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歲一禮一寸歡喜。


    “兒臣給母妃請安,願母妃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趙熠承走到距淑妃娘娘還有兩三丈的地方,輕輕跪倒在地,給淑妃娘娘拜了幾拜。


    趙熠承抬眸看著他的母親,心裏甚是開心,眼角眉梢皆是笑意,嘴角也噙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


    淑妃娘娘低眉淺笑,聽著自家兒子的聲音,心裏感覺甚是安穩。


    “好,好,承兒,快起來地上涼。”


    “來人,把準備好的荷包給惠王拿過來。”


    淑妃娘娘摸索著,往前走了兩步,輕輕地拍了拍趙熠承身上的泥土。


    淑妃娘娘趕忙吩咐丫鬟,把準備好的荷包,從內室拿了出來。


    淑妃娘娘從丫鬟手中接過荷包,輕輕地摸索著把那荷包,掛在了趙熠承腰間的那條玉帶上。


    又自己摸索著把那荷包擺正,方又摸索著坐迴那張梨花木的長椅上,長舒了一口氣,方緩緩開口。


    “承兒,你幫母妃多看著點玥玥,別讓她胡鬧,你是他的兄長,他還能聽你話些。”


    “是,母妃,兒臣知道了。”


    淑妃頭上挽著淩雲髻,髻上墜著幾支珠釵,身穿雪青色羅裙,說不出的雍容華貴。


    隻可惜好好的一位娘娘,眼睛卻是盲得。


    那雙眸子中無光無神,帶著幾分呆滯無力,即使如此,也絲毫不影響她的絕世容顏。


    淑妃娘娘嘴角一直掛著一抹笑意,話語中從不見對生活的抱怨,那麵上卻也絲毫不見愁容。


    “這些時日,過的如何,是否順心?”


    淑妃娘娘嘴角噙著一抹笑意,今日是歲首,又見了自己兒子,心裏著實開心。


    “迴母妃,這幾日過的很是順心,前幾日還出門看了花燈呢!本想著給母妃也帶一盞來的。”


    趙熠承深吸了一口氣,嘴角抑製不住的上揚,發自內心的歡喜。


    趙熠承歡喜的滿臉飛霞,臉上蕩著紅暈,若是仔細的看,那眼中更是藏不住的笑意。


    趙熠承低著頭,忍不住的想笑,他的阿彥迴來了,他終於把人等迴來了,能不開心?


    恐怕開心的都能從夢中笑醒,準確的說他已經開心的不得了了。


    “因今日,來的匆忙了些,兒臣便忘了,下次,下次一定給母妃帶過來看看。”


    趙熠承實在不好意思說實話。


    那梅花燈籠盞不是忘了拿,今日他為了哄他的阿彥,怕那燈籠礙眼,所以就沒拿。


    這話他可不敢實話實說。


    趙熠承看著他的母妃,心裏卻有說不出的喜悅,甚至連那說話的語氣都透著歡喜。


    趙熠承隻要一看到淑妃娘娘笑,他便開心。


    畢竟他的母妃眼盲,若是放在別人身上,恐怕這輩子都要愁壞了。


    但他的母妃卻與別人不同,雖然眼剛盲時,他的母妃還有些不適應,但時間一長,也就放下了。


    現在更是坦然自若,處事不驚,絲毫沒有把眼盲這件事放在心上。


    有時淑妃娘娘自己無聊了,也會插插花,或是找個女先生來講講書,或是去花園裏逛逛,唿吸一下花香,現在的日子反而比從前過的更愜意舒心了些。


    “無妨,下次進宮時,再帶進來就好,剛剛我用了一些膳,承兒若是要在這用膳的話,我便現在吩咐下去。”


    趙熠承聽他的母妃如此說,趕忙站起身,緩緩開口。


    “母妃,府中還有些事情需要我去處理,我便不在宮裏用膳了,我看天色已晚,母妃還是早早歇息吧!”


    “嗯,也好,你去吧!迴去後給下人說聲,這幾日多注意些火燭,畢竟這幾日,處處都有煙火。”


    “是,母妃,兒臣會注意的,那兒臣告退了。”


    “嗯,去吧!”


    趙熠承給淑妃娘娘施了一禮,緩緩退下。


    趙熠承疾步匆匆的來至馬車前,心中說不出的欣喜。


    “阿彥,我迴來了。”


    趙熠承抬腳上了馬車,看著他的阿彥還在馬車上,心中開心的不得了。


    “阿彥,我帶你去逛逛吧!今日歲首,那長街上可是熱鬧得很!”


    阿彥看著迴來的小哭包,緩緩開口。


    “好啊!今天街上肯定熱鬧,咱們去逛逛也可以。”


    河清很是自覺的什麽都沒問,而是很識趣的駕著馬車,駛出了宮門。


    ……


    戶部侍郎府


    顧興平氣咻咻的站在戶部侍郎府門口,頭上不斷的冒著熱氣,眉毛氣衝衝的向上挑著,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看著已經走遠的寧王府下人,氣的臉都紫了,啐了一口,語氣不善的說道。


    “好個寧王,真以為自己多了不起了,這大過年的,竟然敢派些狗奴才,來我這戶部侍郎府挑釁。”


    “這個寧王他是真的不怕戶部侍郎啊?”


    顧興平話還沒有說完,便看到自己那個不著調的夫人從門內緩緩的走了出來。


    “老爺,不是我說,其實吧!這事還真就怨不得人家。”


    “你看看人家寧王,為了娶咱家大小姐,又是送禮,又是送東西的,那是出了多大的血啊!”


    “還有上次,人家帶著一身傷,親自迎接你,你忘了。”


    “那聘禮,一抬一抬的往戶部侍郎府送,那些東西多的都數不清。”


    “現在人家雖說要迴去,你就對人家又啐又打的,你怎麽好意思呢?”


    “這事還不是你那個好閨女幹的,你要氣也應該氣他,而不是禍及無辜。”


    顧夫人扶了扶頭上的發髻,扭了扭那還算得上柔軟的腰肢,看了眼已經走的連影都沒有的人,才出了門說幾句公道話。


    “還有你那好女婿,再怎麽說也是你外甥不是,這大過年的都沒來顧家看看你這個老丈人,他可對你可真是用心。”


    顧夫人,用眼撇了撇顧興平,心裏就似竹筒倒豆子般,把那些隱隱的不悅全都倒了出來。


    顧夫人現在還真是很生氣,一個什麽顧家嫡女顧柔兒,讓顧家出了多少血,甚至於把她兒子的那份都給了出去。


    就因為這個顧家嫡女顧柔兒,還有那個什麽大皇子趙熠臣,也不看看,到底把顧家都給搞成什麽樣了。


    現在的顧家已經雞飛狗跳了好嗎?


    即使那二十萬兩的欠銀不提。


    顧興平這個好女婿、好女兒是怎麽做事的,不管不問不說,自己家裏麵還天天的雞飛狗跳、雞犬不寧的呢?


    若是京都的老百姓知道了,那不就是茶餘飯後的談資嗎?


    那再說迴來,顧興平為了還上寧王府的欠銀,騙了好些顧夫人的金銀首飾不說,顧興平都快把自己的棺材板都給掏空了。


    這些變故,不都是顧家那個溫婉可人的顧家嫡女幹的嗎?


    顧興平也不找麵鏡子,仔細的瞧瞧,人家寧王府是個什麽門楣,人家寧王是個什麽人格品行。


    “老爺,咱們入府吧!你看看門口的百姓,都在看熱鬧呢?咱啥事咱迴去說。”


    顧興平看著那個一直沒有好心眼的夫人,現在就似換了個人一般,全然不似從前模樣。


    現在的顧夫人也知書了,也識禮了,說話也溫文爾雅了,倒是搞的顧興平一臉的懵了。


    “你剛才說的話?”


    顧興平一臉懵的看著顧夫人,有些許驚訝的開口說道。


    “那些話,是說給百姓聽得,咱們一家若是都說寧王壞話,寧王若是知道了,不得對付咱們嗎?”


    顧夫人從進了門的那刻開始,恢複了本來的麵目。


    顧府退迴了那麽多的聘禮錢,顧夫人能樂意了,寧王府要迴去的聘禮錢,還有一部分是他的兒子的。


    準確的說,都是他兒子的,顧府可不整個家當都是他兒子的嗎?


    寧王府送的那些聘禮,都已經化為灰燼了,既然化為灰燼了,那還能退迴去什麽呢?


    顧夫人能不恨他嗎?雖說解決了,顧夫人的心頭刺,但那銀子是好東西啊!但都進了別人口袋,她能不恨!


    她都恨得要死……


    “要不然,咱們……”


    找些人,給寧王府來把火,把寧王府燒個徹底。


    顧夫人趴在顧興平耳邊低聲耳語了幾句。


    顧興平越聽那眉毛越是擰在了一起,半晌又慢慢的舒展開來。


    “你怎麽敢去放火,你怎麽敢去燒寧王府,你怎麽想的……”


    顧夫人左右的看了看,拍了顧興平一下,神色慌張的說道。


    “你說的這麽大聲做什麽,你還想所有人都聽見嗎?”


    “我還不是心疼你,你看看你都被寧王欺負成什麽樣子了,我不還是為你鳴不平嗎?”


    “寧王做事也實在是太過分了,絲毫不給咱們留後路,他也絲毫不顧忌你這個戶部侍郎,即使當今陛下護著,也不能做的那麽絕情不是。”


    “你想想,他還是安貴人,養大的呢?養的啥!養了個白眼狼?”


    顧夫人一邊說著話,一邊又環顧了下四周,方緩緩開口。


    顧興平聽著那話,心裏不由得犯起了嘀咕。


    這個寧王也實在是,絲毫不在意安貴人的麵子,也絲毫不給戶部侍郎府留麵子。


    那不妨出手替安貴人,教訓教訓這個白眼狼。


    若是給寧王來把火,好像這主意也不錯。


    畢竟現在正是歲首,家家戶戶都在放煙火,這種情況誰能保證那火星子不會亂竄呢?


    若是日後真的查起來,恐怕也不會查到顧府去,也不會查到戶部侍郎的身上。


    ……


    “王爺,今日去顧府要聘禮銀的小廝迴來稟告說,今日他們走後,戶部侍郎顧興平,在門口罵罵咧咧的,說的話也甚是難聽。”


    “您說,他會不會對您會不利呀!”


    忠管家皺著眉頭,一臉的擔憂,緩緩開口。


    “有可能,忠叔,這幾日一定要加強府中的巡查,不可有一絲馬虎。”


    趙熠安想了想,長長的歎了口氣,緩緩開口。


    “是,王爺。”


    忠叔對趙熠安的看法,很是認同,點了點頭緩緩開口。


    “忠叔,您先下去,有事我在尋你。”


    “是,王爺,老奴告退。”


    忠管家說完話,轉身離去。


    “熠安,你說顧興平會不會派人來寧王府放火呀!”


    在一旁一直默默不語的魚沐白,看著忠叔離去的背影,緩緩開口。


    “你怎麽這麽想。”


    趙熠安很是驚訝於魚沐白的猜想,覺得沐白的猜想很是有些不可思議。


    “我小時候便遇見過,有個花子去一戶人家要飯,人家覺著這大過年的,不吉利,人家便沒給。”


    “沒想到,那花子是個小心眼的,等到夜裏,趁著百姓放煙火,他便把沒響的炮竹,給重新點著,扔進了那戶人家,結果人家燒了整整一夜。”


    “官府查了好些天,也沒有查出什麽不妥來,最後的結論說是什麽,百姓家自己放炮竹,不小心引燃的,最後也是不了了之。”


    “我看這幾日百姓家家戶戶都放煙火炮竹,這火又是易燃之物,我覺著咱們不得不防啊?”


    魚沐白心裏暗暗思忖,顧家那些心胸狹隘之人,怎麽可能那麽輕易的把聘禮銀乖乖的退還呢?


    “像顧家之人,一個個心胸狹隘,說不定真的會伺機報複。”


    魚沐白滿臉的擔憂,唯恐他的趙熠安會受到什麽傷害。


    趙熠安直直的盯著他的小傻子,看了半天,樂嗬嗬的笑出了聲。


    “熠安,我不是故意要說顧家……”


    魚沐白看著趙熠安看他的樣子,心裏有些不知所措,以為自己又說錯了話,趕忙解釋。


    “我知道,我覺得你說的很對,做人寧開罪於君子,莫得罪於小人。 ”


    “顧府這些小人,我也該防著些,尤其是那個顧興平,一隻千年的老狐狸,心裏有一百個心眼子,這件事他吃了那麽大的虧,他豈能善罷甘休。”


    趙熠安看著他的小傻子,緩緩的說出了自己心裏的看法。


    魚沐白看著趙熠安沒有要怪罪他的意思,他才慢慢放下心來。


    “若穀,你去顧府找下月兒,你去問問她,這幾日顧府有沒有什麽異常狀態?”


    “還有你一定要偷偷摸摸的去找月兒,越神秘越好,讓顧興平這隻老狐狸去懷疑去吧!”


    趙熠安看了眼站在門邊的若穀,緩緩開口。


    若穀應了聲,轉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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