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魏坐在邁騰的副駕上,無聊的點了根煙,這次主要是測試一下這三個人,老魏心裏想著這三個人都快死完了,進去很長時間都沒人出來,估計早死翹翹了。


    老魏比誰心裏都清楚,這條賭船的主事人是誰,有一夥流竄在胡市周圍海域的呂宋人,他們經營著這條賭船,吸引了不少賭客,妖舌宮生意也受了一點影響。


    這麽長時間,武奎一直派人上船,想處理掉這艘船,可是上去的人沒有一個活著迴來的,呂宋人生性彪悍,這條船上幾乎都是亡命徒,而且這幫呂宋人領頭的則是黑市裏麵身價最高的黑拳拳手,外麵人都叫他恐龍。


    任何人都會被這頭恐龍撕碎,老魏心裏這樣想著。


    幽暗的船艙裏,一片狼藉,籌碼,撲克,血液,滿地都是。


    高陽倚靠在倒下的賭桌上,雙眼腫的都快睜不開了,“呸”高陽吐了一口嘴裏的血肉組織,那是從恐龍身上撕下來的。


    恐龍慢慢的向高陽走去,耳朵被撕裂了一半的痛苦,讓他越來越憤怒,一腳猛踹高陽。


    “咳咳”高陽被踹的劇烈咳嗽起來,一旁,鄭佩安緩緩的站起來,從地上拾起把匕首,朝恐龍紮去,恐龍閃避刀尖,一記左勾拳打中鄭佩安的下顎,鄭佩安直接被打暈厥,一張帥臉被揍的都快要變形。


    恐龍撿起地上的短刀,準備終結高陽,高陽大聲的咳嗽著,“哇”的一聲吐出鮮血,高陽看見恐龍都出現了重影,在他的前半生無數次直麵危險和死亡,但是這次是他離死亡最近的一次。


    高陽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的挪動身子,恐龍眨眼間走到了高陽麵前,拿刀架在高陽的脖子上,緩緩地說道。


    “賤貨,你該死了。”


    高陽微微笑了笑,兩個人距離很近,高陽猛的用頭撞向恐龍的鼻子。


    “啊”恐龍緊捂住鼻子,鼻血快速的就流了下來,這一碰撞,恐龍手中的短刀“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高陽慢慢爬了起來,拾起短刀,右手握刀猛的向恐龍捅去,恐龍轉身躲過致命的一刀,刀子狠狠的捅進了木質的賭桌上,恐龍大發雷霆道:“賤貨,賤貨,隻有你讓我這麽狼狽,我會一片一片徹底的撕碎你。”


    恐龍雙手抱著高陽的腦袋,準備狠狠的給他拉一個終結,高陽滿臉鮮血,眉骨都被揍裂了,一臉青紫,高陽詭異的笑了笑,恐龍怒從心中起,正準備把高陽腦袋砸爛。


    高陽左手牢牢的抓住刀柄,右手摸向恐龍的臉,想著扣恐龍眼珠子,恐龍看清楚他的意圖,雙手緊握住高陽的腦袋,高陽被擠壓的腦仁疼,左手猛的用力抽出短刀,在恐龍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刀鋒劃向了左邊的脖子。


    倒下的賭桌都被鮮血染紅了,高陽大聲的喘氣,慢慢爬起身來。


    “啊”


    “啊”


    “啊”


    一聲聲怒吼從高陽嘴裏發出,高陽雙手握住短刀,在恐龍身上留下一個又一個的血洞。


    高陽睡在船艙的地板下,左手扶著賭桌,慢慢爬起來,一步一步向鄭佩安走去,扶起了鄭佩安,走到角落裏,王霖因為失血過多而休克,高陽測了測王霖的鼻息,發現王霖的唿吸微弱。


    老魏熄滅了煙頭,準備上去給高陽他們收屍,結果看到了他一生難以忘懷的畫麵。


    高陽穿著殘破的西裝,左邊肩膀依靠著鄭佩安,雙手把王霖拖了出來。


    老魏一時都有些驚呆了。


    老魏二話不說快速的爬上船,把三人接下來,忙碌了約十多分鍾,才把三人弄到邁騰車裏。


    高陽坐在副駕駛上,心想,沒一個好人,我難道永遠隻是這些人手中的嗎?這不是我的命,高陽心裏無聲的呐喊,脖子一歪,昏死過去。


    ………….


    胡市 頭頓區 一家私立醫院


    武奎站在醫院的走廊上,內心無法平靜,看向右邊的老魏開口道:“你是說,這三個人殺死了恐龍?”


    “武爺,恐龍的屍體就在船上,上半部分全是刀口”


    老魏頓了頓,開口道:“武爺,說不定這三個人真的能成功。”


    武奎心裏也是軒然大波,恐龍胡市地下黑市身價最高,最頂尖的拳手,被三個城外的愣頭青給做掉了,武奎有點難以置信,恐龍曾經活生生的用拳頭打死了兩個人,這三個小子看來是真不可小瞧啊。


    很快,手術室裏的醫生出來說道:“三個傷者,一個失血過多搶救迴來了,另一個脫離了危險期,還有一個我們盡全力搶救。”


    “把這三個人全力給我救活,不惜一切代價。”


    武奎鄭重的說道


    高陽感覺做了一場很長的夢,夢裏他手刃了呂浩,給王霖找迴了柳妮,在夢裏他又夢到了小虎,小莊,他們總是麵帶笑容什麽話也不說,就這樣注視著他,他在夢裏體驗到了從沒體驗過的溫暖,最後他夢見了老醫生,老醫生溫暖祥和的笑容令他安心,那些死去的人都迴到了他的身邊,他從來沒有如此幸福過。


    忽然,夢醒了,白花花的天花板映入眼簾,高陽想發出聲音,卻怎麽也發不出。他想起來可是怎麽都使不上力氣。


    “醫生,醫生,病人醒了。”


    護士焦急的大喊道。


    “我睡了多久?”


    “昏迷了一個禮拜”


    這是高陽醒來的第一句話,醫生耐心的迴答著他。


    “我的兩個兄弟,都活著嗎?”


    “他們恢複得比你好,昏迷的沒你時間長。”


    高陽聽到醫生迴答,慢慢的把心沉到肚子裏。


    外麵白茫茫的一片,十二月的極寒期還是來了,醫院裏確是特別暖和,高陽全身上下纏滿了繃帶,臉上露出了兩個眼睛,像極了個白色粽子。


    武奎和老魏站在窗邊注視著高陽,良久開口道:“你通過了考驗,作為對你的獎勵,我讓醫生已經給你注射過了,神經毒素半年之內都不會發作。”


    “好好養傷,這家醫院是我開的,有什麽要求給醫生說就行,他們都會滿足你的。”


    說完,武奎帶著老魏就走了,高陽沒有張口說一句話,內心裏卻悄悄埋下了一顆種子。


    ………..


    這是高陽度過最溫暖的極寒期,從來沒有這麽溫暖過,美麗的護士小姐把自己照顧的服服帖帖,他也享受了一下被人伺候的滋味,這種滋味讓他都不太想康複。


    一個月後


    高陽身體通過靜養,恢複得還不錯,換上了嶄新的西裝,外麵穿上嶄新的羽絨服,終於出院了。


    王霖和鄭佩安比他早出院一個禮拜,王霖開著邁騰,來到醫院門口接到高陽。


    王霖欣喜的說道:“哥,你終於好了,武奎送了咱這輛車,讓咱們代步用。”


    鄭佩安笑嘻嘻的說道:“哥,這武奎醫院裏的護士真不錯啊。”


    高陽隻是沉默的點了點頭,立馬問王霖要了根煙點上,這段時間沒抽煙,把高陽能難受死。


    王霖駕車離開了醫院,穿梭在胡市的大街小巷中。


    車裏


    “哥,你現在活了呀,頭頓區現在人人都流傳,你把恐龍做了呀,就是那個船裏的壯漢。”


    “那個壯漢真不好對付,我也隻是運氣好,他大意了,要不然我也不會得手,我差點兒都被他打死了,恐龍,真是人如其名啊,絕對是個怪物。”


    高陽心有餘悸的迴答道


    “對了,哥,武奎等下要見你一麵,最近妖舌宮的生意很好,賭客很多,晚上來來往往的都是賭錢的,那個賭船裏,武奎讓人把裏麵的保險櫃打開了,發現了不少好東西,鈔票一垛垛,還有金條,武爺分給了咱們六根金條。”


    鄭佩安撇了撇嘴說道:“武奎真摳啊,拚了命給博來的,就分點兒湯給咱們喝。”


    高陽看開了說道:“我的小命在人家手裏,有的賺就不錯了,反正咱們隻共這一次事,幹完就散夥。”


    鄭佩安點了點頭說道:“這武奎太不厚道,咱們趕緊做完事,趕緊溜,要不然到時候肯定沒得好果子吃。”


    很快就到了妖舌宮酒店停車場,三人坐電梯直到21樓。


    高陽走進武奎的辦公室,武奎神色飛揚道:“恢複得不錯啊,氣色看起來好很多啊。”


    “謝謝武爺關心,托武爺的福,確實修養的不錯。”


    武奎招唿高陽坐下,意有所指般的說道:“極寒期來了,每年極寒期城外都要死好多人的。所以每年極寒期都不太平。”


    武奎扔過來了個檔案袋,高陽拆開檔案袋,一張照片吸引了高陽的目光。


    照片中一個大胖子,戴著金表,穿著黑西服,戴著金絲眼鏡,抽著雪茄,照片中這個胖子洋溢著笑容,不知道什麽事讓他如此開心。


    “這個人就是張柱赫,胡市地下黑市的控股人之一,為什麽我要讓你去辦恐龍,張柱赫手底下的保鏢都不亞於恐龍。”


    “我曾經雇傭了四五波殺手去刺殺他,沒一個迴來過,全部石沉大海,裏麵不乏有黑市拳手,成名在外的殺手團隊,甚至特種部隊出身的老兵,但是沒一個成功過。”


    “所以此人很難對付的,再加上胡市禁槍嚴格,要不然我早拿炸藥把他家炸了,一般幫派之間的火拚,械鬥,治安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隻要是槍案,治安隊就徹查到底。”


    高陽看了看手中的照片,迴答道:“這個人這麽難對付,我也沒有把握能搞掉他。”


    武奎看的很開,說道:“試試嘛,前麵失敗了那麽多次,我覺得你成功的概率很大,說不定你就會成功了呢。”


    武奎拍了拍高陽肩膀,說道:“你小子和別人不一樣。”


    高陽沉默不語,死死盯著張柱赫的照片。


    “對了,你們幾個在酒店不方便,我重新給你們安排了個地方,酒店人多眼雜。我身邊張柱赫埋的針也不少。”


    武奎掏出張紙條,塞到高陽手裏,:“這是你們的新住址,這個地方隻有我一個人知道。”


    ………


    高陽坐在邁騰車裏,拆開紙條,上麵印著幾個大字:“死亡與重生俱樂部”,高陽把手中的紙條給王霖和鄭佩安。


    眾人掃視了一眼,王霖說道:“一聽名字,就不知道是啥好地方。咱們在酒店不能住了嗎?”


    高陽點了點頭說道:“武奎不讓住了。說自己身邊人多,咱們容易暴露。”


    鄭佩安點了根煙,慢悠悠的說道:“這個俱樂部我好像聽過,原來在甘莊市的時候,聽幫派分子說過。”


    “好像是個夜店之類的。”


    眾人找了找地圖,朝俱樂部駛去。


    下午四時


    一輛邁騰停在一間花店門口,王霖疑惑道:“我說怪了還,不是夜店嗎?咋還是賣花的。”


    “不管了,進去先看看。”


    鄭佩安一馬當先推開大門,滿屋子花的芬芳讓人心曠神怡,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正在修剪花的葉子,女人身穿白色素裙,外麵還搭了件毛茸茸的坎肩,聽見三人進來,頭都沒抬的說道:“想去俱樂部,二樓右轉。”


    眾人向二樓走去,木質樓梯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讓人聽起來很不舒服,朝右轉是一座木門,木門的把手上掛了個黑板。


    黑板上寫著“進入此門,迎接重生。”


    鄭佩安撇了撇嘴說道:“故弄玄虛。”


    說完擰開門,映入眼簾的先是占地麵積能有半個足球場的舞池,各色的燈光晃的人眼睛疼。


    就在眾人震驚之時,一個穿著暴露的女人走到鄭佩安麵前說道:“哪位是高陽?”


    鄭佩安指了指高陽,女人接著說道:“伍老板在二樓等你,請跟我來。”


    女人走在前麵,王霖一直盯著女人搖晃的腰肢,嘴裏還發出“嘖嘖”的聲音,一臉猥瑣像。


    很快眾人穿過舞池,穿過舞池後麵各種奇形怪狀的卡座,上了樓梯,發現二樓是一個又一個的包間,眾人隨著女人走到最裏麵的包間,敲了敲門,擰開門把手,進入房間。


    一個穿著黑色西服的男人坐在賭桌後麵,茂密的絡腮胡和頭發連成一片,戴著黑框眼鏡,聲音粗獷的說道:“歡迎來到死亡與重生俱樂部,這裏是武爺的產業,隻不過我是幫忙打理的,我就伍嘉。”


    伍嘉起身,繞過賭桌,伸出右手握向高陽,高陽感受到伍嘉右手的槍繭和刀繭,這個小子不一般啊,伍嘉拍了拍高陽的肩膀說道:“俱樂部是個夜店,不能算是頭頓區最大的夜店,但是也絕對排的上號,你們最近一段時間都會呆在這裏,放心,三樓的房間隔音很好的。”


    伍嘉示意暴露女人帶著鄭佩安和王霖上了房間,專門讓高陽留下了一會兒,伍嘉掏出煙盒,遞給高陽一根煙,恭敬的給高陽點上之後,微笑的說道:“聽武爺說,恐龍讓你弄了,我好心提醒你一句,恐龍在呂宋人的圈子裏地位很高的,說不定會有他的一些兄弟來找你報仇的。”


    “沒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


    “這個夜店是武爺除了酒店之外,最大的一個產業了,這個俱樂部建了三年多,武爺靠著這個夜店掙了不少錢。”


    伍嘉起身給高陽倒了一杯威士忌,給自己也滿了一杯,碰了碰高陽的杯子,繼續慢悠悠的說道:“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裏來的,但是醜話說道前麵,不要在這個夜店惹麻煩,我管理這個夜店有兩年了,我不想讓武爺對我有看法。”


    “隻要不惹事,你幹什麽都行。”


    伍嘉一本正經的看著高陽,高陽摸了摸鼻子說道:“我不會惹事的,安安靜靜的在這兒呆一段時間。”


    伍嘉喝完杯中酒說道:“歡迎你在這裏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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