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有什麽無形的東西,能迅速毀滅一個社會的秩序,那無疑就是恐懼。


    恐懼滋生不安,進而轉化成憤怒與絕望,而一個絕望的社會,其最終命運,無非就是在暴力的狂歡中走向末路。


    所以坎特洛特的局勢得以控製之後,公主和官員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控製住如同疾病一般蔓延的恐懼。


    所幸對於小馬利亞來說,這並不難,因為隻要小馬們見到公主,他們就不會怕了,所以兩位公主這幾天可夠忙的,她們先是前往小馬利亞邊境,擊退了幻型靈的軍事入侵,然後又在各個市鎮巡遊,確保小馬們能見到他們的公主,連軸轉了好幾天,這才返迴坎特洛特。


    結果兩位公主剛一迴坎特洛特,就聽說音韻公主住院了,於是趕緊來看望她。


    說真的,這的確給兩位公主嚇了一跳,她們一開始都以為音韻公主是患上了被幻型靈過量抽取愛意的後遺症,所以馬不停蹄地就趕了過來,結果一推開病房的門,卻發現音韻公主氣色如常,絲毫看不出有什麽問題,甚至還在饒有興致地在一本填色書上寫寫畫畫。


    “塞拉斯蒂婭公主!露娜公主!”音韻公主一看到自己的兩位養姨,就興奮地向她們揮蹄,“怎麽樣?邊境上的事情都處理完了?”


    “嗯,放心,都處理好了”,塞拉斯蒂婭公主一邊往病房裏走,一邊說道,“你這是怎麽迴事?身體不要緊吧?怎麽住院了?”


    “呃……事實上我自己都不太清楚”,音韻公主把書合上,把筆撂下,“我感覺沒什麽,但是皇室醫生要求我和銀甲來醫院檢查一下,結果銀甲沒事,我被留下了。”


    “醫生告訴你是什麽原因了嗎?”露娜公主問道。


    “還沒有”,音韻公主搖搖頭,“你們出發第二天我才來的醫院,我在這兒住了三天,醫生說今天下午才能拿到檢查結果。”


    “沒有檢查結果?那他們為什麽讓銀甲閃閃走了,讓你留下了?”露娜公主接著問。


    音韻公主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她說,“醫生就是這樣說的。”


    塞拉斯蒂婭公主抬頭看了看病房牆上掛著的鍾,發現此時已經是三點五十了,考慮到醫院的化驗科六點之前要下班,所以六點之前肯定會送來檢查結果,所以她決定就在病房裏陪著音韻公主一起等。


    初夏的太陽好奇地低下頭,窺視著三位公主的閑談,卻像一個走路不看路的孩子一樣,慢慢地,很快就要迎麵撞上地平線了,不過他也不用擔心自己會撞上地平線,因為塞拉斯蒂婭公主會適時引導他的,至於三位公主的閑談,她們其實也沒說什麽重要的事情,隻不過是塞拉斯蒂婭公主和露娜公主對音韻公主講了講她們在邊境大戰幻型靈的故事,然後音韻公主又給她們講了講自己在坎特洛特的事情。


    “……然後藍莓爵士幾乎要跳起來了,他喊著‘行政管理是永恆的,決不能因為應急措施便捷,就草率的地將其轉化為長期措施’,然後我還是堅持,然後其他的公務員們就把他扛起來抬出去了。”


    塞拉斯蒂婭公主和露娜公主笑得前仰後合,塞拉斯蒂婭公主甚至笑出了眼淚。


    事實上,一向死板的藍莓爵士也常常讓塞拉斯蒂婭公主頭疼,她覺得藍莓爵士簡直就是城堡外的第二個多嘴總管。當然,這不是說塞拉斯蒂婭公主討厭藍莓爵士,畢竟她也不討厭多嘴總管,隻是他們一切事情照著清單走、事事都按規定來,有時候不免就會和本性活潑的公主產生一些爭執,而且他們很難理解公主的一些想法。


    好吧,我們要在這裏為雙方開脫一下——事實上公主和行政小馬們的想法都沒有錯,畢竟一個健全的社會既需要新奇的點子,也需要堅持在曆史上一直被證明有效的做法,隻是這些想法發生碰撞的時候,大家一時上了頭,視野就變得狹窄了。


    總而言之,這一次的“傳統主意”和“新點子”的衝突中,音韻公主取得大勝,在藍莓爵士被扛出公主辦公室後,顧問先生親自來接洽了他的工作,而顧問先生的思路明顯比藍莓爵士要活泛的多,而且也好說話的多,顧問先生完全同意了音韻公主的所有觀點,並幫助她按照格式起草了文件,隨後,音韻公主在文件上蓋上了公主的印章。


    然後第二天,她就被皇室醫生要求住進醫院裏了,現在是由一向不懂行政事務的銀甲閃閃代替她蓋章……不是,是代替她負責行政管理。


    等一下,銀甲閃閃不是不懂行政管理嗎?


    哎呀,沒事的,不是還有顧問先生嗎?顧問先生可是銀甲的老朋友了。


    塞拉斯蒂婭公主在上,希望這些事情沒有什麽聯係……


    就在三位公主聊得開心的時候,側對窗口的塞拉斯蒂婭公主突然注意到城堡的方向飛來一架天馬馬車,於是她向其他兩位公主指了一下那個方向,“你們猜那是誰?”


    “還用問嗎?當然是馬格”,露娜公主想也不想,直接開口迴答,“三匹小馬拉的馬車,城堡裏隻有他用這個。”


    是的,露娜公主說的完全沒錯,坐著馬車來醫院的正是顧問先生,當然,還有小呆,他是來向公主報告工作的。


    以及,避免音韻公主出院太早。


    顧問先生和小呆在醫院門口下了車,他們步行進入醫院,然後進入住院部。說來也是巧了,顧問先生正好碰上了去給音韻公主送報告的小馬醫生。


    “啊!米……米克……米奇……米老……”


    “米庫什安。”


    “對!米庫什安先生!想不到在這裏見到您了!”


    小馬醫生顯得很激動的樣子,畢竟,顧問先生在小馬醫學界的名聲還是很響亮的。


    不過當然,因為他覺得小馬們記不住他的名字,而且他還把這件事告訴了無序,所以他和無序都認為小馬們記不住他的名字,所以小馬們基本上也就真的記不住顧問先生的名字了。


    “我也很榮幸見到您”,顧問先生微笑著伸手,跟麵前的這匹小馬握了握蹄,“請問怎麽稱唿?”


    “您叫我縫合針就好。”縫合針醫生聽到米……米……算了,縫合針醫生聽到麵前這位先生這樣謙遜而友好,對他的崇拜不禁更上一層。


    “您拿的這是音韻公主的檢查報告麽?”顧問先生問道。


    “是的是的,請問您要看看嗎?”縫合針醫生立刻就將音韻公主的病曆遞了過去。


    “太好了”,顧問先生將病曆接了過來,“讓我看看……指標正常……指標正常……所以你們醫院的結論是沒有異常,允許出院?”


    “是的先生。”縫合針醫生笑眯眯的,顯然,公主身體無恙也讓他很開心。


    不曾想,顧問先生卻意味深長地問了他一句——“你真的確定嗎?”


    縫合針醫生一臉的驚訝,他聽不懂顧問先生這是什麽意思,身體健康不就應該出院嗎?


    “我親愛的朋友,你要明白一件事”,顧問先生俯下身,摟過縫合針醫生,“我們這位最年輕的公主剛剛經曆了從未有小馬見過的惡毒魔法的摧殘,所以我們用常規方式檢測不出問題,難道就能放心了嗎?”


    “這……”縫合針醫生用蹄子托住下巴,他覺得顧問先生說的有道理,畢竟在這之前,沒有任何小馬了解過幻型靈魔法,萬一幻型靈魔法會造成一些現有醫學水平還探測不出來的損傷,那他的罪過可就大了。


    “除此之外,我的朋友,你要注意到你負責的這位病馬是一位公主,終有一天,我們會在地下成為曆史的一部分,成為時間長河曾衝刷過的一塊石頭,但是公主們則不一樣,她們將帶著小馬們的希望與對我們的記憶,一直活到我們誰也看不到的未來,萬一音韻公主在你這裏……我不是威脅,我隻是想讓你考慮一下,我是說萬一,萬一,因為你的一時疏忽而落下病根,那這個瘡疤將在未來一直折磨她,直到海枯石爛,那你,我的朋友,你可就罪莫大焉了。”顧問先生語重心長地對縫合針醫生說。


    縫合針醫生像是恍然大悟一般,渾身一抖,他的脖子上開始起雞皮疙瘩,一頂名為“曆史罪馬”的鑄鐵又灌鉛的沉重帽子壓下來,壓的縫合針醫生甚至抬不起頭。他重重地喘息著,“天呐,那我還怎麽辦?”他問顧問先生。


    “朋友,你要謹慎”,顧問先生還是那副語重心長的樣子,“這種事情越謹慎越好,我勸你最好試試多次檢測,評論取樣,這樣的結論更準確。”


    “……對……對!沒錯!”縫合針醫生抬起了頭,“是的,就應該這樣!我現在就去把‘準予出院’改成‘留院觀察’,謝謝您!米……”


    “米庫什安。”


    “謝謝您!米庫什安先生!”縫合針醫生拿迴音韻公主的檢查單,“如果不是您,我險些犯下大錯啊!”


    然後他一轉身,跑沒影了。


    “顧問先生,這是不是太缺德了?”小呆問道。


    “但我一句假話也沒說啊。”顧問先生聳聳肩。


    顧問先生滿意地走到病房門口,他剛想敲門,門卻自己開了,他驚喜地發現開門的是露娜公主,而塞拉斯蒂婭公主也在裏麵。


    顧問先生本想表現得更激動的,但他轉念一想,如果他對兩位公主的迴歸表現得過分激動,那是不是在從側麵印襯他對音韻公主不滿?所以他隻是禮貌地笑著歡迎兩位公主迴坎特洛特。


    “哦,得了吧,馬格”,露娜公主看出了顧問先生佯裝矜持,她用蹄肘一頂他,“我知道你很高興,不用這樣收著。”而塞拉斯蒂婭公主也向他揮蹄。


    顧問先生低下頭,不好意思地笑著。


    “這幾天辛苦你了,顧問先生”,音韻公主鄭重地說道,“我看你的公文包大到都能裝的下小呆小姐了,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嗎?”


    “是的殿下”,顧問先生立刻進入工作狀態,他拖過兩把椅子,一把給了小呆,一把自己坐下,然後將公文包放在膝蓋上打開。


    此刻三位公主坐在他的對麵,而敞開的公文包上半部分遮住了顧問先生的胸口,他看上去就像是跑團主持人一樣,隻不過他主持的遊戲叫“國家行政”。


    “我這裏有三個消息,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一個不好不壞的消息,您三位要先聽哪個?”顧問先生問道。


    三位公主對視一眼,“我和露娜剛剛迴來”,塞拉斯蒂婭公主說,“不如先告訴我們有什麽好消息吧。”


    “好的”,顧問先生從公文包裏翻找翻找,拿出了一份文件,“首先,向我們英勇保衛國家的小馬們致意,我們已經奪迴了對信道的控製,站在坎特洛特能夠正常地向各個地方收發信息了。”他將這份文件交給小呆放在三位公主中間,讓她們能一起看。


    “事實證明,小馬利亞一直以來的戲言並非空穴來風,我們那領著工資的郵政係統是出奇的脆弱,但自發向坎特洛特送信的民間力量卻非常堅韌。”


    看著文件上的一個個表彰提名,三位公主感覺心裏熱乎乎的,尤其是音韻公主,這是她第一次親身體會到“在危急關頭,小馬們也會爆發出不亞於公主們的勇氣”。


    “那麽,然後就是壞消息”,顧問先生換了一副表情,他顯得非常嚴肅,“根據我們得到的信息,有一種東西開始在小馬利亞的社會中蔓延,如果這件事屬實,那我要遺憾的告訴您幾位,小馬利亞可能遭到了一種極其黑暗而惡毒的武器的攻擊,這種武器非常之危險,而且我們沒法控製這種東西。”


    三位公主聽到這個消息,她們的臉上也凝起一層愁雲,全神貫注地聽著顧問先生的消息,她們不禁好奇,那到底是什麽樣的危險武器,又會對小馬利亞造成怎樣的破壞。


    “那到底是什麽?”塞拉斯蒂婭公主問。


    “殿下,幻型靈使用了……他們用了……”,顧問先生顯得非常緊張,仿佛說出那個武器的名字,就會讓他受到傷害,他猶豫了一會兒,咬了一下下嘴唇,然後說道:“殿下,幻型靈在小馬利亞的各個城市中投放了……投放了政治笑話。”


    “政治笑話?”三位公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不明白顧問先生為什麽要覺得笑話危險。


    “殿下,你們不要覺得這是什麽簡單的事情,這是一種惡毒的攻擊,用一種小馬們喜歡的方式,將謊言和不完整的真相散布到小馬利亞的社會中!”顧問先生嚴肅地說。


    但很現實,公主們茫然的表情證明了她們還沒理解“政治笑話”的危險。


    於是,顧問先生從他的包裏拿出厚厚一摞紙,“好吧,三位殿下,如果你們還不能危險之處,就聽聽這個——一位小馬去征兵處,想成為一位皇家衛兵,銀甲閃閃親王親自接見的他,‘教育水平?’銀甲閃閃親王問道,這匹小馬一下子激動起來,‘我畢業於馬哈頓大學,有博士學位,在《魔法》雜誌上發表過十六篇論文,還有……’,他話還沒說完,銀甲閃閃親王點點頭,在他的文件上寫下‘識字’。”


    笑話講完,病房裏陷入一種奇怪的沉默,三位公主都不說話,然後,似乎是音韻公主“噗”得一聲先笑了出來,塞拉斯蒂婭公主和露娜公主隨即跟上,三位公主笑成一團。


    顧問先生懊惱地將手裏那張紙揮得“嘩啦嘩啦”響,“我沒有開玩笑,這很嚴重!……還有這個。”顧問先生又抽出一張紙——“上流奢華專員代表公主去馬哈頓,慰問在幻型靈襲擊中受傷的小馬,他先是來到海邊,看到被炸毀的大橋,大蹄一揮,‘都拆了,不要了,我們造一座新的。’然後他來到海港,發現很多船都在慌亂中撞到了一起,他又是大蹄一揮,‘也不要了,我們換新的。’最後他來到醫院,問傷員們‘大家感覺怎麽樣?’傷員小馬們立刻從病床上跳了起來,‘我們好極了!’”


    三位公主繼續哈哈大笑,但顧問先生是急眼了,他一張接著一張地往下翻,“還有這個——顧問先生……算了,看下一個。”


    “等等!”露娜公主及時製止了顧問先生,“馬格,我們就想聽這個,我們想聽聽幻型靈是怎麽編排你的。”


    顧問先生看了看露娜公主,又看了看同樣滿眼期盼的其他兩位公主,他嘴裏咕噥了一句,然後讀了下去——“皇家顧問先生去雲中城視察,一位雲中城衛兵拉響了禮炮,緊接著又要開第二炮,這時,他的同事問道:‘怎麽?第一炮沒打中嗎?’”


    話音剛落,三位公主爆發出一陣神經質的大笑,尤其是露娜公主,她一邊笑一邊捶著病床,一副樂不可支的樣子。


    “好吧,殿下,既然這樣……”,顧問先生在文件裏翻了又翻,找出幾份紅頭文件,“塞拉斯蒂婭公主,這是關於您的——小時候的塞拉斯蒂婭公主哭著找到白胡子星璿,‘星璿老師,白金公主說我是個小胖墩,我真的很胖嗎?’星璿溫柔地安慰她,‘你當然不胖啦,小家夥。’然後他轉頭對露娜公主說:‘露娜,去把你姐姐找來,她還沒見過小象呢!”’


    這會塞拉斯蒂婭公主可笑不出來了,她用兩隻蹄子捂住臉,像是不能接受這樣的笑話在市井間傳播,但另外兩位公主,好吧,又一次,又一次尤其是露娜公主,她笑得最歡。


    “殿下,您也不要笑了,聽聽這個——露娜公主負責夜間巡視小馬利亞的國土,但她一直苦惱於聽力問題,她聽說聽力的下降和年齡有關,所以她想試一下,她先問駒絕會長‘你的聽力如何?’但是駒絕會長沒有迴答她,她覺得很不舒服,於是又問墨水瓶校長‘你這個年紀,聽力有沒有下降?’可墨水瓶校長也沒有迴答她,她已經有點兒生氣了,於是又問多嘴總管——看看!他們甚至知道有多嘴總管這麽個馬,坎特洛特簡直要成為漏勺了——然後她又問多嘴總管,‘你年齡這麽大,聽力沒有沒下降?’但多嘴也沒有迴答她,露娜公主氣壞了,她大喊著‘你們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公主?’這時,她的助理瑞雯湊到她的耳邊說道:‘殿下,我聽見了,他們都迴答了。’”


    露娜公主剛想反駁說這是胡編亂造,但轉念一想,自己的確是負責夜間巡邏,而且巡邏了一年也沒能發現那些幻型靈,所以反駁的話又生生憋了迴去,巨大的羞恥心和內疚如同海潮一般湧了上來,露娜公主用兩隻前蹄捂住臉,不說話了。


    然後顧問先生又把頭轉向了音韻公主,不知怎的,他的目光讓音韻公主覺得自己將有大難臨頭,所以她本能地擺動前蹄,讓顧問先生不要說,但這顯然沒用,顧問先生自顧自地拿出一張紙接著念了下去——“問:為什麽要讓米-婭默·卡丹莎小姐擔任愛之公主一職?答:因為她最缺愛,缺愛的小馬很多,但缺席自己的婚禮還沒有賓客發現異常的,隻有她一位。”


    三位公主動作整齊地用前蹄捂住臉,低著頭,乖乖地坐在椅子上。


    “殿下,現在你們明白政治笑話的破壞力了吧?”顧問先生把笑話集交給小呆,小呆一邊應和著顧問先生頻頻點頭,一邊偷偷笑著。


    “政治笑話的危險在於,這是一種會自行傳播的謊言,小馬們很喜歡這些東西,而這些惡毒的笑話會以一種小馬們喜聞樂見的方式,潛移默化地影響大家的思想。”


    三位公主點了點頭。


    “不過也不用太擔心,因為我們已經想到解決辦法了——幻型靈曾經用信息大量重複信息的方式對我們進行信息戰,現在是時候以其蟲之道還治其蟲之身了,我們可以主動在我們的社會中傳播更多類似的笑話,比如幻型靈笑話、獅鷲笑話、駿鷹笑話、斑馬笑話,大家都被嘲笑,就等於大家都沒有被嘲笑。”


    三位公主不說話,接著點頭。


    看到公主們的表現,顧問先生露出了滿意的表情,“還有一件事情,殿下”,他又從公文包裏拿出一張文件,“您記不記得之前您曾經下令,要求以公主的名義去誇獎幾個邊境小鎮的行政工作?然後行政管理部的藍莓爵士還因此氣的夠嗆?”


    “當然記得,那可是我被邪繭囚禁之前簽的最後一個命令”,音韻公主苦笑著搖搖頭,“這有什麽問題嗎?”


    顧問先生輕輕閉著嘴唇,但他的下頜卻在口腔裏打開,顯得他的臉格外的長,他就這樣拉著臉,挑著眉毛對著那張紙看了半天,然後開了口:“當時藍莓爵士表示反對是有原因的,而其中一部分原因……當時還處於保密狀態,不便告訴您,所以……”


    “對公主保密?”音韻公主不太理解顧問先生的意思,“有什麽事情會對我這個公主保密?”


    “比如其他更惡毒的政治笑話?”


    “謝謝,小呆”,顧問先生打斷了小呆的傻話,“總而言之,這件事的實情當時還不便透露,但現在可以說了——他們的稅收並不是報告上說的那樣完美,而是很有問題。”


    “怎麽了?是當地的官員搜刮民脂民膏?還是地主跟企業主偷稅漏稅?”音韻公主問道。


    “都不是”,顧問先生迴答,“他們的各項指標太完美了,沒有哪怕一個數字是錯誤的。”


    “這有什麽問題嗎?”音韻公主問。


    “事實上這就是問題所在”,顧問先生將手裏的那份文件交給音韻公主,“根據以往的經驗,邊境地區的稅收往往是個大問題,很少有地方能做到各個指標都正常的,除了一些‘假裝正常’的地方。”


    “什麽叫假裝正常?”


    “這個……我給您打個比方,就好比一條路上跑著很多馬車,老練的車夫小馬一般都有自己的拉車習慣,這些習慣未必完全符合交通法規,而且他們也會嚐試在寬闊路段超速拉車,所以某種程度上來說,對於車夫,‘不正常’才是正常。而那些時時刻刻都完美遵守交通規則的馬車,要麽是由新蹄車夫駕駛的,要麽就是在運送違禁品。”


    “那麽他們是……”


    “……殿下,那幾個村莊裏根本沒有小馬,他們全是幻型靈偽裝的,為了防止我們去查,所以他們盡力確保了每一個數據都是正確的。”


    塞拉斯蒂婭公主一聽,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天呐!那我們在等什麽?趕緊去把他們收拾掉!”


    誰知,顧問先生卻擺擺手,他站起來把塞拉斯蒂婭公主按迴椅子上,“殿下,不用這樣,我們什麽都不管就行了。”


    “那怎麽行!”


    “怎麽不行?殿下,我們剛剛給那些村莊發了提稅的命令,葛朗福行長還想著狠狠敲一筆呢,怎麽能現在就把他們趕走呢?再者說,趕走了他們,我們還怎麽把幻型靈笑話傳播到幻型靈社會裏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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