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一次,他們不是在驚歎於賞花節上花樣百出的各色美人們,而是在震驚這規模龐大的賞花節,居然從頭到尾壓根兒就是一場騙局!


    所以不是皇上要辦這勞民傷財的選秀,而是有人膽大包天,打著皇上的名義,利用這賞花節拐賣各地的美人!


    這誰聽了能不震驚?!畢竟這些百姓們昨天還在一邊賞美人一邊感歎自己怎麽就沒有這個命去當娘娘呢,今天就聽說這場鬧劇真的就隻是鬧劇而已,人家皇上本來就不知道這事兒!


    那些耗費了巨大的財力和人力的美人以及千方百計地想要變美的人就更不用說了,看到地方軍隊前來驅散賞花節,甚至還把主辦賞花節的官員們也全都抓起來訊問的時候,他們感覺天都要塌了。


    他們費了那麽大的勁,拋灑出去的錢財更是不計其數,為的就是日後能夠進宮日日享受榮華富貴,所以為了這賞花節,他們無論花出去了多少銀子,他們都覺得值得。如今現實卻給了他們重重的一擊,他們的銀子全都打了水漂。更不用說有些被騙子欺騙而做了換臉的人了,幾乎沒有不毀容的。


    於是,反應慢一些的人還在哭天搶地,而反應快的人就已經做出行動了。損失了錢財的就去求官府和地方軍想辦法讓那些騙子把騙的錢都吐出來,受到了傷害的人則是想辦法湊錢去矜城,想要找司空明檜醫治。


    畢竟皇上都說了,所有打著司空明檜名號的郎中都是假的,但司空明檜本人總該是真的了吧?


    而且這次的聖旨也是真的!


    ***


    然而就在寒酥他們安心地在矜城中等待地方軍傳來好消息的時候,卻又有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這天寒酥還在舒舒服服地睡著懶覺,突然被魏宇扶一把就給掀了被子。


    猛然驚醒的寒酥:???


    “小宋夥計呢?”寒酥用手捂著眼睛,“一醒來就看到你的這張老臉,我難受!”


    睡在寒酥的肚子上、同樣被魏宇扶驚醒了的胖球,也衝著魏宇扶一直喵喵叫。


    “你難受個棒槌!”魏宇扶一臉嚴肅地罵道:“宋小狀元叫你的方式太柔和了,等他叫醒你那我得等到什麽時候去?”


    “你是不是走錯門了?”寒酥還是賴著不想起,“你不應該是在樓下給老太婆獻殷勤嗎?到我這裏來幹嘛?”


    魏宇扶扯著寒酥的胳膊就往床下拖,“少廢話!趕緊給老子起來!要不是有急事,你以為老子想來你這豬窩?”


    正在打掃衛生的宋景風:???


    怎麽感覺自己莫名地中了一箭?


    “怎麽了?”寒酥也終於從被吵醒後的遲鈍之中清醒了過來,注意到了魏宇扶身上不同往常的緊張氣息,“出什麽事兒了你這麽慌張?”


    魏宇扶也來不及像以前一樣坐在軟椅上等著宋景風上茶了,直接就站在寒酥的床邊說道:“居源被抓了。”


    “什麽?”寒酥一驚,宋景風也是拿著抹布愣在了原地,“什麽時候的事兒?”


    “就昨晚。”魏宇扶道:“罪名是假傳聖旨、有損聖譽、殘害百姓,現在他在天牢裏麵關著呢!”


    寒酥立馬就反應了過來,“禦史台的人把賞花節的罪名都扣到他的頭上了?”


    魏宇扶焦急地點頭,“核查官員本來就是禦史台的職責,也不知道他們這是知道賞花節的事情是居源走漏的消息了,還是剛好就這麽寸,他們決定的這次的替罪羊就是居源。總之昨晚一隊皇城軍衝進了居源的宅子,直接就把人下獄了。”


    “大理寺和刑部正在察查此案,就連地方軍都沒有完全將各地的賞花節肅清,這個案子就隻是開了個頭而已,大理寺和刑部都還沒有確定真正的兇手,他們禦史台又有什麽權力隨意地給居大人定罪?”宋景風氣道。


    “你也說了,居源是居大人了。”魏宇扶無奈道:“禦史台負責糾察、彈劾官員、肅正綱紀,居源既然是官員,他們直接出手就也不算是錯。”


    “可是他們用賞花節的罪名……”


    “賞花節的案子確實還沒有結,我沒有說禦史台這麽做是完全合乎規矩的。”魏宇扶道:“我隻是說,他們也不算是完全不合規矩而已。所以如果我們就這麽去找他們要人的話,他們肯定是有的掰扯,扯皮扯半天,到頭來還是不會放人的。”


    “所以禦史台的意思就是,人他們抓了,並且不給你們。賞花節的這樁案子等各地肅清之後,你們也就不用再管了,是嗎?”寒酥問道。


    魏宇扶疲憊地點了點頭。


    “既然他們選擇在深夜對居源動手,就是不想讓你們提前知道消息,想來是想等各地肅清之後再放出消息來,打你們一個措手不及的。”寒酥還坐在床上,頭發蓬亂,眼神卻很是清明地看向魏宇扶,“那你們又是怎麽這麽快就知道的?”


    魏宇扶:“……那是陛下的暗線傳出來的消息,比居源藏得要深得多了,你別多問!”


    “行吧,”寒酥從善如流,“所以這事兒皇上也知道了?”


    “是啊,”魏宇扶揉了揉眉心,“陛下比我們知道得還要早呢。”


    “那他是怎麽個意思啊?”


    魏宇扶看著寒酥,笑了,“你小子聰明啊!跟你說話就是省勁兒。”


    說完,魏宇扶也沒有時間多做調侃--其實是寒酥沒有太多時間,所以他隻能趕緊把事情都給寒酥講完,“陛下的意思是,讓你想辦法把居源從天牢裏給劫出來,並且要偽造成居源手眼通天自己逃跑了的樣子。”


    寒酥明白了,“隻要居源是自己逃跑了,禦史台又沒有多少可用的人去追捕他,到最後還是得倚仗刑部和大理寺去抓人,這樁案子就又迴到你們的手裏了。”


    “就是這麽迴事兒!”魏宇扶點頭道。


    “那麽現在的問題就是,”寒酥道:“怎麽劫獄?”


    “那是你們偵探屋的問題,我隻是來傳達聖上的手諭的。”魏宇扶說著,從袖中取出了一封書信,正是皇上親筆寫給寒酥的,“這裏麵還有皇上給你準備的一些你可能會用得上的東西。劫獄這件事情,越快越好,免得禦史台先下手為強,對居源屈打成招。”


    說完,魏宇扶不管寒酥的抗議和宋景風的傻眼,頭也不迴地就離開了偵探屋。


    畢竟他知道得越少,劫獄這件事就會進行得越隱蔽。魏宇扶絲毫不認為自己扭頭就走的樣子很是絕情。


    魏宇扶走得是很爽快,可是被他甩在身後的寒酥和宋景風可是犯了難了。


    天牢中關押的都是犯了重罪的犯人,戒備森嚴,想要從裏麵劫走一個犯人談何容易?更何況,還不能讓別人看出來那犯人其實是被劫走了,而是要偽造出他自己越獄的假象。


    這可真是皇上隨便一句話,下麵的人撓破頭啊!


    而至於皇上說的那個寒酥可能會用得上的東西,則是天牢的平麵圖,上麵標明了居源被關押的位置。


    寒酥和宋景風盯著那平麵圖良久,最後寒酥將圖紙一摔,“沒辦法了,找司空和小虞夥計去!”


    說著,寒酥就起來稍微收拾了一下,帶著宋景風和胖球去司空醫館找人了。


    ***


    矜國的天牢靠近矜城城郊的采石場,一到夜裏,周圍四下無人,隻有采石場中嶙峋的巨石圍繞著陰森的天牢,宛若一個個巨大的鬼影。


    白日裏,刑罰稍輕的犯人們會被帶出來,戴著手銬腳鐐在采石場中勞作,順便望望風。而重刑犯則被關押在他們暗無天日的牢房裏,永遠不得出來,也永遠都看不到太陽,除非到了他們的死期。


    百姓們都認為天牢不吉利,再加上采石場周圍的環境惡劣,因此並沒有人家。可是今夜,黑暗恐怖的采石場中卻躍入了兩個矯健的人影,直奔天牢而去。


    不用說,這兩個人影自然就是奉旨劫獄的寒酥和虞祁霖了。


    虞祁霖一看到寒酥又來醫館了,就覺得渾身不自在--這廝一來就準要給自己找事!


    果然,在寒酥一說起要劫獄的時候,虞祁霖就果斷拒絕道:“不行!做不到!你找靳昊蒼去!”


    “這事兒怎麽能找小靳夥計呢?他好歹也是個大理寺少卿。”寒酥邊說邊將天牢的平麵圖在桌上展開,“咱們萬一失手了,大不了也就是落到大理寺或者刑部的手裏,那裏都是自己人,不怕的。可要是小靳夥計失手了,禦史台就又有借口插手這事兒了。沒辦法,他們那些領朝廷俸祿的就是限製多。”


    虞祁霖:“……很有道理。但就算這樣我也沒有理由插手此事,畢竟皇上的手諭是給你的,跟我有什麽關係?”


    “嗨呀!還是小虞夥計精明啊!辦事之前得先把委托費談妥了。”寒酥絲毫不接虞祁霖的茬,轉而用酬勞誘惑之,“皇上這次的委托確實不好辦,但是他出手也大方啊!這次的委托完成之後,委托費有這個數。”說著,寒酥衝虞祁霖比了兩根手指,“事成之後,我分你這個數,怎麽樣?”寒酥又衝虞祁霖比了個八,示意會分給他八十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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