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史郎,要辛苦你到前線走一趟了。”


    撫摸著餸鴉的腦袋,珠世歎息著,那雙像是淡紫色薄霧的眼眸裏,彌漫起了朦朧的哀傷。


    她在哀悼逝去的生命,以及自己的悲慘過去。


    愈史郎心疼的看著身體隻恢複了一半的珠世,囁嚅著唇,想要勸慰很多很多的話。


    但直到即將收拾完背包準備出發,他吐出的也隻有順從又違心的話語:“是,珠世大人。”


    “請安心,我會照顧好珠世小姐的。”蝴蝶香奈惠拿著薄毯披到珠世的身上,貼心地梳理起珠世垂落下來的頭發。


    愈史郎很想懟過去,因為他的珠世大人根本不需要他以外的人照顧!


    但是對於和珠世大人一樣溫柔的人……既然是在珠世大人的麵前,那麽他暫且不計較。


    .


    “距離太陽升起還剩35分鍾!”


    隱身的餸鴉高聲播報,聽到這個聲音,竭力分解體內藥效的鬼舞辻無慘眉頭緊皺,暴跳如雷的看向了身邊的時間溯行軍。


    醜陋。


    “磨磨唧唧的……”鬼舞辻無慘胡亂舞動自己的骨鞭,幾下就將幾振苦無串在了一起,拋到空中碾得粉碎。


    “全部出動,殺了那些雜碎!”


    依照鬼舞辻無慘的命令,本安靜待命,侍奉在無慘周邊的時間溯行軍紛紛暴動。


    特別是那些高階敵刀。


    三日月宗近的額上不禁落下冷汗,因為事態好像脫離了他的掌控。


    第一周目裏,鬼舞辻無慘可沒有這麽瘋狂的,執著要將鬼殺隊連根拔起。


    那個時候,鬼舞辻無慘是以保命為最優先級……不過看看現在,好像也是保命優先,隻是附加了一條殺幹淨他們。


    三日月宗近迴眸急切的尋找甘露寺蜜璃的身影,但在捕捉到那抹身影時,他苦惱了起來。


    因為沒有理由讓這位姬君主動離開戰場。


    體力被像是無窮盡的時間溯行軍消耗殆盡,伊黑小芭內喘息著,短暫的在甘露寺蜜璃的支撐下休憩。


    完全應對不了,而且每時每刻都有劍士不敵新種鬼死去。


    慘叫聲不絕於耳。


    伊黑小芭內看不見,但他完全能想象出來,那種屍山血海的駭然場景。


    體力條的告罄讓唿吸都變得疲憊,但盡管如此,伊黑小芭內還是死死的握著自己的日輪刀,完全沒有卸力休息的打算。


    “鬼…鬼化了!!”突然有劍士驚叫,伊內丸警覺的看過去,被嘴平伊之助現在的模樣震住。


    少年最為寶貝的野豬頭套被丟到一旁,上麵沾染著不少的血塊和泥土,像是一塊被隨意丟棄的破布。


    而伊之助自身,則是還在痛苦掙紮抵抗著。


    他一把推開了身邊的劍士,尖銳的指甲不可避免的傷到了人。


    好香……


    食物的香氣在不斷勾動著他的食欲,嘴平伊之助覺得自己馬上就不是自己了,而是某種他所厭惡的野獸。


    倔強的忍耐著食欲,伊之助的唿吸急促了起來,意識混亂間,收不住的口水嘩啦啦的從嘴巴裏流了出來。


    那口尖銳的獠牙,在伊之助的喘息間若隱若現,但他的抵抗有著作用,詭異的氣息明明滅滅,遲遲無法侵占他全部的意識。


    那雙眼睛也在鬼瞳和人眸間不斷變化。


    嘴平伊之助的身體發生了明顯的變異,僅僅觀察的話,沒有人能相信他是一個純粹的人。


    露出嘴巴的尖銳犬齒,色澤變得陰冷的眼睛,還有那張漂亮得令人窒息的臉上爬滿的詭異紋路。


    氣息強大。


    鬼舞辻無慘為了確保炭治郎能轉變成鬼,一口氣注入的血液很多,伊之助隻是被牽連的倒黴娃。


    伊之助之所以快炭治郎變成鬼,說到底是他對獵鬼的執念沒有那麽深,他隻是追求力量而加入鬼殺隊,也隻是誤打誤撞的成為獵鬼人。


    意誌薄弱成了致命的要害。


    察覺到自己喜提一員大將的鬼舞辻無慘探頭探腦,隻是在發現伊之助還在轉換過程裏,並不能聽令行事時,他垮下了臉,莫名感到煩躁。


    “藥!再給他注射抑製劑!”一名隱大叫,他不顧危險的衝向伊之助,是要拿性命給伊之助換取一線可能。


    “對!隻要控製住他不讓他吃人,等珠世小姐的藥劑到了就沒問題了!”


    “不能放棄任何一名同伴!”


    在伊之助被大腦的混沌折磨得在原地又蹦又跳想要以頭搶地的時候,前仆後繼的鬼殺隊隊員撲向了他。


    因為伊之助沒有反抗,又下意識避免他們受傷,人數優勢下,伊之助直接被按在了地上,被一名隱強硬的打了兩劑針。


    伊之助安靜了,倒不是藥效起作用,而是層層疊羅漢下,他被壓暈過去,直接去夢裏見了自己的母親。


    而為了防止炭治郎這邊再出什麽問題,在簡單的考量後,一名醫療隱從補給包裏摸出了三支針劑。


    在極短的幾秒裏觀測到問題不大後,伊內丸繼續揮刀斬敵,隻在他毫無所覺的時候,受傷而流的血不知不覺染紅了他身上的白色狩衣。


    石切丸匆匆趕到,發絲淩亂讓他看起來有些風中淩亂的感覺。


    隨意把有點遮擋視線的頭發理了理,僅僅往混亂的戰場看了一眼,石切丸即刻就把三日月宗近籌謀的一二三種計劃全部推翻,轉而選擇擲出底牌。


    石切丸從懷裏摸出神樂鈴,歎息後正色,開始搖鈴起法。


    這是一種獻祭,是三日月宗近在猜想出現迫不得已的情況下,能夠起到作用的唯一辦法。


    這樣會把傷亡降到最小,隻需要犧牲他的一位兄長。


    三日月宗近沉著臉看向鬼舞辻無慘所在的方向,猩紅的殘月在一瞬間落進了時透有一郎的眼睛裏。


    手臂抬起,金色的穗子輕輕晃蕩,容貌艶麗的青年宛若神明降世一般,舉措典雅,每一幀都讓人驚豔。


    三日月宗近猛地揮出月痕一般的劍技,強大的力量貼麵衝擊,震撼的場麵讓時透有一郎整隻呆住。


    那道似是夜之神明祝福的劍氣行跡張揚,轟轟烈烈的刃風,不過一瞬間就掃蕩了一大片的時間溯行軍。


    壓倒性的滅殺,是一種視覺盛宴的暴力美學。


    三日月宗近無愧於最美之刃的稱號,不僅僅是刀身的紋路,化形的精致,他所揮斬出的劍氣也是那般氣勢如虹,華麗震撼。


    “好強……”有一郎低喃,神色怔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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