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袁紹出兵之前,河北文武都認為袁紹此戰必勝。


    如果說這一戰有懸念,最多也就是速勝和緩勝的區別。


    哪知幾場仗打下來,袁紹便損兵折將,連大營都要丟了。


    不管袁紹能不能活著逃迴河北,官渡一戰過後,天下局勢必會發生巨變。


    曹軍一眾大將見袁紹敗退,紛紛奮力唿喊道:


    “敵軍敗了!


    袁紹逃了!”


    “將士們!


    隨我踏平敵寨!”


    “殺啊!”


    袁紹這一退,袁軍的頹勢便再也無法挽迴。


    大寨中來不及撤退的士卒就如待宰羔羊般,完全提不起任何反抗的念頭。


    他們不是四散奔逃,就是跪地請降。


    看著袁紹大軍的慘狀,黃敘喃喃自語道:


    “這...就是恩師所說的士氣嗎?


    大軍的士氣果然重要,人心聚散,足以決定一戰勝敗。”


    劉協想將自己的徒弟培養成能夠統禦大軍的名將,而非隻知衝殺的猛將。


    在傳授黃敘武藝的時候,劉協也傳授了用兵之道。


    黃敘在未經曆戰陣的時候一直不理解,為何士氣對大軍如此重要,可以跟糧草、大軍數量相提並論。


    士氣乃無形之物,為何兩軍交戰之處,便要斬將鬥陣,想盡各種辦法打擊敵軍士氣,提振自家大軍士氣?


    劉協之前也給黃敘解釋了很多,黃敘聽得雲裏霧裏。


    直到此時,看著跪伏在地的袁軍士卒,黃敘才豁然開朗!


    戰爭,打得不僅是將軍的統禦和武力,士卒的精銳和衣甲軍械,打得更是一股精氣神!


    一支部隊士氣高昂,甚至能以弱勝強,擊潰比自己強大數倍的敵人。


    反之如果軍隊沒了士氣,就像一群待宰的牛羊,哪怕數量再多也無用。


    黃敘感覺自己悟了,他開口對身邊軍師李儒問道:


    “文優先生,如果袁紹死戰不退,此戰會如何?


    我是說...


    袁紹拔出隨身寶劍,身先士卒與曹軍搏命,提振大軍士氣。”


    李儒沒想過這個問題,不由一愣。


    他思索片刻,對黃敘道:


    “若是如此,此戰勝負未可知也。”


    顯然,直到袁紹撤退之前,袁軍依然有反敗為勝的可能性。


    隻可惜袁紹並沒有亡命一搏的勇氣,他被曹軍猛烈的進攻嚇住了。


    身邊沒有先天猛將,袁紹怕自己死在大戰之中。


    一場戰爭的勝敗,顯然沒有自己的性命重要。


    龐統搖頭歎道:


    “袁本初幹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命。


    陛下對他的評價還真是中肯。


    既然袁軍已敗,我們也該出手了吧?”


    李儒輕撫胡須,笑著應道:


    “這是自然。


    曹操此戰出了不少力,現在到了撈好處的時候,吾等自然要出手。


    陛下說得好,曹操就是我軍的核動力牛馬。


    吾雖不知‘核動力’為何意,不過牛馬二字用在曹操身上,倒也貼切。”


    眾將聞言皆笑,力氣活都讓曹操幹了,好處都歸陛下拿。


    曹操的行為,可不是與那牛馬一般無二?


    趙雲將龍膽亮銀槍豎起,高唿道:


    “建功立業就在今日!


    將士們!


    隨我衝鋒!”


    “殺!!”


    趙雲、黃敘、顏良、文醜、張合、高覽六員大將,率上萬騎兵自土山上奔下,大有破竹之勢!


    如果說曹軍挾大勝之威,士氣高昂。


    那麽趙雲這一萬騎兵便挾奔雷之勢,無往不勝!


    這一萬騎兵是以白馬義從為根基,得趙雲親手訓練而出。


    他們所乘坐的戰馬,是劉協用五石散從草原換來的上等寶馬。


    他們的衣甲兵刃,也是四海商會重金打造而出。


    打造這一萬白馬義從所耗費的資源,甚至可以養活十萬大軍!


    如此精良的裝備,讓這支軍隊的戰力更勝一籌。


    “放箭!”


    白馬義從皆精於齊射,趙雲一聲令下,騎兵們便拿起鞍上弓箭,對著前方的曹軍拋射兩輪箭雨。


    曹軍士卒躲閃不及,發出陣陣慘叫之聲。


    曹操立於中軍大陣,看著俯衝而下的白馬義從,嘴角微微抽搐。


    他很清楚的看到,這支騎兵打著‘縱橫萬界、替天行道’的大旗。


    跟黑山軍打過多次交道,曹操自然能認出來,這是黑山軍賊寇的纛旗。


    曹操眺望黑山軍,沉聲道:


    “黑山賊軍,為何如此陰魂不散?


    他們不是已經得了烏巢糧草嗎?


    還不知足?


    吾大軍在此,黑山軍還敢衝陣,就不怕全軍覆滅嗎?!”


    顯然,曹操的擔心有些多餘了。


    趙雲既然敢衝,就不怕全軍覆滅。


    沒有了關羽相助,顏良、文醜就如兩柄利刃,率騎兵直入曹軍,所過之處無人能擋。


    張合、高覽緊隨其後,與顏良、文醜一同衝鋒。


    黃敘手執雙錘,就如同人形坦克一般,對曹軍完全是碾壓式的進攻。


    別說是曹軍的尋常士卒,哪怕是曹軍將校上前,也禁不住黃敘一錘。


    擂鼓甕金錘勢大力沉,什麽兵刃都擋不住。


    往往黃敘一錘擊出,便有三五名曹軍士卒被擊飛。


    趙雲駕馭夜照玉獅子,縱橫曹軍如入無人之境,挑殺曹軍將校如同斬瓜切菜一般。


    四員猛將一出,殺得曹軍猝不及防。


    大將夏侯淵對曹操道:


    “主公,有這黑山軍與我們為敵,我們恐怕追不上袁紹了!”


    “無妨。”


    曹操表情淡然,對夏侯淵說道:


    “河北隻是傷了元氣,並未到覆滅的時候。


    就算沒有黑山軍,我們也殺不了袁紹。


    我隻是想不明白,黑山軍屢次衝陣,與我和袁本初為敵,究竟是為了什麽?”


    謀臣郭嘉在旁對曹操分析道:


    “黑山軍每次出手,都是有利可圖。


    白馬之戰時,他們擒下顏良文醜,使得麾下多了兩員猛將。


    後來奪取烏巢糧草,也讓自身實力大漲。


    他們的動機很明顯,就是為了奪取利益。


    可是...”


    郭嘉說到這兒,曹操補充道:


    “可是他們的謀劃縝密,從猛將到士卒都強悍無比,遠不似尋常賊寇。


    吾甚至從這支騎兵身上,看到了白馬義從的影子。”


    “正是如此!”


    郭嘉對曹操道:


    “黑山軍背後,必有高人。


    隻是不知道這高人所圖為何。”


    曹操歎道:


    “黑山軍...恐怕會成為我軍一統河北最大的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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