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下落了多久,司非的失重感似乎漸漸減輕了,他感覺到身體不再下墜,雙腳也踩到了實處。


    “這是何處?”


    司非睜開雙眼,自己已經置身於一個白茫茫的世界,沒有其他東西,而且自己的修為好像也不存在了。


    丹田?司非感應了一下,沒有,現在他就是一個凡人了。


    這時,遠處傳來誦念經文的聲音,似乎在引導司非往那裏走去。於是司非順著聲音,朝那個方向走去。


    走了一會兒,司非眼前的世界開始產生變化,一些花草樹木開始出現,隻不過都是白霧變化而成,並沒有什麽色彩。很快白霧變化的速度越來越快,變化的物種也越來越多,直到司非停下腳步時,周遭的環境已經翻天覆地。


    一條條光線從四麵八方拔地而起,組成樹木、池塘、湖泊、建築,甚至是蟲魚鳥獸,飛翔的鷹,奔跑的熊,還有在司非五步外遊動的蛇。


    司非覺得這個世界似乎是在學習,那些白霧在閱讀他的知識一般,這些景象和劍宗山上的一模一樣。


    “你來了,孩子。”


    正當司非還在琢磨這些白霧的特性時,一道極為溫柔的聲音從前方的建築內傳來,像是母親的聲音一般,溫潤了司非的心髒。


    “母親.......”


    司非加快了腳步,走到那屋子前,想伸手卻又不敢推開大門,他不知道自己心裏是怎樣的複雜。


    “進來吧,孩子。”


    那聲音又響起,司非似乎是不受控製地,推開了那大門,被一團白霧包裹著,卷進了屋內。


    屋子裏隻有一個背對著他的人,被白霧包裹著,看不清麵容,很顯然,聲音是她發出的。


    “你,是誰?”


    “應劫之人,我等你很久了.....”


    那白霧包裹的身影緩緩伸出雙手,似乎想撫摸司非的臉頰。


    “應劫之人,是我嗎?”


    司非有些警惕,退開了幾步。


    “看來你還不知道自己的職責。”那身影不覺得尷尬,便將雙手收迴,繼續說著:“司非,或者說慕容鐸,你應劫而生,也將應劫而去。你是這天地罪惡的衍生,也是蒼生的救世主。”


    “你是未來的大道之主,也是毀滅的源頭。”


    “你的存在,是為蒼生應劫,也是為天道應劫。”


    轟——


    這些話語雖然平靜,但落在司非的耳中卻無比震動,他感到有些迷茫,也有些害怕了。


    “我,聽不懂!”


    司非幾乎是用吼的喊出了這句話,他的後背已經濕透,他不明白,自己隻是一個前朝皇子,隻想修行有成,查明當年真相,為父母、老師報仇。


    至於大燕,朝代更迭,宗門興衰,都有定數。司非自小研讀神州曆,知曉這天地規律,也沒想過複國,南部神州的百姓隻要能得到休養生息,大燕統治和大夏統治,沒有什麽區別。


    “你的道,已經注定!”


    那人影似乎看出了司非心中的緊張,緩緩說出了這句話。


    “為什麽?!”


    司非不明白,他不知道【注定】是什麽意思,或者說他不知道為什麽他是【注定】的。


    “你的疑問,我不會為你解答,我隻不過是【計劃】的一環,也是你的【注定】。”


    那身影似乎並不在意他的內心變化,繼續說著。


    “這裏是祝融族的信仰之海,這裏有你需要的東西。”


    那身影說完,便一下崩碎,周遭的場景也隨之消失,像是泡沫一樣,破開了。


    司非又迴到一片白霧之中,隻是這次,麵前出現了一片白霧組成的海洋,而海岸前,佇立著一座雕像。


    雕像的本體是一名女性,一身長袍,麵向信仰之海。雕像的麵容極為和藹,司非看著甚至覺得內心都有一種溫柔之感。隻是不知道這雕像是何人所立,為紀念誰。四處也沒有什麽碑文,方才那幻滅的身影說他要的東西就在這裏,但是他現在需要什麽呢?


    【計劃】是什麽計劃?


    【注定】又是誰給他的注定?


    司非歎了一口氣,原來自己是一枚棋子,隻是還處於極為弱小的情形,他連接觸棋手的資格都還沒有。他突然意識到一些事情,如果這一切都是所謂【計劃】的一部分,那大燕滅亡,他拜入劍宗是否都是其中一環。


    再到宗門大比揚名,劍宗遇襲,他輾轉進入兩界關,得到或古今的《種道大法》,再到得到山河社稷圖.....


    司非已經不敢想象下去了,他覺得手腳冰涼,後背一陣陣強烈的寒意在侵蝕著他的身體。


    唿——


    信仰之海上突然刮起一陣狂風,一大片的雲層飄揚至此,開始落下星星點點的雨滴,隻是那雨滴也是白色的,落在信仰之海上,也滴在了司非的身上。


    滴——


    滴——


    滴——


    那雨滴似乎可以融入司非此刻的靈魂狀態之中。


    嗯?


    司非的思緒一下被拉了迴來,因為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產生了某種奇妙的變化,那白色雨滴,正在滋潤他的靈魂!


    司非再次確認了是那雨滴的功效,便立刻在雕像旁盤膝坐下,麵向信仰之海,全力吸收那些落在他身上的雨滴。


    如同一汪平靜的潭水,此刻投入了一顆石子。


    咚——


    司非此刻的狀態也開啟了暴走,如果有外人在的話就可以看到,司非的靈魂整個散發出猛烈的白光,那些雨滴落下,一遇到那白光就自動融入其中,化作養料,滋養著司非。


    這場雨下了很久,雨中隻有那信仰之海,雕像,和一個盤坐的人。


    不知是不是錯覺,當司非收斂全部心神吸收那雨水之時,那亙古不變的雕像眼睛,似乎眨了眨,流露出一絲慈愛的神色,落在司非的身上,但也隻有一瞬便消失了。


    而在這裏的司非自然不會知道,此刻他在外的肉身正在經曆什麽。


    火土部的祭祀已經接近尾聲。


    青壯們抬起司非的軀體,在圖騰四周燃起熊熊火焰,圍成一個圈,祭司在圈內奮力揮舞著沉重的祭祀法器,青壯們抬著司非的身體在圈外繞著行走。


    當祭司停下腳步之時,青壯們知道,祭祀快要結束了,現在隻差一個儀式了。


    青壯們放下司非的身體,而失去了靈魂支撐的肉體,居然沒有跌倒。循著一種奇異的引導,司非的肉體自顧自地走了起來,一腳踏進了那熊熊火焰之中,就踩在那火圈中,開始行走!


    那火焰看著炙熱,卻沒有損傷司非的身體分毫,甚至連一點烏黑的焚燒痕跡都沒有留下,隻有一點火光沒入了司非的手臂,一閃即逝。


    丹田內時刻關注著的袁洪也有些驚訝,他能感覺到司非的意識還沒有迴歸,但對於他目前的狀態卻並不清楚。


    “看來巫族隱藏的秘密,還有很多.......”


    袁洪喃喃著,突然山河社稷圖閃耀一陣強光,自司非的丹田發出,很快便蔓延全身,透出體外,將那圈中的火焰全部吞噬後也沒有停下向外蔓延的腳步。


    司非的身體觸摸到了那圖騰。


    正在信仰之海盤膝坐著的司非突然感應到了什麽,睜開雙眼,便覺得一陣暈眩之感襲來。


    唿——


    司非搖了搖頭,想擺脫那暈眩感,卻發現自己站在圖騰之前,信仰之海不知何時消失,自己也不知何時迴歸了肉身。而丹田內的山河社稷圖依舊懸浮在那,安安靜靜,似乎什麽也沒有發生。


    “袁師,我,怎麽了?”


    司非發出一道神念,想詢問袁洪此地發生的事情。


    “也沒有什麽,晚些再跟你說,你先看看你的情況吧。”


    袁洪的話語中透露著羨慕,旋即很快沉寂下去。司非查探了一番自己的身體,似乎沒有發生什麽意外,隻是覺得經脈比之前更寬了,流動的靈力也更為純粹充足了。


    等等!


    司非愣了愣,他終於意識到了袁洪的話是什麽意思了。


    “我居然晉級六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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