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生,你去把歐陽叫來……”蜀王李建元吩咐老太監道。


    半炷香後,一個青衣女子站在書房裏。


    她那合適的衣裙勾勒出歐陽紫瓊完美的曲線,未挽的青絲如綢緞般流瀉一身,一雙蘊著慧氣 、天底下最亮的眼眸盈著淺淺的笑意。一股聰慧而清雅的氣質從骨子裏隱透出來,別有的韻味。


    “義父,您找我……”女子嬌嗔開口,聲若黃鶯。


    “歐陽啊!此次前往紫城關應該還順利吧!”李建元有些關切的問道。


    其實他找歐陽是想了解李天佑前往紫城關的路上有沒有發生些事情。有消息稱,福王對李天佑和獨孤青雲特別慎恨,一直在找機會截殺他們。這次晉陽王府奸殺侍女案,就有可能是福王李建吉派人所為,而栽贓給李天佑讓他被貶出京城。


    “義父……一切都還順利……”她忐忑的迴道。


    “你見到天佑和青雲他們一路沒?”李建元關切的問歐陽紫瓊。


    他知道自己這個大侄子小時候來自己王府,歐陽紫瓊每次都跟這小子一起練劍,就是去了稷下學宮也是形影不離。每次自己觀察歐陽看天佑的眼神如織女牛郎相對望 ,情意綿綿星承恨。


    她們這有情好似洞庭仙,勿語,癡情隻怕動情晚。


    歐陽紫瓊見義父問及自己有沒有去見李天佑和獨孤青雲,這少女兩頰暈紅,周身透著一股青春活潑的氣息,臉色晶瑩,膚色如雪,微顯靦腆,甚是清秀絕麗。


    “義父,……我隻是尾隨了他們一路……我是去祭拜……去祭拜父親的……”她心中忐忑,她前往紫城關是獨自行動,並未同義父請示。


    她還是有些害怕義父惱怒,她知道這些年來,蜀王都很疼惜自己。自己的心思被義父猜到,同是李氏皇家的人,自己愛上了王兄。


    從整個家族來講是有違禮法的,因為自己是蜀王義女,則也是皇家郡主。她隻能將自己的思念深深地埋藏起來,越是這樣她越是關心李天佑的安全。


    “他們在東山被人截殺,……李雲飛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她長長的唿出一口氣,心情很失落地說道。


    蜀王李建元聽了她說的話,神情冷峻,下顎輕抬,眉毛斜飛。雙眼直視前方,瞳孔猶如黑曜石,仿佛有墨綠的焰火在裏麵燃燒,使他整個人的氣質更冷峻,氣勢磅礴,簡直猶如神祗。


    ……


    東山,茅草屋的中堂。


    中堂靠近崖壁的山洞中,火盆的幹柴正啪啪地燃燒著,李雲飛靜坐在山洞裏,火盆上方掉著個銅鍋,鍋裏正冒著熱氣,一小碟鹹菜放在火盆旁的木凳上,洞中光線暗淡。


    許久以後,李雲飛還記起自己前世在這樣的一個雪天,圍抱火爐,吃鹹菜啃饃饃喝著唿拉湯,想著一些人和事情,想得深遠而入神。


    幹柴在火盆中啪啪地燃燒著,火焰通紅,他的手和臉都烤得發燙了,脊背卻依舊涼餿餿的。


    來到這個世界,他吃得非常簡陋,銅鍋裏煮的是青稞麥粒兒,還有一些帶有苦鹹味的幹肉,幹肉中帶著很難聞的腥臊味。


    胸前的傷口已開始結甲,隱隱有些癢癢的感覺。他靜坐而定,吸氣調息,隱隱約約自己的小腹丹田中絲絲真氣縈繞,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調息運氣。


    他隻感覺自己身上的傷在真氣轉動的時候,如同有隻小馬蟻在那裏撕咬,一陣輕微細小的痛感,轉而又是麻麻的舒服,又轉為細微癢癢的感覺。


    如此這般,李雲飛運氣調息約半炷香的時間,感覺到自己身體有些困圈,便沉沉的睡去了!


    在睡夢中,他的大腦中閃爍著,一個身著淡藍色的長裙,裙裾上繡著雪白的點點紅梅,用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纖纖細腰束住的,漂亮女人向他伸手,口中似乎要說:“……過來,要母妃抱抱……”


    轉眼之間,一支粗狀的箭矢射向那個女人。女人麵容瞬間變得扭曲,痛苦不堪,一頭青絲綰成的如意髻,也飄散開來,插著的那支梅斑白玉簪掉落地上,“砰”的一聲便碎片一地。


    他驚恐的看著女人痛苦的神態,驚懼得全身冷汗透體而出。“啊”的一聲,他猛地睜開雙眸,見自己躺在暗淡的山洞中。


    “怎麽啦?……”葉豆芽剛走進來,就聽李雲飛“啊”的一聲尖叫,頓時把她驚呆了。


    她走近李雲飛身前,見他僵直了身體,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他的雙腿微微地顫抖著,背上冒著絲絲涼氣,仿佛有一陣凜冽的寒風,穿透了他的軀體。


    “怎麽啦……是不是又做惡夢了……”小豆芽關切的問李雲飛。


    他僵硬地轉過了身,一身麻衣的小豆芽,麵容豔麗無比,微笑著看著自己,一雙鳳眼媚意天成,卻又凜然生威。


    李雲飛調整了一下自己麻木的神情,以他兩世為人的經曆,怎麽可能被死亡的場景所驚嚇住,隻有睡夢中幼小的心靈有些驚懼而叫出了聲。


    人雖是隻有八歲多,但以前世的靈魂經曆,他可以算得上是老妖怪了。


    葉豆芽看著一直目視自己的李雲飛,他微眯著眸眼假寐,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高挺的小鼻梁,狹長的眼線,直入鬢角的劍眉,卻又使得他不失男兒的英氣。


    “哦,真看不出來還是個男子漢囉……”葉豆芽看著李雲飛如此這般,笑著調坎道。


    李雲飛嚕了嚕嘴,想說點什麽,話到嘴邊又無從說起。以他一個老妖怪的思維來說,應該說聲謝謝的,但是在那個朝代他隻能說銘感五內、切謝、感激不盡,他聽了葉豆芽的話卻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哦,給你煮的粥應該好了,……來,來……”她笑著說道。手上不停地取下銅鍋,把粥倒進在一邊的木凳上的陶碗內。


    李雲飛聽了葉豆芽的話,忽然感覺到饑餓對自己來說是一種新奇的感覺。自己的不是感到肚子餓——自己沒有肚子,隻是有一種空洞凹陷的感覺遍布全身,就好像細胞在收縮。


    他接過葉豆芽遞過來的陶碗,鼻子裏早已把那腥臊味忘卻了,隻聽見那肚子裏咕嚕咕嚕直響 。但因為太燙隻能一邊吹一邊吸,雖然過程漫長,但吃完了也就忘了是什麽味道。


    葉豆芽看著李雲飛慢吞吞的喝完這碗帶著肉香有著肉絲兒的稀粥,自己轉過身去,背著李雲飛吞了吞嘴巴裏的口水。


    其實她都有很久沒有吃過肉湯了,隻是因為李雲飛身體受傷,師公孟賢州特意安排她取來,給他補身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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