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是這把刀麽？”
在我眼前的女子忽然從寬闊的袖子裏掏出了那把金錯刀，又在我麵前晃了晃。
我永遠也無法忘記，這把刀曾殺了阿梅。
夕陽的餘暉斜照在女子的側顏，泛起一抹赤金色光彩，她眨眨眼，長長的睫毛微微翹起，一臉驚喜的打量著我。
我本以為她的表情大抵上會是難以置信，驚慌失措，甚至失口否認，然而，她表現的十分平靜，就好像被我拆穿，本就在她的意料之中。
“你真的是蕭夢瑤......？”
“你總算發現了”，蕭夢瑤將金錯刀隨意的放在桌上，長舒一口氣，啞然失笑道：“你不知道，要扮成別人，不光要學她說話的語氣，還要模仿她的性子，可太難了。”
我屬實有些錯愕，她竟這般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蕭夢瑤跺了跺腳，有些惱怒的說道：“哎，話說我扮的這麽像，你是怎麽發現的？”
我從懷裏掏出那枚棋子，也算是解釋，“她留給我的。”
“她？你是說沁芮吧？”蕭夢瑤瞥了眼我手中的棋子，又不鹹不淡的哦了一聲，歎氣道：“我早該想到的，我就說那天你為什麽會突然拿出一枚棋子，原來你是在試探我。”
“那個丫頭，竟然都沒有告訴我，”她自顧自地呢喃著，又疑惑道：“不過我還是有些不明白，你是什麽時候懷疑我的？”
這些事，我確實沒有必要藏著掖著。
所以我如實迴答道：“在天牢，你來探望我的時候，我想依著沁芮的性子，應該說不出那樣的話，所以從那時候開始，我便有些起疑。“
說到這裏，我上下打量著她，補充了句，“而且，你偏偏又喜歡穿紅衣。”
蕭夢瑤下意識地低下頭，看了眼自己穿著的鮮紅色紗裙，然後撓了撓頭，略顯尷尬道：“還真是。”
一時之間，恍若故人重逢，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又莫名的情緒激蕩。
默然半晌，我輕聲道：“蕭夢瑤，好久不見。”
她忽然抬起頭，一瞬間的失神後，苦笑著說道：“不是早都見過了麽？”
“也是”，我想了想，索性坐了下來，又指了指身旁的椅子，“安陽公主也別站著了，坐吧，先吃飯，再不吃，該涼了。”
許是第一次聽到我這般稱唿她，蕭夢瑤怔了下，先是替我倒了一杯酒，又給自己斟滿，然後隨意的坐在我旁邊。
我自顧自地飲下一杯，卻陡然看到她正雙手捧著麵頰，凝視著我。
在我的心裏，她總是詭計端端的，因此我便總覺得她這樣的眼神實則是憋著壞。
蕭夢瑤沒來由的低歎一聲，緩緩說道：“我第一次見你，好像你就是一個人坐在氈帳裏喝酒吃肉。
她隻這一句話，便讓我的思緒迴到那個奔逃的雨夜，我同樣凝視著她，“但是後來，你差點殺了我。”
蕭夢瑤仍目不轉睛的看著我，隻不過歪著腦袋，眉眼微彎，“現在看來，當初沒殺了你，可真是太可惜了。”
後悔沒殺我？
我並不覺得她說的是真話，而是反問道：“是啊，那個時候，你要是殺了我，或許我還沒現在這般心累，我隻是不明白，你為什麽又要救我？”
蕭夢瑤認真思考了一番，用她那修長的食指輕輕敲了敲自己的額頭，像是後悔不已，“為什麽救你，還不是因為你是第一個要說娶我的男人嘛，沒成想你一直在騙我，這都過去好久了，也不見你來我們北莽提親，說好的要一步一步背我迴你的王府呢？”
我猶豫了下，還是沒有告訴她這番話其實是對另外一個女人說的，我趕忙打個哈哈，“所以你後來也騙了我是麽？”
蕭夢瑤目光閃爍不定，像一隻狡猾的紅色狐狸，又像是早就準備好了說辭，“這可是你騙我在先，然後才是我騙了你，怎麽樣都不能算扯平，總歸來說，還是你欠我的。”
她的話著實讓我頭痛不已，我想我一定不能再順著她的話去聊了，今天來找她，既是確認她的身份，再就是想著看能不能從她的口中知道一些關於北莽大軍退出北境的事。
放棄邊境，主動讓出土地，我始終覺得此事過於蹊蹺，若換做我是北莽皇帝，那麽國家領土，勢必寸土不讓。
我輕咳兩聲，又為自己倒了杯酒，她卻一把奪過酒壺，橫了我一眼，沒好氣道：“剛受了傷，喝完這杯，就別再喝了。”
見她把酒壺緊緊攥在手裏，我也頗為無奈，總不能從她手裏搶來不是？索性我也不喝了。
我試探性的問道：“你知道的可真不少，連我受傷的事你也知道，看來這些天，你跟秋菊還挺熟。”
“不是秋菊告訴我的啊”，蕭夢瑤陡然笑出了聲音，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你不是知道大周京城也有很多我們北莽人麽？”
我如遭雷擊。
這些事我怎會不知道？我隻是詫異她竟這樣輕而易舉的說了出來。
我不禁皺起眉頭，下意識的問道：“你們的人來信陽做什麽？”
蕭夢瑤又衝我眨了眨眼，並沒有迴答，但她那雙會說話的眼睛已經表明了她的態度，就好像她已經篤定我拿她沒有任何辦法。
“蕭夢瑤”，我死死盯著她，目光冰冷，“你以為你不說，我就不敢動你？別忘了，你的人還在我的府上。”
僅僅是言語上的威脅，對蕭夢瑤果然沒有用，她張開雙臂，衝我吐了吐舌頭，“對啊，我不光在你的府上，連人都可以是你的，隻要你開心就好，大不了，你把我先那個，在那個也行，總之你要是想從我的嘴裏知道些什麽，那是絕不可能的，除非你娶了我，再跟慕容真徹底決裂，迴我們北莽去，到時候我一定什麽都告訴你。”
從女子的嘴裏能說出這樣一番話，這位北莽的安陽公主也著實讓我開了眼。
我頓時目瞪口呆，啞口無言，隻是指著她，“你你你你......”
蕭夢瑤笑著挺起胸膛，“我我我我什麽我？”
“簡直不知廉恥！”
“還好還好”，她白了我一眼，沒好氣道：“你忘了嗎？”
“忘了什麽？”
她又笑了，“這可都是跟你學的。”
在我眼前的女子忽然從寬闊的袖子裏掏出了那把金錯刀，又在我麵前晃了晃。
我永遠也無法忘記，這把刀曾殺了阿梅。
夕陽的餘暉斜照在女子的側顏，泛起一抹赤金色光彩，她眨眨眼，長長的睫毛微微翹起，一臉驚喜的打量著我。
我本以為她的表情大抵上會是難以置信，驚慌失措，甚至失口否認，然而，她表現的十分平靜，就好像被我拆穿，本就在她的意料之中。
“你真的是蕭夢瑤......？”
“你總算發現了”，蕭夢瑤將金錯刀隨意的放在桌上，長舒一口氣，啞然失笑道：“你不知道，要扮成別人，不光要學她說話的語氣，還要模仿她的性子，可太難了。”
我屬實有些錯愕，她竟這般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蕭夢瑤跺了跺腳，有些惱怒的說道：“哎，話說我扮的這麽像，你是怎麽發現的？”
我從懷裏掏出那枚棋子，也算是解釋，“她留給我的。”
“她？你是說沁芮吧？”蕭夢瑤瞥了眼我手中的棋子，又不鹹不淡的哦了一聲，歎氣道：“我早該想到的，我就說那天你為什麽會突然拿出一枚棋子，原來你是在試探我。”
“那個丫頭，竟然都沒有告訴我，”她自顧自地呢喃著，又疑惑道：“不過我還是有些不明白，你是什麽時候懷疑我的？”
這些事，我確實沒有必要藏著掖著。
所以我如實迴答道：“在天牢，你來探望我的時候，我想依著沁芮的性子，應該說不出那樣的話，所以從那時候開始，我便有些起疑。“
說到這裏，我上下打量著她，補充了句，“而且，你偏偏又喜歡穿紅衣。”
蕭夢瑤下意識地低下頭，看了眼自己穿著的鮮紅色紗裙，然後撓了撓頭，略顯尷尬道：“還真是。”
一時之間，恍若故人重逢，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又莫名的情緒激蕩。
默然半晌，我輕聲道：“蕭夢瑤，好久不見。”
她忽然抬起頭，一瞬間的失神後，苦笑著說道：“不是早都見過了麽？”
“也是”，我想了想，索性坐了下來，又指了指身旁的椅子，“安陽公主也別站著了，坐吧，先吃飯，再不吃，該涼了。”
許是第一次聽到我這般稱唿她，蕭夢瑤怔了下，先是替我倒了一杯酒，又給自己斟滿，然後隨意的坐在我旁邊。
我自顧自地飲下一杯，卻陡然看到她正雙手捧著麵頰，凝視著我。
在我的心裏，她總是詭計端端的，因此我便總覺得她這樣的眼神實則是憋著壞。
蕭夢瑤沒來由的低歎一聲，緩緩說道：“我第一次見你，好像你就是一個人坐在氈帳裏喝酒吃肉。
她隻這一句話，便讓我的思緒迴到那個奔逃的雨夜，我同樣凝視著她，“但是後來，你差點殺了我。”
蕭夢瑤仍目不轉睛的看著我，隻不過歪著腦袋，眉眼微彎，“現在看來，當初沒殺了你，可真是太可惜了。”
後悔沒殺我？
我並不覺得她說的是真話，而是反問道：“是啊，那個時候，你要是殺了我，或許我還沒現在這般心累，我隻是不明白，你為什麽又要救我？”
蕭夢瑤認真思考了一番，用她那修長的食指輕輕敲了敲自己的額頭，像是後悔不已，“為什麽救你，還不是因為你是第一個要說娶我的男人嘛，沒成想你一直在騙我，這都過去好久了，也不見你來我們北莽提親，說好的要一步一步背我迴你的王府呢？”
我猶豫了下，還是沒有告訴她這番話其實是對另外一個女人說的，我趕忙打個哈哈，“所以你後來也騙了我是麽？”
蕭夢瑤目光閃爍不定，像一隻狡猾的紅色狐狸，又像是早就準備好了說辭，“這可是你騙我在先，然後才是我騙了你，怎麽樣都不能算扯平，總歸來說，還是你欠我的。”
她的話著實讓我頭痛不已，我想我一定不能再順著她的話去聊了，今天來找她，既是確認她的身份，再就是想著看能不能從她的口中知道一些關於北莽大軍退出北境的事。
放棄邊境，主動讓出土地，我始終覺得此事過於蹊蹺，若換做我是北莽皇帝，那麽國家領土，勢必寸土不讓。
我輕咳兩聲，又為自己倒了杯酒，她卻一把奪過酒壺，橫了我一眼，沒好氣道：“剛受了傷，喝完這杯，就別再喝了。”
見她把酒壺緊緊攥在手裏，我也頗為無奈，總不能從她手裏搶來不是？索性我也不喝了。
我試探性的問道：“你知道的可真不少，連我受傷的事你也知道，看來這些天，你跟秋菊還挺熟。”
“不是秋菊告訴我的啊”，蕭夢瑤陡然笑出了聲音，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你不是知道大周京城也有很多我們北莽人麽？”
我如遭雷擊。
這些事我怎會不知道？我隻是詫異她竟這樣輕而易舉的說了出來。
我不禁皺起眉頭，下意識的問道：“你們的人來信陽做什麽？”
蕭夢瑤又衝我眨了眨眼，並沒有迴答，但她那雙會說話的眼睛已經表明了她的態度，就好像她已經篤定我拿她沒有任何辦法。
“蕭夢瑤”，我死死盯著她，目光冰冷，“你以為你不說，我就不敢動你？別忘了，你的人還在我的府上。”
僅僅是言語上的威脅，對蕭夢瑤果然沒有用，她張開雙臂，衝我吐了吐舌頭，“對啊，我不光在你的府上，連人都可以是你的，隻要你開心就好，大不了，你把我先那個，在那個也行，總之你要是想從我的嘴裏知道些什麽，那是絕不可能的，除非你娶了我，再跟慕容真徹底決裂，迴我們北莽去，到時候我一定什麽都告訴你。”
從女子的嘴裏能說出這樣一番話，這位北莽的安陽公主也著實讓我開了眼。
我頓時目瞪口呆，啞口無言，隻是指著她，“你你你你......”
蕭夢瑤笑著挺起胸膛，“我我我我什麽我？”
“簡直不知廉恥！”
“還好還好”，她白了我一眼，沒好氣道：“你忘了嗎？”
“忘了什麽？”
她又笑了，“這可都是跟你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