長夜漫漫,幾縷星光灑落,照在帝倏那棱角分明似有幾分惆悵的臉龐上。


    “要從何說起呢?”


    帝倏端起酒壇子,倒進了準備好的琉璃杯中,“要來一杯嗎,這可是浮黎他最喜歡的美酒。”


    他盤坐在沙丘上,向葉辰舉杯邀請。


    “謝謝倏大叔,半杯就好。”


    葉辰接過了酒杯,抗拒的皺了皺眉頭。


    雖說之前師尊他老人家喝酒時沒少做陪,但是要問他自己的想法,他是不喜歡的。


    隻是大帝的邀請也不好拒絕,所以葉辰也隻是打算淺嚐幾口。


    “你小子!”帝倏如銅鈴般的大眼瞪了他一眼,訕笑道:“半杯就半杯吧。”


    葉辰和帝倏碰了碰酒杯,隨即一飲而盡。


    然後——兩個人都吐了出來。


    “倏大叔,你這酒酸了……”


    葉辰幽怨的側目而視,不知這位大帝打著什麽主意,當看南帝也吃癟的樣子,或許並不是在針對自己。


    帝倏將酒壇砸在了地上,氣急敗壞道:“他娘的,怪不得浮黎那個嗜酒如命的家夥,要把這幾壇送我,原來是釀酒過頭成了醋!”


    之後便是一連串滿是粗鄙之語的對那位浮黎尊者的親切問候,帝倏‘妙語連珠’了半炷香時間,他心中的不快方才少了許多。


    “小子,”帝倏迴首平視著葉辰,“你說浮黎是不是個王八犢子?”


    葉辰本想點頭遷就他,但冥冥之中卻似乎有什麽在警示著自己要慎言,於是他隻好避開這個問題。


    “倏大叔,該說北帝的事了。”


    “也對,是要跟你講講她了。”帝倏隨手將破碎的酒壇燒毀,徐徐道來。


    “還是先從萬年前說起吧,北帝和我不同,她是妖族,在還未成仙之時便是本帝和浮黎的勁敵……”


    ……


    ————h3黑白兩麵————


    上古之初,還沒有仙魔一說,人界三境上先天就可以使用靈力的妖族橫行,還不會使用靈力的弱小人族隻能被妖族當做食物無情的吞噬。


    而倏的父母就葬在一隻妖將(等同於神念境)之口,如果不是那個家夥相救,或許他早已葬身於妖獸的腹中。


    那家夥名為浮黎,是人族的希望,他創造引氣術與煉體法,讓人族也可以吸收靈力修煉成為修士,同時研發了靈技可以使用靈力與妖族對抗。


    可即便如此,除了少數特殊體質的人族,大多數可以使用靈力的修士,都難以對抗同境界的妖族。


    為此有著最強神體不朽戰天體的浮黎,隻能不斷得在人族的聚居地來迴奔波,保護同族免受妖族襲擊。


    至於倏,自從被浮黎救後,就一直跟著他修煉,但是自己並沒有特殊體質,不知該如何報仇。


    於是倏突發奇想,開始研究以外物輔佐自身的方法,自此出現了丹陣器傀的體係,讓弱小的修士可以以弱勝強。


    在兩人的努力下,人族與妖族漸漸的可以分庭抗禮,從而在野蠻的妖族手中奪得了一境之地,命名為[人靈境],而到達了半聖(等同於半步真仙境)的兩人也被稱為人靈二聖。


    但此刻,浮黎和倏的想法卻出現了分歧。


    “倏,你想與妖族開戰?”


    浮黎雙眼定睛凝視著倏,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次向他詢問確認。


    “妖族不滅,後患無窮。”


    倏斬釘截鐵的說道,眼神中滿是堅定,語氣已然是不容置疑。


    浮黎見他如此,搖頭道:“不可,我們方才將妖族逼迴妖元境中,若是再起戰端,對人族無益。”


    可倏並不想聽浮黎勸誡,作為二聖之一的他也是有號召人族修士的能力。


    所以,人妖兩族第二次大戰爆發了,史稱純狐之戰,這也是倏第一次見到那位妖族的半聖——忽。


    那是一條巨大的白蛇,無情的目光與倏接觸,兩人便明白對方絕對是自己一生的宿敵。


    雙方各有勝負,直到忽利用純狐山的天然迷陣,將人族的大軍誘敵深入,險些將其團滅,若不是浮黎及時趕到相救,倏或許已經身首異處了。


    而浮黎也在此時成就聖人(等同於真仙境),將局勢一舉逆轉。


    但是,令倏不解的是,浮黎並沒有選擇將妖族徹底消滅,而是放任剩下的妖族離開。


    而作為交換,妖族的半聖忽被他作為人質留在了人靈境。


    ……


    “倏,你太衝動了!若是此戰敗了,你可知人族會是什麽下場?”


    浮黎訓斥道。


    倏沒什麽可辯解的,隻能聽著浮黎的說教,打了打盹。


    “我已經和妖族談過了,之後兩境將關閉境域,分而治之。”


    浮黎無奈的敲了敲自己的前額,“妖族把與你交戰的白蛇交了出來,這妖族的半聖力量我已經封印了,之後就交給你,切記要嚴加看管,不可怠慢。”


    說罷,浮黎便示意著一位花信年華的女子出來。


    不得不說,這女子好生貌美,她那傾國傾城的容顏連倏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不過有些違和的是她是蛇人,上半身與人無異,隻是下半身是條長長的蛇尾。


    “你就是那條白蛇?”


    “是。”女子漠然視之,眼睛都沒有正眼瞧過倏。


    這化形之術也是浮黎教她的,人不人妖不妖的,讓倏有些心生不滿。


    “跟我來。”


    盡管不爽,可浮黎讓倏來管她,就是對他的信任,倏還是會認真對待的。


    他的家很樸素,幾間茅草屋還有兩座石屋,這是他平日裏煉器,煉丹的地方。


    “之後你住在這就可以了。”


    倏給忽安排好了客房,便帶著她前往煉器室,開始操刀著陣盤的製作。


    在煉器時的倏極為專注,完全沒有閑心管其他的事物。


    過了半日,倏終於把陣盤雕刻好了。


    蛇女緊盯著倏手中剛做好的陣盤,這些小東西在交戰時給她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怎麽,勾起你痛苦的迴憶了?”


    倏放下了刻刀,冷笑道。


    “不,我隻是在思考,你們人類在短短百年間為何突然變得如此強大。”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疑惑和不甘,嚴肅地說道,“哪怕沒有浮黎,也能與我妖族不相伯仲,或許,這就是天道的本意嗎?”


    “天道?那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我可不信。”倏毫不在意道。


    忽卻抬起頭,她的眼神異常平靜,死死地盯著倏。


    “不,它是存在的,天道的聲音,我聽到了。”


    她笑了,像一個被提線操縱的木偶般令人毛骨悚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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