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是先來後到,這裏我早就來過。”


    莫梓言勾起了唇角,他說這話是告訴她,她現在躺的床被這個男人躺過嗎?


    想到這裏她皺了皺眉,雖然她沒有潔癖,但是想到這些還是止不住的別扭,全身都不自在。


    “你看不出來這裏是女人的閨房嗎?”莫梓言開口,聲音和她現在的表情一樣的冷。


    男子再次環顧這裏,的確是女子的閨房,但是聽說這裏的主人已經死了,但是他也知道,這個主人根本就沒死,不過怨不得他,上次他來的時候,這個女子是死的。


    看了一眼麵前的女子,難道她就是傳說中的莫梓言?


    莫梓言?這個醉雲軒的主人?


    “你是莫梓言?”


    他問了出來,語氣雖然是疑惑的,但是裏麵又有太多的肯定,由此看來,他有些糾結。


    “原來你認識我?”眉眼一勾,媚態盡顯。


    男子皺眉,雖說她很美,但是這種美讓人不敢接近。


    搖搖頭,不想去想這些東西。


    “打擾了,我去別的客房。”


    站起來,他準備離開。


    “站住,這醉雲軒不歡迎你。”莫梓言可不想讓這個人住下來,先不說會不會給這裏惹上麻煩,光是想想有這樣一個人存在,她就很不舒服。


    “這裏不是你說了算的,不要忘記了,這裏可是被查封了。”


    他的意思很簡單,查封了那麽就是說,這個地方是公家的,根本就不屬於她莫梓言。


    還有一點就是,她現在住在這個地方,是不合法的。


    可能是感覺到莫梓言根本就沒有內力,他武功又很是卓越,要是東窗事發,他可以輕易的離開。


    莫梓言點點頭,他說的很在理,不過莫梓言向來就不是一個講理的人。


    “這個醉雲軒,明天就會解封。”她說的自信,看著他勾起了唇角。


    “不,是今天就已經解封了,若是你想要住在這裏,不好意思,三兩銀子。”


    她眼中帶著笑意,怒頂了那個男子住在這裏就是因為想要逃脫音量問題。


    看著他臉色變了一下,莫梓言覺得自己猜到了。


    男子看著她這樣自信的說著,好像真的是這樣子似得,他眼中還是濃濃的不信。


    莫梓言也不惱怒,直接就下樓將封條撕掉,然後看著跟著她出來的男子。


    “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今天是解封的第一天,當然是一個特殊的日子了,既然你還是著醉雲軒的第一個客人,那麽就收你二十兩銀子好了。”


    她這個樣子還真的是市儈,男子的眉頭皺的更深。


    其實不是他沒有錢,而是他的錢丟了,在刀口上麵討生活的人,若是有危險,錢丟了誰會迴頭去尋找。


    再說了,他也是知道那些人是故意將他的錢包順走的,因為一旦他采取什麽手段,他們就會迅速的找到自己。


    莫梓言笑著看著想心事的男子,也沒有催促,隻是坐在了一邊等待著。


    “你一定要這麽做?”男子看著她,想要看清楚她,但是莫梓言豈是一朝一夕就能夠看懂的。


    “不錯。”


    男子點點頭,拿起桌子上麵自己的佩劍就直接離開,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看著他離開,豈是他還是很有俠骨的,倒是真的說一不二。


    點點頭,莫梓言有些欣賞他,但是不代表莫梓言會叫住他。


    迴到三樓,樓上充斥著那個男人的味道,她皺起了眉頭打開窗戶,還有那張床,原諒她現在實在是躺不下去。


    想了想,還是去一趟皇宮,這醉雲軒的封條可不是她說撕了就可以的,還要去看看那個男人究竟在搞什麽鬼。


    輕而易舉的進了皇宮,她一路上麵都沒有遇到什麽麻煩,不過最大的麻煩就是她不知道東璃夜在什麽地方。


    前麵幾次她過倆,東璃夜都在禦書房,到那時今晚好像不一樣,雪花還在飄著,她一路上麵都留下了自己的腳印。


    尋找東璃夜,但是皇宮太大,實在是找不到。


    路上連宮女太監都少了,也是,下著那麽大的雪,還有風唿嘯著,誰會像她這樣子在外麵闖蕩。


    東璃夜的行宮裏麵沒有,寢室裏麵沒有,他最愛的紫妃那邊也沒有。


    站在宮牆外麵,他會在什麽地方?


    不知不覺的她就來到了唐弈詩的宮殿,他應該不是那種人吧,他不是說喜歡的是自己嗎?


    翻牆進去,看著關著的門,一邊的窗戶點著一盞燈。


    微亮的燈火,在這個冬天裏麵一點暖意都沒有,她站在外麵五味雜陳。


    手扶著心口的位置,究竟是怎麽了,難道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了嗎?


    為什麽她現在好難過?


    隻不過是夢中的男子,隻不過他一直鼓勵著自己而已,難道這就是那種無以言表的愛情嗎?


    她莫梓言也會愛上一個人嗎?她配嗎?


    或許就是因為不配,所以那個男子一直守護著唐弈詩。


    唐弈詩卻還要離開這裏,她還怨恨的自己的付出永遠都不到迴報,其實她的迴報就在身邊,其實她是那麽的幸福。


    突然之間,莫梓言就有些怯意,她不敢進去。


    風吹著,這裏不會有任何人進來,隻是因為這裏早已荒廢。


    那扇門緊閉,那窗戶也沒有一絲縫隙,似乎是害怕外麵的寒氣,其實外麵著的不冷,真的不冷。


    一抹暗紅色,她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單薄的衣服被風吹得飛舞,她就連動都沒有動一下,時間仿若在這一刻停止,她閉上眼睛猜測自己的心思。


    屋子裏麵,東璃夜一個人坐在桌子邊,麵前的那杯茶早已放涼,他無所事事也不想喝,突然想念莫梓言的花茶。


    她最喜歡的是桃花,桃花茶很是香醇,讓人無法忘記那種感覺,尤其是在這冬天。


    所有的樹木都枯萎,一邊蕭條,屋外大雪飄飛,接近下半夜,他一點睡意都沒有,倒是越來越清醒。


    隻是聽著外麵的風聲,他一點都不想出去。


    那麽寒冷,他的身邊再也沒有人關心自己。


    環顧著這間房間,他突然覺得好陌生。


    那邊的花瓶裏麵,本來是什麽花他已經忘記了,今天他讓宮女折了幾支梅花過來,隻可惜他想起了過去的一些事情。


    舒若也喜歡梅花的吧,所有曾經有一段時間自己也是那麽的喜歡梅花,身上的衣服都嗅著梅花的式樣。


    抬起手,他這才發現,拇指上麵的玉扳指花紋也是梅花,這是舒若送給他的。


    他以為自己扔了,原來這扳指一直在啊,所以他一直在緬懷著過去嗎?


    今夜特別冷,就算是再屋子裏麵,也能夠感受到外麵的寒氣,不知道唐弈詩一個人在外麵怎麽樣,不知道她是不是有住的地方。


    “你就那麽走了,就連家都不迴,所以你是不想讓朕找到你是嗎?你是想要走的徹底對嗎?”低喃,他更加覺得寒冷。


    今夜為何這麽傷感?今夜為何一直想著過去的女子。


    這個時候,他也想到了莫梓言,最後想到的一個人,是莫梓言。


    不是他不想,而是好多時候他不敢想,因為每次想起她,他都會覺得自己好無力。


    她是那麽一個不能被傷害的女子,為何自己總是傷害她。


    她愛著自己的時候,他不愛她。


    他愛上她的時候,她被逼離開。


    他們互相愛著的時候,她失去了記憶,他做錯了事情。


    仰頭,是不是這就是上天的安排,這一生,他身為帝王注定孤獨一生。


    時間流逝,他坐在那裏一直等著天亮,天亮了就是新的一天,他又有很多國事要處理,沒有止境。


    莫梓言站在外麵,不信心有靈犀卻抱有心有靈犀的想法,若是這個時候那個男人打開門,她想自己一定會很是脆弱,說不定她就會什麽都不去管,就這樣做一個深宮中的女子。


    她可以不介意他的逢場作戲,她可以不介意他的三宮六院,可是注定了上天不給這個機會。


    身後的腳印已經消失不見,大雪依舊在紛飛,她的臉凍的通紅,但是她卻一點感覺都沒有。


    在等一分鍾,再等一分鍾。


    這是她的心聲,但是究竟已經等了多少個一分鍾,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身上落了很多雪,衣服已經濕了,但是她猶如沒有感覺到。


    終於,天似乎亮了,仰起頭,風雪還是沒有停止,似乎這北風更加肆虐了。


    那屋子裏麵的蠟燭,也亮了一夜。


    想了想,她轉身離開這裏,一行腳印蜿蜿蜒蜒離開,一直通向遠方。


    而就在她轉身離開的時候,那扇門終於被打開。


    東璃夜皺著眉頭看著天空,風吹過,他打了一個哆嗦,到那會死當看到院子裏麵的腳印的時候,他愣住了。


    隻有兩行腳印,一看就是離開的,找不到過來的痕跡,隻能說明過來時的腳印已經被風雪掩蓋。


    離自己最近的那印子,是那麽的深刻,他有些發愣,究竟是什麽人在這裏停留了那麽久?


    昨夜的風很大,他什麽都沒有聽到,隻是這個時候,腦海裏麵隻有一個人,那就是莫梓言。


    是她嗎?真的是她嗎?


    順著腳印,他快速的追了過去。


    莫梓言一路向前走著,想起了昨夜自己過來的事情,於是去他的禦書房準備給她留一張紙條。


    她永遠都不會知道,一直在等下一分鍾,但是真正的最後一分鍾她卻是錯過。


    這或許也是命運,是她永遠琢磨不透的命運。


    許是太早,路上還沒有別人行走,隻有那一行腳印,隻是走到這個岔路口的時候,一邊有四行,一邊有兩行。


    很顯然,莫梓言去過那個方向,但是最後又折迴去了。


    順著兩行腳印的地方看去,那個方向是自己的禦書房,不過顯然她已經離開了。


    想都沒有想,他直接順著兩行腳印的那條路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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