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暮,你覺得這個例子怎麽樣——‘758年,一匹小馬因為得了腦寄生蟲病,脾氣突然變得暴躁,在村子裏襲擊路馬,被捕後,經由醫生確認病情,被判無罪’,我覺得和崔克茜的情況很像,都是腦子不清醒了。”瑞瑞翻著厚厚的判例集,隨蹄記下可能有用的東西。


    “嗯……不妥”,暮光閃閃思索一陣之後,否決了瑞瑞的想法,“小馬利亞訴訟法第五十七條的補充條例說‘疾病影響和魔法影響是不同的,在原則上不能遵守同等判例’,崔克茜犯的事和你這個例子不一樣,一個是真的發了瘋,一個是或多或少有主觀作惡意識,這是不行的。”


    “那這個呢,暮暮”,蘋果傑克也找出一個來——事實上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幹什麽,她在情感上還沒有完全原諒崔克茜,但是她的身體已經動起來了,這似乎是某種本能,她的熱情不允許她對眼前的事情坐視不管,“這是個老判例了,這上麵說:‘在277年,一匹小馬在地裏挖出一個奇怪的神像,她在觸碰到神像的時候就全無意識了,等她再醒來,發現那已經是三天後了,而且在這三天時間裏,她和像是完全換了一匹馬,事後,法庭並未追究她……並未追究她無證挖掘文物且沒有第一時間上交的行為’?哦,這不是我們要的東西。”


    暮光閃閃輕輕地笑了笑——畢竟這是在圖書館裏,不能放聲大笑——“阿傑,你要仔細看啊,我們要找和崔克茜相關的法律判例,她現在做了這些事,你去找別的行為的判例,這怎麽能用得上呢?”


    哦,千萬不要誤會,小馬利亞的法律體係不是駿鷹菲亞那樣的海洋法,而是和獅鷲尼亞一樣的大陸法係,所有法律都是一條一條地列出來的,但是因為小馬利亞是個邦聯製國家,各地都有製定地方法的權力,所以各種各樣的法律條文冗雜多變,對審判工作造成了巨大的麻煩。


    我們舉個例子,譬如說,一個來自星空港牛頭怪駕著生產自巴爾的馬的馬車在馬哈頓逆行了,那這裏會涉及多少部法律?


    首先,大家都能想到的,《馬哈頓交通法》,這是肯定的,然後就是《巴爾的馬交通管製法》,因為這次涉及到一個“左舵車右行”的問題,需要參考車輛生產地的法律。


    然後就是《關於外國旅居者的相關管理辦法》,畢竟星空港和小馬利亞隔著整片大洋,外國朋友搞不清小馬利亞的交通法是很正常的。


    以上這三部法律都是容易被想到的,但是下麵這些就比較詭異了,它們是馬哈頓的《臨街商鋪維護法案》、《治安法》以及《對聚集馬群和交通幹擾的管理處罰辦法》,尤其是最後一部法律,這部法律本意是防止有大群小馬無端聚集堵塞交通,但是可能是因為立法時的疏忽,馬哈頓市立法機構的議員們忘記了把“本法律隻針對在城市道路上無端聚集並擾亂交通之情況”加進去了,這就導致這部本來隻針對交通堵塞的法律的適用性變得非常廣,不管有沒有發生這樣的情況,這部法律都能被引申來用。


    以上這些混亂的法律還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小馬利亞憲法第二十一條的一個修正案——“對於旅居小馬利亞的外國公民在小馬利亞犯下罪行的,應參考其熟悉的法律進行審判”。


    這條修正案本意是希望小馬利亞的法官們在審判時要考慮到地方民俗間的差異,本意是好的,但是在實際執行情況中會出現什麽問題呢?還是迴到上麵那個例子,還是一樣的情況,這頭牛頭怪在馬哈頓逆行了,但是參考這條憲法修正案,他完全可以說:“我去過新馬爾蘭,我對那裏的法律比較熟悉,按照那裏的法律,我這不能算做逆行。”


    然後公訴律師就可以說“相較而言,你在馬哈頓待的時間更長,所以你一定是對馬哈頓的法律更熟悉,所以應該用馬哈頓法律審判你。”


    而且不僅僅是這樣,這位牛頭怪可以拿出自己經過的所有小馬利亞地區的地方法律來給自己辯護,而公訴律師也可以相應地用所有法律來定罪,這就導致小馬利亞的法律審判工作不可避免地被拖的非常長,非常非常長,可能一次訴訟要開庭七八次才能有個結果,要是上訴,那還得再來個七八次,以至於很多小馬寧願坐火車去坎特洛特找公主直接裁決,也不要走法律程序。


    基於這種情況,小馬利亞的法律體係自然也做出了一些改變,但是由於地方法律是沒法改動的,所以隻能從審判的地方下蹄。


    於是,小馬利亞的法官們開始參考駿鷹菲亞的海洋法係,將過往判例作為了定罪的重大依據,雖然裁決的法理還是要根據法條,但是處理方法基本上都是根據以往的判例決定的。


    這樣一來,小馬利亞的法律審判工作就變得相對迅捷一些了,起碼不會再出現之前那種一次審判要持續十一二年的情況了。


    不過當然,對海洋法係的借用也帶來了一點司法體係的改革,就比如陪審團的引入。


    這裏我們要鄭重聲明一下,陪審團其實是海洋法係的特有產物,在海洋法係下,法官的審判標準是來自既往判例,但既往判例未必客觀,也未必當庭案件的情況,所以難免會有牽強附會下直接定罪的可能性,這個時候就需要陪審團根據社會良俗來討論和糾正。


    但是對於舊獅鷲尼亞帝國那樣的統一的、有強大執行力的大陸法係國家,所有審判依據都是來自成文的律法,所有要遵守和執行的東西都寫得明明白白的,這個時候還要一群非專業獅鷲組成的陪審團幹什麽呢?拖慢工作進度嗎?對於審判結果不滿意,大可以直接上訴嘛,畢竟獅鷲大法官們是非常熱衷於重審案件的。


    好了,說完這些之後,大家應該對小馬利亞的法律體係有了初步的理解,也就明白了這六匹小馬現在在做什麽,那讓我們把視角轉迴我們的小諧律守護使的身上,看看她們發生的故事吧。


    諧律守護使們在故紙堆裏翻找了好半天,終於找到了幾個看上去能用的判例,“你們看看這個!”暮光閃閃興奮地喊,“978年,在馬蹄灣的一匹小馬在海裏撿到了一個魔法項鏈,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帶上了項鏈,但是被項鏈上的魔法影響,他開始變得熱衷於偷竊,事後,當地的學校研究室證明了項鏈的魔法效應,然後這匹小馬就被無罪釋放了。”


    “還有這個”,斯派克習慣性的豎起一隻爪子,讓大家注意到他正在發言,“862年,一位小馬村民在上山撿拾蘑菇的時候,發現了一個麵具,她在帶上麵具之後被麵具的魔法所控製,奴役了同村的村民,開始建造一個意義不明的紀念碑,後來被警察製止,在確定了麵具魔法確有其事,並獲得了村民的諒解之後,她被宣判無罪。”


    “哇!斯派克!你找到的這個例子真的太棒了!”暮光閃閃跳了起來,一瞬間就竄到了斯派克身邊,和他一起看這篇法律文獻,“所有地方都和崔克茜的例子一模一樣,我想這下崔克茜就沒事了!我們一定能一次就贏得庭審的!”


    “那萬一我們贏不了呢,暮暮?”蘋果傑克問道,“我是說,萬一對方拿出了比我們還合適的判例,結果法官判對方勝訴,我們又該怎麽辦?”


    “那就上訴啊”,暮光閃閃說道,“我們現在有兩個問題,一是對於天角獸護身符的書麵鑒定報告沒有出來,二是我們不能代表小馬鎮鎮民原諒崔克茜,也就說要求的‘書麵諒解協定’沒有,萬一因為這兩點判我們敗訴,那我們就提起上訴嘛,在二審開始之前,我們肯定是有時間去弄這兩個東西的……你說對吧,雲寶黛西?”


    對於這六匹小馬來說,她們之間一般是以昵稱相稱的,很少會直唿全名——小蝶和瑞瑞除外,她們的名字短到擇不出昵稱——所以一旦稱唿全名,那大概率就是在表示不滿,就比如剛才,暮光閃閃發現雲寶這個晚上根本就沒翻法典,而是一直在看《天馬無畏》係列小說。


    雲寶尷尬地笑著,把那一摞小說都收了起來。


    “好了,姑娘們……還有小夥子,我想我們現在已經做好了十足的準備”,暮光閃閃把她的筆記攏成一疊,然後在桌子上磕了磕對齊,“明天,我就是崔克茜的辯護律師,瑞瑞,你來做證馬,阿傑、雲寶、萍琪、小蝶,還有斯派克,你們申請參加陪審團。”


    大家點了點頭。


    “萍琪,你怎麽不說話啊?”滿懷自信的暮光閃閃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她那位總是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好朋友今晚似乎格外沉默,於是她問了這麽一句。


    然後她發現,萍琪那張被崔克茜摘掉了的小嘴還沒找迴來。


    暮光閃閃帶著歉意尷尬地笑了笑,然後把萍琪的嘴巴變了迴來。


    雖然還是有些小小的陰雲,但暮光閃閃感覺還不錯,畢竟時間太急迫,沒法做得麵麵俱到,但她們已經做完了在有限時間裏能做的所有事,如果勝訴,那她們的確厲害,如果敗訴,那也很合理,但也不是什麽大事,畢竟她們還是有機會上訴的。


    ……


    第二天上午八點半,六匹小馬和斯派克來到了法院,暮光閃閃出示了昨天那位文員開具的特聘律師協議,而瑞瑞也造成了臨時證馬身份的認定,其他四匹小馬和斯派克也登記加入了陪審團——畢竟這起案件事發突然,昨天深夜立案,今天白天就要審,根本來不及找全陪審團,所以基本是來申請就能上的。


    九點二十,一輛黑色的馬車來到法院門口,可憐的崔克茜被從馬車上帶了下來,帶進法院,她的臉上掛滿了沮喪,但是在經過法院前廳時,她看到了律師打扮的暮光閃閃在向她揮蹄,這不禁讓她的心裏燃起一絲希望,然後她就跟著法警去了審判準備區。


    九點五十,在開庭前,十二位陪審團成員終於湊齊了,被告馬、公訴馬、雙方律師和陪審團入場,證馬被帶到側廳等待,然後法官入場。


    在側廳的瑞瑞通過一扇小窗戶看著法庭,然後她突然覺得那個法官有點兒熟悉,她應該是見過那位法官——“今天的主審法官是金拍錘爵士,審計法官是……”,負責介紹法官信息的法務小馬念出了法官的姓名,於是瑞瑞終於想起來,她的確是見過這位法官,而且是在去年暮暮生日那天,他當時似乎是想邀請自己去參加一個藝術品的拍賣會,但她沒有接受邀請,因為她當時正打算給暮暮做一身新衣服。


    說到金拍錘法官,我們還得再插一句——這位躋身於上流社會的小馬是花花短褲議長的好朋友,他們經常一起去看高雅藝術表演,比如歌劇什麽的,或者一起打高爾夫、參加藝術展覽,而在政治上,他毋庸置疑是和花花短褲一黨的。


    至於他的可愛標記——是一個落在砧木上的錘子,正是法官用的法槌。


    不過考慮到有不少其他職業也需要這個東西,僅憑一把小錘很難確定他的天賦方向,所以金拍錘的父親對他的培養是全麵的,到三十歲的時候,金拍錘已經獲得了法官的職業資格,同時還成為了一位藝術品拍賣師。


    成了官商勾結的活例子。


    當然,這隻是一句調侃,金拍錘雖然同時兼任兩個職業,而且有攀附權貴的壞習慣,但卻從來沒有以權謀私過,甚至在某些時候,他還會選擇犧牲自己的利益來避嫌,而這種正直的做派,則是花花短褲願意與他交好的原因。


    而眼下,崔克茜的案子就被交到了他的蹄上。


    暮光閃閃坐在被告方的律師席上,小聲地安慰著崔克茜,“別緊張,我們做好了準備,不會有問題的”,她說道,法務小馬的冗長的介紹還在繼續,而為了安慰崔克茜,暮光閃閃幾乎完全沒聽到,“我們看了既往案例,被魔法影響頭腦之後禍害村子,這種案例以往多的是,不用擔心,我們能勝訴的。”


    “你確定嗎?我真的不想去坐牢”,崔克茜緊張地咬著蹄甲,“昨天晚上我去了監獄,他們說工作比較混亂,所以先讓我睡獄警的屋子。你能想象嗎?十八匹小馬一間屋,屋子裏甚至沒有粉刷,到處都是水泥牆,刷牙沒有熱水!你想想,連獄警都是住這種房子,那囚犯到底過的是什麽日子!”


    “不要慌,不要慌”,暮光閃閃拍了拍崔克茜的背,“相信我們就好。”


    “……那麽現在,開庭!”“噠!”隨著法槌重重地落在砧木上,審判正式開始了。


    首先是公訴方律師開始發言,然後他剛一開口,六匹小馬、斯派克和崔克茜就傻了眼——“我代表小馬利亞行政管理機構和國家安全部門,起訴特麗克茜小姐以危險方式危害公共安全、違反軍事管製條例、危害國家安全、破壞公共交通設施、襲擊外交使節……”


    “等等?”暮光閃閃舉起了一隻蹄子,“您說什麽?危害國家安全?”


    公訴方律師和法官似乎不明白暮光閃閃在疑惑什麽,“對啊,您以為她犯了什麽罪?”


    暮光閃閃迷惘地和崔克茜交換了一下眼神,“我以為你們是要起訴她襲擊小馬鎮鎮民和強迫勞動的問題。”


    金拍錘法官皺起了眉頭,“哦,我們還不知道這些”,然後他轉過頭對審計法官說:“記一下,被告還有襲擊鎮民與奴役勞動的行為。”


    “等等等等!”眼見自己似乎是在給崔克茜罪上加罪,暮光閃閃連聲叫停,“您搞錯了!崔克茜不是出於主觀意願而做的這些!她是買了一個天角獸護符,那個東西會影響她的思想,她是無辜的!”


    “小姐,首先我要給你糾正一下發音,在法庭上請按照標準音標發音,被告馬的姓名叫‘特麗克茜’,發音的時候請卷舌。”


    這時,旁邊的審計法官陰晴不定爵士靠了過來,貼著耳朵對金拍錘說:“夥計,標準音標是不卷舌的,律師小姐說的沒錯,你說的才是方言。”


    金拍錘法官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然後迴歸正題,但眉頭凝得更緊了,“天角獸護符?我能問問長什麽樣子嗎?是不是……黑色的金屬,中間有一塊切割成菱形的紅寶石?然後……”他用蹄子圍著脖子比了比,問這個東西是不是可以戴在脖子上。


    “呃,對。”暮光閃閃迴答。


    “好哇!”金拍錘一拍蹄子,“我找了這麽多年了,總算是找到了——你們知不知道這個東西之前是在我的拍賣行裏的?它是五年前被偷走的,我一直在找它!好家夥,還收受贓物,也記上!”


    眼見自己兩句話就給崔克茜又加了三條罪名,暮光閃閃慌張地把鬃毛揉得亂糟糟,她翻著自己的筆記,“可是法官先生,崔克茜並不知道她購買的是贓物,而且她的被指控的罪行是在思維不受控的情況下所犯下的,我覺得應該參考……”


    “暮光閃閃小姐,我看,你……你是不是沒搞清楚情況?”金拍錘問道,“您在庭審之前是怎麽準備的?或者說,您因為您的當事馬犯的什麽罪?”


    “呃,就是簡單的故意傷害之類的?”


    “你看看,問題就在這裏”,金拍錘攤開蹄子,“您完完全全想岔了,如果是那種簡單的小案子,法務係統完全沒必要啟動這種不允許上訴的快速安全法庭,我們談的是……”


    “不允許上訴!?”暮光閃閃尖叫了出來,她兩隻蹄子夾著太陽穴,鬃毛是淩亂的,表情也很不冷靜,看上去就像是要瘋了一樣。


    “喔喔喔!您冷靜一下!”金拍錘法官身子向後仰,同時把蹄子背在身後,用小動作召喚著法警,告訴他們情況一旦不對就趕緊動蹄。


    所幸暮光閃閃冷靜了下來,她輕輕咳嗽一下,然後因為自己的失態而向法官道歉,接著示意法官繼續說。


    “哦,您看,崔克茜小姐在昨天的時候在小馬鎮製造了一個魔法防護罩,而這個防護罩將一部分的鐵路也罩了進去,這就違反了剛剛下達的‘公共交通設施軍事管製’條例,而她所影響的那條鐵路上剛好有一輛火車,火車上坐著的是沙特鞍拉伯大公國的兩位王儲,以及小馬利亞行政秘書廳的廳長,為了防止發生危險,火車司機第一時間就進行了緊急製動,導致這幾位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所以這也算襲擊公務員、襲擊外交使節,而這種行為讓皇家衛兵們以為是幻型靈又發動了攻擊,這就是危害國家安全。”


    “……但我的當事馬是在……”


    “是的,小姐,我知道”,金拍錘法官豎起一隻蹄子打斷了暮光閃閃的話,“但國家安全的管理辦法是不考慮被告馬的精神狀況的,這些法律是唯結果論法,而不是相對法。”


    聽到這裏,暮光閃閃意識到自己是一定會敗訴了,於是她弱弱地問:“請問如果罪名都成立,那我的當事馬要怎麽判?”


    金拍錘法官拉過審計法官的本子,拿出筆寫寫畫畫一番,然後得出結論,“大概一百三十五年的有期徒刑,服刑八十年後可以假釋。”


    聽到這裏,崔克茜直接暈了過去,然後被法警們抬走了。


    至於審判結果,好吧,一個無心的安排起了巨大的作用——由於陪審團裏的蘋果傑克她們始終拒絕認為崔克茜有罪,所以陪審團一整天都沒能達成一致,最終金拍錘法官無奈地宣布擇日重新開庭,審判結束。


    六匹小馬和斯派克沮喪地走出法院,她們不敢相信自己昨晚的準備居然全無用處,而一匹小馬就這樣在她們麵前遭受了牢獄之災,就在她們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一個白色的身影出現在了她們麵前。


    “塞拉斯蒂婭公主!”暮光閃閃驚唿,“您怎麽來這裏了?”


    塞拉斯蒂婭公主用翅膀輕撫她們的後背,然後對暮光閃閃說:“剛剛完成一點工作,稍稍有了一點時間,然後聽說我的學生今天突然當了律師,我就跑來了。”


    聽到公主這句話,暮光閃閃低下了頭,“但是我們失敗了”,她說道,“我們沒能讓崔克茜避免牢獄之災。”


    “這不公平!”雲寶喊道,“她明明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但還是因為這個而觸犯了法律,還要坐牢,這不對!到底是誰提起的公訴!真是個魂淡!”


    塞拉斯蒂婭公主看著雲寶,她笑了一下,然後迴答:“是你們的老朋友,我們的皇家顧問先生提起的哦。”


    “馬格?”雲寶一下子不知道該作何反應,“馬格他不是……他應該……”


    “馬格為什麽要這樣做?”斯派克問道,“他不應該調查清楚再決定要不要發動公訴嗎?”


    塞拉斯蒂婭公主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溫柔地解釋道:“小馬們,你們不要因為顧問先生這樣做而對他有芥蒂,他當然也不想看到有小馬被關到監獄裏,但是他的職責所係,他不能不這樣做——他就有點像是火車上的查票員,他當然也想讓大家能免費坐火車,但他的職責就是這樣,他也沒有辦法。所以,如果你們能真正地證明那位被告小馬無罪,那顧問先生也會非常欣慰的,所以,你們有沒有興趣完成這個挑戰?”


    ……


    在坎特洛特劇場的包廂裏,顧問先生、花花短褲正在和一位來自天馬維加斯的魔術師滿貫商談一些事情。


    “您的表演確實非常棒,王儲們非常滿意”,花花短褲說道,“如果您對協議沒有異議,以後您就在這裏常駐了。”


    “當然沒問題”,滿貫得意地一撩鬃毛,“能在坎特洛特皇家劇院裏表演魔術,是我的榮幸,也是觀眾們的幸運。”


    他這一句把大家都逗樂了,而就在大家笑著的時候,包廂門一開,金拍錘急匆匆地走了進來,他急切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天可太熱了。”他說道。


    “嘿!別光顧著喝水啊,審判結果怎麽樣?”顧問先生問道。


    “別提了”,金拍錘擺擺蹄,“這群家夥學會拖延戰術了,在陪審團裏安排了自己的馬,愣是拖了一整天,這不,得再來一次。”


    金拍錘說著,就慢慢轉過身,然後就看見了滿貫,他把自己嘴裏的水都噴了出來。


    “怎麽了?”顧問先生問。


    金拍錘從卷宗裏抽出一頁,然後遞給了顧問先生。


    這下,顧問先生的神情也變得古怪起來,他看看卷宗,又看看滿貫。


    然後他問道:“夥計,你結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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