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好啊,這開會不就開出了好辦法嗎?”楊競很是欣賞餘成的這個機靈勁,餘成不擅長軍事、不擅長行政管理,但就是在把控人心這方麵,簡直是宗師級別的存在。


    “戶部牽頭,以內閣的名義製定一部《大遼移民條例》,對各種情形下來大遼定居的百姓有關優惠政策在製度上進行明確。主要是對主動放棄關內固定資產,到大遼定居的百姓進行土地方麵的補償”楊競下了命令。


    “臣等領旨”吳晉、趙石等人紛紛領旨,隻有錢峰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在趙石捅他一下的時候,才趕緊說道,“臣領旨”


    楊競也不以為意,隻是接著說道,“本王讓王顯率軍出關,本也是抱著練兵的目的。不過邊軍的兄弟們的確是爭氣,還帶迴來5多萬的農民,這算是意外之喜了”


    “兵部迴去對有功人員按規定進行獎勵升遷,除此之外,額外賞賜參加行動的士兵每人兩塊銀元”楊競讓李德全把王顯報捷的折子遞給了吳晉。


    “大王放心,內閣最快速度把賞賜發放下去”吳晉點頭答應下來。


    這個時代,有農民種地就有了一切的基礎,楊競想了許久,還是決定把主要精力放在發展人口上。


    由於有了這場大勝,楊競很是大方的在謹身殿宴請了眾位大臣,君臣盡歡以後,各自散去。


    楊競迴到寢殿流雲殿,搖了搖有些醉意的腦袋,對一旁伺候的李德全說,“明天孤準備微服出巡,人數不要太多,你和長平說一聲就行”


    “大王,現在外麵天寒地凍,您這是要去哪裏呀?可以暖和一點再去呀”李德全一邊幫楊競更衣,一邊說道。


    “孤準備去遼南地區看看,看看有沒有可以種植棉花的地方”楊競閉著眼睛說。


    這也是楊競早就想要進行的事情了,遼藩這幾年太冷了,楊競這些貴族沒事,有昂貴的皮毛可以用來取暖。但是貧民就不行了,隻能依靠麻布之類的衣服保暖,保暖效果根本不行。這也是為什麽一件棉衣會成為一個普通家庭的重要財產。


    在楊競的記憶中,整個遼藩九郡,好像隻有遼南部分地區可以種植棉花,不過隻有那一塊也就夠了,能夠供應遼藩百姓使用就行唄。而且有了棉花,還可以發展紡織工業,慢慢的手工業就能發展起來了。


    有人種地,就有糧食吃;有人紡織,就有衣服穿;有鐵礦、有石炭礦,就能生產神威將軍炮和鎧甲,就能保護自己,在大遼自成一方世界,不比參與關內的紛爭要好。


    李德全不敢再勸,隻是服侍楊競躺下,將服侍楊競的工作移交給值班宮女嚴蕊。他自己出去傳旨去了。當李德全趕到吳晉的住處時,吳晉還沒有醒酒,不過當吳晉聽完李德全的話,酒是立即醒了。


    吳晉都快哭了,外麵冰天雪地的,大王竟然想要出巡?不過吳晉也知道,楊競決定了的事情,是攔也攔不住的。隻能拱手接旨。


    第二天,楊競先是去了趟夏宮,陪著吳青陽吃了頓飯,然後又去看了看徐雲和徐錦,就帶著侍衛統領劉林出發了。


    這次楊競出巡的交通工具不是他日常坐的馬車,而是一個大的爬犁,由兩匹馬拉著,在雪地上走的飛快。劉林帶著30名大內侍衛護衛,也都是乘坐著爬犁。每個爬犁額外還配備了兩匹馬,用來做換班或者傳遞信息騎馬使用。


    天空中還在飄著清雪,這種天氣是最冷不過。楊競還是躲在爬犁的車廂裏,身上蓋著被子,閉著眼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麽。隨行的官員隻有通政司的張妍,還有趙石和戶部的兩個司官。


    開路的是兩輛爬犁,每輛上4名大內侍衛,接著是趙石的爬犁、楊競的爬犁和隨行官員們的爬犁,再下來又是大內侍衛的,後麵還跟著幾輛拉著補給的。馬兒們在雪地上慢慢的走著,身上的負重卻是很輕。


    天上的雪越來越大了,遠處的天空都黯淡了下來,算著路程,楊競已經過了安山縣,快到海洲縣了,


    “老劉,給馬匹都披上麻布片,注意保暖”趙石從楊競前麵的那個爬犁下來,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到楊競的爬犁旁邊,對侍衛統領劉林說道。


    “趙閣老放心,正在弄呢”劉林停下手中的夥計,笑著說。


    “大王還在看書呢?咱們是繼續走還是在宿營?”趙石抬頭看了看天,隨口問道。


    “具體就不知道了,張大人在大王的車上”劉林老老實實的迴答。趙石一聽張妍在楊競的車上,也不好說什麽,一邊往自己的額車廂走,一邊說,“得了,給馬匹披好以後,繼續趕路”


    迴頭車廂的趙石是腹誹不已,大王哪都好,就是喜歡陰天下雨的往外跑。內閣幾個大學士還得陪同,上次是錢峰陪同的,這次就輪到自己了,總不能讓內閣首輔吳晉陪著吧?


    “什麽時辰了?感覺天有些暗了”楊競睜開眼,問跪坐在車廂裏的張妍道。


    張妍立即直起身,恭敬的說道,“大王,剛剛過未時(下午三點)。外麵又下雪了,還有些起風,所以天暗了許多”


    “你去告訴鼎誠、劉林,找地方宿營吧,今天不走了”楊競又合上了眼睛。他特別享受這種身處野外雪天裏的鬆弛的感覺。


    天地間白茫茫的一片,隻有自己獨處這天地之間,楊競有了很大的安全感,這種安全感,比身邊都是神策軍和羽林衛還來的踏實,那是一種靈魂深處的安寧。


    “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讀愴然而涕下”楊競閉著眼睛,隨口念道。被正在下車的張妍聽的是清清楚楚。


    “劉將軍,大王有令,就地宿營”張妍叫停了車馬,對一旁騎馬隨行的劉林說道。


    “末將領旨”劉林拱手答應下來。張妍又走到趙石的車旁,“趙閣老,大王有旨,就地宿營”


    掀開車廂的簾子,趙石下來了,“張大人,大王一路休息的可還好?”


    “迴閣老,大王一切都好,剛剛還讀了一首詩”張妍恭恭敬敬的說。內閣大學士可以說是宰相了,這可不是張妍這個六品官可以得罪了。


    “什麽詩?”趙石來了興趣。


    “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讀愴然而涕下”張妍恭敬的複述一遍。


    趙石憋了半天,來了句,“好詩啊。宿營吧”


    趙石也是進士出身,張妍更是探花郎,讀書自然是不錯,自然明白楊競這首詩中蘊含的孤獨感,不過誰都不敢開口說出來,


    劉林指揮著爬犁組成的車隊,來到了一處斜坡下,用來避風,又指揮著大內侍衛依次將爬犁停好。楊競的爬犁在最內側,趙石和隨行的各官員的車圍在楊競的周圍,侍衛們的車在外圍,最外圍是運送後勤給養的車輛。


    又把馬匹都從爬犁上卸下來,集中在一起,有大內侍衛拿出精飼料喂了起來。這一套流程遼王府的侍衛們都非常的熟悉,因為楊競是經常出巡。


    “大王,喝完熱湯吧”張妍又迴到了楊競的馬車,拿出食盒,裏麵有溫熱的湯,小心翼翼的遞給楊競。


    楊競沒有接,隻是說,“辛苦了,這碗湯賞你了,張卿迴自己的車休息吧”


    作為隊伍裏唯一的女性,張妍自己擁有一輛帶車廂的爬犁。張妍聽楊競讓自己離開休息,心裏一黯,但嘴上還是說,“大王好好休息”,說完就離開了楊競的車廂。


    楊競根本沒有注意到張妍的情緒,隻是還在想,過了海州縣,就有一片遼南平原,有楊柳河等幾條不算太大的河流,種植棉花剛剛好,等到來年冬天,整個遼藩的百姓就有棉衣穿了。這次出巡,也是楊競就想看看那片地怎麽樣。


    “等雪化了,向二哥要點擅長種植棉花的農民和種子,晉藩應該有這些”楊競還在想棉花的事情呢,張妍又迴來了。


    “張妍可是有事?”張妍作為通政司的郎中,出巡時可以不經通報就來楊競的馬車,所以楊競看著去而複返的張妍有些奇怪。


    “這個..大王,臣是來請示明天的早飯您吃什麽?”張妍突然沒由來的慌亂,趕緊想了一個借口。


    “早飯?”楊競更是詫異了,隨即明白過來,不由得笑道,“張卿可懂棉花種植之術?”


    聽見楊競發問,張妍很是開心的迴答道,“迴奏大王,臣家經商,棉花販賣就是一項重要的經營項目,臣自幼隨父親經商,略知一二”


    “那好,那你給孤講講”楊競笑道。


    “是,大王”張妍有些開心的答應一聲,剛答應完,可能是冷風吹的,張妍打了一聲噴嚏。“臣失儀,請大王責罰”


    “無妨,你坐近些,車簾處有風”楊競溫和的說。


    車廂就這麽大,張妍怯生生的往楊競身邊挪了挪。楊競一笑,把自己的披風扔給她,“蓋好,然後給孤講講種植棉花的事情”。說完,楊競又閉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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