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徒先生,是你!”


    “什麽?”


    這完全出乎意料,讓我瞬間頭腦發懵。


    在那混亂之中,你們做出了一個判斷;


    結論是我是幻影人偶?


    這群家夥是瘋了嗎?


    “我們得出的結論是你肯定是幻影人偶。所以……”


    [靈魂竊取]


    首先,我發動了“靈魂竊取”,擺出了戰鬥姿態。


    我沒有驚慌失措,隻是覺得荒謬至極。


    我相信騎士會像往常一樣解釋,會詳盡地說明他們如何得出這個決定的。


    他會和藹可親地逐一列出所有理由。


    不過,在那之前……


    我會先讓他們吃點苦頭,然後再聽他們的解釋。


    [閃現]


    首先,我使用了“閃現”技能,瞬移到了隊伍中間。


    [旅行者之翼]


    翅膀張開,騎士與雇傭兵被衝擊力擊退到後方。


    一如既往,我首要的目標是法師。


    她似乎已經預見到我會首先攻擊她,已經在麵前布置了一個屏障來阻擋我。


    這是上次見過的那個屏障嗎?


    我看向地麵,她甚至連魔法陣都已經預先繪製好了。


    屏障之內,法師正在吟唱咒語。


    與上次的情形如出一轍。


    但是這一次,我猜她不會再施展那種會被輕易幹擾就失敗的魔法。


    看來她對我身處屏障之外並不在意,甚至閉上眼睛專心致誌地念誦咒語。


    她一定對屏障的防禦力非常自信。


    那就讓我們瞧瞧你的屏障究竟有多強吧。


    我集中魔力於拳頭,用盡全力擊向屏障表麵。


    “哐——!”


    屏障與我的拳頭相撞,發出震耳欲聾的衝擊波。


    冒險者正試圖從側麵包抄我,卻被衝擊波震得倒退並摔倒在地。


    冒險者倒在地上毫無防備,但我並未趁機攻擊他,而是從屏障處後撤了一步。


    屏障上出現了裂紋。


    可以看到蜘蛛網般的裂紋從我拳頭撞擊的中心向四周擴散開來。


    我要瞄準那個區域給予致命一擊,那樣就能打破它。


    我召喚出千形萬象,並化作一把大錘。


    不同於教程高樓層的其他挑戰者,我沒有必殺技或終極大招。


    那是因為我擁有的大多數技能都是被動技能或持續時間較長的技能。


    若說我真有一個接近必殺技的動作,那大概就是配合旅行者之翼與閃現的身體衝撞了。


    不過,那個身體撞擊的招數實在太過冒險。


    如果我用旅行者之翼包裹全身並使用閃現直接與對手碰撞,盡管旅行者之翼會保護我的身體免受傷害,但衝擊所帶來的猛烈震動仍會存在。


    萬一對手完全不受影響,那麽我將承受反作用力帶來的衝擊傷害。


    為了降低這種風險,我想到在揮舞武器的同時使用閃現。


    這一技巧首次成功運用是在第五層麵對伊迪時,並且自那時起我一直刻苦練習這一技術。


    我最大限度地聚集魔力圍繞身體,集中精神。


    在這個技巧中最重要的就是時機把握。


    我必須在恰到好處的時刻使用閃現,否則就無法有效傳遞武器揮動的動能。


    我握緊錘子,就像握棒球棍一樣。


    錘柄部分由不同於錘身其他部位的金屬製成,我能感受到其粗糙的質感,不用擔心錘子輕易從手中滑脫。


    如之前訓練的那樣,我調整至棒球擊球手的姿勢。


    之後,我揮出了錘子。


    錘子順暢而流暢地揮舞起來,沿著我設定好的特定軌跡行進。


    在即將抵達目標點之際,我施展了閃現。


    [閃現]


    一陣震耳欲聾、暴力般的聲響再次充滿了整個地下城。


    與其說是撞擊產生的聲音,倒更像是爆炸的聲音。


    實際上,在錘子與屏障相撞的那一刹那,確實發生了魔力的爆炸。


    強烈的光芒伴隨爆炸產生,我不禁本能地閉上眼睛以抵擋強光刺激。


    過了一會兒,我才緩過來睜開眼睛查看結果。


    錘子此刻正滾落在地板上,顯然在衝擊中我已經失去了對它的控製。


    我的頭昏沉沉的,聽覺暫時喪失,是不是因為如此近距離遭遇巨大聲響所致?


    即便事先用魔力包裹身體做了防護準備。


    我的手也完全骨折了,鮮血淋漓。


    指甲縫隙間滲出血液,手腕和手臂肌肉劇烈抽搐。


    雖然看不見,但我敢肯定關節也受到了重創。


    除此之外……我的背部有些疼痛,右側髖骨也疼得厲害。


    肩胛骨後麵的翅膀根部同樣疼痛難忍。


    好吧,這還不算太糟。


    雖然有一段時間沒有受到這樣的傷勢了,但這並非什麽令人驚訝的事情。


    屏障已經徹底粉碎,裏麵的法師昏迷不醒。


    至於其他人,他們似乎還未能從震驚中恢複過來,紛紛躺在地上揉著眼睛或茫然地打滾。


    哎呀,沒想到屏障破碎時會發生爆炸。


    是因為魔法結界內所蘊含的魔力在被破壞時發生了爆炸嗎?


    我對屏障的工作原理一無所知,所以無法準確判斷。


    看來這次自己受到的傷害比我預想的要嚴重得多。


    這次利用閃現進行攻擊的弊端顯而易見。


    如果對手被彈飛或是立即崩潰,那麽反衝不會這麽嚴重,但如果對手哪怕稍微抵擋一下衝擊,我就得承受全部的反衝力。


    我認為應該避免在使用鈍器時采用這種打擊方式,特別是像棒球擊球那樣的站姿。


    當初開始練習這一技術時,本意是打算配合劍類武器來增強切割效果。


    這個技巧並不適合用於通過鈍擊來摧毀目標,它更適合用來增強銳器斬擊的力量。


    我輕輕轉動腕關節以放鬆肌肉。


    啊,腳踝也疼起來了。


    過了一會兒,我逐漸能在耳邊聽到微弱的蜂鳴聲,聽力漸漸恢複過來。


    破碎屏障的殘骸猶如地上的碎玻璃,從最小的碎片開始逐漸變得越來越淡,最後全部消失在空氣中。


    差不多這個時候,那群人終於恢複了神誌。


    其中最先站起來的是騎士,正如我所料,他是這群人中最強壯的一個。


    我撿起變形為錘子形態的千形萬象,向騎士走去。


    “唔……我的頭……等等!等等!我……我投降!真的投降!”


    別吵了,你個騎士混蛋。


    先挨打再說,等會兒再談。


    不用覺得自己受了多大委屈。


    除了昏迷不醒的法師之外,所有人都要輪流接受教訓,包括那個正躺著裝暈的冒險者。


    一個都不會放過。


    “喂,哭什麽?搞得我都覺得揍你有點不好意思了。”


    這真是尷尬。


    那個冒險者已經長時間不停地哭泣。


    好歹是個中年大叔了,怎麽還這麽大動靜地哭起來?


    “喂,為什麽……啊……唿……”


    後麵那些淒慘的哭聲我就不再詳細描述了。


    “為什麽……為什麽你打我比打他們都狠……”


    啊,原來這才是你覺得冤枉的地方。


    你知道嗎,有些人就是看著不順眼。


    對我來說,那個冒險者就是其中之一。


    雖然不是說有什麽私怨……好吧,其實還是有些個人恩怨的。


    我兇猛地朝他的腹部猛擊,今天給他全身上下來了個混合套餐般的痛毆。


    最後一擊,我用肘部狠狠地撞擊了他的後背。


    冒險者痛苦地在地上翻滾了許久,一度連唿吸都很困難。


    現在他一邊哭泣,一邊喘息。


    他的脊椎估計是出問題了,既無法坐起來也無法站立,隻能躺在地上哭泣。


    這可是個留著像薑維(三國演義人物)那樣史詩級胡子的中年大叔,卻表現得如此窩囊。


    我覺得自己的眼睛都要被辣瞎了。]


    隊伍裏的其他人也表現出類似的反應,都在地上翻滾掙紮。


    我轉過頭對騎士說:


    “解釋。”


    “……即使你不攻擊我們,我也會主動解釋的……”


    “解釋。”


    騎士的臉因為下巴受到重擊而腫脹了起來,他開始解釋起來。


    如果我像平時那樣更用力一拳,估計他的下巴都會被打得反轉過去。


    他正捂著腰部,臉色蒼白,痛苦不堪,錘擊很可能已經傷及他的內髒。


    騎士試圖說話,但疼痛讓他十分吃力,看上去極度痛苦。


    他大口喘息,眼睛翻白,仿佛一腳踏進了冥河之水。


    我想這也沒辦法,於是從物品欄中取出一瓶藥水給他喝下。


    看到這一幕,冒險者顯得更加可憐兮兮的,但我選擇無視他。


    喝下藥劑後,騎士的狀態稍微好了一些,於是我再次要求他進行解釋。


    “我們認為你可能是幻影人偶的原因有很多。首先,我們不知道你是怎麽來到這裏的,也不知道你走的是哪條通道。在牆壁倒塌和天花板崩塌之前,我們看到了很多條通道,至少有十個以上。我們所有人都是通過其中一條通道來到這裏。然而,我們無法確定你是通過哪條路徑到達此處的。我們對這座迷宮的結構相當了解,畢竟已經探索了很長時間。即使是我們未曾涉足過的通道,考慮到迷宮的構造,也必定會連接到多個房間。即便如此,我們還是無法推斷出你是如何抵達這裏的。其次,你一直在向我們詢問信息,顯然你想從我們這裏獲取情報。但是,你卻沒有問關於騎士團成員、組織架構或救援隊伍成員的情況,這些都是幻影人偶可能需要知道的信息。而且,對於那些我們不願透露的內容,你也沒有堅持追問,除了讓我們教你劍術和魔法知識之外,你想要了解的大多是一些這個世界的基本常識。”


    真是夠長的……


    實在是太長了……


    他並沒有拿著稿子照讀,卻能如此井然有序、邏輯嚴密地把一切都說出來,這家夥還真是有才。


    “僅憑對普通知識的好奇心並不能作為判斷某人是幻影人偶的確鑿證據吧。”


    “你說得沒錯。幻影人偶會繼承它所占據的人的知識。但如果那個人對世界一無所知,幻影人偶就需要自己去了解外部的世界。正如你所說,單憑這一點確實不能下定論。我們有一個更為確鑿的證據,那就是我們所有人都從未在這個迷宮裏見過你。甚至沒有任何報告提到有人見到過你。我們長時間一起探索這個迷宮,入口處一直有我的同伴守衛,通道和大型空間周圍也有很多人。因此,我們推測你一直在隱藏在這座迷宮之中,準確地說,是在這個迷宮空間裏。這樣一來,你不了解世界也就說得通了。”


    “那麽,一直在迷宮裏的那個存在就是幻影人偶嗎?”


    “沒錯,就是這樣。”


    這個故事聽起來相當具有說服力。


    現在,我該怎麽做呢?


    等等。


    他們從沒詳細描述過遇見幻影人偶的那個時刻。


    這群人給我講了許多故事。


    他們探索迷宮的過程、穿越通道來到這裏、甚至被陷阱困住無法逃脫……提到了許多事情。


    但他們從未向我描述過幻影人偶的樣子。


    也沒有告訴我他們是什麽時候遇到幻影人偶的。


    消息中明確提到他們遇到了幻影人偶。


    但現在,他們卻認為我就是一直在迷宮裏的那個幻影人偶。


    這有些奇怪。


    如果他們進入這個地方看到我,他們能確定我是幻影人偶嗎?


    他隻會以為我是被困在隱藏房間裏的普通人。


    在他們來到這個確切位置之後……


    再次思考一下……


    他們肯定遇到過幻影人偶,並確認了其存在。


    但他們從未向我提及這一點。


    我一直沒有詢問關於那一刻的詳情。


    我沒有問是因為如果他們讓我描述那一刻的情況,我自己無法迴答。


    為了避免被問到這樣的問題,所以我沒有問。


    我以為他們是通過不同的通道來到這裏,確認了名為幻影人偶的惡魔,然後落入陷阱,在黑暗中失去了視線。


    在那混亂之中,有人被幻影人偶所害,而幻影人偶則化作了團隊中某人的形態,與團隊一起被困在這裏。


    當我登場時周圍一片漆黑,每個人都痛苦地分散呻吟著,上述情況自然會讓人想到。


    但是,聽了騎士的話,似乎他們從未親眼確認過幻影人偶的存在。


    如果按照騎士所說,如果我真的是幻影人偶,並且一直藏在這兒,那麽當他們首次到達這裏時,應該就會發現我是幻影人偶。


    而且,一旦他們在黑暗中找到光源,就該立刻指出我是幻影人偶並攻擊我。


    然而,他們都沒有這樣做。


    至少,這個團隊中的騎士,從未見過幻影人偶。


    然而,團隊卻知道這座迷宮裏有一個幻影人偶。


    我慢慢思考著,試圖整理這一切線索。


    “這樣的話,你們是怎麽知道這裏有幻影人偶存在的呢?”


    “抱歉,請再說一遍?”


    “肯定是有人告訴你們這裏有幻影人偶存在的吧?是誰最先提到這裏有幻影人偶的?”


    那個人是最值得懷疑的對象。


    這個人聲稱有幻影人偶存在,但自己卻從未親眼見過。


    “那是我……”


    騎士驚慌失措地後退一步,承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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