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同意與大康國聯姻了。”


    方墨儀高興極了。


    柔兒也跟著高興,靖王雖然勇猛,但戰場上刀劍無眼,兇險的很,還是不打仗的好。


    “太好了,靖王不用出征了。”晴兒應聲,把剛洗好的葡萄擺放在果盤裏,放到了方墨儀床上的案幾上。


    大康國先前是遊牧民族,吃喝都看著天,哪裏有肥美的草原,就往哪裏去,居無定所。


    遇到災年,少不了燒殺搶掠。


    後來大康國的大王痛定思痛,派出使者到大川國取經,學習了不少農耕技術,帶迴了很多種子,大力發展農耕,地盤才逐漸穩固下來。


    大康國的男人都愛騎射,有一支龐大的訓練有素的騎兵,大川國最好的兵種是步兵,兩軍對陣,誰輸誰贏尚未可知。


    促成這次和親,除了楊文寶極受和順帝信任之外,眼下的局勢也不容許大動幹戈。


    和順帝自己冷靜下來之後,也覺得出兵有些太冒進了。


    一個女人就能解決的問題,何必勞民傷財的大動幹戈呢。


    和順帝總共有十個女兒,適齡待嫁的隻有五公主和七公主了,剩下的三個還不滿十歲。


    七公主是珍嬪的女兒,一向不太受寵。


    如果五公主不是自願去,那麽和親的隻能是七公主了。


    前段時間,方墨儀派人到之前與藍卓幽會的聚賢茶樓去查,有了一些眉目。


    那日她點了一壺極其名貴的雪女淚,泡茶的水是從千裏之外的雪山上的一處山泉上取來的,此水甘甜,據說能治百病。


    要到雪女山,必要穿過一望無際的沙漠,而取來的水,八成要損耗在沙漠裏。


    點雪女淚的茶客並不多,想必小二對那日情形應是有印象的,說不定能套出什麽信息。


    根據方墨儀的描述,家仆並沒有見到那個端茶的小二,一番打聽下來,才知道那日店小二對一個來飲茶的小姐欲行不軌之事,被打斷了雙腿,送迴了莊子。


    找到那個小二的時候,他正在啃食一塊發黴的饅頭。


    家裏人極其嫌棄他,一個不能給家裏掙錢的男人,就是一個廢物和累贅。


    他起初不肯提之前的事情,直到家仆把幾粒金錁子塞到他的手裏才說。


    那天他收拾包廂,看到茶壺裏還剩下不少,一壺茶值百兩的茶水讓他起了興趣,把剩下的茶一股腦兒的都喝了。


    過了一會兒,就有些神誌不清,身上燥熱,看到來喝茶的女客,竟然控製不住,上去就撕扯別人的衣服,被女茶客叫人打斷了腿,丟了這份謀生的活計兒,成了廢人一個。


    一般客人點茶都是他來泡的,而那日,是掌櫃的親手弄好了才讓他端進去的。


    他以為這茶名貴,掌櫃的親自做也沒什麽奇怪的。


    後來,他才覺得這茶有問題,迴去找掌櫃的理論,因為無憑無據,又遭了一陣毒打。


    而聚賢茶樓是五公主的私產,方墨儀心裏有了數。


    隻要驗證了她的想法就行了,這事兒再查下去,對她自己的名聲也不好,便到此作罷了。


    如果五公主那樣驕縱蠻橫的嫁到了大康國,那豈不是有她受的了。


    大康國雖然日漸強盛,但是文化根基還很淺,目前還保留著一些看起來很粗陋的行為習慣。


    女人的地位極其低下,皇室王族的女人稍微好一些,雖然不用幹苦力,但是要不停的生孩子,直到生不動了為止。


    隻有成為王上的母親,過了生育年齡,才能得以安享晚年。


    大康國是個擴張中的國家,國內一切都是圍繞著軍隊進行,生產的最多的是糧食、兵器和軍衣。


    女人之所以不停地孩子,也是為了擴充軍隊。


    總之,大康國是一個戰鬥機器。


    靖王是大川國屈指可數的英勇卓絕的將軍,遇到這樣的對手,也是吃了苦頭的。


    大川國與大康國總有一戰,但不是現在,也不是她的哥哥靖王出征。


    方墨儀把玩著靖王送來那顆碩大的夜明珠,心裏有了主意。


    \/


    五公主方雅書自從上次在鎮國公府出醜以後,被禁足了整整一個月,後來又被送到了金雲寺。


    和順帝罰她在寺廟裏吃齋念佛一年,為大川國祈福,也算是對護國公和慶國公的一個交代。


    而皇後打點一番,五公主方雅書在寺裏的生活不比皇宮裏差。


    吃素不存在的!


    貼身伺候的嬤嬤每日都會到山下的集市上搜尋采買美食,山珍海味不在話下。


    佛堂禮拜也是做做樣子,更何況,還有十幾個俊朗的貼身護衛伺候著,說一句醉生夢死也不為過。


    方雅書的生活自是愜意無比,在寺廟裏待上一年,下嫁新科狀元李尚明,住進豪華的公主府,那個李尚明,不想見就不讓他進府。


    再過一兩年,找個借口與李尚明和離,再由皇後張羅一個如意郎君,生個一兒半女的,豈不美哉。


    和親的消息傳到金雲寺的時候,方雅書正與一個俊朗的侍衛翻雲覆雨,她瞬間沒了興致,穿起衣服細細的看起了宮裏的來信。


    皇後信裏說會極力周旋,讓七公主聯姻,但事情沒有塵埃落定之前,方雅書心裏還是七上八下的。


    方雅書對於大康國的事兒也有所耳聞,如果嫁過去,好日子算是到頭了。


    她晚飯沒了胃口,幾個侍衛變著法的哄她,她卻開心不起來。


    父皇是怎麽樣的鐵石心腸,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一旦涉及到權力,他會馬上變臉。


    區區的公主算什麽,為了大川國的安危,他也會毫不留情的舍棄。


    大皇子還在臨海的南明國做質子呢,離開大川國的時候,大皇子隻有7歲。


    最近幾年大川國日益強盛,南明國早就不是大川國的對手了,也不見皇上提出讓大皇子歸國的事兒,仿佛沒有這個兒子一般。


    方雅書的眉頭越皺越緊,一旦去了大康國,再想迴來,是不可能了。


    她提筆疾書,寫了一封迴信,請求母後說服父皇,讓她提前下嫁李尚明。


    大康國的求親使臣到大川國需要月餘的時間,她隻求母親盡快安排,以免夜長夢多。


    迴信送出去,她才稍稍的穩了穩心神,有了一些食欲。


    鎮國公是她的親舅舅,也是手握兵權的大將,父皇應該不會不給母後這個麵子。


    “今兒叫張護衛進來伺候。”方雅書對孫嬤嬤說。


    片刻,一個高大的侍衛走了進來,燭光下,兩個身影相互交錯糾纏。


    站在門口的一個侍衛握緊了手裏的利劍。


    方雅書已經好幾天沒有召他伺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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