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賢州看著李雲飛寫出的對應的數字,驚詫的問道:“十三,這些對應的符號念什麽?”


    李雲飛走出茅草屋的中堂,找了根小樹枝條指著這些數字念道:“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眾人聽李雲飛念這些數字的讀音,與上麵那些繁體字的讀音一樣,便又交頭接耳起來。


    “這些字好記,也好認!”有人在人群中叫嚷起來。


    “對,對,對,我看也好寫。”孟慶虎在一旁大聲嚷道。


    “十三,這是些什麽字?”孟賢州從未見過這些文字,一臉疑惑的問李雲飛。


    李雲飛剛想準備說是阿拉伯文字,可一想,這個世界不知道有沒有阿拉伯這個民族。他隻得淡淡的一笑,說道:“這個文字是古籍中記載的,我也不知道它是什麽字,那就叫古文吧!”


    “十三,以後寫你的名字隻用十三就可以的囉!”孟威在一旁打趣的說道,引得眾人哄堂大笑。


    “關於這些數字,還有一些口訣可以來記的哦!”李雲飛見眾人的興趣已經調動起來,便擺出一個老先生的姿態說道。


    “是口訣,還是秘訣?”孟大牛笑嗬嗬的調侃道。


    “當然是口訣,跟我念,1加1等於2,1加2等於3,1加3等於4,……1加9等於10;”李雲飛一邊念著口訣,一邊在一塊空地上,用燒過的碳頭在地寫著這些數字所表達的意思。


    孟賢州一眼瞧去,這些數字跟九章算術裏麵所表達的意思完全相同。隻是九章算術中使用的是文字繁體字,而李雲飛寫出來的更加簡單明了,並且易背記,他隻是看了一眼就全部了然於胸。


    李雲飛把剛才的念完寫完又在豎寫的旁邊寫道:“2加2等於4,2加3等於5,2加4等於6,2加5等於7,……2加9等於11。”


    這些寫完,眾人就沒有說話了,都靜靜地看著。


    李雲飛見眾人都沒有言語,又自言自語的念道:“3加3等於6,3加4等於7,3加5等於8,……,3加9等於12。”


    接著又是寫出4加4等於8……直到寫出9加9等於18才將加法口訣全部寫完。孟賢州見到如此表達的口訣表,不禁張大了嘴巴。


    他在九章算術裏見過,但是裏麵用文字寫得,讓人無法全部記清楚,這個表格式讓他的心胸突然開闊了,理解得更加透徹。


    孟賢州笑盈盈的,那笑容就是那麽的慈祥,那麽的親切。


    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臉上的一道道的皺紋舒展開來,像綻開了的菊花。


    “這個口訣表好,十三,能否讓大家都能記得住!”孟賢州欣喜的向李雲飛問道。


    “迴師父的話,徒兒可以將這個圖表,用紙張寫好每家發一張就可。”李雲飛斬釘截鐵的說道。


    “紙張?”孟賢州默默地低下了頭。紙張是有,但隻是在晉陽郡府城裏麵才有得賣,並且是拾兩銀子才能買五十張紙。


    一張一張的紙張商家不賣,就算是有紙還得排號才能買到。在這個時代,紙張是特別緊缺的貨物,隻有名門世家的人才買得起。


    貧民百姓可都是用竹簡在寫字,看的書也是竹簡上麵寫的。李雲飛看見師父孟賢州此時一臉的不快,心中隱隱約約的想到了,是自己所提到的紙張引發了這個導火索。


    此時的眾人也沒有剛才那種興奮勁,一個兩個開始像那瀉氣的皮球都憋了下去。


    “大師兄!”李雲飛發出高亢的男音唿喊道。


    “在。”孟龍在他身後迴道。


    “我們山寨中有木板嗎?”李雲飛看著孟龍,一臉的笑意,問道。


    “想個法子,去弄些木板過來,最好是一家能有一塊,大小嘛,一尺寬兩尺長就好啦!”李雲飛又接著說道。


    在一旁的孟賢州聽完李雲飛的話,緊皺的眉頭舒緩了開來,笑嘻嘻地對孟龍說道:“嗯,就按十三說的辦,孟龍,孟大牛,孟慶虎,孟威,孟小七,你們去把茅屋中,那棵大的炮桐樹鋸開,刨光滑了拿來在上麵刻字!”


    “諾!”眾人齊聲迴答道。


    眾人離開後,李雲飛又在茅草屋中堂的地上,找了一塊幹淨又平整的地方將乘法口訣也寫了出來,孟賢州直直的看得發呆,這是他知曉的,但是用這種圖表達的,讓人更加通俗易懂。


    “嗬嗬!”孟賢州心裏樂開了花,見到李雲飛更是喜歡得不得了。在這飽經風霜的臉上漸漸綻開一叢大笑,從前額到眼睛,再到嘴角,逐步展開,直至咧開狂笑不已。


    葉豆芽領著數個男童和女童走到李雲飛的身後,默默地注視著他在地上寫完。


    “這些字該如何念呀?”有個女童用他黃鶯般的童音問道。


    李雲飛寫完,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笑了笑。拿來剛才用過的小樹枝指著地上的圖表念道:“1乘以1得1,1乘以2得2,1乘以3得3,1乘以4得4……”


    葉豆芽及帶領著的孩童們齊聲念道:“1乘以1得1,1乘以2得2,1乘以3得3,1乘以4得4……”


    此時的茅草屋中堂內,不僅是孩童們在念著背誦乘法口訣表,加法口訣表,就連孟賢州也很認真的讀著,背著。


    一時間,整個茅草屋中堂讀書的聲音漸漸變得響亮,從小小的混亂慢慢轉換為有節奏的閱讀聲。眾人都在異口同聲地讀著:“1乘以1得1,1乘以2得2,1乘以3得3,1乘以4得4……”


    直到孟龍扛著幾塊木板進來讀書聲才結束。


    孟賢州正準備招唿徒弟們去找刻刀,李雲飛伸出了他白晰的小手,拽了拽孟賢州的衣角,小聲的說道:“師父,不必去刻字,這炮桐樹的木質太軟。拿根細細的鐵錐,將細細那端燒紅就可以寫字了。”


    孟賢州聽完,一臉的興奮勁兒。即刻招來孟大牛,在他耳邊細語幾句,孟大牛興衝衝的奔了出去。


    有人會問,在木板上寫字不就可以嗎,如何要刻上去?其實我們都明白,有些古話說寫字入木三分,當然是指古代的墨汁是可以滲透進木板的。


    諾是寫在炮桐樹的木板上,在潮濕的空氣中,那寫上的字不出幾日就全都成了一團墨跡,隻有刻上的字才能看得見留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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