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電話,王小欠兒竟然突然發現,常以冷麵嚴肅示人的趙主任,竟然一直在豎著耳朵偷聽傾訴者的講話。


    聽到第二天早晨老婆讓老公買前天吃過的小籠包那段時,趙主任竟然在嘿嘿嘿地偷笑,然後還拿著一個小本本在那認真的記下來。


    似乎是在聽很好笑的笑話一般,感覺沒笑夠,先記下來,等以後有時間在接著看。


    當發現王小欠兒盯著她看時,趙主任竟然瞬間變臉,恢複了長白山、撲克臉的模樣,一臉冰霜地假裝在看雜誌。


    這?!


    難道平日裏冷麵寒霜,好像吃人不吐骨頭的老妖婆的趙主任,內心也是個探聽別人小秘密聊八卦的逗比?


    還拿小本本記下來,主任,您是得有多八卦呀!


    平常是得多無聊,無趣,沒有意思啊!


    哎,這可能就是單身狗的悲哀吧,一個人的無聊!


    無論是自己這條小單身狗,還是趙主任那樣的領導,是單身狗,都會有這樣的苦惱吧!


    畢竟人跟猴子、猩猩差不多,是群居社交性動物。


    “嗯嗯,李嬸家的馬桶捅了嗎?”


    “已經聯係物業捅了。”


    “張大爺家的房頂漏水修了嗎?”


    “已經聯係了房管所,大家每年都交大修基金,他們負責做房頂的防水!”


    ……


    一件接一件,趙主任您是耳力有多好,這麽多給我打的電話,您都聽的一清二楚。


    王小欠兒深刻懷疑,趙主任愛聽人家小秘密,記人家小秘密的習慣,跟她監視孟城魔物動向的工作有關。


    “千麵人”應該每天都會給她匯報很多條消息,日積月累養成了這種毛病。


    “王奶奶家的小貓找著了嗎?”


    “額……正在找。”


    “那還呆在這幹啥,還不趕緊去找!”趙主任大聲咆哮道。


    想通過自己的強勢與找茬,掩飾剛才被王小欠兒發現她小癖好的尷尬。


    “好的,馬上去!”王小欠兒喝了一口水,跑了出去。


    快下班了,正好去老三那溜達一圈,看看老二的行李收拾好了沒有,然後就直接下班。


    王奶奶的小貓都丟了三天了,110報案了,居委會也派出人力尋找了,下午的時候,王小欠兒還幫著貼了半天的尋貓啟示。


    自己剛清理的牛皮癬,自己又親手貼上了,到時候還得自己清理,哎,真是造孽呀!


    不過王奶奶家的那隻小花貓丟的確實有些奇怪。


    王奶奶八十多了,行動不便,不好下樓,常年待在家裏,以貓為伴。


    照理說,小貓應該沒有出去過才是。


    但是王奶奶卻說,就晚上的時候,小貓在陽台上睡覺,第二天小貓就不見了,而陽台的窗子明明是關著的。


    不知道小花貓到底是怎麽消失的。


    神盾局騎士也調取了附近的監控,除了在淩晨三點的時候,畫麵比其他時間段變得有些漆黑模糊以外,也沒有發現什麽。


    不過這種現象持續了很短的一段時間就恢複正常了,可能就是攝像頭電路一時間接觸不良罷了。


    山南小區雖然屬於老舊小區,但是位置比較優越,屬於市中心的位置,所以距離新華貿隻有兩個十字路口。


    王小欠兒走到那裏的時候,就已經到了居委會下班的時間了。


    王小欠兒在樓下一陣猶豫,要不要上去看看老二去,因為又到了飯點了。


    晚上這頓,自己喝兩瓶水頂一頂就過去了,正好省了一頓飯錢。


    但是現在去見老二跟老三,這頓晚飯就不一定輪到誰頭上了,雖然自己中午剛剛大出血請了一次。


    但是王小欠兒清楚,他們宿舍的這些賤貨,可不管這些,隻要為了白吃,石頭都能給你刮出麵粉來。


    猶豫半天,王小欠兒覺得憑借自己的聰明才智,不至於再被這倆貨坑,於是上樓去找老二、老三他們了。


    結果剛到八樓保安宿舍門口,就聽到裏麵鬧鬧哄哄的,老二、老三的吵吵嚷嚷地說些一些東西,還有另外一個聲音的長籲短歎。


    什麽情況?難道老三和老二,跟自己上次和老三一樣,打小卡片上麵的電話,找別人過來鬥地主了?


    王小欠兒大步走過去,一把推開了房門,隻見老二、老三陪著保安隊長劉鐵柱,正圍坐在一張小桌子上喝酒呢。


    桌上亂七八糟地擺著花生米、幹豆腐絲、毛豆、雞爪子等下酒的小菜。


    雖然菜品不是很豐盛,但是已經是外表慷慨,內裏小氣的劉鐵柱很大方的一迴了。


    王小欠兒還記得,劉鐵柱給隊員發鐵針冒充銀針,騙大家自己是鑽石王老五的事。


    主要就是為了各位隊員,跟認識的朋友宣傳他劉鐵柱如何有錢多金,好讓一些無知少女願者上鉤,主動讓他泡。


    沒想到這個老雞賊竟然也在這裏沒迴家,王小欠兒因為一直跟劉鐵柱不對付的原因,看著滿桌子的菜,停在門口猶猶豫豫不敢進來。


    畢竟上次遭遇正義者聯盟的時候,自己又暴揍過一頓劉鐵柱,時候要不是聶小倩攔著,劉鐵柱絕對要揍還給自己的。


    現在自己主動送上門來,劉鐵柱肯定不會有好心放過的道理,恐怕一頓打是在所難免了。


    王小欠兒在門口籌措著,手背在背後,摸著斜挎包裏麵的板磚和後腰裏別著的小黑瓶。


    特別注意啊,這個小黑瓶不是精華液,而是趙主任給他的長得像個長柄小錘子的魔器。


    二號魔器“等徒父”。


    “不知道,拿出趙主任給的這小黑瓶,能不能鎮住劉鐵柱,照理說大家都是同事,不會這麽較真吧,被打了一頓,還非得找迴來,格局不至於這麽小吧!”


    王小欠兒杵在門口內心盤算著。


    隻見悶頭喝酒了劉鐵柱眼皮一抬,正好目光犀利地看向了門口的王小欠兒。


    門口的王小欠兒不自覺雙腿一軟,跪了下來:“啊!劉隊饒命,劉隊饒命!都是小弟不懂事,看在主任的麵子上,放過我一迴!”說著雙手還捧起了那個魔瓶。


    證明自己跟趙主任關係很鐵的樣子。


    然而,劉鐵柱似乎聽出了王小欠兒話裏拿趙主任壓他的意思,眼神變得更加犀利。


    “啊,別打臉,求求你別打臉,我是靠臉吃飯的,帥是我安身立命的根本,打我的臉,就是碎掉萬千少女的心!”


    劉鐵柱仰頭狠狠灌進半瓶啤酒,將頭深深埋進胸脯裏,似乎壓抑著極大的惆悵。


    竟然完全無視自己……


    從頭到尾都是王小欠兒一個人在演戲,一個人自嗨。


    老二、老三吃飯之餘,跟看傻子一樣瞄一眼王小欠兒,然後就繼續半醉半哭的開始自己滔滔不絕的傾訴。


    然後,就是王小欠兒自己跪在那裏,對著空氣進行著沉浸式表演。


    好尷尬!


    自己把自己當根蔥了,其實根本就沒人在意自己,嗬嗬。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客氣了,有白蹭的飯,那還不蹭的話,那簡直就要天打雷劈了。


    王小欠兒歡快的搬了一個小馬紮,也坐了過去,十分自來熟地夾著桌上的涼菜,馬不停蹄地吃了起來。


    留下其他三個男人在那就著苦酒,半哭半笑半聊人生。王小欠兒一聽,無非就是女人的事。


    本來,下午老二和老三搬完行李,倆人正在老三的宿舍裏躺在床上,用手機玩遊戲。


    結果保安隊長劉鐵柱忽然推門衝了進來,而且一看就是心情糟糕透了的那種狀態。


    老三正要慌忙跟領導解釋,自己同學暫住這塊的事,結果劉鐵柱根本毫不在乎,讓二人替他去買酒買菜,好好陪他喝點。


    然後,就從最開始的男人之間的吹牛必,慢慢變成了三個男人的訴苦會,各自訴說自己的悲慘經曆,隊長劉鐵柱靠聽著老二、老三的糟心事,找尋那麽一點點的心理安慰。


    老二喝多也不忘裝叉的本能,喝了一口酒,然後豪邁地說道:“我現在有時候,也很苦惱,很為難,不知道自己以後,到底是找個長得美的老婆,還是找個身材好的,還是找個人品好的,還是找個有錢的。”


    “其實沒什麽難選的,碰到一個能看上你的,你祖墳上就得詐屍了!”嘴欠的王小欠兒在一旁補刀道。


    王小欠兒拍了拍已經喝得有點醉醺醺的了老二道:“單身並不難,難的是那些千方百計想讓你結束單身的人 。”


    老二搖晃了搖晃身子,可能是喝酒喝的有些迷糊,然後口齒不清地說道:“老四你不要看我沒有找到過女朋友,你找到過嗎?”


    王小欠兒有些神色黯然,低下了頭。


    “咱們宿舍的哥幾個有誰找到過嗎?但是,我老二,至少有過7百來次被女生拒絕的經驗,要論起懂女生,我比你們強!你們知道怎樣吸引女人嗎?”


    說到這裏,王小欠兒、老二,包括已經將頭苦澀到埋進胸脯裏的劉鐵柱都聚精會神起來,似乎這裏有幹貨呦!


    “吸引住男人的辦法就是讓他一直得不到;吸引女人的辦法正好相反,就是讓她一直滿足。”老二得意地總結道。


    哎呦喂,不錯呦!


    此時三人眼中的老二,竟然有了情聖的風範,高大、睿智、無所不能!


    “老二,這一點是你多年摸爬滾打情場,總結出的經驗吧!”老三崇拜地問道。


    “不是啊,這是我上次上公共廁所沒帶紙,從地上撿起的一張雜誌上看到的。”喝了酒的老二得意地說出了實話。


    唯一一次沒有沒有裝,說假話。


    “哎!其實找對象是什麽,找對象就像找廁所,當你走到第一間的時候,發現裏麵有屎;於是走到第二間,發現裏麵沒紙;便又走到第三間,發現裏麵既有屎又沒紙;再迴頭看的時候,前麵兩間已經被人占了……”一直沉悶,偶爾感慨幾句的劉鐵柱也接話了。


    “那劉隊,你曾經也錯過了不少為你守身如玉,一直等候你的好姑娘吧!”王小欠兒適時地拍馬屁道。


    沒辦法,吃著人家的糧,欠著人家的打,麵對劉鐵柱本能的有些心虛。


    “哎!當年的我風流倜儻、放達不羈,引得多少少女迷戀瘋狂,我們村裏的趙二丫,到現在都在癡癡等我,為了我都離過三次婚了!”


    “那劉隊,趙二丫為啥結三次婚呢?”王小欠兒奇怪道。


    額……


    “反正每次我迴村,趙二丫找我借錢的時候,都是這麽跟我說的,難道她也騙了我?”劉鐵柱再一次陷入痛苦之中。


    哎,愛情,真的是一個讓人撕心裂肺、輾轉難眠的東西。


    看著劉鐵柱那痛苦的樣子,王小欠兒似乎又相信了愛情,雖然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哪個女生眷顧他。


    聶小倩是鬼,這個有待商榷,先除外。


    “哎,每次都被同村的女發小騙著借錢,劉隊你也是太真誠,太癡情了!”王小欠兒看著劉鐵柱那傷心癡情的樣子安慰道。


    “我不幫誰幫呢,她跟她男人離婚,晚上下雨打雷啥的,她又那麽害怕,我不去陪她一會兒,誰陪她?”


    “陪她聊會兒天,我看他家條件那麽差,連個結實點床都沒有,借她二百塊錢,幫幫她,不也應該嗎?”


    痛苦癡情的劉鐵柱深情的迴憶道,訴說著他們那真摯的愛情。


    額……信息量好像有點太大,我腦子有點反應不過來。


    嗬嗬,看來真摯的愛情,都免不了沾染金錢的銅臭味啊。


    哪怕隻是二百塊錢的愛情。


    說不定,劉隊長還是一個帽子做的一流的好裁縫。


    沒啥事,就免費送同村的或者鄰居的哥們兒,一頂頂帽子啥的。


    “那你現在痛苦是因為啥啊?”


    “這是我新交的女朋友。”說著,劉鐵柱遞給王小欠兒一張照片。


    照片中一個麵容姣好,身材高挑的大波浪美女,一看就是性感尤物。


    “我去,劉隊,你這可以呀!這也太靚了吧!以後恐怕,家有此妻,枸杞難醫呀!劉隊以後多注意身體啊!”王小欠兒嬉笑著羨慕道。


    而保安隊長劉鐵柱卻嗤笑一聲,一臉無奈道,“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我本以為,得到這樣的女神級女友,一定要把腰子用炸,將這麽多年的損失和虧欠給補迴來,沒想到啊,沒想到,嗬嗬……”


    “沒想到怎麽了?”王小欠兒來了興致,邊往嘴裏夾菜邊問道。


    “經過兩個月的不懈努力,我終於打動了女神,她答應了做我女朋友,那一刻我感覺我整個人都飛了起來,靈魂都在天空中蕩漾。”


    “照理說這樣級別的女孩子,都是那些富豪大佬們的自留地,根本不會看上咱們這樣的吊絲。能得到這樣女神級的女朋友,簡直是我八輩子修來的福分啊!”


    “就在我迫不及待,開好房間,準備跟女神女友,進行深入探討的時候。”


    “女友淡淡的問了一句‘你知道苗字是什麽結構嗎?’我脫口而出,‘上下結構呀!’女友接著問,‘那這個結構代表啥意思呀?’我聽完,一下就蒙圈了,當場就愣住了!”


    王小欠兒也吃驚地瞪大了眼睛,試探著問道:“泰……泰國的?”


    “……嗯。”


    “?!”


    哎,痛苦的記憶都會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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