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271年,元世祖忽必烈鑒於本朝“輿圖之廣,曆古所無”,像漢唐那樣以初起之地或始封之邑為名,都不足以顯示其盛大,最終在劉秉忠的建議下,忽必烈取《易經》“大哉乾元”之意,將蒙古更名為“大元”。


    忽必烈是少數能重視漢文化,推崇儒術的蒙古統治者之一。其在位期間,建立了包括行省製在內的各項製度,加強對邊疆的控製,注重農桑,倡辦學校,使社會經濟得以恢複、發展。 但其頻繁的對外征戰,以及對大量蒙古舊製的保留,束縛了生產力的發展,加劇了社會矛盾,為元朝後來的發展影響深遠。


    劉秉忠自幼聰穎,八歲入學就能日誦文數百言。十三歲在帥府做人質,十七歲為邢台節度使府令史,以便於就近奉養其親。劉秉忠為令史時常鬱鬱不樂,一日感歎道:“我家世代為官,難道我寧願淪為書記小吏嗎?大丈夫生不逢時,隻有隱退以待時而起。”便棄官隱居於武安山中。若幹年後,他被天寧寺的虛照禪師收為徒弟。後又雲遊雲中,留居南堂寺。


    乃馬真後元年(1242年),北方禪宗臨濟宗領袖海雲奉蒙古宗王忽必烈之詔前往和林。路過雲中時,海雲聽聞劉秉忠博學多才,遂邀他同行。劉秉忠拜見忽必烈後,講述佛法大意,忽必烈甚為稱讚,多次垂詢。劉秉忠於書無所不讀,尤其深入研究《易經》及宋邵雍《經世書》,至於天文、地理、律曆、占卜無不精通,天下事了如指掌。忽必烈對劉秉忠甚是寵愛,海雲返迴南方後,劉秉忠就留在忽必烈的府邸供職。


    在此期間,劉秉忠多次上書,建議忽必烈,要正紀綱,行法度,使天下可不勞而治。廣開言路,鼓勵直言。明君要分辨君子和小人,使賢者在位,能者在職。對天下之民多施教化,不許下級官員隨意定罪,死罪須上報聽候斷決。辦學校,實行科舉製,引導開國功臣的子孫入學校,選用有才能者。


    忽必烈對他的這番議論,甚為讚賞,均加采納。這些也促使忽必烈提出寬刑慎法作為元朝刑法的指導思想:“朕治天下,重惜人命,凡有罪者,必命對再三,果實而後罪之。”


    至元十一年(1274年),劉秉忠扈從忽必烈至上都,在南屏山的精舍清修。八月,劉秉忠忽然無病端坐而逝,享年五十九歲。忽必烈聞訊大為震驚,對群臣說:“秉忠為朕盡忠三十餘年,小心謹慎,不避艱險,言無隱情,其學問之深,惟朕知之。”下令出內府錢助喪,派禮部侍郎趙秉溫護送靈柩,葬於大都,後移葬到劉秉忠的故鄉。


    劉秉忠的詩詞也可以看出他是一個有雄心壯誌和理想的人。


    《木蘭花慢·混一後賦》:望乾坤浩蕩,曾際會,好風雲。想漢鼎初成,唐基始建,生物如春。東風吹遍原野,但無言、紅綠自紛紛。花月留連醉客,江山憔悴醒人。


    龍蛇一屈一還伸,未信喪斯文。複上古淳風,先王大典,不貴經綸。天君幾時揮手,倒銀河,直下洗囂塵。鼓舞五華鸑鷟,謳歌一角麒麟。


    《訴衷情》:山河縈帶九州橫。深穀幾為陵。千年萬年興廢,花月洛陽城。圖富貴,論功名。我無能。一壺春酒,數首新詩,實訴衷情。


    公元1275 年,馬可·波羅曆經約四年艱辛的長途跋涉,終於到達元朝的首都,覲見了元世祖忽必烈。


    1298年,馬可·波羅參加了威尼斯與熱那亞的戰爭,9月7日不幸被俘。在獄中他遇到了作家魯斯蒂謙,於是便有了馬可·波羅口述、魯斯蒂謙記錄的《馬可·波羅遊記》。


    在《馬可·波羅遊記》中,他盛讚了中國的繁盛昌明;發達的工商業、繁華熱鬧的市集、華美廉價的絲綢錦緞、宏偉壯觀的都城、完善方便的驛道交通、普遍流通的紙幣等等。書中的內容,使每一個讀過這本書的人都無限神往。


    盛世之下,元朝卻始終未能建立起一套穩定的統治體係,社會矛盾不斷滋生,“忽裏台悖論”下的元朝統治階級也內亂不斷。


    公元1329年,關中大旱,饑民相食,張養浩被任命為陝西行台中丞以賑災民。他命駕西秦過程中,親睹人民的深重災難,散盡家財,盡心盡力去救災。在此之間,他寫下了《山坡羊·潼關懷古》: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裏潼關路。望西都,意躊躇。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張養浩到官四月,未嚐家居,止宿公署,勞疼而卒。


    公元1351年,黃河在開封一帶決堤,沿河州縣,田園房舍淹沒。而官府不管,百姓隻好四散逃荒,好不淒涼。


    王冕南歸的途中見此光景,內心苦楚,就對他的朋友張辰說:“黃河北流,天下自此將大亂,我也隻好南歸,以遂吾誌。”


    王冕迴家後,乃攜妻孥隱於九裏山。種豆三畝,粟倍之。樹梅花千,桃杏居其半。芋一區,薤、韭各百本。引水為池,種魚千餘頭。結茅廬三間。自題為梅花屋,嚐仿《周禮》著書一卷,坐臥自隨,秘不使人觀。更深入寂輒挑燈朗諷,既而撫卷曰:吾未即死,持此以遇明主,伊、呂事業不難致也。


    右丞相脫脫“慨然有誌於事功”,他毛遂自薦,向元順帝請求讓自己來負責治理黃河之事。但反對派還是很多,於是脫脫命工部尚書成遵與大司農禿魯前去實地考察。二人沿著黃河行走數千裏,測量河岸之深淺,並“博采輿論”,迴來後宣布“河之故道斷不可複”,並且從政治與經濟的角度來警告說:“山東連歲饑饉,民不聊生,若聚二十萬眾於此地,恐他日之憂又有重於河患者。”


    脫脫聽後大怒,罵道:“汝謂民將反耶!”有人勸告成遵說:“修河之役,丞相意已定,且有人任其責,公勿多言,幸為兩可之議。”然而成遵還是本著良心說:“腕可斷,議不可易”,於是脫脫便將其貶官離京,讓賈魯繼任工部尚書,治理河道。


    之後強行征發河南、山東、河北、江蘇、安徽等十三路軍民共計17萬人治理黃河,最終在五個月時間內,通過開鑿280裏新河道,使黃河得以重新舍棄淮河入海。


    盡管賈魯成功治理黃河,但是由於此次治河工程工期緊、人數眾,且元朝政府國庫空虛,隻能繼續濫發紙幣來支付工資,這就使得聚集起來的17萬軍民,逐漸醞釀成了動亂的導火索。


    就在治河工程進行時,信奉白蓮教的韓山童和劉福通一起,到處散播“石人一隻眼,挑動黃河天下反”的民謠,同時在河道中埋設一石人,背刻“石人一隻眼,挑動黃河天下反”的字樣,等到石人被挖出後,韓山童和劉福通隨即趁著人心浮動,在河南潁州發動起義。


    元朝末年的民謠是這樣傳唱的:


    堂堂大元,奸佞專權。開河變鈔禍根源,惹紅巾萬千。官法濫,刑法重,黎民怨。人吃人,鈔買鈔,何曾見?賊做官,官做賊,混賢愚。哀哉可憐!


    公元1355年,劉福通於安徽亳州市立韓山童的兒子為“小明王”,建國號“大宋”。


    公元1359年,朱元璋以兵請王冕為官。冕以出家相拒,並擴室為白雲寺。旋卒於蘭亭天章寺。


    公元1368年,朱元璋稱帝,國號大明 ,定都南京。


    明朝的國號“大明”由來,有兩種說法,一種說源於明教的“明王”,一種說源於明朝接續元朝,按道統的承接,明朝極有可能選自《易經》:大哉乾元,萬物資始,乃統天。雲行雨施,品物流行。大明終始,六位時成,時乘六龍以禦天。


    朱元璋的軍事能力毋庸置疑,對形勢的判斷和戰術選擇都很厲害,在戰略上極少犯錯誤,比神機妙算的劉伯溫也不遑多讓。他稱帝後,也經常總結曆史上治亂興衰的經驗。


    《皇明寶訓》:朕觀元朝之失天下,失在太寬。昔秦失於暴,漢興濟之以寬,以寬濟猛,是為得之。今元朝失之於寬,故朕濟之以猛,寬猛相濟,惟務適宜爾。


    朱元璋執政初期,勵精圖治,勤政愛民,禮賢好學,妥妥一副明君的姿態。


    宋濂把他比作聖人:當此之時,天運循環,中原氣盛,億兆之中,當降生聖人,驅逐胡虜,恢複中華,立綱陳紀,救濟斯民。


    公元1370年,朱元璋認為當元末農民起義四處爆發的時候,蒙元在各地缺少強有力的藩衛。有鑒於此,他就作了封藩的安排,立朱標為皇太子,然後把各個小兒子封到各地當藩王。為此,朱元璋還做了特別聲明:“天下之大,必建藩屏,上衛國家,下安生民。今諸子既長。宜各有爵封,分鎮諸國。朕非私其親,乃遵古先哲王之製,為久安長治之計。”


    公元1373年,胡惟庸任右丞相。


    《明史·列傳·卷十六》:胡惟庸方以左丞掌省事,挾前憾,使吏訐基,謂談洋地有王氣,基圖為墓,民弗與,則請立巡檢逐民。帝雖不罪基,然頗為所動,遂奪基祿。基懼入謝,乃留京,不敢歸。未幾,惟庸相,基大戚曰:“使吾言不驗,蒼生福也。”憂憤疾作。八年三月,帝親製文賜之,遣使護歸。抵家,疾篤,以《天文書》授子璉曰:“亟上之,毋令後人習也。”又謂次子璟曰:“夫為政,寬猛如循環。當今之務在修德省刑,祈天永命。諸形勝要害之地,宜與京師聲勢連絡。我欲為遺表,惟庸在,無益也。惟庸敗後,上必思我,有所問,以是密奏之。”居一月而卒,年六十五。基在京病時,惟庸以醫來,飲其藥,有物積腹中如拳石。其後中丞塗節首惟庸逆謀,並謂其毒基致死雲。


    公元1375年,劉基於農曆四月十六卒於故裏,享年六十五歲。


    劉基自幼博覽經史及天文、曆法、兵法、性理諸書,尤精象緯之學。元至順四年(1333年),舉進士。授江西高安縣丞。後任江西行省職官掾史、江浙行省儒學副提舉、浙東元帥府都事、江浙行省都事、郎中等職。因遭排擠憤而辭官,歸隱家鄉青田山中,發憤而著《鬱離子》。書成不久,他即出山離家,成為朱元璋的親信謀士,協助朱元璋建立了統一的明王朝。


    《鬱離子》,鬱,有文采的樣子;離,八卦之一,代表火;鬱離,就是文明的意思,其謂天下後世若用斯言,必可抵文明之治。


    《鬱離子》不僅集中反映了作為政治家的劉伯溫治國安民的主張,也反映了他的人才觀、哲學思想、經濟思想、文學成就、道德為人以及淵博學識。在寫作《鬱離子》的過程中,劉伯溫的整個思想體係,尤其是對社會政治方麵的看法及主張更加成熟,也更加係統。


    盜子問於鬱離子曰:“天道好善而惡惡,然乎?”曰:“然。”曰:“煞則天下之生,善者宜多而惡者宜少矣。今天下之飛者,烏鳶多而鳳凰少,豈鳳凰惡而烏鳶善乎?天下之走者,豺狼多而麒麟少,豈麒麟惡而豺狼善乎?天下之植者,荊棘多而稻粱少,豈稻粱惡而荊棘善乎?天下之火食而豎立者,奸宄多而仁義少,豈仁義惡而奸宄善乎?將人之所謂惡者,天以為善乎?人之所謂善者,天以為惡乎?抑天不能製物之命,而聽從其自善惡乎?將善者可欺,惡者可畏,而天亦有所吐茹乎?自古至今,亂日常多,而治日常少;君子與小人爭,則小人之勝常多,而君子之勝常少。何天道之好善惡惡而若是戾乎?”鬱離不對。盜子退謂其徒曰:“甚矣,君子之私於天也,而今也辭窮於予矣。”


    或問勝天下之道,曰:“在德。”何從勝德?曰:“大德勝小德,小德勝無德;大德勝大力,小德敵大力。力生敵,德生力;力生於德,天下無敵。故力者勝,一時者也,德愈久而愈勝者也。夫力非吾力也,人各力其力也,惟大德為能得群力,是故德不可窮,而力可困。”


    鬱離子曰:“民猶沙也,有天下者惟能摶而聚之耳。堯、舜之民,猶以漆摶沙,無時而解。故堯崩,百姓如喪考妣,三載,四海遏密八音,非威驅而令肅之也。三代之民,猶以膠摶沙,雖有時而融,不釋然離也。故以子孫傳數百年,必有無道之君而後衰,又繼而得賢焉則複興。必有大無道如桀與紂,而又有賢聖諸侯如商湯、周武王者間之而後亡。其無道未如桀、紂者不亡;無道如桀、紂,而無賢聖諸侯適丁其時而間之者亦不亡。霸世之民,猶以水摶沙,其合也若不可開。猶水之冰然,一旦消釋,則渙然離矣。其下者以力聚之,猶以手摶沙,拳則台,放則散。不求其聚之之道,而以責於民曰是頑而好叛。嗚唿,何其不思之甚也!”


    鬱離子曰:“世之抱一隅之聞見者,何莫非是哉!是故眾醉惡醒,眾貪惡廉,眾淫惡貞,眾汙惡潔,眾枉惡直,眾惰惡勤,眾佞惡忠,眾私惡公,眾嫚惡禮,猶鴟鴞之見人而赫也。故中國以夷狄為寇,而夷狄亦以中國之師為寇,必有能辨之者,是以天下貴大同也。”


    鬱離子曰:“治天下者其猶醫乎。醫切脈以知證,審證以為方。證有陰陽虛實,脈有浮沉細大,而方有汗下、通便、補瀉、針灼、湯劑之法,參、苓、薑、掛、麻黃、芒硝之藥,隨其人之病而施焉,當則生,不當則死矣。是故知證知脈而不善為方,非醫也,雖有扁鵲之識,徒嘵嘵而無用;不知證不知脈,道聽途說以為方,而語人日我能醫,是賊天下者也。故治亂證也,紀綱脈也,道德、政刑方與法也,人才藥也。夏之政尚忠,殷承其敝而救之以質;殷之政尚質,周承其敝而救之以文,秦用酷刑、苛法以箝天下,天下苦之,而漢承之以寬大,守之以寧壹。其方與證對,其用藥也無舛,天下之病有不瘳者鮮矣。”


    鬱離子曰:“膏粱可以易豆羹,狐貉可以奪縕絮,民情之常也。是故膏粱不足,豆羹可也;狐貉不足,縕絮可也。野鳥係於籠中而馴者食也。籠中之不如山藪,入其籠者知之。有童子側木檠而設食以誘鼠,多獲鼠。一夕,逸其一,遂不複獲鼠。今使持槲葉之衣,麥麧之餅,而招於市曰:‘舍爾室,捐而服,而來與我共此。 ’則雖其子亦走而避矣。是故不情之事,大人不為之。”


    或問於鬱離子曰:“井田可複乎?”鬱離子曰:“可。”曰:“何如其可也?”曰:“以大德戡大亂則可也。夫民情久佚則思亂,亂極而後願定。欲謀治者必國民之願定而為之製,然後疆無梗,猾無閭。故令不疚而行。”是故聖人與時偕行,時未至而為之,謂之躁;時至而不為之,謂之陋。今民風不淳,而古道之廢興,欲不欲者各半。故以大德戡大亂,則井田亦可複也。


    鬱離子曰:“勸天下之作亂者,其招安之說乎。非士師而殺人,謂之賊;非其財而取諸人,謂之盜。盜賊之誅,於法無宥。秦以苛政罔民,漢王人關盡除之,而約三章焉:殺人、傷人及盜而已。秦民果大悅歸漢,漢卒有天下。繇是觀之,豈非他禁可除,而惟此三者不可除乎?天生民不能自治,於是乎立之君,付之以生殺之權,使之禁暴誅亂,抑頑惡而扶弱善也。暴不禁,亂不誅,頑惡者不抑,善者日弱以消,愚者化而從之,亦已甚矣;而又崇之以爵祿,華之以寵命,假之以大權,使無辜之民不可與共戴天者,釋其讎而服事焉,是誠何道哉!遂使天下之義士喪氣,勇士裂眥,貪夫悍客攘臂慕效,以要利祿,故曰勸天下之作亂者,招安之說。而世主弗寤也,悲夫!”或曰:“然則舞幹羽而苗格,非與?”曰:“甚哉!俗儒之梏於文以誤天下也。《舜典》曰:‘竄三苗於三危。’又曰:‘分北三苗。’夫竄與分北,皆非撫納降附之詞也,則豈因其來格而遂為之哉?非人情也。聖人豈為之?必也以兵臨之,而後分北。其來格者安之,頑不悛者竄之耳。又況幹羽,非特文舞,則非曰誕敷文德,而遂弛其伐苗之謀,明矣。《皋陶》曰:‘苗頑弗即工,帝念哉,念茲在茲。’則有虞之君臣,不頃刻而忘苗,可想而見,豈若後世衰微偷情之君臣,以姑息為幸,而以勸賢之爵祿,勸天下之大憝哉!”盜犨盜犨以如芒之鉤,係八尺之絲,構牛舌而牽之,宵夜而牛隨之行,莫之違也。故世之善盜牛者稱犨焉。鬱離子曰:“是所謂盜道也。中其肯,扼其害,操其機而運之,蔑不從矣。”石羊先生曰:“此古人製盜之道也,今人弗能也,盜用之矣。”


    鬱離子曰:“世有以術使民而無道揆者,其如狙公乎!惟其昏而未覺也。一旦有開之,其術窮矣”。


    鬱離子曰:“天下之重禁,惟不在衣食之數者可也。故鑄錢造幣雖民用之所切,而饑不可食,寒不可衣,必藉主權以行世。故其禁雖至死而人弗怨,知其罪之在己也。若鹽則海水也。海水天物也,煮之則可食,不必假主權以行世,而私之以為己,是與民爭食也。故禁愈切,而犯者愈盛,曲不在民矣。”或曰:‘若是,則 ‘數罟不入洿池,斧斤以時入山林’,先王之禁亦過與?”曰:“先王之禁非奄其利而私之也,將育而蕃之以足民用也。其情異矣,矧百畝之田無家不受,而不饑不寒乎?”


    劉伯溫立足民生的政治、經濟思想即使今天也有很多借鑒意義。


    公元1380年,塗節上書舉報胡惟庸謀反,胡惟庸以謀反罪被處死。胡惟庸被殺後,明太祖遂罷宰相,皇帝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中央集權得到進一步加強,這一舉措對以後500餘年的政治體製產生了深遠影響。


    神機妙算的劉伯溫似乎早就算到了胡惟庸的結局。


    《明史·列傳·卷十六》:初,太祖以事責丞相李善長,基言:“善長勳舊,能調和諸將。”太祖曰:“是數欲害君,君乃為之地耶?吾行相君矣。”基頓首曰:“是如易柱,須得大木。若束小木為之,且立覆。”及善長罷,帝欲相楊憲。憲素善基,基力言不可,曰:“憲有相才無相器。夫宰相者,持心如水,以義理為權衡,而己無與者也,憲則不然。”帝問汪廣洋,曰:“此褊淺殆甚於憲。”又問胡惟庸,曰:“譬之駕,懼其僨轅也。”帝曰:“吾之相,誠無逾先生。”基曰:“臣疾惡太甚,又不耐繁劇,為之且孤上恩。天下何患無才,惟明主悉心求之,目前諸人誠未見其可也。”


    公元1381年,宋濂因病逝於夔州(今重慶奉節),享年七十二歲。宋濂堪稱人臣典範,可是他心中的“聖人”,還是要把他斬草除根,經馬皇後及太子朱標力保,才得免一死,徙至四川茂州安置,卒於徙途。臨終時,正坐斂手而逝,想必此刻的他對天道人心的理解應該已經超然物外,安之若命。


    宋濂對於佛、道二氏,尤其對於佛教典籍,也曾潛心研究,並多所汲取。在天道自然觀方麵,他借用醫家與早期道家所使用過的“氣母”即“氣者生之母”的說法,認為宇宙的升降運動和四季庶物的欣榮藏息,是“氣母”即“元氣”運行的緣故。這種“氣母”或“元氣”,“其出無根,其人無門”,無涯無際,人們雖不能覺察它,但它確實存在。宋濂認為,理,亦即天地之心,是絕對的,它通過元氣而致有萬物和運動。自然界所以充滿生機,就是因為生生不息的“天地之心”通過元氣在起作用。他認為,求道問學,修養道德,就在於體認和獲得這個“天地之心”,而使“吾心”能夠“衝然”、“淵然”、“渾然”、“凝然”、“充然”。苟能如此,人便能與天地並運,與日月並明,與四時並行,於是便實現了“君子之道”。


    對於“吾身之心”,宋濂稱之為天下“至寶”,因而人“心中自有聖人”,不勞外慕,關鍵在於如何去“識心”、“明心”。而“識心”、“明心”的方法則為不斷克除“人偽”,做到“存心”。克除“人偽”之法又在於學,學的內容就是記錄聖人之心的六經。同時,宋濂也曾談到格物致知,但未論述其具體的方法、步驟,而更熱心於倡導佛教破二邊的不二法門,以佛教為“人道之門”。因而宋濂之學兼有朱學、陸學的特點,並受佛學的影響。


    方孝孺:公之量可以包天下,而天下不能容公之一身。公之識可以鑒一世,而舉世不能知公之為人。道可以陶冶造化,而不獲終於正寢。德可以涵濡萬類,而不獲蓋其後昆。公之所能者,皆眾人之所難勉,而未嚐自以為足。其所遇者,皆眾人之所難處,則快然委命,而不置乎休戚。此公所以跨越前古,拔彚超倫,控宇宙而獨立,後天地而長存者乎?


    公元1392年,朱標患病去世,同年九月,朱允炆被立為皇太孫。


    朱標的去世對整個明王朝的政治格局影響巨大,改變了大明王朝甚至整個中國的曆史走向。


    為了朱允炆更好的當政,朱元璋又對開國功臣下手了。


    公元1393年,藍玉以謀反罪被殺,剝皮實草,傳示各地。究其黨羽,牽連致死者達一萬五千餘人,史稱“藍玉案”。


    公元1398年,朱元璋駕崩於應天皇宮(南京故宮),下遺詔:“朕膺天命三十有一年,憂危積心,日勤不怠,務有益於民。奈起自寒微,無古人之博知,好善惡惡,不及遠矣。今得萬物自然之理,其奚哀念之有。皇太孫允炆仁明孝友,天下歸心,宜登大位。內外文武臣僚同心輔政,以安吾民。喪祭儀物,毋用金玉。孝陵山川因其故,毋改作。天下臣民,哭臨三日,皆釋服,毋妨嫁娶。諸王臨國中,毋至京師。諸不在令中者,推此令從事。”


    朱元璋早年的悲慘經曆,讓他對人性惡的一麵有深入骨髓的認識,即使當皇帝後,除了最親近的馬皇後和朱標以外,幾乎不信任任何人。估計他一直懷疑劉伯溫對他的誠意,所以封劉伯溫為誠意伯。的確,劉伯溫當過元朝的官,也當過明朝的官,他不忠誠於元朝,也不忠誠於明朝,他忠誠於他心中的道德。


    朱元璋經曆過社會失序的戰亂年代,所以對秩序有近乎瘋狂的渴望,當皇帝後,無時無刻不在研究如何製定製度維護秩序,在實行《大明律》、《大誥》之後,還專門設立錦衣衛,並且授予錦衣衛偵查、逮捕、審判和懲罰罪犯的權力,監視大臣,實行特務統治。


    公元1398年,明惠宗朱允炆即位,史稱建文皇帝。


    建文皇帝即位之初,一改洪武之苛政,親賢好學,於典章製度銳意複古。大赦天下,重農桑,興學校,考察官吏,更定內外大小官製。旌表節孝,賑濟災民 。建文元年(1399年),用齊泰、黃子澄之計削藩,以加強中央集權。實施削藩後,導致湘王自焚,齊王、代王、岷王被廢。七月,燕王朱棣借口“清君側”起兵,發動“靖難之役”。


    公元1402年,京師被攻陷,朱允炆從此下落不明,一說在宮中自焚而死。一說從地道出逃,改換僧裝,在各地流浪。


    當初,朱棣率軍從北平出發時,姚廣孝把方孝孺托付給朱棣,說;“南京城攻下之日,他一定不投降,希望不要殺他。殺了方孝孺,天下的讀書種子就滅絕了。”朱棣點頭應承。朱棣想要方孝孺起草即位詔書,方孝孺不願意,朱棣發怒,命令將方孝孺車裂於街市,還將方孝孺“滅十族”。


    《深慮論》:慮天下者,常圖其所難而忽其所易,備其所可畏而遺其所不疑。然而,禍常發於所忽之中,而亂常起於不足疑之事。豈其慮之未周歟?蓋慮之所能及者,人事之宜然,而出於智力之所不及者,天道也。


    此其人皆有出人之智、蓋世之才,其於治亂存亡之幾,思之詳而備之審矣。慮切於此而禍興於彼,終至亂亡者,何哉?蓋智可以謀人,而不可以謀天。


    古之聖人,知天下後世之變,非智慮之所能周,非法術之所能製,不敢肆其私謀詭計,而唯積至誠,用大德以結乎天心,使天眷其德,若慈母之保赤子而不忍釋。故其子孫,雖有至愚不肖者足以亡國,而天卒不忍遽亡之。此慮之遠者也。夫苟不能自結於天,而欲以區區之智籠絡當世之務,而必後世之無危亡,此理之所必無者,而豈天道哉!


    《豫讓論》:士君子立身事主,既名知己,則當竭盡智謀,忠告善道,銷患於未形,保治於未然,俾身全而主安。生為名臣,死為上鬼,垂光百世,照耀簡策,斯為美也。苟遇知己,不能扶危為未亂之先,而乃捐軀殞命於既敗之後;釣名沽譽,眩世駭俗,由君子觀之,皆所不取也。


    令人唏噓的是,方孝孺寫了《深慮論》卻沒有製勝之策,寫了《豫讓論》,最後還是和豫讓一樣為忠誠而死。智伯的失敗在於剛愎自用,建文帝算是從善如流了,可還是失敗了,為什麽呢?


    張廷玉:帝王成事,蓋由天授。成祖之得天下,非人力所能禦也。齊、黃、方、練之儔,抱謀國之忠,而乏製勝之策。然其忠憤激發,視刀鋸鼎鑊甘之若飴,百世而下,凜凜猶有生氣。是豈泄然不恤國事而以一死自謝者所可同日道哉!由是觀之,固未可以成敗之常見論也。


    朱棣的性格最像朱元璋,但是無論能力,胸襟和氣量都比朱元璋差很多,朱元璋大肆殺戮,是為了給子孫留一個太平江山,也希望他的繼承人仁明孝友,施行德政,以安吾民。可朱棣大肆殺戮,完全就是為了他的政治野心,為了鞏固權力,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朱棣即位後,首先就是將陸續捕獲的建文王朝舊臣以殘酷的刑法一一殺戮,甚至還誅滅三族。舊臣景清在朱棣即位後,刺殺朱棣未成,結果被朱棣剝皮,懸於城門上,並將景清全家誅殺,而且還株連左鄰右舍,甚至連他出生的村子也都斬盡殺絕。這種空前絕後的大清洗,史書稱之為“瓜蔓抄”,先後被殺的人達數萬之多。


    劉伯溫之子劉璟後因對明成祖直言:“殿下百世後,逃不得一篡字。”被捕入獄,在獄中自縊。


    其後,朱棣詔告天下:建文時期更改的成法,全部恢複舊製。


    其後,繼續實行削藩政策,加強中央集權;恢複了洪武時廢罷的錦衣衛,設立東廠,合稱廠衛機構,天下臣民都處在嚴密的監視之下。


    按照朱棣的秉性和能力,加上朱元璋對藩王的約束防範,藩王造反是很難成事的,但是朱允炆這邊昏招頻出,再加上老天爺派了妖僧姚廣孝來協助朱棣造反,所以造反成功了。


    《明史·姚廣孝傳》:及太祖崩,惠帝立,以次削奪諸王。周、湘、代、齊、岷相繼得罪。道衍遂密勸成祖舉兵。成祖曰:“民心向彼,奈何?”道衍曰:“臣知天道,何論民心。”


    姚廣孝是否知道天道,我不清楚,但是他一定對自己的能力有充分的信心,他對形勢的判斷和戰略部署也很準確。


    姚廣孝早年出家為僧。通儒、道、佛諸家之學,善詩文。1382年,朱元璋選高僧侍諸王,為已故馬皇後誦經薦福。姚廣孝以薦入選,隨燕王朱棣至北平住持大慶壽寺。從此經常出入燕王府,參與奪位密謀,成為朱棣的重要謀士。朱棣“靖難”稱兵前,他曾多次為朱棣出謀劃策。


    《明史·姚廣孝傳》:嚐遊嵩山寺,相者袁珙見之曰:“是何異僧!目三角,形如病虎,性必嗜殺,劉秉忠流也。”道衍大喜。


    姚廣孝這個人很奇怪,他造反,不為名不為利,就是為了造反而造反,可能他覺得他就是帶著造反的使命而來,即使生靈塗炭也要造反,造反成功了,他也完成了使命,於是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姚廣孝晚年著有《道餘錄》,反駁過往的儒者,也解釋他心中的道德性命。


    逃虛曰:明道既言道即是性,性豈有好不好耶?此妙真如性,本然清淨,豈容外物之所汙染?故佛以蓮華為喻,蓮華生於淤泥中,而不被淤泥之所汙染,此妙真如性,在眾生煩惱心中,而不被煩惱之所濁亂。


    古亦有釋氏,時或崇設像教,其害至小;今日之風,便先談性命道德,先驅了知者,才愈高明而陷溺愈深,明道何其言之謬也!烏有才高明被惑而陷溺愈深者哉!豈不知顏子默識,曾子一唯,因其資性高明,便領得聖人之說,其次者則不能也。如佛在靈山會上,百萬人天眾前,拈起金波羅華,惟迦葉破顏微笑,餘眾罔措,所謂才高明而陷溺愈深者,其謬甚矣!大凡從聖人之學者,不談性命道德,談聲色勢利可乎?聲色勢利有害於人,非士君子之所談也。性命道德是本分事,不可一日無者,何害於事?


    公元1424年,朱棣在北征返師途中病死,明仁宗朱高熾即位。


    朱棣想效仿同樣靠不正當手段登基的唐太宗,可惜無論是氣量還是能力都差了不少。五征蒙古、出兵安南、派鄭和下西洋以及遷都北京等都耗費了很大國力,削藩對宗室實行的“養豬”政策,也是後患無窮。


    朱高熾在位期間為政開明,發展生產,與民休息。赦免了明惠宗朱允炆的許多舊臣,平反了許多冤獄,廢除了許多苛政。調整統治機構,提高閣權,使內閣成為協助皇帝決策的重要機構。洪熙還一改永樂時的暴政,他褒獎直言,虛懷納諫 。在軍事上,修整武備,停止了永樂時期的大規模用兵。天下百姓得到了休息,為“仁宣之治”的延續打下基礎。


    公元1470年,唐寅出生了。


    唐寅的父親經營一家小酒館。其父讓他讀書求取功名,唐寅不負父望,十六歲中蘇州府試第一,二十八歲時中南直隸鄉試第一,次年入京應戰會試。因弘治十二年(1499年)科舉案受牽連入獄,被貶為吏,從此唐寅喪失進取心,遊蕩江湖,埋沒於詩畫之間,終成一代名畫家 。


    唐伯虎天資卓越,才華出眾,有理想抱負,但是他的命真不好,不幸多故,哀亂相尋,父母妻子,躡踵而沒,喪車屢駕,黃口嗷嗷。不幸的遭遇讓他二十六歲就有白發。


    好不容易振作起來潛心讀書,博取功名,又受到科舉案牽連,至於天子震赫,召捕詔獄。身貴三木,卒吏如虎,舉頭搶地,洟泗橫集,而後昆山焚如,玉石皆毀;下流難處,眾惡所歸。


    唐伯虎雖然為人輕浮,放蕩不羈,明何嚐負朋友?幽何嚐畏鬼神?茲所經由,慘毒萬狀。眉目改觀,愧色滿麵。衣焦不可伸,履缺不可納;僮奴據案;夫妻反目;舊有獰狗,當戶而噬。反視室中,甂甌破缺;衣履之外,靡有長物。西風鳴枯,蕭然羈客;嗟嗟咄咄,計無所出。將春掇桑椹,秋有橡實,餘者不迨,則寄口浮屠,日願一餐,蓋不謀其夕也。


    哀哉哀哉!此亦命矣!“存天理,滅人欲”的專製統治下,這位天才的命運悲劇似乎早就寫好了。


    《桃花庵歌》: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


    公元1524年,唐寅在貧病交加中去逝。


    《臨終詩》:生在陽間有散場,死歸地府又何妨?陽間地府俱相似,隻當飄流在異鄉。


    和唐伯虎同年出生的文征明,就比他命好多了。


    文徵明出生在蘇州府長洲縣(今蘇州市)德慶橋西北曹家巷的一戶官宦人家。8歲的文徵明還不會說話,有人懷疑他是個白癡,但父親文林卻很看重他,認為他會大器晚成。11歲的文徵明開始會說話,於是就讀外塾。


    文征明雖然愚鈍,但是一直有他爹給他保駕護航,給他最好的父愛,一直鼓勵他,為他請最好的老師,這讓他潛心專研,最終在藝術上取得了不小的成就。


    文征明不懂什麽人情世故,已沒有被世俗的名利所牽製,他父親是個人精,文徵明寫信給唐寅:我父親說\"子畏之才宜發解,然其人輕浮,恐終無成;吾兒他日遠到,非所及也。\"。


    嘉靖三十八年(1559年)二月二十,為禦史嚴傑母書寫墓誌,沒有寫完就離開了人世,享年九十。


    文征明之所以能在藝術上取得成就,還能明哲保身,安享晚年,他的父親功不可沒。


    公元1472年,王守仁出生了。


    王守仁作為明代理學承上啟下的重要人物,陽明心學在明代中期廣泛傳播。


    明代的理學完全曲解了程朱理學“存天理,去人欲”,變成“存天理,滅人欲”,人的欲望怎麽可能滅掉嘛!孔子都知道,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永樂年間,在朱棣的禦臨下,以程朱為標準,匯輯經傳、集注,編為《五經大全》、《四書大全》、《性理大全》,詔頒天下,即所謂“合眾途於一軌,會萬理於一原”,作為治國齊家的統一法理和準則。程朱理學遂取得了獨尊的地位。


    明代中期,王學崛起並得到廣泛傳播。朱學雖然也還是官方哲學,但逐漸退居次要地位。王守仁學凡“三變”(“泛濫於詞章”、“遍讀考亭遺書”、“出入佛誌”為前三變;“以默坐澄心為學的”、“專提改良知三字”與“所操益熟,所得益化”是後三變),最後建立了心學體係。其學說集宋明理學史上心學一派之大成,達到了主觀唯心主義心學的高峰。王守仁心學的主要論題有三:一曰心即理;二曰知行合一;三曰致良知。這三個論題都圍繞發明本心的良知這一中心思想。可見,他的思想淵源上承陸九淵立大本,發明本心的統緒。由於王守仁事功赫奕,弟子眾多,於是王學得到廣泛傳播。


    公元1529年,渾身潰爛的王守仁說出了自己一生中最後八個字:“此心光明,亦複何言。”,永遠地離開了人世間。


    人的認知隨時都在變化,怎麽才能做到知行合一呢?什麽是良知,什麽是光明?就拿陽明心學很流行的日本來說,日本侵略中國的時候,曾經也覺得是帶著良知和光明來的。


    公元1524年,明世宗欽定大禮,標誌著明代皇權從武宗完全流向世宗,至此,明武宗時代基本結束,嘉靖革新時代真正到來。明世宗的改革在一定程度上緩和了已很緊張的社會矛盾和階級矛盾。


    公元1547年,朱紈任提督浙江、福建海防軍務,巡撫浙江,防禦倭寇。


    《明史·朱紈傳》:紈執法既堅,勢家皆懼。貢使周良安插已定,閩人林懋和為主客司,宣言宜發迴其使。紈以中國製馭諸番,宜守大信,疏爭之強。且曰:“去外國盜易,去中國盜難。去中國瀕海之盜猶易,去中國衣寇之盜尤難。”閩、浙人益恨之,竟勒周良還泊海嶼,以俟貢期。吏部用禦史閩人周亮及給事中葉鏜言,奏改紈巡視,以殺其權。紈憤,又明年春上疏言:“臣整頓海防,稍有次第,亮欲侵削臣權,致屬吏不肯用命。”既又陳明國是、正憲體、定紀綱、扼要害、除禍本、重斷決六事,語多憤激。中朝士大夫先入浙、閩人言,亦有不悅紈者矣。


    紈前討溫、盤、南麂諸賊,連戰三月,大破之,還平處州礦盜。其年三月,佛郎機國人行劫至詔安。紈擊擒其渠李光頭等九十六人,複以便宜戮之。具狀聞,語複侵諸勢家。禦史陳九德遂劾紈擅殺。落紈職,命兵科都給事杜汝禎按問。紈聞之,慷慨流涕曰:“吾貧且病,又負氣,不任對簿。縱天子不欲死我,閩、浙人必殺我。吾死,自決之,不須人也。”製壙誌,作絕命詞,仰藥死。


    公元1644年,李自成兵臨北京,朱由檢自縊於煤山(今景山)。


    朱由檢自謂“朕非亡國之君”,將亡國歸咎於“諸臣誤朕”,後世亦不乏對他的同情與肯定。然而也有觀點認為,朱由檢誌大才疏,存在剛愎自用、急躁多疑等性格缺陷,對明亡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明末社會動蕩,天崩地解,王學衰微。方以智及“易堂九子”,對理學有所譏評,進行反思,由此產生了對理學的重新認識。明末清初隨之興起了以顏元為代表的事功之學;王夫之為代表的總結諸子百家之學的哲學思想;出現了探討理學產生和發展的專門著作,黃宗羲的《明儒學案》、《宋元學案》堪稱為傑作,興起了以顧炎武所強調的“實事求是”的考據文學,對理學重視概念爭辯而脫離社會實際的空虛迂闊學風有所批評,於是理學衰微,實學興起。


    公元1616年,建州女真首領努爾哈赤建國, 建元天命,國號金。


    公元1636年,皇太極稱帝,改國號為大清。


    公元1644年,駐守山海關的明將吳三桂降清,多爾袞率領清兵入關。


    公元1729年,雍正帝為及時處理西北軍報始設軍機房,1732年改稱軍機處 。


    公元1737年,乾隆服滿親政,總理事務王大臣等自請罷職,恢複軍機處名稱,自此遂成定製,軍機處成為直接對皇帝負責的核心權力機構,滿洲議政王大臣會議的地位更被削弱至幾乎可忽略不計,政治權力全部掌握在皇帝手中,成為清代中央集權製度的頂峰。


    最開始從一個部落的奴隸製度,到類似分封製的八旗製度,再到繼承元明的中央集權製度,清朝一個朝代幾乎走完了整個中國曆史的製度演變,在這過程中,還優化了元明遺留的製度問題。清朝是一個沒有外戚幹政,沒有宦官幹政,沒有北方遊牧威脅,沒有藩王造反,沒有權臣篡位的朝代,幾乎建立了最完善的封建專製製度。


    可是大洋彼岸的英國在此期間,已經結束了封建專製製度,走上了民主道路。


    就在這時候,貓拉完屎,雖然埋在貓砂裏,可還是有一陣臭味傳來,大哥聞到臭味,就讓我去把貓屎鏟了。鏟完貓屎後,我突然想起新中國初期曾經徹底解決了黃賭毒社會問題,希望從那段曆史中尋找答案,發現這是社會問題,必須與之適應的社會治理方式才會有效果。


    畢竟戒賭失敗那麽多次,我已經對靠自己意誌力戒賭不抱希望了。可是不戒賭我的人生是沒有希望的,閑得無聊,寫了一首《桂枝香·閑來懷古》


    禦神觀複,正大道衰微,名實不副。天下熙熙攘攘,皆為利逐。熬夜網賭傷身體,背時運,還把錢輸。何懼於物,渾沌倏忽,自然有無。


    常言道,人心不足。歎道德性命,知向何處。天下有道,何須權勢法術。傷心古人意躊躇,興亡俱是百姓苦。聖人何處,善利萬物,歸真返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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