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冉見非羽氣的麵色發僵,煞白一片,胸前包紮的傷口又再次崩裂了,血液直流。


    她趕忙拿出錦帕,堵住他傷口安撫。


    “師兄,師妹去魔穀這兩年,我們都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麽,也許她隻是被時涼墨強迫的,你先別生氣,小心氣壞了自己身子。”


    非羽聽著她的話氣極反笑:“強迫?”


    “是不是強迫,你沒瞧出來嗎?在他還是洛亦的時候他們兩人就有不可告人的奸情!”


    花冉識海一閃而過。


    自己讓洛星晚撮合她和他表弟,她總是變著法的拒絕。


    還有下山那一幕,她總是有意無意地打斷自己與洛亦單獨相處,而且非羽和洛亦發生矛盾時,她總是會下意識的維護洛亦。


    本以為她隻是心疼她表弟,沒想到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騙局。


    被人當猴子一般戲耍,花冉從容的心此刻也忽地恨意加劇起來。


    她眸光冷冷地扶起非羽,恨言道:“師兄,洛星晚她敢與魔頭苟合,辜負你們多年的情意,甚至欺騙師尊,引狼入室,你放心,公道自在人心,她一定會得到應有的報應的!”


    說完,她扶非羽靠在了樹幹上,而後氣勢洶洶地叮囑:“師兄,你且在此養傷,我這就去找她問個清楚。”


    非羽見她毫無策略地就要猛衝,他立馬伸手拽住她:“師妹,莫要衝動。


    時涼墨法力高強,況且師妹她身上也有股深不可測的法力,我們萬不能毫無章法的去送死!”


    從昨夜洛星晚徒手製服了一眾妖魔來看,她一定也偷偷修習了邪法,所以功力才會突飛猛進。


    花冉聽此止住了腳步。


    怪不得昨日樹林裏陰風會獨獨攻擊她一人,想來這一切都是時涼墨搞的鬼,她現在確實不能去隻身犯險。


    非羽識海又飛速運轉幾秒,陰冷的嗓音才對著花冉一字一頓道:“他們既然算計了我們,算計了整個宗門,那我們不如將計就計,借此契機將那個魔頭一舉誅滅!”


    花冉看著非羽:“師兄,可是有了良策?”


    非羽點點頭:“你待我此刻給師尊修書一封,而後我們按兵不動地依舊同他們周旋,切不可讓他們察覺我們已知曉他們身份之事。”


    花冉見非羽胸有成竹,而且他們兩個若單打獨鬥,肯定不是時涼墨的對手。


    可若是師尊能出手,與他們來個裏應外合,甕中捉鱉,倒不失為上上策。


    二人又詳細規劃了一番,才禦劍迴了客棧。


    站在客棧門前,花冉看向客棧裏正在埋頭吃飯的吟書和非暗,她嗓音略低的問非羽。


    “洛師妹叛變之事,要不要告訴非暗和吟書?好讓他們有所防備。”


    非羽搖頭:“不能告訴他們,非暗師兄向來不與我們同一條心,而那個小孩更是洛星晚的跟屁蟲,都不靠譜!”


    花冉神色清冷的點點頭。


    非羽知道花冉是從來有事都寫在臉上的性子,這樣很容易暴露他們的計劃,他默了默,才對她叮囑。


    “師妹,待會洛星晚與時涼墨迴來,你對她們的態度要與平常無異,切不能讓他們察覺出什麽知道嗎?”


    花冉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誅滅時涼墨對於他們這些正道之派,可是最為緊要的大事,所以,她不會露出任何馬腳的。


    她看著非羽保證:“師兄放心,我不會壞事的。”


    *


    洛星晚靠在時涼墨懷裏,跟著三隻魔音鳥飛蕩在半空中。


    洛星晚見三隻魔音鳥在他們頭前晃晃悠悠,飛行速度比她上學時候的公交車還慢,導致她和時涼墨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按理說依時涼墨本領,他們想去的地方風馳電掣間就能到達的。


    她蹙眉抬眸,看向時涼墨:“可以讓它們飛快一點嗎?”


    時涼墨手掌攬緊她腰身,迴給她一個暖意融融的笑容:“這樣的速度剛剛好。”


    洛星晚一臉懵圈:“這麽慢我們何時才能到達目的地?”


    時涼墨下頜輕抬,示意她往下看。


    洛星晚順著他眸光朝腳下望去。


    千米之下,山巒起伏,猶如巨龍盤踞。


    碧水如鏡,青山浮水,倒影翩翩,兩岸景色猶如百裏畫廊。


    而他們此刻正站在宛如熱氣球一般的紫色結界裏,周遭暖意叢生。


    時涼墨見她望著腳下盛景出神,他倏然湊近她臉頰,視線落在她眼睛,輕凝:“好看嗎?”


    洛星晚迴神。


    對上他近在咫尺的俊臉,還有僅差自己一毫距離的水嫩雙唇,她心內小鹿又開始突突亂撞。


    這個男人有毒。


    青天白日的又赤裸裸勾引自己。


    感受到他旖旎的氣息緩緩噴灑在自己的唇角,洛星晚眼睫不自然的眨巴下,才囈諾:“好看。”


    “那就多看會兒吧。”


    正當洛星晚以為他的唇瓣就要毫無意外地貼上來時,時涼墨卻忽然退開了她。


    洛星晚:“……”


    洛星晚白他一眼。


    點完火就跑,這壞毛病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正當她在心底罵罵咧咧時,時涼墨望著腳下的山河,突兀出聲。


    “多看幾眼,等迴了魔穀,就看不到如此盛景了。”


    洛星晚撇撇嘴:“你一個魔還喜歡欣賞這種風景?”


    聽著她調侃,時涼墨識海一閃而過一番光景,眼眸頓時由明轉暗,語調都冷了幾分。


    “我並非生來就是魔。以前師父在的時候,我與她相伴千年,都是在這種重山疊翠中度過的。”


    師父?


    洛星晚還是第一次從時涼墨嘴裏聽到師父二字。


    可她記得原書中並沒有筆墨描繪過時涼墨的師父啊?


    還是她跳著看的,所以忽略了某些細節?


    她愣了愣,又側眸看向時涼墨,他此刻神情冷漠,麵目正經,全然沒了素日的邪氣痞壞。


    看得出來,一提起他師父,他好像立馬陷入了某種失意裏。


    她忍不住緋疑出聲:“那你師父呢?他現在在哪兒?”


    時涼墨望著空無一物的虛空,淡然:“我也不知道。


    自我化為劍身的那刻,她就消失了。”


    “……啊?”


    難道是他師父見他化身人形後,體內藏有魔氣,所以拋棄了他?


    這麽想來,時涼墨也倒是也挺可憐。


    若是他師父不拋棄他,能夠將化身成人形的他慢慢教導長大,他也不至於被天問宗欺辱,誣陷,剝根抽血。


    想到這,洛星晚又準備委婉地勸勸他,讓他別兀自神傷。


    還未來及張口,耳邊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聲響,瞬間擊碎了她們的結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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