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贇相信幽曾說的宗政越從未碰過任何人了,有帝王該有的氣度與決絕,但又莫名的純情得很。


    陳瀝像個幽靈一般提著宮燈出現在身後,能深得宗政越信任,肯定不是一般人。宋贇緊緊貼在宗政越身邊,說道:“今日與何大人查案,又出現的人皮紙上有個圖騰,楊兄曾見到過那個圖騰,我感覺應該跟某種祭祀文化有關。”


    宋贇眨巴著眼睛看著宗政越,宗政越博覽群書,曆史上出現過的祭祀活動肯定知道一二。若是現在興起的祭祀活動,各地的錦衣衛肯定會往上報,最終信息也是匯聚到宗政越這。


    “你來找孤是為了這事?”宗政越微皺著眉頭。


    “不是因為此事,是我想你了,這案子也隻是正好出現罷了。”宋贇趕緊順毛擼,


    宗政越微揚起嘴角, “什麽圖騰?”


    宋贇趕緊鬆開宗政越牽著的手,掏出畫的圖案,他畫技不好,廢了好多張紙才勉強能看。宋贇將圖紙展開,對身旁的陳瀝說道:“陳總管,把宮燈提過來點。”


    宗政越臉色黑了,這就是想孤的樣子?陳瀝抿了抿唇角,臉上有幾分笑意,把宮燈提近了一點。


    “這些空隙裏還有字符,但那些符號我忘記了,但大致的圖形就是這樣,你看看曆史上有沒有記載?”宋贇將紙張遞到宗政越麵前,見宗政越臉色不好看,宋贇訕笑兩聲將圖紙塞到陳瀝懷裏,“這圖紙等會看也行的,陳總管先收著。”


    宗政越臉色還是不太好,宋贇踮起腳尖在他耳邊低語一陣,臉色才稍微好轉。


    迴到紫宸殿,宋贇脫下大氅,直接去往後殿洗漱。帝王就是享受,洗澡用的都是浴池,一前一後兩個龍頭,一個出熱水,一個出冷水。宋贇絲毫沒有對帝王宮殿感到敬畏,或許是因為穿越而來的,畢竟也是見識過更廣闊的世界,心底敬畏之心不如這裏的土著深;也或許是因為被偏愛的總是有恃無恐,現在宗政越是偏愛他的。


    陳瀝將褻衣外袍放在旁邊便退了出去,迴到紫宸殿將那張圖紙拿出來呈上,“陛下,這是宋五公子的圖紙。”


    宗政越拿過圖紙淡淡的掃了一眼,“宗州還在羅光城那裏?”


    “是的,在羅大人府上煉丹。”


    宗政越嗤笑一聲,冷漠的雙眼掃過陳瀝,卻也像穿過陳瀝在看向某人,“看來當初孤殺得還是不夠多。”


    陳瀝默不作聲,恭敬的垂著頭。


    “他也是真夠蠢的。”也不知再說羅光城還是宗州。


    宗政越揮手讓陳瀝下去,收拾好心情朝後殿走去。


    穿過帷幔,宗政越居高臨下的看著宋贇,水霧遮掩著雪白的身軀,頭發被一根紅綢鬆鬆散散的拴在腦後,如水中妖,最是惑人心!


    “下來。”宋贇勾了勾手指。


    宗政越解下腰帶,衣衫盡褪,踩著階梯下水坐在宋贇對麵。宋贇笑了笑,遊過去撐著宗政越的雙腿起身,跨坐於腿上,“還在生氣?”


    宗政越捏著宋贇的下巴親了親,“你可真是狐狸變的。”


    宋贇笑了笑,環抱著宗政越的脖頸深吻上去,雙手也不安分的摸著,這人看著瘦削,沒想到身材這般好,摸了胸肌又摸腹肌,像個小色鬼。他自己身上隻有一層薄薄的肌肉線條,實在是比不了。


    宗政越有種被人嫖了的感覺,抽出發上的紅綢將宋贇的雙手綁住,“別亂動。”


    宋贇笑道:“你綁著我該怎麽幫你?”


    “用這裏。”宗政越指著宋贇嫣紅的雙唇。


    ······


    宋贇是被宗政越抱出浴池的,換上褻衣褲,外麵穿了件絲般光滑的外袍。手腕間都是紅痕,嘴唇也破了個小口子,眼尾通紅。


    生無可戀的躺在床榻上,他在為自己未來憂心,感覺以後成了親的日子都是灰暗的。


    宗政越拿著錦帕過來攬起宋贇的長發擦拭著,“這個圖騰不要再查了,不是你能應付得了的。”


    宋贇一愣,隨即道:“行。”


    他的好奇心不重,也沒有三頭六臂,萬一掀出什麽不好的事情連裝傻充愣的機會都沒有。


    宗政越笑了笑,等宋贇的頭發幹了之後一起躺下,將人緊緊扣在懷中,低聲道:“宋贇,你會一直陪著孤嗎?”


    “會的。”宋贇未思索過便脫口而出。


    “孤信了,你就不能食言。”


    宋贇覺得宗政越的神態有異,但也未察覺到什麽,直到很久以後,他也才明白有些事情不是跟想象中的一樣。


    他在紫宸殿住了一夜,次日寅時照舊起床練習刀法,宗政越側臥在塌上單手撐著腦袋看宋贇穿衣洗漱,眉頭微皺,“休息一天也無妨。”


    “習慣了,再睡下去也睡不著。”洗完臉整個人都清醒了,他現在已經習慣這麽早起床練刀了,練一個時辰還得看書練字,一日懈怠便想日日懈怠,人也會變懶散的。


    宋贇走過來親了宗政越一口,大步的踏出紫宸殿。陳瀝已經在外麵拿著刀等候了,見宋贇出來將刀遞上,宋贇笑道:“多謝陳總管。”


    陳瀝那雙銳利冰冷的雙眼陡然溫和了下來,道:“五公子真是勤勉!”


    練完刀法,宗政越也開始起身了,宋贇看了看魚貫而入的小太監,各個手上都端著托盤,上麵都是帝王早朝一應穿戴之物,從頭到腳,在托盤內疊放得整整齊齊。


    宋贇唏噓一陣,這穿得也太多了,玉石都是真玉石,一整套下來也得幾十斤,沒將宗政越的脊背壓坨,也是厲害。胡思亂想一陣後,隨即去後殿洗漱換衣。他才不會自作聰明跑去給宗政越穿衣,他一個大男人手法也不細致,還沒幹過這活,待會弄錯了還麻煩。


    宋贇迴到寢宮,宗政越也才穿戴完整,宋贇還是第一次近距離看他穿冕服的樣子,嘖嘖兩聲,“這誰家的小郎君?怪俊的。”


    說完便自顧自的笑了,笑得前俯後仰,“當初第一次見陛下的時候,跪在人群裏都不敢抬頭,也就短短一年的光陰,居然能和陛下並肩而立,做夢都不敢這麽想。”


    “隻要你想,我也可以提前下旨冊立帝後。”


    宋贇連忙搖頭,他的心還是更向往自由,這皇宮就是一座龐大的囚牢,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錦衣玉食再好也有過夠的一天,哪有外界生活多姿多彩?


    “你可千萬別下旨,等我及冠再說此事,否則我怕我會抗旨不遵。”宋贇嬉笑道,握住宗政越的手踮起腳深吻下去,唇舌追逐,宗政越咬了宋贇一口,正好觸及到昨晚未愈合的傷口,流了一絲血。


    宋贇伸舌舔去,眼神曖昧。


    “你就是個小騙子。”宗政越有些生氣,但早就知這是宋贇的本性,他愛的也正是這樣的宋贇,不依附任何人,有思想,有活力,嬉笑怒罵都帶著一股灑脫的味道。


    “隻騙你一人。”宋贇對著宗政越眨了眨眼,再親了一口,道:“我要迴府了,小郎君下次再會喲。”


    宗政越的眉頭又皺了起來,但也沒有阻止宋贇迴去,有些人就像天邊的鳥雀,隻有靜靜的等著才會飛到手心,若是驚擾到了也許就再也不會飛來了。


    趁著天未亮,宋贇騎馬迴到宋府,敲響側門,宋贇以為會是守著的小廝開門,沒想到是祖母。


    “會試還未完,你祖父也沒迴來,我也睡不著,想著你也該迴來了,就在這等你了。”宋老夫人道。


    一個老嬤嬤扶著她,旁邊還有一個大丫鬟提著燈籠,守門的小廝就在旁邊低著頭弓著腰,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宋贇現在也像守門的小廝一樣,低垂著頭準備聽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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