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


    很快要過新年了,這日,江琢下值迴來,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大福立刻迎上前去,關心問起:“有什麽好事發生嗎?”


    江琢摟過眼前的女子,溫柔出聲:“過年,我帶你去河州玩幾天。”


    “河州?”大福驚訝出聲。後又壓低聲音詢問:“你被外放到河州了?”


    江琢含笑搖頭:“你不是想去河州嗎?你的旅遊指南上,標了六顆星。”


    “嗯,超級想去。”大福眼中溢笑,嘴都合不攏了。


    “那我們過了除夕,第二日就出發,去你想去的海邊。”江琢說完,低頭吻上了大福的眼睛。


    自從江琢說完這個決定,大福每日都是數著數過日子。


    除夕當晚,應是要熬福的,大福卻早早的躺在床上,醞釀睡意。


    江琢看她這副做派,笑著溫聲出口:“用不著這麽著急,有半個月的假期,明日什麽時間出發都行。”


    大福瘋狂搖頭:“不要,早一刻到河州,我就早一刻看到大海。”


    江琢失笑,揉了揉大福的腦袋,寵溺的開口:“行,那你先睡,我替你熬福。”


    大福是起了個大早,卻趕了個晚集。


    她自己是早早就起床了,但江琢卻是賴床不起,讓她催了一遍又一遍。


    坐上馬車時,已經快到午時了,江琢原本還想提議吃了午飯再走,看到大福喘著粗氣,一副要吃人的模樣,懂事的閉上了自己的嘴巴。


    馬車裏,大福還在生氣,江琢把人抱進懷裏,一會親親腦門,一會親親耳朵。


    “江琢,這是最後一次,若以後我們再要出門,喊你一次你不起來,我立刻自己走。”大福語氣冷硬。


    看著氣壞了的大福,江琢好脾氣的安撫:“好好好,知道了,別生氣了,下次再出門,我喊你起床。”


    經過三日的疾馳,他們終於在第三日的下午抵達了河州地界。


    在海邊,他們找到了一家臨海的客棧。客棧掌櫃熱情地告訴他們,這間上房有一個廊亭,可以在那裏飲茶看海。


    聽到這個消息,大福迫不及待地來到房間,果然看到了一個臨海的廊亭。


    廊亭建在房間的一側,從房間裏延伸出去,仿佛一條通往大海的通道。


    大福興奮地走到廊亭上,感受著海風的吹拂,望著遠處的海麵,心情格外舒暢。


    小二上了一壺茶,大福招唿江琢和她一起賞海。


    江琢應聲坐在廊亭的椅子上,端起茶杯,靜靜地品味著。


    遠處的海麵上,白帆點點,海鷗翱翔,大海的廣闊和茶香,都讓人感到心曠神怡。


    兩人都未說話,享受著這一刻的寧靜和美好。


    大福靜靜地坐在廊亭裏,眺望著遠處的海平麵。大海波瀾壯闊,雲影飄忽,夕陽的餘暉灑在海麵上,泛起點點金光。


    她深深吸了一口海風,感受著大海的氣息,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感慨。


    在過去,她一直對自己的身世感到好奇,想要探尋自己的過去。然而,現在的她卻對這個問題產生了一些懼怕。她心中隱約知道,自己並非是“二丫”,但卻不清楚自己為何會變成“二丫”。


    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否是一抹遊魂,沒有真正的身份和歸屬。


    這個想法讓她感到非常的不安和困惑,她覺得自己像是一個迷路的孩子,迷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找不到迴家的路。


    “餓嗎?”江琢的聲音打斷了大福的思緒。


    “餓。”大福朗聲迴答。


    “走,那我們嚐嚐他們當地的特色。”


    吃過飯後,夜幕降臨。


    江琢摟著大福,沉聲說道:“之前答應要告訴你的事情,今日全都告訴你。”


    大福提起精神,側耳傾聽。


    “當今時局十分緊張,內憂外患,皇上沉迷於花藝培植,對朝堂之事疏於關注。朝堂上的事情多半由太子做決定,但是太子隻知道斂財,對眼前的困境視而不見。”


    江琢說完停下,無奈的搖了搖頭,接著說道:“這幾年天災不斷,導致許多人流離失所,人們怨聲載道。然而,太子對這些民間疾苦聽而不聞,對災民的苦難漠不關心。就連朝廷撥出的善款,他竟然私自扣留了八成,使得災民得不到足夠的救濟,橫屍遍野。更過分的還有,他竟克扣軍餉和糧草。”


    大福沒有打斷江琢的話語,她從平日裏聽到的隻字片語中,猜到了一些,卻沒想到太子竟然膽大到克扣軍餉和糧草,要知道這是國之根本。


    “柳太傅一家都是太子黨,對於太子的行為不但不諫言勸阻,反而助紂為虐,導致朝廷烏煙瘴氣。朝廷中有識之士諫言,都被一一駁迴。言官被逼無奈當場撞柱死在朝堂之上,皇上隻是不痛不癢訓責太子幾句,禁足一月。”江琢說完歎氣,久久沒再說話。


    “那你......”大福想問江琢有什麽計劃,但忍住了。這個現狀不是江琢一個小小的六品官可以改變的。江琢和太子,就好比是螞蟻和大象的差距。


    沉默了良久,江琢又開口了:“我因為和柳太傅的關係,明麵上是太子黨。但私下早就投靠了五皇子。五皇子母妃是丫鬟出身,從小並不受重視,十六歲帶兵出征。二十二歲交了兵權迴到金林。表麵不理朝政,私下卻結交了不少群臣,現在擁護他的人不少。”


    “你們是想要......”大福突然噤聲。


    “你就這樣有把握,他能贏?”大福改了口。


    “民心所向,眾望所歸。”江琢說出這八個字後,大福就知道了他對五皇子的信心。


    大福又問道:“那你外放的事情辦妥了?”


    江琢點頭:“過完年調令就會下來。淮陽城。”


    大福大驚:“那麽遠?”


    “因為這次是被貶,你怕是要和我一起吃苦了。”江琢說完後,竟自己笑出了聲。


    大福嫌棄的開口:“你原本就是個六品小官,還能被貶到哪去?”


    江琢聽完,就要咬大福的耳朵,被大福有先見之明的擋住。


    “原來你一直都嫌棄爺官小,怪不得從來不過問爺當值的事。”江琢語氣惡狠狠的。


    大福大笑:“雞毛蒜皮的事情誰愛打聽。”


    兩人的笑鬧聲很快從屋中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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