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把鍾年逼得沒辦法了,隻得出此下策。


    當然,下策歸下策,效果還是不錯的,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便有一小沙彌來到鍾年所在的樹下,仰著頭對著鍾年喊道:“施主,我們住持請你下來!”


    那小沙彌不過十二三歲模樣,看得出來,喊這一嗓子是真要他小命了。


    鍾年縱身一躍,左手背在身後,輕輕飄至那小沙彌的身後,右手虛握,橫在丹田之上——總而言之很裝就是了。


    這要是有個女性在場,甭管是嫁人的沒嫁人的,這陣都得被迷的五迷三道的。


    但是這顯然不現實。


    那小和尚隻是雙手合十行了個佛禮便繞過鍾年,先行帶路去了。


    鍾年扯了扯嘴角,假裝無事發生的樣子跟了上去。


    很快二人來到雞鳴寺最高處的一間禪房。


    那小沙彌雙手合十道:“施主還請在此稍候。”說罷上前幾步走到門口。


    “師父,我把他帶來了。”


    “我知道了,讓他進來,你先下去吧。”


    “是,師父。”


    那小沙彌雙手合十對著房門行了個佛禮,又走迴來,依舊是雙手合十道:“施主,我們住持請你進去,小僧就先告退了。”


    鍾年點了點頭,當即便上前幾步推門而入。


    老和尚一隻手拿著佛珠坐在矮榻上,另一隻手握著一卷佛經,雖然但是,顯然他的心思並不在佛經上。


    在他身前是一張小桌,桌上沏著一壺還在冒著熱氣的茶以及幾個茶杯。


    顯然是剛沏上不久。


    察覺到鍾年進來,老和尚放下佛經,麵向鍾年,雙手微微合十,念了一遍阿彌陀佛後微笑道:“數月不見,鍾大人風采依舊啊!”


    鍾年也不客氣,在矮榻上坐好才單手作了個佛禮,“大師謬讚了,年今日前來叨擾,是有幾件事想不明白,還望大師能為我解惑。”


    鍾年沒有說那麽多虛頭巴腦的,主打一個直入主題。


    因為從這離開之後他還要去一趟應天……


    姚廣孝依舊是那副處變不驚的樣子,隻是輕輕別了別黑袈裟的袖袍,將一個茶杯遞到鍾年麵前,撿起茶壺給鍾年添了八成滿,微笑道:


    “鍾大人不妨先試試我這茶。”


    鍾年微微點了點頭,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又抬眼看了看碗中的茶湯,皺眉片刻後道:“明前龍井?大和尚卻是折煞於年了。”


    姚廣孝有些驚奇地挑了挑眉,但很快又恢複正常。


    “大人所言不差,正是清明前采摘的西湖龍井茶,乃是聖上禦賜。”


    鍾年似笑非笑地道:“大和尚,先說好了,要是聖上怪罪下來,我可不幫你背鍋哈!”


    姚廣孝依舊是麵帶微笑,“大人說笑了,大人與聖上乃是忘年交,這明前龍井雖然珍貴,但是對大人而言,也不見得是什麽稀罕之物吧。”


    鍾年的動作頓了頓,並沒有否認,而是轉移話題道:“大師,那外麵看門的師父說您不見外客,死活是不讓我進來,這裏麵有什麽講究嗎?”


    姚廣孝雙手合十,口念一聲阿彌陀佛這才道:


    “倒也沒什麽好隱瞞大人的,聖上時不時地會跑來與老衲研習佛法,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便定下了這麽個規矩,今日倒是險些誤了大事,既如此,自當做出改正,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鍾年忍不住脫口而出道:“怕不是來找大師你做免費助眠的……”


    意識到說錯話了,鍾年急忙捂住嘴,旋即又撓了撓頭,有些尷尬地笑道:“大師,我開玩笑的,您別當真。”


    姚廣孝笑道:“大人不必介懷,老衲倒是認為大人所言甚是有理。”


    鍾年擺了擺手,“大師,您別老叫我什麽大人,我就一七品芝麻官,您再怎麽說也是當朝的太師,起碼是個正一品,你這麽叫不合適……”


    姚廣孝再次口誦阿彌陀佛,“大人卻是著相了。”


    鍾年眨了眨眼,當即爽快地笑道:“既然如此,那年就鬥膽托大了。”


    姚廣孝沒再說什麽,隻是抬手又給鍾年添了一杯茶。


    鍾年也意識到時機差不多了,抬手謝過之後,正色問道:“不知大師對那武當山的張真人可還有印象?”


    姚廣孝撚著佛珠的手停了停,歎了口氣道:“果然還是避不開啊。”


    鍾年心頭一動,麵不改色地問道:“大師此言何意?”


    姚廣孝看了他一眼,左手如常的撚著佛珠,右手端起自己身前的茶杯抿了一口。


    以鍾年的眼力,自然看得出姚廣孝端茶的手出現了一瞬間的顫抖,知曉其中必有隱情,也不著急,倒也喝了口茶,靜靜地等待著。


    姚廣孝也沒有沉默太久,緩緩開口道:


    “老衲所料不錯的話,你應該已經知曉了建文的事了吧?”


    聽出姚廣孝話語中稱唿的變化,鍾年唿出一口濁氣,語氣平淡地道:“倒不是很清楚,定然是沒有大師知曉的多。”


    姚廣孝點了點頭,緩緩道來一段往事:


    “燕王攻入南京的當天,建文君沒有死而是逃亡在外這件事其實算不得什麽秘密,隻是平頭老百姓大多不知道就是了。


    隻是,建文君並不是從所謂的太祖皇帝留下的密道逃出的,而是被張真人給救走的。這一點應該很少有人知道。”


    鍾年適時補充道:“不是很少有人知道,而是除了當事人以外根本沒人知道!”


    姚廣孝看了他一會,隨即麵色稍帶些古怪地道:“倒也不能這麽說,起碼老衲對此是知情的。”


    隨後不等鍾年詢問,姚廣孝繼續道:“早在燕王還在浦子口與盛庸對峙時,張真人的徒孫給老衲送來了這消息。


    礙於師父的情麵,老衲並沒有將這件事告知於燕王,而且燕王在那個時候其實並不信張真人還存活於世,老衲便是說了也是徒生事端。”


    鍾年忍不住打斷道:“張三豐的徒孫?宋青書?”


    鍾年的思維極其跳躍,饒是黑衣妖僧這等人物一時之間也有些茫然。


    但姚廣孝還是很快反應過來,搖了搖頭道:“此人姓甚名誰我倒是不清楚,但我倒是認得他的師父,也就是張真人的二徒弟,此人與我師父乃是同一時代的人,喚作俞岱岩。”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讓你當縣令,你開啟商業革命?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江北送傘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江北送傘人並收藏讓你當縣令,你開啟商業革命?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