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雅送完蕭琢華迴家好好睡了一個午覺,下午上課不僅滿臉堆笑,還一直哼著歌。番茄花一看事成了,隨即說出自己的煩惱來,問她:“那你說我和陳瀟怎麽搞法?”


    “什麽這麽搞法?你們之前搞過嗎?”


    “我呸!你說話太難聽了,什麽叫搞?我這是青春期純潔的愛戀,懂嗎?”


    景雅翻開政治書,念念有詞。


    番茄花一把奪過去,說:“你趕緊跟我說啊,你自己的問題解決了,得要關心關心我吧?”


    景雅看著番茄花,認真想了會兒,說:“你是怎麽想的?你想繼續追他嘛?”


    番茄花泄了氣,說:“人家又不喜歡我,我追了也白追。他喜歡的那個方苑秋。我們上次見了以後,我一直都覺得自己比不過她,一根手指頭也比不過。”番茄花伸出一根指頭比給景雅看。


    景雅嗔怪一聲,說:“不許這麽說你的手指頭。”


    番茄花渾身被螞蟻咬了似的,扭動著身體,說:“哎呀你怎麽搞的?我問你正事呢!”


    “涼拌,要麽你就想辦法,讓方苑秋喜歡上你,那麽所有的問題迎刃而解。”


    “我倆都是女的,你瘋了吧?”


    “是哦,當我沒說。”


    番茄花卻來了興致,說:“女的怎麽了?你這個想法很好,我得仔細想想怎麽搞。”


    “啊?你確定?”


    “你別管,我走了。”


    番茄花扔下景雅的書本,跑迴自己的座位去了。


    景雅隻能搖頭。


    自從上次聯考完後,老唐又又又打亂次序排了新的座位,這下好了三個人是越調越遠。番茄花在第一小組第三排,景雅在第八小組第四排,劉衡更是放在了第四小組第五排,三個人伸長脖子越過重重腦袋都看不到對方的程度。


    番茄花隻有趁著下課十分鍾跑過來跟她說話,和她唱反調的陳有為這次排在她後桌,兩人時常吵架,吵著吵著就開始對罵。番茄花罵他人高馬大是個馬大哈。陳有為對此不屑一顧,說:“我至少高,你呢矮冬瓜?我看你鑽狗洞都不用低頭了吧?”


    番茄花大怒,抄起一本書對著陳有為就是一頓輸出,說:“你出門是沒照鏡子還是沒刷牙?怎麽嘴裏說不出人話?你要是不會寫作文姑奶奶教你祖宗二字怎麽寫!”


    景雅去勸架,被陳有為誤傷了額頭,腫了一大塊。為此他倆還被請到老唐辦公室教訓了一頓,罰兩人搞教室衛生三天。兩人又因為垃圾分配不勻而大打出手,打的兩人垃圾落了滿身互相吐口水,最後一路打到教室,被同學勸著分開才作罷。


    景雅額頭青了一大塊,蕭琢華都有點懷疑她學校是不是惹到了什麽人,怎麽不是受傷就是其他的事?


    對此景雅不以為然,把最近幾天番茄花和陳有為的事情都說了,蕭琢華道:“要是實在處不來,還是分開吧,免得殃及無辜。”


    景雅想著也是,也許可以找老唐說說。


    老唐聽了景雅的要求後,沒有立即答應,隻說自己會考慮,但考慮多久,沒明說。


    那天景雅找番茄花說話,越過班上重重障礙,到了番茄花那兒被她拉起就走,來到走廊外邊開始大聲吐槽陳有為。沒想陳有為就像狗聞到肉包子味道一樣,循著味就來了。


    番茄花冷不丁見到陳有為來了,也不客氣指著他罵:“你是狗嗎?聞到一點肉腥味就來了?”


    “你那破銅鑼嗓子這麽大聲,誰聽不見?我就知道你在說我,你一天不說嘴巴癢?”


    景雅怕他們又打起來,趕緊勸架,說:“沒事我們說著玩呢,別打架哈。”


    誰知說完這話,兩人當即吵起來,吵得景雅勸都勸不住,最後實在忍不住跑了。


    景雅經過這一遭,不輕易去找番茄花,隻是那天剛好去番茄花桌上拿東西,路過陳有為在偷偷摸摸發著消息,景雅本無意看這些,但經過時還是不小心瞥到一個表情包。原來是在和別人吐槽啊,這吐槽估計也夠狠的了。


    景雅在番茄花課桌上找來找去,就是沒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隻有她課桌裏的手機一閃一閃,提示著有新消息,這不看還好,一瞟就瞟到剛才和陳有為發的那一模一樣的表情包。


    這年頭,表情包發的也一致?又看一眼陳有為,他還是努力打字中,打完字停頓一會兒,番茄花手機就響一下,這邊停那邊響,真是奇怪了,這兩人......都是在和誰聊天打字?


    景雅雖有疑慮,但還是稍縱即逝。


    到了晚上,景雅問起番茄花最近在和誰聊天,怎麽消息發個沒完沒了。番茄花說:“我們是網友啦!我也不知道他是誰,管他的,相見不如懷念,沒準見了麵發現他是個超級油膩大叔呢!”


    “你不知道他是誰?那你是怎麽加他的?”


    “是他加我的,我那天手滑就同意了他的好友申請,怎麽了?”


    “沒啥......就是有些好奇,他qq號叫什麽?”


    番茄花想了會兒,不知道景雅問這個幹嘛,存著疑慮說出了三個字:“流年夢。”


    “你確定?”


    這下景雅是真吃驚了,陳有為的qq號,不也叫做流年夢?這是巧合,還是說......他們兩個就是在互相聊天,而番茄花不自知?


    這也行?


    陳有為不會是故意的吧?


    要不......再問問他們聊得什麽?


    景雅來了興趣,問:“那你們聊什麽了?”


    “就隨便聊啊,他今天跟我說,他今天很生氣,遇到一件讓他很不開心的事情,我問怎麽了他不迴我,你看看,他還給我發了表情包呢!”


    番茄花掏出手機,景雅定睛一看,果然是那個流年夢,果然是那個表情包,果然是陳有為!


    景雅得出這個結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劉衡見她眉頭微蹙,問她怎麽了,景雅說:“沒什麽,我隻是有點消化不良,今天可能吃多了。”


    番茄花哎呀一聲,啪的一聲用力拍在景雅背上,景雅被打的一個趔趄往前倒,幸好被劉衡一把扶住。


    “你拍這麽重幹嘛!你不知道很痛嗎?”


    真是無語至極,打人也用不著這麽用力吧?


    “你絕對有事瞞著我,說!你背著我幹什麽勾當了?嗯?”


    番茄花拉過景雅,勾住他的脖子,大聲質問。


    這我要是把流年夢就是陳有為的事情說出來,我也不會好過啊!再說了,這事還沒找陳有為對證過,也不敢確鑿無誤的說。


    “我能有什麽事!你別搞我了行不行?”


    景雅對劉衡投以感激的目光,劉衡笑笑,會意道:“別鬧了,她有沒有事情瞞著你,你不知道嗎?再說了她要是真想瞞你,不想讓你知道,她也不會說一個字。”


    “算了算了,這點破事鬧得我頭疼,我先迴去了。”


    番茄花說完揮揮手跑了。


    景雅歎口氣,把今下午發生的事情和劉衡說了,劉衡聽完沉思了一會兒,說:“你確定嗎?”


    “沒有百分之一百,起碼也有百分之九十五。”


    “我覺得陳有為,沒有那麽大的惡意,如果真的有,我們不妨靜觀其變。”


    “我也是這麽覺得!你說陳有為他為什麽就是找她的麻煩?我每次見到陳有為,他對我都很正常啊?”


    “也許......”劉衡想了想,說道:“他有自己的小心思呢?”


    小心思?


    景雅不懂。


    劉衡說:“沒關係,等過段時間再看吧,我覺得他倆倒是很有趣。”


    事實證明,他倆確實有趣。


    之後那幾天,班上真是雞飛狗跳,陳有為和番茄花之間矛盾愈演愈烈,少則吵架大則打架,不過一般都是番茄花追著陳有為,陳有為很少動手,景雅著實為她捏了一把汗。


    後來實在沒辦法,派了班上一個叫肖季欣的男同學去代替陳有為的位置,對此番茄花吐槽的點更多。


    比如說:“你說他一個男生,他怎麽沒有腿毛啊?”


    景雅尋思這大冬天的都穿長褲,從哪看出他沒腿毛的?


    又說:“你說他指甲怎麽布靈布靈閃啊?他是不是偷摸塗指甲油了?”


    還說:“你說,他一個男的怎麽比女生還愛打扮啊?你看看他穿的衣服。”


    ......


    景雅留心趁著找番茄花說話的機會仔細一看,果然手指粉嫩指甲蓋油亮發光。


    為此景雅也覺得不可思議,又不好意思問他,把自己的疑問同番茄花迴複了。番茄花居然大大咧咧的問起了他來。


    肖季欣像是找到了同道中人,伸出自己的手指,說怎麽塗手指甲好看,又說塗裸色的不易被老師發現,而且這個用卸甲水一擦就可以去掉方便的很。


    景雅問他:“你從哪知道這麽多的?”


    肖季欣答:“人家自己網上查的嘛!天天洗衣服都把我手指洗粗糙了。”


    番茄花說:“把你手給我瞅瞅。”說要拽過他的手指一頓研究,研究完嘖嘖出奇,說:“你這手藝可以的,完全可以擺攤出去幫人塗指甲油嘛!”


    肖季欣滿臉羞澀,眼睛似喜非喜瞪著番茄花,說:“真的嗎?真的這麽好?”


    景雅看了看,說:“確實挺好的,有時間可以去試試啊。”


    肖季欣抽出手來反向握住景雅的手,感動的快要落淚。


    景雅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搞懵了,隻覺得自己的手被一個溫暖柔軟的東西握在手心,想抽都抽出不來。


    “哎哎哎你幹嘛,不要動手動腳的,男女有別你不知道嗎?”


    番茄花強硬拆開他的雙手,繼續道:“你一個男的哭哭啼啼幹嘛?別以為這樣我就不敢罵你啊!還有,不準隨便亂摸。”


    肖季欣卻不怕她,之後一有時間拉著景雅和番茄花聊天。時而討論怎麽保養皮膚不長痘不上火,時而說起什麽牌子的洗發水好聞用了不會掉頭發。比如比如,相處時間久了景雅覺得他還蠻可愛的。


    為此番茄花說:“可愛?你覺得一個男生可愛是褒義詞?”


    可愛,不能對男生說嗎?這是女生才有的形容詞?


    也許並不是這樣,形容詞形容詞,不就是形容一個人嗎?既然都是人,哪裏還分男女呢?


    後來番茄花問起他腿毛的事,肖季欣有點尷尬,像是不知從何說起。景雅打了番茄花一下,怪她問得問題太刁鑽,人怎麽可能沒有腿毛嘛?


    肖季欣尷尬笑笑,拉著他倆到操場說話,把他的事情娓娓道來:


    “我是超生的,我還有一個哥哥,我媽一直想要個女兒,在我哥六歲那年懷了我。但是那幾年計劃生育查的很嚴,我媽懷孕要是被發現了是要被送到醫院墮胎的。所以我媽東躲西藏,懷我到七八個月時還是被人舉報說超生。我媽躲在外地想把我引產下來,又是打針又是輸液結果引產沒成功後來隻好打了催產針把我提前生下來。”


    “那後來呢?”


    “我媽說,那天晚上生完我,把我裝在一個大提包裏連夜送到我外婆家去了。她說一邊走她的褲子濕答答一邊滴著血,買了幾包十五塊的奶粉,再加幾件舊衣服,不到二十四小時我就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後來呢?你後來怎麽樣?”


    “後來我外婆帶我帶的不好,因為是早產從早睡到晚。我媽說我外婆不會帶孩子,在我之前還帶過一個女孩,沒帶幾個月就死了。”


    “啊?你怎麽活下來的?”


    景雅踢踢番茄花的腳,肖季欣笑笑,說:“我那時也快死了,頭天天睡在枕頭上越睡越歪簡直成了個畸形,奶粉吃的不好又瘦,我舅舅他們不喜歡我。我外婆一聽到我舅舅開車迴來的聲音,抱都不敢抱就讓蚊子咬我。”


    “不會吧?那我看看你腦袋還歪不歪了。”


    番茄花說著就要看他的腦袋,景雅連忙阻止,說:“你別鬧,聽人家把話說話。”


    這時上課鈴聲不合時宜響了起來,肖季欣笑笑,說:“先去上課吧,下課了我再和你們說。”


    番茄花仰天長嘯,說鈴聲響得不合時宜,真該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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