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楊將短劍送了李芸後,便迴到汪銘身前,看著一臉自得之色、好似在等待自己歎服的汪銘,張楊不禁覺得有些好笑,心中也是有意打壓一下此人的傲氣,省的其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於是,張楊笑吟吟地對汪銘道:


    “誌遠兄之技藝確實不凡!”


    汪銘臉上笑意頓時變得 更勝,可接下來的話,讓汪銘那自得的神色禁不住為之凝:


    “不過……如此技藝,並不罕見!恰巧,家父便有著媲美誌遠兄的技藝!”


    話音方落,張楊便來到了那半截環首刀跟前,腳尖輕輕一挑,半截連柄的環首刀便飛到了半空,隨即張楊“噌”的一聲拔出橫刀,唰的一聲劈向了即將下落的半截環首刀。


    隻聽又是“叮……嘡啷”兩聲傳出,半截環首刀又被劈做兩截、落在了地上。眾人尋聲望去,隻見落地的兩截環首刀,斷口同樣是平滑無比,正在那裏映著火把照出的亮光一閃一閃地,似是在發出無聲的嘲笑。


    隨後,張楊便將同樣沒有一絲劃痕的橫刀,送到了汪銘身前,以便讓其看個清楚。


    汪銘此時臉上,早已沒有了之前的自得之色,反而是一臉凝重地上前接過了橫刀。長刀入手頓覺異常沉重,汪銘連忙用雙手托住,心中不禁暗唿張楊怪力驚人,看著其揮刀跟揮舞燈草一般輕鬆,沒想到此刀居然如此沉重。


    隻見汪銘捧著橫刀來到了火把跟前仔細端詳,一邊端詳,一邊還敲擊幾下,甚至還杵在地上反複地彎折了幾下,看得周圍之人一身冷汗。


    紛紛暗怪汪銘不知死活,這兇人的佩刀也敢這樣彎折,萬一再給其折斷了,這兇人還不得將其腦袋扭下來。


    他們恐懼的事情並未發生,在汪銘反複研究了一番後,突然變得有些焦急的對著張楊道:


    “打造此刀之人是否叫做汪衡?他人在何處?還請稚叔告知!”


    張楊見到汪銘如此焦急,看上去不似作偽,由此斷定這個汪衡對其極為重要,隻是張楊確實不認識汪衡,隻得無奈地對其道:


    “誌遠兄!某實在不識得什麽汪衡,此刀乃家父與塢堡內鐵匠打造……”


    張楊話沒說完,就被汪銘打斷:


    “不可能!此刀用的乃是汪衡的獨門技藝,不過此刀不是一人打造,卻是用的皆是汪衡的技藝,定是汪衡與其弟子打造。隻是其中還用了一種、某不熟悉的技藝,使得此刀韌性更強!


    打造此刀之人現在何處,還請稚叔據實相告,汪銘願以汪家數代人的積累相謝!”


    張楊聞言,嘴角不禁一陣抽搐,心中不由暗道:這汪銘莫不是急糊塗了!還汪家數代人的積累,汪家現在連口糧都沒了,還要靠某安置養活,哪來的臉麵說出此番話來?


    似乎是看出了張楊的不屑,汪銘急忙靠近張楊,以隻有兩人聽得清的聲音補充道:


    “汪銘家的數代積累,乃是數百斤西域镔鐵,數萬斤精鐵,以及一套镔鐵魚鱗甲,數套精鐵魚鱗甲,這些皆是銘的祖父以及父親包括銘自己,磨練技藝時製造出的精品,被藏於密室當中,並未被鮮卑人並未發現。


    汪家其餘工匠磨練技藝打造的精鐵甲片,也被藏在了密室當中,拚湊出上百套精鐵甲,也是毫無問題!


    還有一些刀槍劍戟,甚至還有強弓硬弩配件,組裝起來便能使用。汪家積累的金銀財貨亦有不少,如今汪家塢堡已然被毀,吾等也沒有能力保住這些財富,因此,銘願將這一切要贈與稚叔,助稚叔一臂之力,還請稚叔告知汪衡的下落!”


    嘶……


    張楊被汪銘的話給驚地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汪銘家居然有著如此巨大的財富。僅那一套镔鐵魚鱗甲便千金難求。


    更何況還有數百斤西域镔鐵,以及數萬斤精鐵。這些精鐵再加以鍛打,便會成為鋼,鍛打多少次便是多少煉的鋼,在缺鐵的雲中郡,這可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看著汪銘那急切的樣子不似作偽,張楊倒是有些為難了,張家塢堡也沒有個姓汪的,更不用提什麽“汪橫汪豎”的了!


    隨即張楊便將目光看向了父親張武,刀是張武打造的,還得讓張武來解釋此事。沒曾想,卻發現父親張武、此時正一臉思索之色,像是知道些什麽,張楊心中一喜,立即出言問道:


    “父親莫非識得汪衡?”


    張武果斷搖頭道:


    “並不識得!”


    張楊聞言,臉色不禁一黑,心中暗道:既然不識得,為何要做出一臉思索之色,平白讓人產生希望又更加失望!不過,心中腹誹歸腹誹,張楊可不敢說出來,否則定會挨上一記大耳刮子。


    不過張武接下來的話,卻是又給了張楊與汪銘一絲希望:


    “不過若是誌遠沒看錯的話,說不定某還真識得這汪衡,隻是不知道其名字罷了!”


    張武話音剛落,張楊立馬反應了過來,頓時驚唿出聲道:


    “父親說的是老瘋子?可老瘋子已經在張家塢堡許多年……”


    張楊話還沒說完,又被汪銘急切的聲音打斷道:


    “沒錯!正是他,敢問他人在何處?”


    張楊父子聞言一愣,不由暗道:世上居然還有如此巧合之事?張楊好奇的問道:


    “誌遠兄如何斷定,這老瘋子就是汪衡?”


    汪銘當即急聲道:


    “汪衡乃是銘叔父,亦是銘還活在世間的唯一嫡親長輩。其妻子早喪,唯有一獨子與其相依為命。


    五年前,銘那八歲的從弟跑出塢堡玩耍,不幸遇上鮮卑狗賊前來劫掠,從弟被那些該死的鮮卑畜生、活活用戰馬踩死!”


    說到此,汪銘雙目變得赤紅一片,顯然是未曾忘記這刻骨的仇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暫時壓下心中的恨意,才繼續道:


    “叔父悲痛之下,變得瘋瘋癲癲,時常跑出去找鮮卑人尋仇,吾等恐其有所閃失,便一直阻止其外出。誰知其趁吾等不注意,還是偷偷跑出塢堡,從此便杳無音訊,吾等已經找尋他五年矣!


    銘之所以認出此刀乃是叔父打造,是因叔父年輕時便醉心於鑄造兵器,其餘的技藝一概不學,更是獨創了此種打造兵器的技藝。


    此技藝若不是其用心教授,其他人根本無從模仿,因此,銘斷定,此刀便是族叔汪衡打造!”


    張武聽完後,長歎一口氣道:


    “不曾想,老瘋子居然有如此悲慘遭遇,某五年前將其從鮮卑狗賊刀下救出後,便將其帶迴了張家塢堡,隻是無論如何也問不出其來曆,便將其安置在了塢堡之中。


    別看其平日瘋瘋癲癲,見某打鐵時卻是時常上來指點幾句,那時,其便看起來與正常人無異,某便是如此、隨其學了一手打造兵器的技藝!


    其人雖然瘋癲,對某卻是有著傳藝之恩,因此,某也就這樣將其養在了塢堡,準備為其養老送終了事!


    近兩年其病情已經大為好轉,可依舊是不言不語,因此,也沒有問出其真實名諱,不曾想,世間居然有如此巧合之事,其居然是誌遠嫡親叔父!”


    汪銘此時卻是極其地激動,深深地向著張家父子深深行了個大禮,張楊見狀連忙將其扶起,隻聽汪銘情真意切地道:


    “張塢主救銘叔父一命,稚叔又救得汪家塢堡全體百姓性命,如此恩情,銘縱使粉身碎骨,亦難以報答矣!


    從今往後,銘願將自身性命交予張家塢堡,甘願供塢主與少塢主驅策,永不背叛,若違此誓,天地共棄之!”


    汪家塢堡的百姓見此,也是紛紛上前行禮高唿:


    “吾等亦甘願供塢主與少塢主驅策,永不背叛,若違此誓,天地共棄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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