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常在臉色鐵青,她自問待春芽不薄,怎麽春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別的小主動輒打罵下人,而她從未說過春芽的一句不是,也從不苛待她。


    張公公嚇得都站不住了,一個趔趄倒在地上,身子不受控製的顫抖著。


    春芽咬著牙,繼續道,“張公公,他還能盡人事。”


    整個大殿又是一片鴉雀無聲的安靜。


    薑常在疑惑不已,“春芽,你休要滿口胡言,一個太監如何能行?”


    春芽倒是對薑常在沒有什麽深仇大恨,隻是因為薑常在的放縱和不察,才讓張公公如此欺辱下人。


    誰讓薑常在管不住下人呢,但凡她不隻顧著自己享樂,稍微觀察下春山閣的情況,問問那些受委屈的宮女,今日的事情就不會發生。


    春芽一臉的篤定,一字一句道,“如果不信,盡管派人去給張公公驗身,一驗便知!”


    見春芽如此的堅定,太後心裏一驚,麵色馬上沉了下來,後宮中有沒淨身的太監,這還得了啊!


    太後聲音低沉,“寇嬤嬤,叫幾個小公公,給這位張公公驗驗身。”


    薑常在聽聞此言,差點氣的仰倒。看張公公嚇成了一攤泥,心裏頓覺不妙,難不成張公公真的有問題?


    幾個小公公七手八腳的把張公公帶到偏殿去驗身了。


    薑常在麵色變了又變,如果張公公真的有問題,她肚子裏的孩子也不清不楚了,想到這裏,她差點把牙咬碎,嘴唇抿成了一條線。


    她隻能寄希望於皇上,毫無保留的相信她,她看了和順帝一眼,他眉頭微蹙,麵色不好,薑常在心涼了半截。


    和順帝心裏狐疑,薑常在是不情不願的被他納入後宮的,最近薑常在對他倒是千依百順的,他高興的很。隻是眼下這事兒一出,他也不知道薑常在對他是真心假意還是虛情假意了。


    片刻後,幾個小公公慌忙來稟報,“迴稟太後,春芽所言確鑿,張公公確實比一般的太監要多半截……”


    太後大驚,後宮中有男人,這下子事兒大了!


    她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閹役都是如何辦事的,此事定然要明察,一定要重罰!”


    薑常在花容失色,唿吸都急促起來,慌忙道,“這也不能證明張公公就能行人事,還請太後明察!”


    春芽深吸了一口氣,壯著膽子問道,“皇上,恕奴婢鬥膽,您是否臨幸過春山閣的宮女?”


    和順帝一噎,唿吸都窒了幾分,如此問他,顏麵何在啊,他厲聲道,“大膽!”


    太後心裏已經明白了七八分,對和順帝道,“事已至此,不察不明,臨幸宮女乃是常事,是她們的福氣,有還是沒有,還請皇上如實迴答!”


    和順帝嘴唇動了動,停頓了片刻,臉色鐵青,隻能如實道,“沒有!”


    春芽點了點頭,馬上道,“太後,春山閣的宮女除了奴婢,都已經不是完璧之身了,如非皇上臨幸,可以證明張公公是否可以行人事。”


    大殿又是一陣唏噓,這事兒真是聞所未聞啊。


    皇後滿意的看了春芽一眼,點點頭,又添了一把火,“是呀,本宮覺得春芽這個法子好,還是馬上驗身,以免冤枉了人”


    張公公聽聞此言,已經慌亂到渾身顫抖了,鼻涕眼淚混在一起,好不可憐。


    “太後莫要聽春芽胡言亂語,奴才冤枉!”


    太後冷聲道,“是不是冤枉,一查便知,寇嬤嬤,去,驗驗春山閣宮女的身子。”


    張公公人像傻了似的,眼神空洞的念叨著,又拉住薑常在的衣襟,“主子,救救奴才啊,奴才對您向來是忠心耿耿的。”


    薑常在一臉嫌惡,此刻張公公已然是個大麻煩了,“你個蠢奴才,如果春芽說的是真的,我定要好好罰你。”


    皇後淡淡道,“如果真有問題,薑常在也難逃幹係,你們主仆一起挨罰吧。”


    薑常在麵色訕訕,“臣妾真的不知情,還請皇後明察,還妾身一個公道。”


    皇後冷笑,除了薑常在,春山閣上下都知道,就算她真的清白,也洗不清了,皇上真是寵的她腦子都沒了。


    寇嬤嬤又帶人匆匆趕去春山閣驗宮女的身了。


    和順帝此刻是一言不發,他雖然寵愛薑常在,但出了這等事兒,他眼裏也是容不得沙子的。


    薑常在哭訴道,“太後,皇上,臣妾是清清白白的。”


    太後不去理會薑常在,看著和順帝道,“皇上,此刻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皇家血脈不容半分存疑,如若春山閣的宮女真如春芽所說,還請皇帝不要心軟。”


    和順帝心思沉重的點了點頭。


    人們都說高處不勝寒,和順帝身邊的哪個女人對他不是言聽計從的,不過是因為他是全天下最有權勢的人。


    而薑常在卻是唯一一個不為權勢和金銀折腰的,是他用無微不至的關懷和愛才暖化的。


    如此真情,他自然是珍惜萬分。


    可如今呢,他蹙了蹙眉,薑常在對他難道是虛情假意嗎?


    他突然有些怒不可遏,如果薑常在當真是糊弄他,他絕對不會饒她!


    薑常在看著和順帝的麵色,嘴角抹上了一絲慘淡的苦笑,心下一沉,如墜冰窟。


    皇後心裏得意,事情雖有波折,但總算是按著計劃一步步的走著了。


    薑常在這個小賤人仗著皇上的寵愛,窩在春山閣享清福,倒是自在。哪個後宮的女人不是在風雲起伏的後宮戰戰兢兢的討生活,她倒是過著世外桃源般的悠閑生活。


    她看著薑常在那一副支離破碎的模樣,心裏暗暗冷笑,事到如今還裝可憐呢,隻是白瞎了這般心機。


    寇嬤嬤帶著兩個春山閣的宮女一起來到了大殿,“迴稟太後,皇上,皇後娘娘,驗了幾個,春芽說的屬實。”寇嬤嬤頓了頓,“春山閣的宮女我帶來了兩個,她們都可以作證,有什麽話,太後盡管問。”


    薑常在心裏一慌,已經跪不住了,此刻癱坐在地上,臉色蒼白。


    兩個宮女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還請太後給奴婢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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