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之間沒什麽好說的。”


    雀王和雀後雖然戰敗被困,但仍舊一臉倔強,敵視地瞪著莫淵。


    莫淵也不計較他們的態度,收起分身,在他們的麵前蹲下。


    “二位,事已至此,何不與我仔細說說緣由?”他微微一笑,“這世上也沒有你們喊打喊殺,還不許對方辯駁的道理。”


    “是非對錯我們討論便知。我莫淵行事光明磊落,要是真的犯下錯誤,那我定當承擔。”


    “這……”雀王和雀後對視一眼,有些猶豫。


    但莫淵的話挑不出錯處,雀後看了看兄長,又看了看莫淵,最終還是開口了:“小蓮妹妹和我們說,你在天姥嶺對她下了毒手,打傷她還、還欲做那不齒之事……你敢說沒有這件事嗎?”


    莫淵眉頭一挑:“天姥嶺?”


    一切的前因後果似乎都對上了。


    莫淵問:“你們口中的小蓮,該不會是一位身穿黑色長裙,容貌絕美的女子?”


    雀王雀後神情一變。


    “你果然認識小蓮!”雀王怒道,“既然如此,為何之前還要裝作不認識,難不成是你做賊心虛?”


    他話音剛落,身上的紫霄神雷形成的禁製驟然縮緊,雀王痛唿一聲,又倒下來。


    “兄長!”雀後大叫一聲,瞪向莫淵。但還沒等她說話,莫淵舉起手示意她停下:“我要殺他,他早就死了。”


    “這不過是一點小小的教訓。雖然你們的心意是好的,但總是這麽莽撞,遲早會惹出禍事來。”


    雀後一臉不服氣,張開嘴巴,但莫淵再次打斷她:“你們認識的那位‘小蓮’,可曾告訴過你們,她為何會在天姥嶺遇到我,又為何會被我打傷?”


    雀後愣住:“她沒說……”


    不如說,他們當時看見小蓮傷勢嚴重,救人心切,也根本沒想到仔細追問這些事。


    想到這裏,雀王和雀後都變得心虛起來。


    “小蓮妹妹她說……她是去天姥嶺遊曆,偶然遇到你,然後你就對她出手……”雀後遲疑地迴答。


    莫淵冷笑:“就這樣?”


    “那她可曾提到天姥嶺的魏真人?提到她在天姥嶺究竟做了什麽——如何布置邪陣,又如何用邪陣困住魏顯仁真人,逼迫他交出天姥嶺的掌印?提到她的身份,可是黑蓮教的聖女?”


    “什麽?這、這不可能!”


    雀王和雀後震驚不已,雀後失聲道:“小蓮妹妹是那樣善良純真的人,怎麽會做出這種事?”


    “是啊,”雀王幫腔,“我們和她認識那麽久,她一直心地善良,愛護花草樹木……她身上沒有任何魔氣,怎麽可能是黑蓮教的魔修?”


    莫淵不為所動:“你們想要證明誰在撒謊,其實很簡單。隻要把你們口中的小蓮請出來,和我當麵對質不就行了?”


    “我們怎麽相信你不會對她動手?”雀王警惕地問。


    他們不是莫淵的對手,自身都難保。如果再把小蓮叫出來,萬一莫淵撒謊欺騙他們,豈不是又害了小蓮?


    “我願意發下道心誓言,向你們保證,隻要那個‘小蓮’真的是無辜女子,我絕對不會傷害她一根毫毛!”


    聽到莫淵這麽說,雀王猶豫起來。


    “兄長,要不我們答應他吧。”突然,雀後說道,“我……我其實覺得他說得有道理。隻要我們和小蓮都問心無愧,那何必懼怕當麵對質?”


    她飛快地瞄了一眼莫淵:“而且,我覺得他也不像那種大奸大惡之人。我們落到他手裏,他要有心加害於我們,早就動手了。何必對我們大費周章地編造謊言?”


    雀王沉默良久,終於點了點頭:“也罷。既然妹妹你這麽說,那我們就讓小蓮出來,當麵說個明白。”


    他們兩個看向莫淵,莫淵鬆口氣:“你們想通了最好。”


    他站起身,準備散開雀王和雀後身上的紫霄神雷。


    就在這時,空氣突然凝固。


    一道極細的黑線從遠處射來,宛如遊蛇般無聲無息地直奔雀王的咽喉。


    莫淵心頭警兆驟起。


    “小心!”


    他探手欲救,卻來不及,隻能勉強偏移了黑線的方向,讓它擦著雀王的喉嚨而過,轉而刺穿了對方的胸膛。


    鮮血噴湧而出,雀王半邊身子都被染紅,睜著眼睛連叫聲都沒有,重傷昏迷過去。


    “兄長!”雀後撕心裂肺地尖叫,因為身上的紫霄神雷束縛還沒鬆開,所以她動彈不得隻能在地上掙紮,想要爬過去。


    淚水湧出她的眼眶:“兄長!兄長你醒醒!……是誰,是誰幹的好事?”


    “嗬嗬嗬……”


    一陣冰冷的笑聲響起。


    雀後循聲望去,瞧見小蓮從樹叢背後走出來。但往日清純無辜的麵容此時顯得無比陌生,白色的裙子轉變為黑裙,絕美的臉蛋上盡是邪氣森森。


    “你們實在是太讓我失望了。”冥蓮慢條斯理地說,“我還以為你們修煉了那麽久,就算不能直接殺了莫淵也能給他造成點麻煩,沒想到你們居然這麽無能,反倒要被他給說服了。”


    “小、小蓮妹妹?”雀後目瞪口呆,漸漸明白過來,“難道莫淵說得是真的?你不是普通散修,你真的是黑蓮教的魔修!”


    得知真相,她反而更加痛不欲生:“為什麽……你為什麽要欺騙我們?”


    “為什麽?”冥蓮冷笑,“當然是因為你們蠢啊!三百年來守護這福地,卻連人心都看不透,這不是活該被人騙嗎?”


    “……你這個害人的妖女!”雀後悲憤地大叫。


    冥蓮得意,哈哈大笑:“現在才明白已經晚了!”


    她們說話間,雀王的鮮血滲入泥土。


    清遠山的山體忽然震動起來,山林中的走獸驚慌失措地逃跑,而飛鳥也全部逃向天空。


    莫淵察覺到異常,厲聲質問冥蓮:“你對清遠山做了什麽?”


    冥蓮踱步向前,每一步都踩碎幾朵禾雀花。


    因為忌憚莫淵,所以她沒有靠得太近。盯著重傷的花妖,她妖冶的容顏浮現出扭曲的快意。


    “做了什麽,當然是幫他們啊。”她看著雀後和雀王,柔聲道,“他們不是要啟動獻祭大陣,想跟你同歸於盡嗎?”


    “那我來成全他們。既然你破壞了他們自願獻祭的機會,就由我來親手把他們獻祭!”


    她話音落下,大地承受不住,震顫感終於傳遞到表麵。


    無數禾雀花在這一刻齊齊綻放,紫紅色的花瓣再次升空。但與先前不同的是,這迴的花瓣顏色更加暗紅,每一片都濃鬱得仿佛能滴下血來。


    “不!”雀後體內的力量不斷流逝。她試圖停下獻祭大陣的啟動,卻因為之前的戰鬥消耗太多,而難以對抗冥蓮。


    更令雀後心碎的是,身受重傷的雀王,力量吸取得比她更快,轉瞬間連人形都保持不住了。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她喊道,“兄長守護清遠山三百年,你竟然要用他的血來汙染這片福地!”


    “汙染?”冥蓮飄上天空,立於那片血紅色的花瓣海中,“你們這些不知變通的花精,永遠活在自己那一套清規戒律裏。殊不知天地造化,生死輪迴——有死才有生,有汙才有淨。用你們的血祭獻清遠山,這是在成全你們!”


    清遠山的靈脈受到雀王血液的浸染,狂暴地動蕩。


    地麵裂開巨大的縫隙,眾多動物因逃避不及而跌落地底。翠綠色的山林用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河流幹涸,露出片片龜裂的河床。


    如果放著不管,恐怕整個清遠山都將從洞天福地中除名。


    莫淵仰頭看著半空中的冥蓮,已然動了殺心。


    既然冥蓮要玩弄生死,那就讓她見識見識,什麽才是真正的生死之道。


    他深吸一口氣,喚出九天生基大法的分身,開始結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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