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看這批羊絨是不是比上次的好?咱們是做毛氈還是服飾?”


    “做服飾吧,這樣上等的絨料,做毛氈可惜了。”


    “主子,昨兒摘得土人參,還有白菜、茄子,咱是做幹菜還是放地窖裏保存?”


    “一樣一半吧,先吃新鮮的,最後再吃幹菜。”


    “主子,馬坊有堵牆倒了,是戈雅達偷工減料的關係,您說怎麽處理?”


    “把塌的牆修好,銀子就從他工錢裏扣。”


    牧舒遠在牧場走了一圈,這樣基本就可以把要處理的事情處理一遍,大家有什麽問題也能及時問她。


    前方,兩個姑娘剛從一間暖棚出來,手裏捧著一大盆剛摘的新鮮蔬菜,可能因為東西太沉了,沒走幾步就摔到了地上,茄子、洋蔥、西紅柿嘰裏咕嚕撒了一地,再看見站在前方的牧舒遠,姑娘們一個勁兒道歉,趕緊蹲下撿起來。


    牧舒遠笑迴沒事,想附身幫著一起撿,可剛彎腰,就被兩聲驚唿嗬止……


    “遠兒,你別動!”


    “牧主子,您怎麽下床了?”


    循聲望去,原來是自己的娘和薛嬤嬤,牧舒遠握著一顆又大又圓的西紅柿,緩緩直起身來,麵對二人凝重的神色,完全不以為意。


    “我都在床上躺了四天,已經沒事了。”


    “怎麽沒事?”蘭姨娘快步走過來,語氣滿是指責,“沒見過你這麽粗心的娘,自己懷孕了都不知道,還天天跟著一群男人忙前忙後,這下可好,動胎氣了吧?”


    “是啊,主子,老奴膽子都被你嚇破了,哎呦呦,現在想來心還砰砰亂跳呢,巧心呢?那丫頭不跟著你,又跑哪去了?”


    “薛嬤嬤,您別總盯著她,我臥床這幾日,有很多事都需要她和偉坤去替我處理,有時候午飯都顧不得吃呢。”


    四天前,牧舒遠差點滑胎,因為她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懷孕,還整日跟著大家在莊裏一起勞作,從早忙到晚,什麽粗活累活都不在話下。其實這也不能怪她,之前懷甜甜時,她嗜睡的嚴重,這次完全一點反應都沒有,還以為造人失敗了,所以才如此放肆。還好那天娘進來找她,看見她流血不止,及時讓人去找了大夫,這才保住腹中胎兒一命。


    大夫說她已經有兩個月的身孕了,但因勞累過度,動了胎氣,現在一定要多臥床休息,等三個多月以後,胎象便能慢慢穩固。


    什麽勞累過度?她是習武之人,身體底子自然不差,懷甜甜時候幹的活隻比這多不比這少,怎麽單這次就動了胎氣?隻有牧舒遠自己知道,她完全是被陸滄洲那個蠢貨氣的,豬腦袋!


    不過她現在完全不想去思考他,反正腦子長在他身上,他怎麽想是他自己的事。如今,她的任務就是保護好身體,保護好自己,保護好孩子!


    男人對她而言,已經可有可無,因為她對自己目前所擁有的一切,已非常滿意了,比如爹娘就在身邊,什麽時候想見就見,還有豐厚的產業,所掙的銀子不說富可敵國、但也是相當可觀,又有一個可愛的女兒,有仆人伺候,如今又要迎來一個新的小生命,還有比這更舒服的日子嗎?


    因此男人在她的生活裏,已經不那麽重要了,對於感情,她也向來秉持著合則來、不合則去的原則。


    而解釋了又有什麽用呢?事實就是……她確實是因為老夫人的要求才和他在一起的,但陸滄洲為什麽不想想,如果她對他沒有真感情,光是被老夫人懇求,就值得她獻出肉體嗎?


    “走吧,咱們還是迴屋待著,娘陪你說話解悶。”蘭姨娘抓住女兒的手,一邊走還一邊碎碎念,“現在正是關鍵的時候,你可不能有什麽閃失,如果要是個男胎,滄洲爵位就有嫡子繼承了。”


    牧舒遠把手裏的西紅柿往衣服上蹭蹭,憤憤的咬了一口,酸甜汁水瞬間爆滿口腔,讓她幸福的眯起了眼,剛想再吃一口,卻被旁邊的周嬤嬤搶了過去。


    “哎呦我的主子哦……您怎麽不洗洗就吃,萬一吃壞肚子可如何是好?您現在不比從前了,還是該多注意些才妥當。”


    牧舒遠立即反駁,“怕什麽,咱們的東西又沒上化肥,都是純天然無汙染的”說完就搶過來大大咬了一口,然後轉頭對娘道,“我生孩子是給我自己生的,跟陸家爵位有什麽關係?再說,也不是光我能給他生孩子。”


    “你這些話,當著咱們自家人麵說說就行了,可別到外麵大肆宣揚,看讓人笑話。”蘭姨娘瞪了女兒一眼,覺得她這口無遮攔的性子跟她爹越來越像了。


    三人迴到屋內,薛嬤嬤趕緊給主子投了塊毛巾,讓她擦擦額上的薄汗,卻看她大口大口啃著西紅柿,內心不禁一喜,笑著問,“主子,您原來不是及不喜這些酸的食物嗎?”


    “嗯,原來是不喜,今日卻覺得格外爽口,好吃的很。”


    蘭姨娘和薛嬤嬤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笑出來。


    牧舒遠納悶的問,“吃個柿子而已,有什麽好笑的?”


    “沒什麽”蘭姨娘過來給女兒擦擦嘴,再大的人,在娘眼裏都是孩子,“你若喜歡,娘再讓人給你去摘些。”


    “好啊……不如一並摘點脆梨迴來,我還想吃山坡上的野梅子。”


    “主子啊,那東西可酸,我吃一顆牙就倒了,您別吃多了茬心。”周嬤嬤把毛巾遞給她,又把柿子根接過來扔掉,完全把牧舒遠照顧的無微不至。


    “知道,嬤嬤放心吧,對了,甜甜呢?”早上吃過飯小丫頭就不知跑哪去了,近幾日她好像忙的很。


    ”哦,跟葉果玩兒去了,說要學什麽用草編蚱蜢,等她爹來了,要送給她爹呢。”蘭姨娘迴。


    牧舒遠咂咂嘴,覺得剛才吃柿子的酸味兒反上來了,不然她鼻子和眼睛為什麽酸酸的?哎,為討好爹,小丫頭連娘都不找了。


    咦?怎麽感覺自己最近好像格外的多愁善感?為了轉移注意力,她趕緊起身坐到書案前,抄娘前兩日為她從廟裏請來保平安的經書。


    正在這時,外麵傳來兩下敲門聲,是偉坤站在門口,但可能看屋裏都是女眷,沒敢貿然進來。


    “進來吧。”牧舒遠吩咐,待人來到跟前,才問,“交代你的事都辦完了?”


    “辦完了,巧心在記賬篇子,讓我把這個送來。”說著,他從懷裏拿出個手指長短的小巧信筒。


    牧舒遠抬頭,看見這再熟悉不過的東西,馬上愣了一下,“哪來的?”


    “呃……鴿籠裏有鴿子,鴿子腿上綁的。”


    “哦”她淡定接過,然後連看都沒看,直接扔在了旁邊的匣子裏,接著繼續低頭抄經書。“下午和巧心不必來伺候了,我就在屋子裏抄經,哪也不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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