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他的修為確實隻有四、五境。


    “隻怕他還沒到以身為餌的地步。”


    一場簡單的迎接以流民帥的探子介入宣告失敗,李安有些掛不住臉,隨即將眾人接入了隴西道那座大城。


    也是司非自十萬大山傳送出來,第一次落腳的大夏城池。


    隴州城。


    “故地重遊,讓人傷感。”


    司非看著滿牆殘留的斑駁,想起當年那座浮空戰艦帶來的壓迫感,還有那滅殺了近乎所有隴州城軍方力量的誅神矛。


    “不知道,我現在能不能接下幾隻誅神矛?”


    在金蟬佛子與司非一行步入隴州城之後,萁山外圍,頭戴七星珠冠的道人吩咐了一句。


    “將那具修複好的傀儡投放到內圍吧!”


    “諾!”


    一人拱手領命,隨後取出一套小旗打出一套旗語。


    緊接著不遠處駛來一艘浮空小舟,貼滿了懸空禁製的符籙,整座小舟看上去搖搖欲墜,而且船底有一道裂紋不斷延伸擴展,眼看就要破碎了。


    小舟之上一人躍出,落在道人不遠處。


    “啟稟國師,子艋尚可支撐半個時辰,恐不足以抵達內圍。”


    “無妨,就讓它自行前往那裏,本座自有辦法。”


    國師揮了揮手,浮空小舟邊自行轉向,朝著萁山內圍前行,船底不斷震蕩,似乎有什麽東西要破開裂縫而出了。


    小舟搖搖晃晃進入了萁山內圍,而國師一行則消失在外圍森林之中,隻留下幾個隨行軍士小聲討論的聲音還在空氣中慢慢減弱。


    “這具傀儡可真是強悍!”


    “聽聞乃是夏京中那位貴人自外海帶迴來的!是完整的內核!”


    “嘶——”


    “哪位貴人?”


    “隆王......”


    一個大殺器被國師隨意拋在了萁山,扔進了流民帥的地盤,能掀起怎樣的風波對國師來說並不要緊,眼下他不過是隨意落子。


    因為他在釣魚。


    流民帥中的那位核心主腦,糾集了一群不被他放在眼裏的烏合之眾,居然拖住了整個隴西道!


    甚至還將手伸進了兵部,那幾艘浮空戰艦雖然已經被國師摧毀,但上麵兵部的戳記和誅神矛殘餘的痕跡是做不得假的。


    “眼下隴西的全局就看這一口孕寶池了。”


    國師的眸子裏閃過一道光芒。大夏才立國多少年,雖然內部呈現的依舊是一片昂揚向上,但總有些人覺得累了,想要享受了。


    “他們的手未免伸得太快、太長了!”


    夏京中那些肮髒的事情還是要先放一放,解決了眼下的問題,等隆王那邊到位,就可以騰出手敲打一下那些日漸驕縱的官員。


    隴州城。


    李安奉上萁山的地圖,然後就很自覺的閉嘴了。


    在場的諸位不是境界高過他,就是心眼多過他,這個時候沒必要開口了。


    “孕寶池居然真的有!”


    司非看了看李安放在一旁的江陵舫情報,這是和地圖一起遞上來的,不算機密。


    他倒不是很在意孕寶池出產的東西,寶物,有緣者得之。


    但那滿池子的靈水和其中孕育的靈珠就不一樣了,寶物,能者得之!


    更何況,那些東西可以用來給山河社稷圖補充一些能量。


    “聊勝於無。”


    阿稷哥如是說道。


    “又是一番腥風血雨。”


    金蟬佛子歎了口氣,念了一聲佛號。


    “莫不是以為我們都忘了?外海之上,屬佛子你大殺四方,東海塢、掃霞島的那幾位道友可都還屍骨未寒。就拿那小山村的普通村民來說,佛子你出手的時候可沒有半點猶豫!”


    聽了這話,女冠玄纓有些側目,心中不以為然,但這些話她是不能說出口的,頂多在心裏腹誹幾句便罷了。


    一旁的悟淨聞言,也隨著佛子誦念佛號,口道我佛慈悲。


    “你們那位國師的手段不隻這一個吧?”


    司非看了一眼萁山地圖,心中突然有了些想法。


    孕寶池是真的,但也絕對是個坑!


    天大的坑!


    “咳咳......這個,國師行事,我們這些下屬自然沒資格過問。”


    李安咳嗽了兩聲,打了個哈哈。


    事實上國師也就告訴了他們幾個一些事情,更多的連他們都沒有資格知道。


    “孕寶池一路,我們算一路,那位隆王也算一路。”


    司非掐著手指頭開始盤算,越算李安越心驚肉跳。


    這位主可真是毫無顧忌,這樣的機密隨口就說出來了!


    司非無所禁忌,李安可是身居指揮使高位,謹小慎微慣了,他連忙揮手招唿手下管控客棧,順便讓人布下了諸多禁製,以防消息外泄。


    “我們在寧越府看見了你們那位夏皇陛下,想來他也不是無緣無故出現的,定然也帶著什麽任務吧?”


    司非看向十一,見他沒有否認,於是將夏皇也算作了一路。


    “四路人馬,加上算計中的流民帥一路。”


    司非握住拳頭,落在萁山地圖上的一點。


    “國師的棋盤就在這,棋子已經按部就班,那麽與他對弈的棋手又是何人?”


    金蟬佛子聞言挑了挑眉毛,似乎對於司非說自己被那位國師當作棋子有些不滿,但如今已經身在棋局中,似乎也沒有什麽反抗的餘地了。


    十一倒是雲淡風輕,看不出什麽表情。作為國師的弟子,他早已經習慣了。


    女冠玄纓不知道司非口中的五路人馬是用來做什麽的,但家族長輩有命,要自己跟隨司非到達兩界關去,那司非往哪裏走她就往哪裏走唄。


    青衣小童沈青簪見場中的氣氛突然嚴肅起來,立刻變得乖巧,正襟端坐,然後不知從哪裏掏出一串糖葫蘆,哢嚓咬了一口,冰糖的甜,山楂的酸,還有房間裏的寂靜氛圍。


    呲——


    沈青簪覺得牙好酸。


    “但似乎籌碼還不夠吧?”


    司非想了想,流民帥雖然是地方流竄勢力,但聽聞有個首腦人物,幾次從國師手下逃離不說,還給國師添了許多麻煩。


    這樣的人物會看不出孕寶池就是一個陷阱,還眼巴巴往裏跳?


    “那麽國師的後手是什麽?”


    司非摸著下巴思索了一下,又將目光再度落在地圖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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