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顧問先生合上日記本,向窗外看去時,他發現一張幽藍色的臉正緊緊扒著窗口,圓瞪雙眼盯著他。


    這下可給顧問先生感動壞了,要知道,他坐的這艘飛艇現在可是已經到了特諾奇提特蘭了,距離坎特洛特的直線距離至少有三百三十裏格,哪怕讓最快的天馬以彩虹音爆的速度、以最短的路徑來飛,那也需要差不多一個小時呢,何況是有些路癡的露娜公主。


    估計她又是關心則亂,一不小心就在無意間觸發了某些彌散在小馬利亞中的混沌魔力的效果,來了一次“我認為我能很快找到,所以我很快就找到了”的經曆。


    顧問先生打開了舷窗,把露娜公主放了進來,結果她剛一穿過窗口就撲了上來,並開始像驢子一樣大喊大叫——“啊啊啊啊啊!馬格!他們都說你死了!”


    顧問先生原本還挺欣慰的臉色“噗嘰”一下就垮下來了。露娜公主向來是這樣的,當你覺得她冷漠而深沉時,她可能會突然展現出她的溫柔與天真;而當你覺得她冷漠而威嚴時,她又會冷不丁地展現出她熱情與平易近馬的一麵;而當你感動於她的誠摯與真性情時,她又會一時拿不住嘴,說出一些又好氣又好笑的傻話來。


    “殿下,謝謝您的關心,我現在姑且還能被認作是明顯活著。”顧問先生雙手把住腋下,將露娜公主推開——這迴他可抱不動了——像是在對付一頭過於熱情的巨型雪橇犬一樣,把她輕輕地扳迴地麵。


    “你沒事吧?怎麽樣?有哪裏受傷嗎?”剛一被放迴地上,露娜公主就又用後蹄直立起來,但這個動作對小馬來說有點兒困難,她拍打著翅膀試圖保持平衡,屋裏的紙張滿天亂飛。


    “好了好了好了!殿下!我真的沒事!”顧問先生飛撲出去搶那些手稿,露娜公主也停止了振翅,“殿下,現在還沒到白天,您沒有什麽要忙的嗎?”


    “還好,隻要不巡邏,我晚上的工作還算輕省。”眼見自己關心則亂的露娜公主老老實實地坐在了沙發上,四隻蹄子都放了上去,方便顧問先生鑽到沙發底下去找手稿。


    “那小馬們的噩夢呢?”顧問先生從沙發底下爬出來,“您不是也要負責管理這個嗎?”


    “哦,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露娜公主撓了撓頭,“去年七月中旬之後,小馬利亞的夢魘力量仿佛突然消失了一樣,而且怎麽找也找不到了,就好像從沒存在過一樣。”


    “那倒是奇怪……”顧問先生心不在焉地應和著,把手稿收攏成厚厚的一摞,然後在桌子上磕了磕,“……您這次來找我,是確定我沒事之後就迴去?還是去廊廄城轉一轉?”


    看見顧問先生安全無虞,甚至身體健康得有心情開玩笑,露娜公主也由衷的感到欣慰,心情也慢慢放鬆下來,而她這樣一放鬆,隱藏在皇家天角姐妹骨子裏的那種玩起來沒個夠的勁兒就上來了,“既然你說了,那我當然要去廊廄城看看,說不定還能去逛逛那裏的古玩市場,我可喜歡那些古代的藝術品了!哦!我記得《天馬無畏》的作者好像也住在這附近!說不定我們可以去見見她!”


    “好吧,殿下”,顧問先生此刻的表情中透著一種“看透了命運的荒誕本質”的淡然,“但是殿下,您得先簽一份文件,給咱們這艘飛艇命個名,否則我們沒法兒申請編號,也就沒法接入官方通信頻道。”


    在黑夜中,這艘被剛剛夜之公主命名為“夜蛾”號(e.r.a “nachtnoctuid”)的大型裝甲飛艇繼續在雲端飛行,將沉睡中的特諾奇提特蘭雨林甩在身後,像一個荒誕而美好的夢一樣,悄無聲息地掠過無數顆沉眠於夢境之中的小腦袋,以及無數張睡得迷迷蒙蒙的、傻乎乎的笑臉,向著南方的海岸飛去。


    ……


    “該死!倒黴!為什麽這種事情老是發生!”無畏簡單地用傘繩和木棍給自己的翅膀打了個繃帶,她不能在此處過多停留,因為水猿的貓科動物大軍肯定還在找她,所以她用嘴咬住那個從天而降的包裹的綁繩,拖著它走進了附近的一處山洞。


    在那裏,無畏找到了她去年來這附近冒險時留下的小橡皮艇,她用蹄子踩著氣泵給橡皮艇打氣,然後把包裹放到了橡皮艇上,拖著橡皮艇來到河邊,猛地一推、縱身一躍,終於徹底脫離了危險。


    無畏趴在橡皮艇上,順著河向下漂去,根據她的經驗,她大概明天中午前後就能到達自己隱居的小木屋附近,但迴去之後,她還得先去一趟廊廄城,因為她需要治療自己的翅膀。


    “天啊,第幾次了……”無畏用蹄子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她也不知道是為什麽,她的翅膀總是在不停地受傷,我的意思是,“不停地”受傷,每年的十二個月裏,她的翅膀至少有八個月不能動。


    為了給自己減少損失,無畏專門給自己的翅膀買了一份意外保險,這一開始的的確確給她減輕了不少麻煩,但隨著她一次又一次地受傷,保險公司漸漸起了懷疑,他們總覺得“文物研究員a·k·葉爾琳”小姐是在騙保,因為以她的工作性質,她似乎不太應該老這麽頻繁地受傷。


    最終她被保險公司告上了法庭,法官要求她證明自己的受傷都是“有正當理由的”。


    當然,必須要說明的是,從這裏就能看出來,這位法官的專業素養可以說的上是非常差勁,因為本著文明法律的精神,對一匹小馬發起的指控,應該由控訴一方,或者由公訴一方來證實,而不應該讓被控訴一方來證偽,否則這會引起很多問題的。


    但我們的天馬無畏,也就是葉爾琳小姐對此可是一無所知,她自打上學的時候就不喜歡看法學相關的東西,因為那些毫無靈魂、也拚湊不出故事的字塊讀起來一點兒意思也沒有。當然了,當她開始把自己寫的書出版的時候,她也是去了解了一點兒相關法律的,不過那都是去找諮詢律師問的,至於法典,她還是沒翻過。


    所以當這位毫無專業素養,亦毫無道德的法官做出這樣一個要求時,葉爾琳小姐就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因為她不能公布自己的秘密身份,可如果不公布身份,她就沒法證明自己不是在騙保。


    麵對如此一個兩難的困境,她沒了辦法,隻能給她那位最神通廣大的筆友——塞拉斯蒂婭公主寫信,請求她幫幫忙。


    塞拉斯蒂婭公主當然不會拒絕老朋友的求助,她立刻通過內部途徑給廊廄城的法院下達命令,要求撤銷此案,解了無畏的燃眉之急。


    不過當然了,她也沒有忘記那家平白無故就被無畏以一馬之力扭盈為虧的可憐的保險公司,塞拉斯蒂婭公主要求無畏退還一大部分保險金,讓她不要再買私馬保險了,同時從自己的私馬金庫中給她專門撥出一份特別醫療津貼。


    總之,麵對自己這位老朋友,塞拉斯蒂婭公主是能幫盡幫,這讓無畏非常感激,她現在有了更多的時間來冒險和寫作,這讓《天馬無畏》係列的發行速度有了不小的提升,她現在幾乎每五個月就能寫出一本新書了,而與之相對應的,她現在需要更頻繁地出去冒險了。


    至於無畏的這一次冒險,她小心翼翼地躲開了所有危險,甚至沒有發生過肢體衝突,而最後,她也是完好無損地從驛瓜蘇古城廢墟中逃了出來,她的翅膀沒有受到任何損傷,這讓她感到非常激動,這種激動甚至能和探險成功的興奮並駕齊驅了。


    然後她就被這個莫名其妙從天而降的郵包砸中腦袋,又一次摔斷了翅膀。


    這讓無畏非常憋屈,趁著周圍沒有小馬,她“昂昂嗚嗚”地叫著,四隻蹄子不停地踢踏,就像一匹和家馬經過糖果店、吵著要糖吃的幼駒一樣。


    發泄過後,無畏感覺自己心情稍微好一點了,於是她開始把注意力放到那個郵包上,她想看看究竟是什麽東西把她害成了這樣。


    首先,無畏注意到這個包裹的外側顯得濕漉漉的,而且還有一種像是草本植物的味道,但她沒怎麽當迴事,以為是自己在拖動郵包時在草地上蹭出來的,所以就接著開包了。


    當箱口被敞開時,一絲若有若無的水汽從箱子裏飄了出來,無畏用她那隻好的翅膀扇了扇,向裏麵看去——然後發現裏麵還套著一層郵包。


    接下來,無畏就像是在玩母親地小熊套崽一樣,一層又一層地開包裹,直到最後,她才在第五層包裹裏找到了一封信和一個盒子。


    無畏撕開信封,開始閱讀信件——


    “我親愛的阿維……”


    “阿維?”無畏突然意識到寫封信是給水猿的,於是她那原本還有一點的、因為“私拆別馬信件”而導致的內疚一掃而空,她開始更加仔細地檢查寫封信——


    “……多日不見,身體如何?你的計劃進度如何?若一切順利,請在迴信時告知,希望能分享你的喜悅。損失諸事不順或者倒了黴,也請來信告知,讓我能好好樂一樂。


    不開玩笑了,我最近找到了一個我懷疑是從你那裏流失的古物,當然,我沒有證據證明這是特諾奇提特蘭的東西,因為它的形製和小馬利亞的都不太一樣,不過由於你丟的東西比較多,所以我還是給你寄來了。如果是你丟得,那就物歸原主,再好不過了,如果不是你丟得,那就全當是進貨了。


    對了,處理這個東西的時候千萬要小心,它有些很強大的魔法力量,而且據說可以幹擾佩戴者的情緒,但隨著思維複雜性的提高,這個東西對情緒的幹擾能力會下降,我在自己身上實驗了一下,卻隻感覺想喝水。


    另外,你應該能注意到這個東西的背麵刻著一行非常小的奇怪文字,這種文字我隻在某些皇室相關的裝飾品上見過,如果我沒搞錯,這行文字的發音應當是‘瑟塞羅斯’,或者‘斯凱洛斯’什麽的,但至於這個詞到底是什麽意思,我翻遍了書也沒找到……”


    無畏看得冷汗直冒,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幸運還是倒黴,但總之,她誤打誤撞地截獲了水猿的同謀給他送來的魔法神器!


    無畏放下信,顫顫巍巍地打開了那個盒子。


    一個鑲著紅水晶石的黑色金屬天角獸護符正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裏。


    ……


    廊廄城的市長掘地子爵正帶著一群小馬顫顫巍巍地等在機場。


    說真的,他本來不想親自來的,因為他早就收到消息,知道這次拜訪其實是奔著削減自治權來的,如果不是對方來頭不小而且還有麵子上過得去的借口,他甚至都想要直接拒絕他們入境了。


    然而,問題在昨天晚上起了變化——昨天後半夜,一個突然接入官方通信頻道的信號源向廊廄城發來了一條消息,這個信號源自稱是e.r.a“夜蛾”號,說坎特洛特地代表團會在明天上午抵達廊廄城,而且露娜公主也加入了訪問隊伍,這個消息頓時驚得掘地子爵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眾所周知,鬥爭與合作在小馬利亞政壇中並不是什麽稀缺的事情,不同地方的不同派係有可能在幾百年間都對對方看不順眼,也有可能突然一下子就爆發極其激烈的衝突,然後馬上變成合作夥伴,一切都有可能,但這都是私下進行的,很少會有誰去請公主來介入的,因為公主介入不僅意味著矛盾和衝突的公開化,也意味著矛盾雙方都別想過的自己預期的結果——公主隻會公正行事。


    而且在小馬利亞的社會中,“好鬥”可是一種很壞的品德,矛盾一旦被公開,如果沒有什麽合適的借口——像顧問先生和駒絕會長那樣——那衝突雙方的公共形象就都會大打折扣,得不償失。


    所以,掘地子爵一直就沒拿坎特洛特的威脅當迴事,他滿心以為這件事沒多大,直到收到了露娜公主隨隊來訪的消息。


    看看這用詞,“隨隊”,這是什麽意思?還用解釋嗎?露娜公主就是來給坎特洛特那一派的官員背書來的!


    現在,最終的結果已經定下了,廊廄城是無力和有公主支持的坎特洛特官員們鬥爭的,現在他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在談判時主動點兒、機靈點兒,看看能不能為自己爭取一個更好的“投降條件”。


    ……


    看著機場上如蟻排衙般的官員們,顧問先生愁得直嘬牙花子。


    他的小聰明終於起了反作用,他精心編排了那封電報,並刻意把“露娜公主隨隊”的消息放在了全文最後,想刻意營造一種“順帶一提”的氛圍。他本以為,廊廄城的官員們看到這種暗示之後,就會盡量不聲張,不把場麵搞得那麽大,這樣他就可以在避免廊廄城官員直接接觸露娜公主的前提下,假借公主的名頭把事情辦了。


    可事實卻完全相反,廊廄城的官員們似乎是被電報裏那種“略帶輕蔑”的語氣嚇到了,仿佛“公主的支持”隻是坎特洛特武器庫中最不值一提一件,所以他們擺出了一副大陣仗來歡迎露娜公主,顧問先生這下可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我不能把別人……別馬想得和我一樣聰明。”他想道。


    接下來的半天,廊廄城的官員們先是在機場為露娜公主舉辦了一個盛大的歡迎儀式,然後露娜公主吃了頓便餐,下午就開始到處參觀。


    我們要在這裏誇一下露娜公主的一個優點——打個比方,如果今天來這裏的是塞拉斯蒂婭公主,哪怕她沒有工作在身,可隻要周圍有其他小馬,她還是會不由自主地端起來那副公主的架子來,當然也就沒心情玩了。


    然而,我們的露娜公主卻完全不一樣,隻要她一心想玩,那不管是什麽樣的馬山馬海也擋不住她,所以她在下午的觀光之旅中,表現得甚至不像個公主——而這反倒是幫了顧問先生。


    如果露娜公主像塞拉斯蒂婭公主一樣,表現得“像個公主的樣子”,方方麵麵都做得符合小馬們對公主的刻板印象,那廊廄城的官員們可能還會覺得“說不定能賣個慘,挽迴一下公主的態度”,但露娜公主卻表現得像是匹玩瘋了的幼駒一樣,整個下午就是這裏逛逛、那裏瞧瞧,蹄子就沒有個停下來的時候,以至於廊廄城的官員們連和露娜公主單獨聊聊的機會都沒有。


    露娜公主表現得就仿佛她一點兒心思也沒有一樣,可廊廄城的官員們認為露娜公主有,所以露娜公主表現得越沒有,他們就越是認為露娜公主有想法。


    “哦!我明白了!”掘地子爵猛地一拍腦門,“露娜公主殿下是故意表現成這個樣子的,就是為了不給我們協商的機會,這是在給我們施壓啊!”


    然後他垂頭喪氣地對副市長說:“看來事情是沒有挽迴的餘地了,今天晚上的宴會一定要好好準備,看看能不能爭取一個比較好的條件……對了,把廊廄城的名流都請來,準備的盛大一點兒。”


    是的,市長邀請了廊廄城所有的知名馬士。


    而這其中,當然也包括廊廄城的著名作家——剛剛從特諾奇提特蘭雨林逃迴家中的著名作家,a·k·葉爾琳小姐。


    ……


    無畏鑽出橡皮艇,從小屋的後窗鑽進自家的房子,用家中常備的醫療物資稍微處理了一下自己的傷處,帶上那頂灰色的帽子,披上那件赭石色的老式披肩,帶上她那副紅色的全邊框眼鏡——好了,我們年輕的大探險家現在看起來就像一匹剛剛步入更年期的隔壁老雌駒一樣。


    無畏做好了偽裝,她推開前門,準備去廊廄城的醫院處理一下自己的翅膀,結果在半路上卻撞見了一輛郵政馬車,拉車的郵寄員小馬一看見無畏就熱情的揮蹄子,“葉爾琳小姐,有你的信!”


    無畏從郵寄員蹄中接過信件,發現信封裏裝著的其實是一封邀請函,於是她展開了邀請函,發現居然是廊廄城市政廳邀請自己去參加一場為露娜公主舉辦的歡迎晚宴。無畏拿著邀請函正反兩麵都檢查了一遍,她注意到這是那種通用格式的邀請函,也就是說,市政廳肯定是一口氣給好多小馬發了邀請,她隻不過是恰好在其中而已。


    一般來講,無畏是很不願意專門去參加這樣的聚會的,那既浪費時間又無聊,不過反正她現在也要去廊廄城了,那順道去市政廳吃一頓免費晚餐,聽上去也不錯。


    所以,她問那位郵寄員小馬現在是否是要返迴廊廄城,在得到肯定的答複後,無畏請求能不能坐他的郵車,“我翅膀受傷了,行動不太方便,你能載我一程嗎?”


    那位郵寄員小馬撓撓頭,“你怎麽又受傷了?印象裏我每次來送信,你要麽就不在家,要麽就在帶傷寫作,以後小心一點兒,上車吧。”


    然後無畏就跟著郵車迴到了廊廄城。


    無畏進城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廊廄城市立醫院,她要趕緊治療一下自己的翅膀。但是在拍x光片的時候,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犯了個錯誤,她忘了脫掉自己在探險時穿的那件衣服了,不得已,她找了一個衛生間,把探險隊服脫下來放在馬桶蓋上,然後用老式的驥卜賽鐵絲把戲從外麵把門鎖扣上,接受檢查去了。


    大概一個半小時,拍完x光片、接受完檢查、打好石膏、拿上每天要吃的藥片,無畏總算忙完了在醫院的這些事情,她又迴到了自己藏製服的那間廁所,老辦法,用鐵絲打開了門,然後抓起衣服小心翼翼地往身上套。


    在穿衣服的時候,無畏必須非常小心,因為她的翅膀傷的挺重,她必須確保不要動到傷處,然後她突然感覺有什麽東西在自己口袋裏晃。


    無畏重新整理了一下那件探險隊製服,她用蹄子翻了翻,結果在其中一個口袋裏發現了昨天那個從天而降的天角獸形狀的護符。


    揣也不好揣,放又沒地放,為了方便,無畏就把這個護符戴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而這就是顧問先生在宴會上當眾從鼻子裏噴出酒來的原因。


    顧問先生一邊連聲道歉,一邊擦著身上的酒液,他偷偷地盯著無畏,心裏默默向想著——“我可得把這東西拿迴來。”


    至於無畏,她現在感覺特別好,甚至有點兒好過頭了,她默默地盯著露娜公主,看著她身上掛著的、剛從古玩市場淘換迴來的小飾品,心裏默默想著——“這些古物也是我的。”


    而會場裏的寵物貓們也都出神地盯著那個散發著貓薄荷氣味的天角獸護符,默默地想著——“我要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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