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的掙紮與不堪或許隻有親身經曆過,才知道是如何的痛徹心扉,在生活的旋渦之中,又有誰能夠準確地掌握好自己的方向。錯誤,隻有犯下才知道什麽叫做無奈。


    如果,那天晚上我並沒有和樂彤見麵,如果樂彤第一時間就告訴了我。如果,張婉兒沒有和我重逢。但是,沒有如果了。


    生活,命運,歸根到底還是折騰這兩個字。我現在真的很累了。算是認清了生活是什麽樣子了,算了吧,現在的我好像沒有什麽勇氣再去和生活掰手腕了。接受和妥協我現在的狀態。


    在北京這座城市之中,我安於接受了這樣的生活。每天進出樂彤的家中,盡量做她身邊最體貼的男人。在這一段關係中,樂彤是讓我覺得可憐的。自己一個人承受了懷孕的後果,卻還想要成全我的生活,不忍心打破。可是那些日子都已經過去了,現在我的身邊就是這樣的一個女孩了。


    我好像並沒有學會如何和樂彤像一對夫妻一樣生活,甚至是一對戀人似的生活。我在家中辦公遠程協助小周排單和審核片子,從早上忙到了下午,甚至樂彤的午飯都是我點的外賣。


    氣氛有一些壓抑,很久都沒有和樂彤說過幾句話。我坐在電腦前麵,緊緊地盯著屏幕。她坐在我的旁邊,然後靠著我的肩膀。


    “嘉陽,我想吃糖葫蘆!”無聊地她戳了戳我地臉。


    “等一會,我一會給你買!”


    “不行,我現在就要!你都已經在電腦前麵坐了好幾個小時了。”


    她生氣地按下我電腦的開關。電腦一下子就關機了,我剛剛在審核的片子沒有了。


    “你幹什麽!我剛剛剪得片子!無理取鬧,你知道這要花費多長時間嗎?”絲毫沒有意識到樂彤會做出這樣的舉動,我還麵朝著變黑的屏幕,然後大聲地質問道,隨後,生氣地瞪著她。


    “你吼我?”樂彤不可置信地問我,隨即,憤怒也在她的眼神裏麵燃燒。


    “為什麽?陳嘉陽,是不是張婉兒不會這樣對你?花費很長時間,難道我比你的這個片子重要嗎?”她一下子哭了出來,然後用手背捂住嘴。


    這個時候,我也終於意識到了我的不對。態度軟了下來“好了,我剛才有點激動了。我知道,你就是想讓我多理理你。我錯了,今天我很忙。所以。”我陪她坐下。


    她接著哭,然後用力地捶著我。“陳嘉陽,你能不能清醒一點。現在我是你的妻子。我肚子裏麵還是有你的孩子的!你要做爸爸了!你現在在幹什麽?”


    我意識到自己身份上的一個轉變和不同。我已經不能是以前那個混蛋的男人了。我要對我的妻子負責,我要對我以後的家庭負責。這場變故對我們每一個人都是致命的打擊。而且在這場生活的遊戲中,沒有贏家。


    我抱住她,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對她道歉“對不起,我一時間還是沒有學會。”


    “錢有什麽好賺的!我們現在的條件沒必要讓你再拚命的賺錢了!你能不能就好好地愛著我,能不能好好地看看我,我現在懷著你的孩子!”樂彤沒有止住自己的淚水,依然傷心地質問和責打。


    原來我從來都沒有做到體諒與關懷,那些所謂地照顧,不過是我自己最好的一個說辭,而目前看來,是如此的虛偽。


    慢慢地拍著她的背,緊緊地抱著她。“好了,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去給你買糖葫蘆吃,行不?”


    “我要吃草莓,山楂!”


    “吃這麽多,你牙齒受得了嗎?”


    “你快去!”樂彤又不高興了。


    我跑了很多的地方,始終沒有找到賣糖葫蘆的。也是,現在天氣暖和了。糖葫蘆放在外麵會化的。於是我走進一家室內的商超想去碰碰運氣。


    當我買迴來她想要吃的糖葫蘆的時候,樂彤已經躺在沙發上睡著了。我沒有打擾,隻是靜靜的看著她。懷孕過後的她有了變化,變得稍稍胖了,而且情緒也十分不穩定。有些時候的睡眠還不是很好。剛才的我,實在是不像話。現在的樂彤不像是以前那樣驚豔漂亮,這樣一個女人承受了太多,同樣,我也虧欠了太多。


    輕輕晃動了她幾下,然後她睜開眼睛。“你終於迴來了!”


    “我給你買迴來了!跑了好多家!”


    “可是,我現在又不想吃了!”她打了一個哈欠,然後又揉了揉眼睛。


    “樂彤,我不介意你這樣的胡鬧。我們現在的生活的確你是最重要的。我並不是一個無能廢物。我也有一些自己的工作和事情。隻是,我現在還沒有平衡好。我慢慢來。”


    “對不起,我看你忙了很長時間。中午飯都沒有好好吃!”


    我看著她委屈的模樣,我開始覺得是不是我真的做錯了。可是生活還是需要這麽多的磨合,兩個很熟悉的人,卻仍然不知道,過日子的方法。突兀的我們,相撞在一起,源於一個錯誤,而現在卻是需要一股力量強行的掰迴到本該正常的軌道上。


    她的情緒壞的快,好的也快。喜怒無常,我著實是有一些承受不住。有些時候我的情緒也是受到了這樣的影響,行走在同樣崩潰的邊緣。


    “你說,我們以後的孩子會是什麽樣子的?你希望是男孩還是女孩?”她眨著眼睛問我。


    關於這一切的突然,我還沒有想好以後生活的模樣,包括孩子。


    “女孩吧!我希望她能和你一樣漂亮可愛!”


    “怎麽這麽膚淺,女孩子多容易被人欺負啊!”


    “那我們為什麽不再生一個男孩保護她?”


    “就你會算計。不過我覺得也不是不行!”她靠在我的肩膀上。


    平靜的下午過去了,我之前的工作最後也完成了。晚上我開車去父母家吃飯,帶著樂彤。而我的父母,是否在心裏麵仍然留著張婉兒的位置,又是否仍然覺得他們這個混蛋的兒子對不起曾經那個,出沒在父親病床左右的好姑娘。


    “樂彤,你多吃點,現在你是給兩個人吃的!最近想吃什麽,和媽說。”我媽一直都在給樂彤夾菜。


    “媽。孕婦不是吃得越多越好。要結合相應的運動的!”我這樣說我媽。


    “你懂什麽!念了幾年書,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我媽白了我一眼。


    樂彤是願意維護我的。“媽。我真的吃不下了。你看我現在都胖了。以後,嘉陽嫌棄我了怎麽辦?”


    “他敢?要是那樣!我抽他!”我媽指著我。


    “那,我真不敢。”我悻悻地說。


    這一頓飯吃完了。我陪著樂彤出去走一走。現在的天氣還是很好。


    “嘉陽,這變化真的好快啊!”她握緊我的手。


    “怎麽這麽說?”


    “冬天的時候,我們還隻是朋友。現在我們都有了孩子。”她摸著自己的肚子,風把她的頭發,吹到了我的臉上,然後又粘在了我的嘴唇,弄得我十分難受。


    我隻好把她的頭發弄到了一邊,然後對她說“小時候,他們不都開玩笑說,你是我的媳婦嗎?現在還真是了!”


    “哼?誰想成為你媳婦!”


    “也不知道是誰,那時候和我說。做夢都想嫁給我。”我故意激她,也同時迴憶起來了,她還是一個少女時候,對我的告白。


    她不理我了。然後自己走開了。我擔心她出現什麽危險,於是我就追上去。


    “好了好了,我逗你開心呢!”


    “陳嘉陽,你以後不要仗著我喜歡你,你就這樣欺負我!”


    “我怎麽對你了?”


    她恨恨地看著我。“從以前到現在,你從來都沒有好好看看我。你靠近一團火,你能沒有什麽感受嗎?”


    我沒有說話,現在我想點起來一支煙。但是和她在一起之後,為了照顧她的感受,我強忍著。


    “我知道。現在好了,現在我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


    她用力扣了一下我的手“我不介意你以前都做了什麽,但是我希望,你在以後能好好對我!”


    “這你放心,我這個人的原則在這!”


    “你有什麽原則!”


    於是,這句話說完,我沉默了,因為,我確實沒有資格說,原則這個事情。她也沉默了,似乎是她想起來了,這句話也刺痛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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