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昭昭和江淮因為要趕火車,所以比其他人更早的離席。


    飯後,謝大樹忙著招唿人送劉家的人迴家。


    劉翠出來和大家一起收拾院子裏的狼藉,她有些疲憊,為了留個好印象,仍然盡力幫忙。


    “你們不會就這麽點東西吧?”謝老太問道。她的語氣裏帶著一絲關切和不敢相信。


    去首都上學,一去幾年,怎麽也不可能帶這麽點。


    江淮語氣裏偽,裝出一絲無奈和尷尬,解釋道:“東西太多,我們倆帶不了,前幾天已經在郵局寄走了。”


    謝老太一拍大腿,又是責備又是不滿,“你們就是糟。待不了讓家裏人送你們去啊!”


    謝昭昭翻了個白眼,無奈地告訴她,“送我們去,來迴路費比寄過去還多。好了奶,還要給小嬸道喜。”


    謝老太領著他倆去找劉翠。


    謝老太雖然年紀大了,但眼睛依舊銳利,很快發現劉翠的位置。


    “老四家的,這是昭昭和江淮。他們要趕火車去學校報到,過來提前和你道喜。”謝老太微笑著說道。


    “小嬸,新婚快樂。”謝昭昭和江淮同時向劉翠拱手道喜。


    劉翠放下手中的掃帚,拍拍手,“好,謝謝你們倆。”


    她的語氣有些生硬,帶著絲絲緊張,劉翠能感受到他們的真誠。


    她有點手足無措地道:“你們等我會,我去屋裏給你們拿禮。”


    劉翠轉身向屋裏走去,身影顯得有些落寞,她根本就沒錢給謝家的孩子準備見麵禮。


    以為有時間和謝大樹商量,沒想到謝昭昭他們現在就要走。


    劉翠著急忙慌地翻著帶來的小包袱,想看看什麽東西適合做見麵禮。


    正好謝大樹進來,看見她慌張的樣子,好奇地問道:“翠兒,你找什麽呢?”


    劉翠的聲音有些顫抖,“我想給昭昭他們見麵禮,可我沒準備,我沒錢買。”


    “昭昭和江淮啊!”謝大樹嘟囔道:“確實得給,外間的洗臉盆和架子都是他們送的。”


    謝大樹知道劉翠的家裏的情況,對這些早有預料。


    “這樣,你給他們一人一毛錢。”謝大樹掏出自己幾塊錢的私房,一把塞給劉翠。


    “謝謝你,大樹。”劉翠接過錢,拿出兩毛,剩下的都收起來。


    出門前,她又把辮子上的紅皮筋摘下來一個換成舊的。


    她結婚就買了這麽一件新東西,兩根紅頭繩。


    “昭昭,江淮,這是小嬸給你們的見麵禮。”劉翠伸手遞給她們。


    謝昭昭發現她比江淮多了一根紅頭繩,劉翠辮子上有一根已經換成黑色。


    “謝謝小嬸。”謝昭昭接過東西,“小嬸,麻煩您幫我紮上吧。”


    謝昭昭的頭發已經可以紮住辮子,她站在劉翠麵前,為我低著頭,等著劉翠幫她紮頭發。


    劉翠高興地拿起皮筋,“好,我幫你。”


    她的手在謝昭昭的頭發上輕輕地梳起來。


    等劉翠給謝昭昭紮好辮子,江淮提起兩人的行李,他們準備走了。


    這會兒,謝老太也不忍心再說他倆,“走吧,路上小心點,到了先拍個電報迴來。”


    “知道了,我們會的。”兩人異口同聲道。


    謝老頭道:“讓你四爺送你們去。”


    “不用了,四爺也吃了酒,再說我們自己過去,時間也來的急。”謝昭昭拒絕道,她不想麻煩人,況且謝四牛是酒駕牛車。


    謝大山推著自行車過來,“我送你們去車站。咱們及早不及晚。”


    “對對,讓你們大伯送你,自行車快。”謝老太催促道。


    “不用了,大伯也喝了酒,騎車不安全。”謝昭昭再次拒絕。


    謝大山笑道,“沒事,我就喝了一口,騎車沒影響。”


    “我們走路過去吧,也不遠。”江淮提議道。他不想麻煩謝大山。


    “不用,還是我送你們過去。”謝大山堅持道。


    最終,謝昭昭和江淮還是坐上了謝大山的自行車。家裏人堅持不讓兩人走著去車站。


    到了火車站,謝大山把兩人送進站台。


    謝大山囑咐道:“要注意安全。出去後要老老實實的,不要招惹是非。”


    接著他又囑咐江淮,“你大了,是當哥的,照顧好昭昭。”


    江淮道:“我會的。”


    “大伯,您迴去吧,不用再送了。”謝昭昭拉著謝大山的手。


    “你們倆進去了我就走。”謝大山叮囑道,“路上小心點。”


    謝昭昭笑道:“知道了大伯,您迴去吧!安頓好我給你們來信,還有大丫姐他們有好消息,記得通知我,我給他們在北京買東西。”


    “你的補助金,我會每個月給你寄過去。”謝大山又提起一件事。


    謝昭昭抽時間去民政局更改了領取人,以後謝大山代她領取補助金,然後再轉寄給她。


    “知道了,大伯迴去吧。”


    “你們倆放了假記得迴來看看。”謝大山最後叮囑道。


    坐火車對現在的人來說是一種難得的體驗。


    火車站遠沒有後來的氣派。


    站台很簡陋,水泥地麵有些坑坑窪窪的地方,站台旁邊有一個小賣部,掛著各種各樣的商品,火車停靠的時候,人們會在這裏買些零食或飲料、糖果、汽水等。


    火車帶著“吭吭吭”的響聲,緩緩駛進站台。


    本來有些秩序的隊伍,開始騷亂起來。


    車廂門打開,人們一股兒腦的往裏麵擠,乘務員站在一邊大聲喊著:“先下後上,先下後上。”


    謝昭昭兩人找到車廂的時候,裏麵幾乎坐滿了乘客,隻有零星幾個空座位。


    謝昭昭沒看到兩個連在一起的空座,“看來我們得找一找座位了”


    “嗯,我們一起找吧。”江淮點點頭,“你跟在我後麵。”


    現在的火車根本不是對號入座,隻能先到先得。


    他們沿著車廂走了一圈,發現有些座位上放著行李,顯然是有人占座用的。


    謝昭昭和江淮走到一個座位前,發現旁邊是一對中年夫妻,兩人身旁的座位,一個空著,一個放著行李。


    江淮禮貌地問道:“請問,這兩個位置有人嗎?”


    中年夫妻相互看了一眼,男人答道:“嗯,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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