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罡的安排下,薑蘊四人順利的入住了隨風院。


    薑蘊一張小嘴叭叭個不停,嘴甜的像是捅了蜜蜂的老窩一樣。


    送他們過來的幾個洛府的婆子,在薑蘊一連串的糖衣炮彈的攻勢下,笑的那叫一個見眉不見眼。


    “那老奴幾個就先迴去向家主複命了,若雲小姐和姑爺先好生休息,若是缺什麽,若雲小姐隻管吩咐下人就是!”


    薑蘊連忙向趙婆子道謝,又順手將一個沉甸甸的荷包塞到找婆子手裏,“今天辛苦幾位嬤嬤了,一點小心意,幾位嬤嬤拿著去喝些茶水!”


    趙婆子見薑蘊這麽上道,對她的好感又增加了幾分,她不動聲色的捏了捏荷包,笑著提點薑蘊:“明日老封君會召見幾位小姐姑爺,若雲小姐不比緊張,咱們府上的老封君那是頂和善慈祥的人,平日裏最是喜歡抄抄佛經了,若雲小姐若是閑來無事,可以多陪老封君讀讀經書!”


    薑蘊甜甜一笑,再次向趙婆子鄭重的道了謝,又親自將幾人送了出去。


    好不容易將外人都打發走,薑蘊緩緩關上了房門,這才泄了一口氣,毫無形象的癱坐在椅子上,兩隻手在臉上不住的揉搓著笑僵的臉。


    紅袖適時給薑蘊手邊遞上一杯熱茶,“夫人快喝些茶歇歇神吧,奴婢看你笑了一天,奴婢的臉都覺得累!”


    “累不累的倒是次要的,不過剛才那趙嬤嬤特意提到老封君,看來這洛家的老太太也是咱們公關的重點!”


    紅袖疑惑道:“夫人,什麽叫公關啊?”


    “額……”薑蘊幹笑道:“公關……就是我們要討好她……”


    洛姨在薑蘊右手邊坐下,不屑的嘲諷起來:“我那個祖母,哪配得上蘊兒討好?”


    她眼中閃過一絲寒意,“你們是不知道,我那位祖母,最是佛口蛇心之人,白日裏吃齋念佛,背地裏殺人放火無惡不作,手上累累罪孽,可不比那人皮鼓要輕上多少!”


    洛姨隱晦的朝紅袖看了一眼,壓低聲音道:“而且你們知道她日日供奉的是什麽佛嗎?”


    薑蘊好奇道:“什麽佛?”


    “嗬嗬,說出來我都害臊,一個老太太,居然供奉歡喜佛!”


    什麽?歡喜佛?


    薑蘊不禁咋舌,這洛家的老封君也太會玩了吧……


    很明顯,對於自家這個祖母,洛姨是打心底裏覺得髒,“若光是供奉歡喜佛也就算了,畢竟在摩訶,歡喜佛也算是正佛,信奉的人倒也不少,可她卻不僅僅是供奉,她還身體力行,親身實踐!”


    洛姨撇撇嘴,“她那喜壽堂裏,足有七間廂房,每個廂房都住著一個年輕男子,至於有什麽醃臢事,不用我說,你們也應該能想象得到吧?”


    燕守疆摸了摸鼻子,偷瞄了薑蘊一眼:“啊這……”


    紅袖心有餘悸的拍著心口,服氣的豎起大拇指:“啊這!”


    薑蘊一臉崇拜,右手重重的拍在大腿上:“啊!這~~”


    洛姨意味深長的點頭:“啊!這!”


    “所以是每周一天,一天一輪換?”


    薑蘊眉眼彎彎,湊到洛姨身邊小聲八卦著,“老太太隱就這麽大?她能吃得消?”


    洛姨被薑蘊的樣子逗得噗嗤一樂,捂著嘴,笑著白了薑蘊一眼,“你這丫頭,嘴上沒個把門的,也不知道害臊!”


    紅袖雙眼一亮,哧溜一下坐到洛姨旁邊,和薑蘊主仆兩人一左一右,將洛姨夾在中間。


    “洛姨,洛姨,你快跟我們詳細說說嘛,這老封君那身體,一天一個,真能吃得消?”


    紅袖暗戳戳的瞅了燕守疆一眼,悄悄對洛姨說道:“反正依奴婢的眼光來看,我家夫人是扛不住某些人每天都來的……”


    “啊!這!”薑蘊含羞帶怯,狠狠的瞪了紅袖一眼,隨即不好意思的偷偷朝燕守疆瞅了一眼,小聲嘟囔:“你當是個人就能像他一樣,有使不完的牛勁嗎……”


    燕守疆:“啊……這……”


    他深歎一口氣,無奈扶額,“蘊兒,你夫君耳力很好,你聲音雖然小,可我也是能聽見的……”


    “嗬嗬……嗬嗬……”薑蘊隔著桌子拍了拍紅袖的手,連忙道:“咱們說正事!正事!”


    洛姨輕笑道:“好,那咱們就來說一說明天見那老封君的正經事!”


    她看向薑蘊:“蘊兒,我之前和你說過的,在洛家,實際掌權的人,是我爹洛罡,也就是你今天見到的洛家主,可我沒有告訴你的,能掌握這位洛家主的人,正是這位老封君!”


    “趙嬤嬤說的的確沒錯,她是喜歡抄佛經,尤其是寫小姑娘抄的,妙齡少女,沐浴焚香,用頂好的狼毫筆,工工整整的一冊簪花小楷,每次一有人送她超好的佛經,她都會樂嗬嗬的賞上不少好東西、”


    洛姨眼眸一暗,“蘊兒,你知道我娘是怎麽死的嗎?”


    “洛姨……”


    “外麵人都知道,我那好祖母,喜好小姑娘抄的經書,卻不知道她最喜歡的,卻是用血為墨抄寫的經書。


    她自己信奉歡喜佛也就算了,她還日日強迫我娘,用自己的血替她抄佛經。


    那一本本赤紅色的簪花小楷,擺滿了她喜壽堂的佛堂,可我娘,十幾年,日日用鮮血抄經書,就連當年產下我和兄長之後,坐月子的時候都沒能休息一日!


    最後,我娘生生熬幹了骨血,熬瞎了眼睛,才三十多歲,就纏綿病榻,沒多久,就去了……”


    聽了洛姨的話,薑蘊氣憤的一掌拍在桌子上,“這哪是什麽老封君,分明就是老惡魔嘛!


    以活人鮮血抄經,這種罪大惡極的人,也不知漫天神佛,究竟哪尊佛這麽餓,連這種人的香火都吃!”


    “洛姨,那咱們……”


    洛姨冷笑道:“蘊兒,今夜我會親手抄經,明日,你便將我抄的經,直接送給她便是,她若是問起,你便說,是在一個沒什麽名氣的經齋裏意外得到的。”


    “洛姨,你是要……用血抄經?”薑蘊皺眉,不讚同道:“咱們隨意送她些其他的東西也就罷了,何必非要巴巴的去討好那種不知羞的老婆子!


    “討好?嗬嗬,蘊兒,你說錯了,我並不是為了討好她,相反的是,我是為了替我娘,向那老封君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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