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糖是一所初中的某個學生。從小她就很不理解,為什麽自己是個女孩就得處處忍讓?


    直到她突然間被刺傷,才終於懂得了……


    什麽叫性別偏見……


    一天清晨。


    “怎麽還不起床啊,死丫頭就是這麽偷懶。我乖孫都知道出去玩得趁早,就她這個死丫頭上了初中,花錢花得又多,又沒什麽效果。”


    寧糖就這樣在一天的罵罵咧咧中起床了。


    她醒過來隻是因為不想再聽見家裏說她的壞話,主要是奶奶說她的話。


    總感覺聽了她說的話,壽命都要縮短。


    於是,冷冷清清的女孩,在這樣可以休息的周末,也穿上衣服出去了。


    一個類似於校服的衣服,襯衫加半裙,她也隻會這樣的搭配。甚至於對生活都沒有多餘的興趣。


    就好像眼裏一直沒什麽光。


    可是這天,她才在外麵閑逛沒有多久,就被從巷子裏的人擄走了。


    甚至沒有什麽反抗的機會。


    她連通訊設備都沒有。


    她被帶著和眾多女孩子一起綁了起來,好巧不巧,可能是這幫人第一次幹這事,在經過一條小路時,遇到了剛出門的奶奶。


    盛春蘭老太太透過打開的車門看到了一些女孩子。一兩個暗自垂淚的樣子,結合起這幫人兇神惡煞的眼神,她不明白也瞬間明白過來了。


    她沒有自保的能力。


    一個身形還算魁梧的人走上前問:“這邊有你認識的人嗎?”


    “這幾個女孩子見過沒有?”


    盛春蘭老太太自然是迴答不認識。她甚至是發揮出了自己的演技,妄圖把事情帶過去。


    盡量讓自己看起來鎮定一點。


    幾個人販子看著這小老太太驚慌失措的樣子也是打消了要帶走她或者打暈她的念頭。


    看到她那麽識趣,也是瞬間就收拾好了車門,將人帶走了。


    幾個女孩子在見識到確實沒人幫助自己後,也是無聲地落淚了。


    覺得很兇,但是都學會了小聲地啜泣,以免再引來這幾個抓她們的人的非法對待。


    看樣子,都是在外麵時不經意被抓起來的幾個人。


    寧糖暫且沒有見到自家奶奶和別人對話的場景。


    可能也是向來後知後覺,她到現在神情都還處於一種很麻木的狀態。


    可能有忐忑,但是卻哭不出來。


    可是,越往後,這個場景就顯得越來越可怕了。


    ……


    寧糖被關在了一間昏暗的房子裏。


    這裏的女孩子很美,一種很破碎的美。


    她們都不害怕地展示自己的身體,隻是神情有些有點麻木,眼睛裏麵沒有光。


    襯衫下擺沒有穿褲子。就直直地站立著,也不穿鞋,從頭到腳似乎都是不見天日的白。


    門被打開了一半,可是大家都沒有出去的想法,甚至都沒有動。


    隻不過後麵的內容聽起來太毛骨悚然了。把寧糖都嚇得直接哭掉了。


    一個看起來人模人樣穿著豎條紋襯衫的女人說:“來了啊,把她們都給我吧。”


    “真的能給出更大的價錢嗎?”


    “當然,這幫女孩子隻是出去旅旅遊很快就迴來的。”


    “她們就隻是出去做下商演啊,幫忙遞個東西什麽的。”


    “很輕鬆的。”


    “這麽輕鬆怎麽我們不能去幹呢?”


    一群大男人笑哈哈地想要知道對方是幹什麽的。


    可是愣是從冷靜的話語裏體會到了一絲不尋常。


    “這就是小姑娘去做的事情啊。男孩子家家的,還是不用去認識那些大老板了。”


    “這些大老板啊就喜歡幹淨清秀的。”


    他們聞言瞬間噤聲了,好像也突然明白過來這做的是什麽勾當了。


    賣屁股的事他們可不幹。


    所以這事就交給拐來的這些人來做就行了。


    寧糖沒辦法,也沒有精力去來得及思考門外的對話。


    就在她看見這些美貌的女孩子後,也不可避免得被嚇到生理性流淚了。


    小小地如同困獸一樣止不住地哭。


    因為她發現這些女孩子何止是沒有穿褲子,她們的下體好像都腫大了很疼。


    好像還有不明液體。


    所以才那麽神情麻木,喪失了做人的尊嚴。


    所以,這不止是有人販子,同時還有強迫女孩子去做性工作者,甚至還有販毒的……


    她被嚇哭了。


    一旦開始恐懼,身子就在止不住地顫抖。她渾身發軟,沒有力氣,隻希望快點有個人來救她,快點有人來救她們。


    幾個被拐來的女孩子,都不約而同東倒西歪地原地哭泣。


    那幾個還沒有緩過來的下體腫痛的女孩子,也隻是無聲地落淚,沒有精力再應對外界的事情產生反應了。


    因為短短幾天,就已經打破了她們十幾年以來的認知。


    她們不願意販毒,就被拉去做了性工作者。


    才十五歲,人生就這麽黑暗了。


    她們很想告訴這些姐妹們別怕,可是自己都不相信,可以在這黑暗中逃出去。


    甚至一點出逃的欲望都沒有,一點說話的想法都沒有。


    隻能用這種方式,無聲且溫和一點地告訴她們真相。


    同時也希望,她們能過得好一點。


    絕望逼仄的氣氛在空中蔓延。攫取每一個提心吊膽的人的心。


    ……


    盛春蘭老太太在幾個劫匪、人販子走後,就及時撥通了電話,找人來搜尋。


    “我一個老婆子剛才在巷道裏看見了幾個人販子,拐了一車女孩子走。”


    “起碼有七八個吧……你們快來吧。不然我怕她們要得不到救援了……”


    老太太自己也很害怕,在盡量冷靜地情況下,說出了自己在哪條街,哪條道,人販子有什麽特征,有幾個人。


    於是在了解到情況後迅速出警了。


    老太太也是後怕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喊著造孽啊。


    ……


    最後,在這些人的拖延下,可能是幾個姐姐們自己走出去的緣故,寧糖等人得到了一定的安全自保時間。


    等到警察來救援時,都已經夕陽落下,她們也迴來了。


    一群勇猛的警察衝進房間以後,又讓女警員進來了一趟處理現場。


    隻帶走了衣著還算整齊的寧糖等幾個女孩子。


    詢問這邊發生的情況。


    那個女人販子當然是跑了,因為她的特征太大眾化,所以藏起來就找不到了。


    相反,因為這些天幹人口拐賣的幾個男人因為業務還不熟,又都是生麵孔,這邊的人反而對他們還有點印象。


    由於他們一次性幹的事太大,一下子拐賣了七八個人,所以,判得刑的都比較大,人均十年的牢,並處以一定的罰款。


    這當然是因為他們真的獲得了販賣的贓款,因而構成了拐賣人口罪。


    甚至還有一兩個強迫了幾個女孩子賣淫,獲得了不菲收入。因此,基於如此惡劣情節,被判處了死刑,立即執行。


    這讓好幾個被迫害的女孩子心裏得到了一絲快慰。


    這件事情鬧得太大,又是未成年案件。所以沒有流出她們的任何視頻資料。有也是被打碼的影視資料。


    在案件追蹤告一段落後,就全都安全地把她們送迴家了。


    寧糖沒有記日記的習慣,真的沒有。


    從前的她隻是會把一些不開心的事,當成一個記憶片段,藏在記憶深處,逼著自己忘記。


    但是現在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她pua不動自己了。


    家裏人最後都迴來了,可是,除了媽媽和爸爸、爺爺、還有哥哥,沒有人再對自己表達過關心。


    甚至奶奶還這樣說。


    “都是這個丫頭片子自己不想事,什麽地方都去。你看看,她哥哥寧遠就沒事,她要是個男的,哪來的那麽多事。”


    “害得一家人都在等她。飯也沒吃。”


    大家的沉默震耳欲聾。


    怎麽安靜,就怎麽諷刺。


    怎麽沉默,就怎麽窒息。


    奶奶這話說得好像都是她自己招來的。可是如果她能預知到,她會讓這些事情發生嗎?


    果然人要怪你的時候,從來不會和你講道理。因為她們就是道理。


    寧糖很想忍住不哭,但也還是忍不住委屈地哭了。


    她想,這個家裏可能就隻有奶奶一個人吧。隻要她不走,這個家就不會散。


    她就不是這個家的人,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編外人員。


    是死是活都沒有事。


    她可算是明白了,原來,男女從來不是性別,偏見才是。


    她無法阻止自己奶奶狹隘的偏見。可是曆史老師說過,人都是有另一麵的。她再也不能說自己奶奶對自己還是挺好的了。


    她可以接受奶奶其實也是個壞人了。


    以前她覺得,自己的反抗很沒有道理,因為害怕家裏人把十四五歲的自己嫁出去,很害怕,所以拚命地學。


    現在她有理由了。因為這個家不是寧糖的家。如果現在愛她的人有一天都不愛她了,那她才算是真正地無家可歸。


    所以,她要為了自己而活了。


    為了自己而活。那麽就要通曉人情世故。以後要自己跟人打招唿,刷存在感。學習生存了。


    她不能隻是很被動地等著別人來救自己,她不行。


    她不能這麽被動。


    人都是在一瞬間長大的。因為意識到,大喊大叫都沒有用了,就隻剩下獨自摸爬滾打的樂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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