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北見這個強筋頭不信,也不再多說,畢竟上趕著不是買賣,隻是告訴徐正。


    等你想通了,隨時可以來找我。


    今日輪到拿尾的馬衙役,在後麵看著陳陸二人和徐正走在一起,不免有些心急。


    徐公子可千萬別被這兩個人哄騙的心又偏向了過去,那自己這銀子,可就拿不住了。


    徐世會安排他來做事,還不就是看他把徐正哄的什麽都聽他的。他出主意徐正行事,壞名聲都是徐正的,馬衙役又得錢,又得意。


    有人出錢讓他帶著徐正去做壞事,反正有兩個護衛在,不用他動手,動動嘴皮子就行了,多好。


    一個富家子弟都聽他的,讓幹什麽就幹什麽,能不得意嗎?


    可自打遇見陳家這兩位以後,好像徐正不那麽聽話了。


    思來想去,馬衙役把這一切,都歸結在陸小北頭上。


    若不是他誇口能治了徐正,徐少爺怎能對自己愛搭不理的了。


    放在以往,讓徐正吃了虧的主,馬衙役去羞辱一番,徐正肯定高興的一大把賞錢扔過來。


    如今他都把陳家得罪透了,徐正卻跟沒看見一樣。


    對,肯定是因為那個什麽狗屁神醫陸小北。徐少爺也真是蠢,這麽年輕的神醫,他也能信了。


    馬衙役暗暗心想,今晚,無論如何也得趕在徐正變了心思前,去找徐正借人。


    手中用力甩了一下鎖鏈,然後鬆開了手。


    “你們這群蠢貨,走快點!”


    他一甩動鎖鏈,前麵的幾個犯人更是身形不穩,全都向前撲倒滾了下去,閆豆豆都被帶的趔趄了一下。


    走在最前麵的陳陸二人和徐正趕忙抓住滾下來的犯人,再加上閆豆豆未曾鬆開鎖鏈,才勉強沒有讓他們全都滑落下去。


    後麵的衙役居然全都哈哈大笑,還有的人張嘴說道。


    “閆衙役,不如你也鬆了鎖鏈,就讓他們都滾下山去算了。咱們哥兒幾個,今晚也能好好的休息一番。”


    閆豆豆雙手揪著鎖鏈,看著犯人們站穩了身形,這才迴頭冷冷的對那衙役說道。


    “這才一個多月,已是沒了兩個,若是到了地方,全死光了,你留在那裏替他們頂名服役嗎?”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衙役們才嚴肅起來,老老實實的不再說什麽了。


    閆豆豆又瞪了一眼馬衙役,讓幾個犯人站定身形,他小心的一步步超過他們,讓他們順著鐵鏈跟著慢慢走便可。


    被陳陸二人和徐正揪住的幾個犯人,都是敢怒不敢言。


    隻有那個中年人,小聲的嘀咕著。


    “自作孽,不可活,命中該著的啊。”


    都是見慣了他神神叨叨瘋瘋癲癲的,隻當是他在說他自己,誰也沒有搭理他。


    一行人都稍微加快了腳步,終於在太陽下山之前下到山腳。


    徐大和徐二,帶著兩個女人,在沙地上等著她們。


    兩個男人肩並肩的站在一起,硬是替兩個女人擋出了一片陰涼地。


    客棧就在不遠的前方,門前掛著一根杆子,上麵的旗幟,隨著風吹,不停的晃動。


    一眾衙役歡唿了一聲,睡了兩夜的石頭山,身上都是酸疼酸疼的。今夜,可算是又能睡得舒服一些了。


    荒漠邊緣的客棧,哪裏能有什麽人住,也是專門為這些押送犯人的衙役們準備的。


    掌櫃的和店夥計見到這些人前來,趕忙收拾出來幾張桌子。夥計連吩咐都不用,直接去後廚讓廚子做菜做飯去了,他要去多打些水。


    這水可不是為了給他們洗漱用得,是為了給他們明天帶著上路用得。


    沙漠缺水,客棧會開在這裏,是因為這裏守著一口井。


    打水若是打的太多了,見底了,便要等上個半個月才能慢慢的再滲出水來。


    可不像一般的故事裏說的什麽水深不見底,哪有人能下得去那麽深打井,更何況這裏是在沙漠邊緣。


    為了存水,客棧的大堂裏,靠著牆,足足擺了六口大水缸。


    一眾衙役進了客棧,先是衝到水缸前麵,把腦袋紮進去,“噸噸噸噸噸”的喝了一個痛快。


    在石山上的這兩天,哪裏能這麽痛快的喝上水。


    等衙役們喝痛快了,才有人端著水瓢,從最裏麵那口沒人碰過的水缸裏打幾瓢水,來給兩位行走以及他們的家人同伴。


    犯人們要等這些人都喝痛快了,才能輪的上他們。這個時候,缸底的泥沙都被攪動的飄起來了,犯人也隻能湊合著喝這種混濁的水。


    就這麽六缸水,也要存上一兩個月才能存出來。


    所以一進門,掌櫃的便找領頭的要錢,光是六缸水,便收了他二兩銀子。


    吃飯住宿更貴。


    若不是因為朝廷給的錢多,沒人願意在這種破地方開客棧。


    明碼標價的高價收費,朝廷批準了的。


    這麽些人在這吃住一晚,掌櫃的直接要了二十五兩銀子過去。還言明,明日需要帶的幹糧和水,另收費。


    閆豆豆不太樂意了。


    “掌櫃的,過去我來,即便是十來個人,也無非是掏個十一二兩便夠了,怎麽今日這價錢翻倍了?”


    掌櫃的指了指牆上,自顧自的上櫃台後麵去了。


    眾人這才瞅見,牆上貼了一張紙,除了寫著各種標價,最下麵還有一句話。


    “若有婦人,加倍收費。”


    這一下黃英和徐二媳婦兒心裏不得勁兒了。憑什麽有女人就要加倍?


    還是閆豆豆反應快。


    “二位...不然你們還是戴上個帽子吧,有麵紗更好。”


    徐大徐二抬起頭,發覺客棧裏好像到處都有眼睛在看這裏,卻不見人。


    閆豆豆苦笑一聲。


    “我忘了這個事兒了,往日咱們那裏沒有女犯流放。這荒漠邊上,見不著個女的。所以掌櫃的是替那些夥計廚子要的路費。等明日咱們走了,他們便要輪流出山,要用這個錢泄火去哩。”


    黃英和徐二媳婦都是過來人,自然是聽懂了。趕忙拿出已經空了的包裹皮,其實就是晚上她們襯在身下睡覺用得油紙布,當做披風把自己裹了起來。


    可這裏麵,有幾個童男子,還真沒聽懂這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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