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家的路上,洛靜矜突然發現自己被騙了,她上午決定去遊樂園,就是雙葉讓她過去看一看,現在看來雙葉一定知道藍青赤的安排。


    一想到雙葉什麽事都瞞著自己,洛靜矜就來氣,偏偏給他打電話,雙葉怎麽也不接,更坐實了他心虛。


    “雙叔叔,你下午要是不來我家,你就等著!”雙葉聽到洛靜矜咬牙切齒的威脅自己,不由得苦笑道:“藍青赤這家夥,明明是他做的事,非要讓我背鍋!”


    “他你又不是不了解,他最稀罕這個外甥女了,哪裏肯讓她生自己的氣。再說,小藍人都沒了,我們就算生氣也沒得生嘍!”沈嘉蒼微笑著迴應道。


    雙葉也是微微一笑,眼睛滿是懷念之色,沈嘉蒼也有些佩服起藍青赤,真不知道他布下的棋子還有多少。


    **


    洛靜矜剛到家,就看到習微語站在門口,她蹙著眉問道:“你怎麽在這?”


    習微語翻了翻白眼,他是不敢說自己是被唐崧嶽一腳踢過來的,隻好故作高深的說道:“洛小姐今天出院,我來看望一下,順便看看這裏的安保。”


    “我看你是被人趕出來的吧?”不等洛靜矜說話,林墨就揭穿了習微語的漏洞,習微語想反駁,又想到唐崧嶽的臉色,悶聲不吭。


    “怎麽了?”洛靜矜開口問道,習微語有些不服氣的說道:“今天開會,我和唐總的想法不和,他就把我踢了出來。”


    看到她依舊有些不解,習微語猶豫片刻,而後才說出原因。唐崧嶽原本是想讓他先動韓韞塵二人,隻是習微語覺得還是要留他們一留,讓冷雲康先出麵鬧上一鬧,屆時韓韞塵再發難,冷家就算是不倒也難。


    就是在對冷家的決定上,二人第一次出現了分歧。不等唐崧嶽說話,習微語就怒氣衝衝的走出會議室,這才來到洛家等著洛靜矜。


    洛靜矜微微抿唇,她知道習微語是什麽意思,隻是唐家的事她畢竟是一個外人,也不好說些什麽。


    “你來找靜衿就是錯誤的決定,你應該去找謝佳玉。”林墨替洛靜矜說出這番話,習微語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謝家這兩個人都不會同意我的決定,他們太想為謝家謀求利益了,根本不會與唐總意見相左。”


    “我試試看吧。”洛靜矜看到習微語苦惱的樣子,她也不想讓二人心生嫌隙,隻好給唐崧嶽撥通了電話。


    “我一會兒就忙完,然後就去你家,有什麽想吃的東西嗎?”電話那頭傳來唐崧嶽溫柔的聲音,二人臉色古怪的看著洛靜矜,洛靜矜俏臉微紅走到了一旁。


    “你和習微語是不是吵架了?”洛靜矜一邊走著一邊說,唐崧嶽嗯了一聲,隨後好笑道:“我還在說怎麽到處都找不到他,原來他去你那裏了。”


    “其實我覺得他的話也不無道理,就是不明白你們為什麽吵起來。”洛靜矜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他一直覺得如果是因為對冷家的戰略意見不同,完全可以調和,就是不明白這有什麽好吵的。


    “你不知道,微語他太想爭功了。他父親當初為唐聞天出謀劃策,最後一直在唐家修養,他一直覺得自己才是唐家的首席功臣,難免有些倨傲。”唐崧嶽說出了一個驚天大秘密,習微語的父親就是唐聞天的影子首領。


    隻不過洛靜矜並不在乎這一點,隻是聽明白了唐崧嶽的意思。如果按習微語的方法來做,冷家一定會土崩瓦解,就算冷雲安有這個能力平息風浪,冷家也一定會大不如前。


    可是唐崧嶽卻不想要這樣的冷家,起碼嶽家也不想冷家變成這個樣子。所以他一直隻要求對付冷雲鍾,把冷家交給誌大才疏的冷雲康就行。


    二人的分歧就在於對冷家的態度,習微語一直認為冷家是他功業的墊腳石,唐崧嶽著眼的則是更大的一盤棋。


    “我覺得你可以跟他說清楚,畢竟這麽多年的交情在,要讓他對你生了嫌隙就不好了。”洛靜矜柔聲說道。


    唐崧嶽嗯了一聲:“一會兒我去你家,到時候我會跟他好好聊的。你上午不是去玩了?玩的開心嗎?”


    “還好,隻是被人算計了。”提到這件事,洛靜矜有些忿忿,唐崧嶽微微一笑,知道她又被她那個舅舅算計了。


    不過唐崧嶽也有些心驚,藍青赤都已經去世了好一陣子了,但是他還會時不時留下的一些棋子出現,有時也讓他有些吃驚。


    看來這些年他在紫家的宅邸中,沒少為洛靜矜謀劃。想到這裏,唐崧嶽安慰著她:“他那麽疼你,一定也知道這樣做你也生氣,不過看在他對你那麽貼心的份上,不要生他的氣。”


    “我才不會生他的氣呢!他就是個小心眼,總記得我以前不讓他喝酒,這麽大的人了還總記著這些小事。”洛靜矜碎碎念叨著,但是唐崧嶽聽得出,她心裏真的很想藍青赤。


    “小矜,以後我會一直陪著你。”洛靜矜話音剛落,唐崧嶽說了這句話,洛靜矜一怔,而後眼睛紅了起來:“我才不信你,你就知道騙我!”


    說完話,洛靜矜就掛斷了電話,唐崧嶽微微一笑,而後看到譚年仁送給自己的藥,不由得有些頭疼。


    這丫頭一點也不怕苦,誰說女孩子喝藥如果感到苦,就會想讓人安慰。一想到洛靜矜喝藥時眉頭連皺都不皺,唐崧嶽頗感頭痛。


    因為唐崧嶽還要一段時間才能來,習微語也進了屋,隻是看到洛靜矜一個人住在這麽大的屋子時,他無意說道:“洛小姐,你怎麽不跟唐總住在一起?他那個房子雖然不大,但是你們兩個人住也總比在這住的好。”


    “不說話也沒人把你當啞巴!”林墨蹙著眉頭嗬斥著他,習微語這才發現洛靜矜的神色不太對,趕忙打著岔賠笑著。


    林墨也一直看著洛靜矜的神色,她也想洛靜矜搬出這裏,不管住在哪裏,總比住在這個鬼地方要好。


    隻是洛靜矜心裏怎麽想的她也明白,顯然洛靜矜不太可能離開這裏。這是她心靈唯一的慰藉地,即便未來唐崧嶽是不是能打動她的心,林墨也有理由相信她也住在這裏。


    沒過多久,唐崧嶽到了這裏,手上拿著各種各樣的花,洛靜矜這裏太空曠了,唐崧嶽在院子裏打理了幾個花圃,在屋裏也擺滿了花瓶,這才有一些家的味道。


    “你們慢慢聊,我去給你們泡點茶。”洛靜矜接過花還有藥,燒水的過程中她站在一旁插著花,窈窕的身材展露無疑。


    唐崧嶽看到這一幕神色異常柔和,他和習微語說著各自的想法,隻不過他們說的什麽,洛靜矜也沒聽得想法。


    不久後,習微語離開這裏,洛靜矜端著茶盤走出來,隻看到唐崧嶽一個人坐在客廳裏,她問道:“習微語呢?”


    “走了。”唐崧嶽起身接過,隨後他吹了吹中藥,拿著調羹喂著洛靜矜。洛靜矜俏臉微紅,終是嬌羞的接過藥碗,自己喝著藥。


    “習微語帶了一個壞頭,恐怕以後他們隻要和我吵上一架,就會來這裏找你。”唐崧嶽為房屋清潔著,對著洛靜矜說道。


    洛靜矜給他打著下手,微微抿唇說道:“那你可以不聽我的話,他們也不會來找我。”


    說完話,洛靜矜起身走開,唐崧嶽見她有些生氣,趕忙走上前去柔聲道:“我不是怪你,你怎麽做我都高興,就是怕你心煩。”


    “不會,隻要不是來找麻煩的,我都不會心煩。”洛靜矜並不怕有人找她,她也不社恐,隻是不太喜歡太多的人。


    相反作為一個催眠師,她不會不喜歡和別人交流,隻是厭煩別人找自己麻煩。而且抱有私心的說,她也想讓唐崧嶽的朋友們知道她的存在。


    “一會兒陪我出去一趟。”唐崧嶽看到她心情不錯,想到了趙長峰的邀約。洛靜矜看了他一眼,幽幽說道:“如果還是和上次一樣,我就不去了。”


    顯然上一次的約會到最後洛靜矜雖然也很開心,但是最開始確實過得有些不舒服。


    唐崧嶽把衣服給她拿了過來,笑著說道:“不會了,以後不會騙你了,這一次確實是趙長峰他們想見見你。”


    洛靜矜微微垂眸,拿著衣服進了房間,隻不過到最後出來的時候,洛靜矜沒有穿上唐崧嶽為她準備的禮服,而是換了一身白色的運動裝。


    看到唐崧嶽臉上的錯愕,洛靜矜微微撇嘴,頗有些嫌棄的說道:“我不喜歡藍色,而且我也不想穿的那麽露。”


    唐崧嶽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二人一前一後的走下樓,不是唐崧嶽想這樣,而是不這樣走,洛靜矜根本就不動。


    又坐到了那輛貼身打造的車,洛靜矜躺在座椅中,唐崧嶽微微蹙眉說道:“我不是把這輛車放在家裏了嗎?你怎麽沒開過?”


    “我一個人不會開車,小墨她不習慣這輛車。”洛靜矜解釋著,就在這時唐崧嶽接到了一個電話,向她炫耀道:“新的車已經送到了海城,以後就開那輛車,聽到了沒?”


    洛靜矜撇了撇嘴,示意她聽到了。二人到了唐崧嶽的家,因為趙長峰的身份特殊,所以一般和唐崧嶽聚會都在他家。


    原本洛靜矜想去看望江笙,這才得知江笙這兩天迴了老家。隻是洛靜矜對於從未見過的廖佳晨很好奇,她一眼就看向躲在趙長峰身後的廖佳晨。


    廖佳晨長得並不算驚豔,起碼比起洛靜矜來說相差很多,隻是眉宇間有著散不開的溫柔,渾身上下流露出南方女子的典雅。


    趙長峰看了一眼洛靜矜,而後拍了拍廖佳晨的手,她這才說道:“唐大哥,靜衿姐,謝謝你們這段時間對長峰的照顧。”


    “我不是說謝洛小姐一個人就行了嗎?老唐可沒照顧我,還差點坑了我一次!”趙長峰捏了捏她的手,廖佳晨甜甜笑著沒有反駁,兩個酒窩看得人暖暖的。


    洛靜矜水吟吟的眸子看了她一眼,廖佳晨也見了不少達官顯貴,即便見到趙長峰的父親,她也沒有如此緊張過。


    可是一和洛靜矜對視,她突然變得很緊張。趙長峰握了握她的手解釋道:“別看洛小姐輕輕柔柔的,她可是海城有名的催眠師,佳佳你可要小心了!”


    廖佳晨怯生生的點了點頭,而後躲在趙長峰身後。趙長峰看到這一幕歎了口氣,隻見洛靜矜微微一笑,似乎看明白了什麽事。


    趙長峰支開廖佳晨問道:“洛小姐,你看佳佳的病可以治嗎?”


    唐崧嶽一怔,洛靜矜則是微微一笑,反問道:“你想怎麽治?我可不能保證治出來的結果會是怎麽樣。”


    “隻要能不讓她這麽難過就好,別的有我在。”趙長峰輕歎道,唐崧嶽聽到洛靜矜的解釋才明白,原來廖佳晨失憶了。


    “她隻記得成年後和我見麵後的事情,再往前的她就一點也記不得了。”趙長峰描述著廖佳晨的病情,洛靜矜微微頷首,也沒有推辭。


    原本趙長峰早就該離開海城,但是自從他知道洛靜矜是個催眠師以後,他就一直等著和洛靜矜會麵,就是想讓她幫廖佳晨治療。


    洛靜矜走到屋裏,看到廖佳晨正坐在窗邊看著窗外發呆,沒有記憶,不知道自己是誰的感覺很不舒服,洛靜矜深以為然。


    隻不過廖佳晨比她幸運,在她身邊有一個肯聽她嘮叨的趙長峰,而她身邊卻沒有一個能說心裏話的人。


    海城開始緩緩入夏,唐崧嶽家裏的窗戶也沒有關,隻是臨近黃昏,風帶著一絲涼意,讓洛靜矜感到有些涼。


    突然,她身上多了一件外套,她一轉頭看到唐崧嶽給她添著衣,這時的她心裏五味雜陳,原本空落落的心仿佛多了些什麽。


    以前她是冷暖隻有自知,現在的她冷暖他知,真好。唐崧嶽看到洛靜矜臉龐浮現的溫柔,他摸了摸她的額頭:“別站在風口,你生病剛好,不能見風。”


    “有你在,不怕。”洛靜矜裹了裹身上的外套,聲線溫柔。唐崧嶽微笑,是啊,有他在,她怎麽會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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