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誤會了。”察合台出言安撫,當著眾人的麵指著晚煙江道:


    “我以江水起誓,絕無此意,將軍自幼與我父親征戰沙場,我焉能不聽將軍的話,而去偏信秦檜呢?”


    “莫說是以江水起誓,我今日且問你一句話,當年我隨大可汗征戰之時,曾有過規矩,便是軍議暢所欲言,不得因為言語衝突事後報複。”博爾術情緒激動,乃至指著察合台高聲道:


    “今日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清楚,我說完這話,是不是便活不過今天?是不是也要被按上個莫須有的罪名,跟對岸的那個嶽飛一樣被秦檜弄死?”


    “大膽!”


    “逆賊!”


    “狂徒!!”


    察合台身後,不少新晉武士拔刀相向。


    無他,這些新晉武士都是察合台與秦檜一手提拔上來的,自察合台聽信秦檜的計謀政變成功之後,也擔心自己有一天會不會被某個人政變掉。


    須知,草原部落自春秋時期便一直襲擾華夏大地,但是翻看曆史,會發現也隻有那麽幾個輝煌的時代,其餘基本上都是在混亂中度過的。


    他們不像中原一般有著穩定的製度、禮法保障。


    部下叛變如同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冒頓鳴鏑弑父,鐵木真彎弓射手足。


    就是這麽血腥與暴力。


    所以察合台便立刻選拔一些新的武士,將身邊的近衛換了一茬。


    若是跟著成吉思汗打過仗的老兵,無論如何也不敢對博爾術拔刀。


    “將軍想要怎樣?”察合台聲音有些低沉。


    “給我兵!我親自帶隊去江岸。”博爾術說的十分篤定:


    “再叫博爾忽接應我,若是成了,直接打過江岸,若是不成,我再退迴。”


    這是擺明了不信任察合台,害怕察合台在他渡江突襲的時候撤走援軍,或者說故意拖著不接應。


    “不允。”察合台迴答得十分有力:


    “阿大確實定過規矩,軍議之後,即使有怨也不能私自報複,可阿大也定過規矩,便是一切行動聽決斷,我今日不允,便是不允,你要私自帶兵出去嗎?”


    這就是權力的作用,可以在重大事件上進行否決。


    偏偏博爾術還無可奈何,隻能接受。


    正當二人要再次爆發一輪新的爭執,隻聽得秦檜的聲音由遠及近。


    “王上!諸葛老賊來信了。”


    “呈上來。”察合台心裏感慨來得真是及時,連忙結束這場爭鬥,從秦檜手上接過信件細細翻閱。


    然後黑著臉按下不表。


    所有人都知道這信裏絕對不是什麽好言語,也就無人敢上前詢問,觸這個黴頭,可偏偏有人不懂眼色。


    “汗王,寫了啥?給俺們瞧瞧。”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在博爾忽身上。


    察合台繼續黑著臉,將手中信件遞給最接近的武官,那武官看過之後依次傳遞下去。


    待到所有人都看完這信件才明白為何察合台麵色不善。


    信上隻有八個字。


    “一江之隔,且候君來。”


    卻又有一位機靈人順勢而上表忠心。


    “臣秦檜,誓為王上誅殺此賊!”說罷秦會之從一旁的衛兵箭囊之中抽出一支箭矢,當下用力掰斷道:


    “若違此誓,猶如此箭!”


    其餘眾人也都反應過來,連忙有樣學樣跟著喊道:


    “臣(俺)誓為王上誅殺此賊!”


    博爾忽儼然是個傻的,此時看見眾人一起呐喊,雖然不明白到底有什麽嚴重的,要發這種毒誓,也跟著有樣學樣。


    “若違此誓,猶如此箭!”


    人群之中,隻有博爾術冷笑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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