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隱。


    作為入世不足半載的神明,這個詞匯於蜜柑而言,是陌生卻又本能覺得熟悉的詞匯。


    .


    這是蜜柑被神隱後的某天。


    .


    是清晨,鼻尖盡是濕潤的青草香氣,似乎還混雜著淺淡的櫻花香味。


    萬葉櫻好像要開花了……不對,記憶裏它好像就是盛開的樣子。


    不知從何時開始變得茫然,覺得刃生毫無意義的蜜柑總是一個刃待在萬葉櫻的身邊休憩,這裏有很讓他安心的感覺。


    隻是每每他醒來,身邊早就有刀劍男士安靜守候著。


    睜著朦朧無光的眼眸,蜜柑困惑著,指尖不自覺的地摩挲著手底下的樹幹,粗糙的紋路在清晨很刺激感官清醒。


    “主君。”蜜柑突然聽到了聲音,這個聲音嚇了他一跳,險些讓他從樹上掉下來。


    這個聲音,好像是鶴丸。


    虛虛攬住蜜柑的腰,心情大起大落的太刀付喪神長唿一口氣,“還請小心一些比較好呢,即便是喜好驚嚇的鶴,也有點承受不住這種程度的驚嚇呢。”


    全身似是被初雪捏成的的刀劍男子在陽光下白的反光,低頭時唯留額前的碎發掩去陽光,在臉頰上落下一小片的陰影。


    初陽之下,微冷濕潤的空氣縈繞在兩刃身邊,畫麵似乎有一瞬間的定格。


    蜜柑反手推開鶴丸國永,輕飄飄地躍下了萬葉櫻的樹杈。


    踩在無邊無際,似乎要和藍天渲染彼此融為一體的草地上,蜜柑蹲下身,無無意識的撚著葉片還殘留著露珠的草莖。


    水珠因為觸碰失去形狀,蜜柑感覺到了指腹的微緩涼意,這種觸感讓蜜柑猶豫著還要不要坐下。


    他在思考,弄髒衣服會不會被歌仙數落。


    瞧著蹂躪小草的主君,像是月白石細細雕琢的付喪神撩動額前的碎發,斂去了覆在臉龐上的陰影。


    鶴丸國永從樹杈一躍而下,依風展開的羽織讓他看起來像是空中昂首,姿態仙雅的白鶴。


    手臂圈成環攬在蜜柑的肩頭,白鶴唿出一口氣,溫差讓薄霧清晰可見。


    “主君怎麽不理鶴?”蹭過蜜柑的耳側,鶴丸國永像是個頑皮孩童那般,壓在蜜柑的身上探頭探腦。


    看著蜜柑‘注視’著的那片草地,鶴丸國永歪歪腦袋,一臉恍然大悟,“主君是想坐在這休息嗎?沒問題喔。”


    蜜柑眼皮一跳,快白鶴脫羽織一步,將人拉著坐在了地上。


    他對刀劍男士們細致入微的照顧很不適應,至少感覺以前應該不是這樣的。


    他隻是…大概……暫時性的沒有視覺輔助,並不是無法照顧自己的廢人。


    有點懵得撞在蜜柑的肩頭,白鶴眨眨眼睛,下一秒將眼睛彎成了月牙兒,他笑著,放任初晨的陽光細細將自己勾勒,任由嫋嫋霞霧彌漫在周邊。


    “要坐多久呢,主君?”鶴丸國永詢問道,在遠遠看到走向這邊的打刀付喪神時,宣誓占有權一般的枕到了蜜柑的腿上。


    今天的主君是屬於他的,就算是初始刀先生也不能插手奪走。


    見到黏糊糊貼著蜜柑的鶴丸國永,加州清光略顯不滿的癟了癟嘴。


    步子停留在不遠處,打刀付喪神濃密纖長的睫毛顫啊顫,似乎很猶豫要不要開口打擾。


    畢竟鶴也是會睚眥必報的。


    “清光,有什麽事嗎?”蜜柑主動開口詢問道,作為和付喪神們簽訂終身契的審神者,他能夠清晰的感知到所有刀劍男士的存在,但至於能否分清……就看感覺了。


    加州清光的眼睛一亮,挑釁一般的看了眼陰下眸色的白鶴。


    加州清光的聲音脆生生的,像是古琴奏響一般的好聽。


    “距離出陣還有兩個小時,您要稍微吃點東西嗎?”


    蜜柑的口腹之欲不是很旺盛,大概有很少吃東西的原因在。


    思索片刻後,蜜柑點頭道:“偶爾吃點東西好像也不錯……萩餅可以嗎?”


    蜜柑沒吃過萩餅,至少記憶裏對萩餅的模樣和味道都是空白的,隻是不知為何,不自覺的就想到了這個食物……它是食物,對吧?


    加州清光沒有察覺任何不對,他應聲,思索著自己在燭台切光忠製作萩餅的時候能不能幫廚。


    “主君,再稍微和我一起躺一會吧。”鶴丸國永笑著捧住蜜柑的臉,略顯強硬的讓蜜柑的眼眸裏隻能倒映出自己的影子。


    即便他的主君看不見,他也想要出現在主君的眼裏。


    從把一切都賭在萬葉櫻下,到如今平靜的日子,他等了好久好久。


    在碎刀之後,在無法觸及主君的時候,特別是主君不願意再到萬葉櫻樹下流連的時候,他……還有其他碎刀的刃。


    大家都很難過呢。


    “嗯。”蜜柑拉開鶴丸國永的手,抬手試探性的往下觸摸,指尖點到白鶴鼻尖的時候,風恰好揚起了漫天的櫻花花瓣。


    景色優美的山頭,那棵萬年成靈的櫻花樹下,白鶴和審神者的身影挨得很近。


    .


    “真是久違的出陣呢。”燭台切光忠調整著眼眶裏義眼的位置,對著收拾碗筷的歌仙兼定粲然一笑,笑容的驚豔程度,無愧於嬸嬸們公投的牛郎店頭牌的稱號。


    “若不是主君有一日過一日的態度太讓人心憂,數年前封印的通道是不會被打開的。”歌仙兼定嗤笑一聲,甩了甩手,用圍裙擦去了手上剩餘的水漬。


    燭台切光忠不予置否,他狀似無意的將自己的本體刀展露在歌仙兼定的眼前,“太受寵愛真是一種煩惱呢。”


    歌仙兼定習以為常,並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耳不聽心不煩。


    沒有被理會的燭台切光忠同樣是習以為常,他隻是熱衷於日常嗆一嗆和自己定位相似的風雅男子,並不需要打刀的迴應。


    “不過這樣就對上了吧。”


    “什麽?”


    “我們之後的出陣,是沒有機會再迴到那個時間段的不是嗎?”


    “嗯……隻要世界相同,應該都無傷大雅吧?”燭台切光忠笑笑,想到了那個時候,似乎對自己有很多話要說的人類之子。


    那孩子,好像是鬼殺隊的水柱?燭台切光忠不太確定,但大概能猜測到,自己很快就會和那個孩子再次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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