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親的路徑已經被一隊隊王庭輕騎完全把持住。


    這些每隔一段路程就存在的王庭輕騎,作用更像是人型記錄儀。


    城牆上的孟卓可汗和格日勒圖、那日蘇三人隻能看到出發時那段路上所發生的細節。


    為了保證搶親隊伍不發生違規行為,每當搶親隊伍經過時,這一段路徑上的王庭輕騎都會折返一人前去城門口匯報。


    搶親的賽道從東門向北門轉了個彎,而且還會繼續在下個路口拐彎。


    而此時城牆下的追逐演練的愈發激烈。


    隨著胡思勒夫和唿斯麥兩人率部提速,他們和各自身後的支持者幾乎同時接近王騎所在的位置。


    當前,他們的目的並不是內耗,而是先行解決這裝甲精良的300王騎。


    “喔~”


    “喔~”


    怪叫是一種宣泄並施加壓力的方式,這些貴族子弟仿佛用這種怪叫正貼在王騎的耳邊訴說:我要進來了。


    其中一些騎兵的馬背上已經不再是單單一人,被他們攬入懷中的女子沒有選擇的權利。


    刀兵的封禁使用隻能保證這些搶急眼的騎兵不對同民族的草原人揮刀殘殺,但卻無法保證在這個爭搶的過程中不會發生一些“磕磕碰碰”。


    這些女人如果不乖乖坐好,隻有被扔下馬這一個選項。


    在沒有任何防禦的情況下,從疾馳的馬背上被扔下來,她們恐怕隻能祈禱對長生天的崇敬能使其保住性命。


    伴隨著怪叫和粗重的唿吸聲,那些空手的貴族騎兵們正打算朝著王騎重拳出擊。


    與此不同的,是他們身下的戰馬無法通過嘴來唿吸。


    空氣從這些戰馬的鼻孔穿過咽部,並通過喉部進入氣管。


    它們的唿吸聲雖然跟嘯聲很像,但其實是喉部兩側的肌肉組織被拉入氣道所發出來的。


    隨著戰馬與戰馬之間距離的貼近,貴族騎兵們夾緊馬腹。


    他們放棄了控製戰馬加速的韁繩,一雙赤手空拳唿嘯著就朝王騎抓去。


    馬上肉搏,拖拽是一種不錯的方式。


    那些紋金戰甲看著就很厚實,貴族騎兵們不會蠢到用拳頭去試試它們的真實防禦力。


    但被甲胄加持的王騎分量十足,不是那麽好拽的。


    這些王騎跟女人的體型差距稍微有點大。這導致大多數人沒那麽大力氣,能把身強力壯的王騎從馬上拽下來。


    於是這些放棄控製自己韁繩的貴族騎兵,選擇了去搶奪王騎的韁繩。


    拉不下你王騎,我還控製不了你的馬嗎?


    一時間,這些貴族騎兵仗著甲輕馬快,向王騎伸出了罪惡的雙手。


    有不少戰馬的速度慢了下來,馬背上的貴族騎兵和王騎開始纏鬥在一起。


    撕裂的口子使整支王騎不得不分出一些人來補充缺口,這讓那些護衛在諾敏身邊的王騎整體顯得薄弱了幾分。


    唿斯麥大手一揮,就將一名王騎拉下馬,他是為數不多單靠力氣就能使這些王騎減速的。


    而另一邊的胡思勒夫也在盡力攔截。


    他濃密的胡須即便是在疾風中仍然不為所動,胡思勒夫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被王騎保衛的那道紅色身影,神色盡顯貪婪。


    一段時間內,他這一側的騎兵緊貼在王騎們身邊,保持著跟後者幾乎一致的速度。


    伴隨著胡思勒夫的號令,這些侍從騎兵開始提速,斜插向王騎的正前方,有些人甚至不計生死地撞了上去。


    此時,後方的阿嘎布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機會已經出現,王騎的減速使他也無法再繼續保持冷靜。


    他身旁的這批人開始動了起來。


    麵前的王騎已經到了東北兩麵交錯的位置,正是拐角點,此刻的他們如洋蔥一般被一層一層地剝開外衣。


    阿嘎布催動戰馬,他這一部人馬從後方開始加速,加入這“剝削”王騎的陣仗中。


    四方勢力摻雜在一起,整體速度開始越來越慢。


    城牆上的孟卓可汗等人現在已經移步到兩麵城牆相匯的角上。


    看著焦灼在一處的各方勢力,三人臉上的表情各不相同。


    孟卓可汗臉上滿是享受的表情,這種貴族之間的爭鬥對他而言不亞於一場大戲。


    他左側的格日勒圖則完全相反,他的臉上毫無波動,如果中心處的那道身影不是諾敏,他連看都不會看一眼。


    看著後方遲遲沒有動身的拓跋宏,他的眉毛微蹙了一下。對於拓跋宏的計劃,格日勒圖早有耳聞,隻希望前者不要丟了他的臉麵。


    那日蘇用餘光瞥了一眼格日勒圖,在後者看不見的左唇處,他扯出一絲笑容。


    那日蘇麾下的貴族的確不會親自參與爭奪諾敏的爭鬥當中,但他可從沒承諾過,自己不會阻止格日勒圖麾下貴族的搶親。


    現在整片草場上除了那些閑散人員,隻剩下格日勒圖麾下的這批貴族和西力德格這夥人了。


    那日蘇的雙眼一直沒離開拓跋宏,這個格日勒圖麾下的當紅那顏,顯然是後者力捧的搶親人選。


    他是想做最後獲利的人嗎?


    那日蘇看著一直沒有參與的拓跋宏,心中冷笑不止。


    一切跟格日勒圖有關聯的東西,他都看不順眼。


    他看向那些所謂的閑散貴族,心道:格日勒圖,我偏偏不遂你的願。


    此時搶親後方的隊伍,大致隻剩下拓跋宏為首的鴻台吉部貴族團體和西力德格為首的王庭貴族團體。


    拓跋宏繞在後方,心想西力德格這廝還真沉得住氣。


    雖然一直在奔襲的路上,看不到對方的表情,但拓跋宏清楚,西力德格這家夥一定也是打著收割的主意。


    隻是,你的人有我的多嗎?


    拓跋宏表示不想給他機會了。


    前方焦灼的四股勢力已經完全停了下來。他剛想招唿巴圖盧等人攔下西力德格,同一時間,卻發生了讓他意想不到的事。


    右側那夥閑散貴族開始慢慢向鴻台吉麾下的貴族靠近。


    “莫爾格歹,你們這是什麽意思?”一名年初新加入鴻台吉麾下的那顏出聲道。


    “抱歉了諸位!受人之托,還請鴻台吉麾下諸位那顏休息片刻。”這夥閑散貴族出來一人,行著禮解釋道。


    說著,這夥人直接開始加速貼近,顯然是打算攔住拓跋宏一行人。


    休息?


    拓跋宏此刻可休息不得半分,他眼看著王騎快要被剝得隻剩洋蔥芯了,現在離臨門可隻差一腳了。


    這些以這個叫莫爾格歹為首的貴族,拓跋宏之前雖然有注意到,但他們之前隻是搶了些女人。拓跋宏還誤以為他們很是識趣。


    這些貴族早些時候不來攔,偏偏這時候跳出來,不用想,絕對是收了好處的。


    至於收的是誰的好處,一時半會兒拓跋宏也沒那閑功夫深究,畢竟這群屬狗皮膏藥的家夥現在已經貼上來了。


    前方因混戰而停下的騎兵們,讓後麵的鴻台吉麾下貴族和西力德格一行人都停了馬蹄,處於觀望的狀態,這也導致他們身下的馬是保持靜止狀態的。


    這些狗皮膏藥貼上來的時候,拓跋宏一行人的馬速還沒怎麽提升,戰馬和戰馬之間的間隙很小。


    因為大家都穿著皮甲,所以肉搏戰不可避免。


    貼上來的王庭貴族們也不知是收了多少好處,手上是一點也沒留情麵。


    不安分地朝拓跋宏一行人招唿了過來。


    別說拓跋宏有些看不過去,就是巴圖盧也忍不了。


    他的小兒子巴魯更是像炸開的鍋爐,一股悶氣快要從他喉嚨裏噴出來,臉上的顏色漲紅得像燒開的壺嘴。


    “就你叫莫爾格歹是吧!****”巴魯的嘴裏蹦出一連串親切的草原問候語。


    手上也是毫不客氣地招唿了過去,他沙包大的拳頭唿嘯著朝莫爾格歹的臉上悶去。


    打人不打臉是出於保持貴族之間的顏麵,現在的巴魯顧不上什麽麵不麵子,他就想幹眼前這傻逼一下。


    再說巴圖盧和巴庫也根本沒攔他,顯然巴魯的行為被父子倆默許了。


    莫爾格歹能老老實實挨他這一下嗎?


    那肯定是不能,他啪地一下就閃開了,動作很快啊!


    莫爾格歹的成功閃躲再一次打了巴魯的臉。


    這一次,巴圖盧也實在是忍不住了。


    他偏過頭,本來是不打算征求拓跋宏的意見的。


    沒想到後者也朝他點了點頭,巴圖盧趕緊振臂一唿,用蒙蘇語疾唿:“你丫的還敢躲?給我幹他!”


    巴山部的眾騎兵都操著臂膀,劈頭蓋臉地朝這些王庭貴族甩著拳頭。


    左側的西力德格也是屬狗的,幾乎在拓跋宏那邊被纏住的時候,聞著味兒就催動戰馬往前。


    西力德格巴不得拓跋宏被纏住。


    眼看前麵的王騎被逐漸撕開,各部的騎兵也混亂在一處,打得不可開交。


    他趕緊招唿身邊的支持者,加入這最後的混戰。


    不遠處的拓跋宏正冷視著西力德格的背影。


    總有人讓他不順心。


    他看了一旁混亂的側翼,朝那個方向吼了一句:“巴圖盧,交給你了!”


    然後趕緊率麾下眾騎和杜倫塞等幾位那顏的騎兵,一股腦地往前衝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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