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贇睜開眼,伸出手掌感覺到了一股莫名的氣息,他體內所有真氣刮起一陣氣旋,丹田中最大的氣旋內顯現出一顆圓形的內丹,內視間傳來‘哢嚓’的聲響,內丹碎裂,一個有形無實的小嬰孩盤坐其中。


    【我們贏了。】


    幽不敢置信,【你們怎麽會破開能量罩的?】


    宋贇輕笑一聲,掀開手中的書籍,他可沒那麽好心給解惑。


    宣武帝將破解之法寫在史書中,那一箱的書籍是宗政越送給他的禮物。文字的奧妙無窮,有迴行破解法,也有藏頭詩等等。宣武帝偷的不止是伊迪斯的屍體,還有伊迪斯手中的權杖。權杖不知什麽材質做成,摸著如黑玉一般光滑,但水火不侵,堅固無比。


    他遍請世間高人,將權杖重新鍛造。齊王朝隻留下了射日弓,三支通天箭的箭頭是由伊迪斯的權杖材料鍛造的。剩下添加了其他的材料鉤織成了兩副手套,一副陳瀝手中,已遺失在戰場上;另一副在福貴手中。


    天子劍、鳳血刀、山河戟,包括射日弓都是其障眼法,便是為了遮蓋三支通天箭。


    若是通天箭不能將其能量罩擊穿,那便是天意如此!


    宣武帝當年也想用重鑄之後的通天箭擊穿能量罩,但他偷走伊迪斯的屍體後便被飛船列為危險分子,一旦靠近便會有光線射出,那光線能輕而易舉的擊穿人體。


    他人靠近也不行,跟隨他進去過的八個人都試過,無人能再次進去。不止如此,通天箭射出會在艙壁上留下痕跡,但轉瞬間便會修複一新,能量罩不破,能量不散,這個鬼東西一直都是這樣。


    如此一來,便陷入了死循環之中。


    世人隻知其坐擁天下,又豈知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宗政一族坐在帝位之上,也是坐在最危險的深淵之上,稍不注意便萬劫不複、遺臭萬載。


    宗政越一點一點的將他培養出來,他又怎能辜負其一片苦心。


    宋贇有時候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宗政越計劃當中的一環,但現在想這些也毫無意義,人都死了,還能追究什麽?


    【‘神主’是你們最後的王族吧?】


    【他會來殺死你的,你們殺不了他。】


    【知道,他最先附身的是我這具身體,畢竟這具身體還有個‘鳳命’在身。哪知這卦象都是德宗故意求的?即便當真有‘鳳命’,宗政越也不信什麽天命。你們一族對靈魂確實很有研究,我最想知道的是我們是怎麽來的?】


    幽當然知道宋贇說的是他們這些重生穿越而來的人,事到如今,說與不說好像都無意義。


    【王族的靈魂特殊,是王想建立靈魂通道,但因沒有實體,每次都失敗了,最後一次引來了你們這群外來者。】


    幽說完便沉寂了下去,宋贇感覺身體一輕,但他又很明顯的知道幽還沒走。


    ……


    時間匆匆而過,冒頓帶著自己的軍隊退出嘉峪關外,將大汗之位傳給了冒頓嘉木,是僅存的一位堂弟,才十八歲。他則跟著徐崖子去了葫蘆島,曾經在塞外跟著徐崖子一起學武之時,一直很想來中原,見見兩位師兄弟,後來還聽說收了個師妹,可惜英年早逝,他還惋惜不已。


    西夏王後身死,荊長明將王後身軀送迴了西夏,與前西夏王葬在一起。


    冒頓和西夏王後在進入鎬京之時,帶領的隊伍都是其信奉神教之人,全是這些年精挑細選出來的。其他軍隊駐守在鎬京城外,並未在北周帝後的清算之下。


    神教被蕩平,世間再無神教。


    ……


    羅文道與平郡王凱旋而歸,洛陽城內擠滿了歡天喜地的人。羅大人和郡王爺力挽狂瀾,將外敵驅逐,當然得慶賀一番。


    滿城小姐們的手絹都不夠丟,洛陽城內所有賣手絹的布坊都售空了。貴女們借扔手絹表達戀慕之意,兩人又都未婚配,可不得抓緊了。


    宋贇牽著小太子的手站在城樓上為眾將士接風,小蟲盡力維持威嚴之相,林安忽悠他說這樣有王者之風。但小蟲不知他胖嘟嘟的小臉哪來的王者之風,隻能讓人想捏一把。


    當日,宋少陽到了洛陽,問了路人,才知宋府的位置。叩響了宋府大門,福伯打開門一看,見一髒汙的乞丐,又是斷臂之身,頗為憐憫。便道:“今日普天同慶,老夫去拿點饅頭給你這個乞兒。”


    乞兒抬起頭,蓬亂的發絲下是一張熟悉的臉。福伯不敢置信的掀開乞兒臉上的發絲,摸著空蕩蕩的袖管,又哭又笑的喊道:“少陽啊!”


    宋少陽張了張嘴,“福伯。”


    前些日子很多府門前都掛起了白帆,宋府也不例外,為了宋少陽而掛。現在宋少陽迴來了,雖然少了一臂,但也迴來了。


    宋府手忙腳亂,宋大夫人出來抱著宋少陽哭了許久。


    宋少陽換洗了衣服便進宮了,宋贇在偏殿見的宋少陽。宋少陽剛進來便跪下稟報道:“陛下在天山之上。”


    宋贇親手扶起宋少陽,摸著空掉的袖管,心中五味雜陳,隻能哽咽道:“四哥,辛苦了。”


    ……


    宋贇親自去天山將宗政越的軀體接迴,宗政越也是修建了一座簡單的陵寢,那麽摳門的一個人,對自己的身後事也摳門至極。宋贇在那座陵寢裏葬了一身宗政越的衣物,軀體和頭顱縫合之後帶去了葫蘆島。


    宗政越曾說他的先祖們很少是真正的葬在皇陵之中,宣武帝及其李後的陵寢其實在李後的家鄉,那座牌坊之下。


    葫蘆島上埋葬小蘭的地方風景最好,宗政越當初也是用心選了墓地的,現在他又將宗政越葬在此處,正好與小蘭作伴。


    冒頓給宗政越上了三炷香,嘴裏念叨道:“小師弟莫怪,小師弟莫怪,莫怪啊!”


    他覺得小師弟是不是喜歡小師妹啊,否則怎麽死後要來葬在這裏?但麵上不敢說,糾結了許久,後來才知小師妹就是一隻貓。


    冒頓是徐崖子選中的人,而徐崖子還有一個身份,是玄真觀的前前觀主,是與了無禪師同輩之人。


    宋贇安葬了宗政越之後迴了洛陽,北周百廢待興,一切都還等著他定奪。


    傅軒也重新迴了朝堂,依舊是錦衣衛指揮使的位置。時隔多日再見,傅軒臉頰凹陷,雙眼底下全是淤青,整個人像大病一番。


    傅軒在西夏時吸了五石散,正在戒斷期間。


    “傅卿,注意身體。”宋贇道。


    “謝殿下關心,微臣會注意。”傅軒恭敬的低頭。時至今日,兩人身份已經天差地別,連抬頭多看一眼都是冒犯。但最令他難受的是——即便那個人死了,他也不會被宋贇選擇,宋贇從始至終選擇的都隻有那個人。


    “微臣是受仁宗陛下所托,前來交付一些東西。”傅軒拍了拍手掌,一行人抬著一箱書籍前來。“陛下說這是他送給王後的禮物。”


    宋贇起身走下來,錦衣衛打開箱子,他拿起一本書翻開,是宗政越的字跡。他現在看的是一本治國之策,裏麵有他治國的心得,以及改革商稅的見解。


    宋贇翻了幾本,有宗政越寫的,還有其他人的字跡。有一本應該是傅茵寫的,因為是用前世的簡體字寫的,上麵還有很多發牢騷的話,一本書有半本都在罵宗政越不是人,逼她寫這些。


    底下還有武器製造圖,其中便有火藥的製作方法。


    宗政越當真是將所有的路都給他鋪好了,就是沒想過陪他走完這一生。


    獨留他困在此處,隻留下散落一地的誓言。


    他前麵就看過錦衣衛內的書冊,裏麵可沒寫幾樁案件。錦衣衛成立的初衷便是找出有異象之人,他的名字早就在其中,傅茵、鐵蓉、薑文、林香兒、殷懷山……一個不落,全部都被錦衣衛給查了一遍。


    傅蔚然這種不安分之人當然也是查了的,何年何月有何動向都清楚的記錄在案。但也有安分守己之人,如賣燒餅的秋三娘,一直都在賣燒餅,從鎬京賣到洛陽,她的燒餅鋪和龍門軒一起搬遷到洛陽。


    其中還有一些同是他的老鄉,散落各地,周身都有隱姓埋名的錦衣衛保護左右,也是監視,宋贇若是需要隻需一個個揪出來便可。


    一個人的知識是匱乏的,但他們所有人的知識將會改變這個星球,使其跨越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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