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之上一片淩亂,陳圓圓和徐飛燕一左一右的依偎在魏淵的兩側。而且,她們都穿著很簡單的衣服...


    魏淵的頭還在隱隱作痛,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麽他是一點也想不起來了。他隻記得陳圓圓前來彈曲獻茶,可徐飛燕又怎麽會在自己的床上呢?而且還是這樣一幅衣衫不整的樣子。


    與陳圓圓的嬌媚不同,徐飛燕散發著一種別樣的性感。此刻依偎在魏淵身旁的她雙頰緋紅,胸脯在不住的起伏著,微微張著嘴巴俏皮可人,眼中似乎還含著淚珠。由於自幼習武的緣故,徐飛燕身體的柔韌性非常的好,雙腿修長而結實,臀部渾圓翹立,連著腰身的大腿劃過了一條很具弧度的曲線。如果說陳圓圓已經將古典美演繹到極致的話,那徐飛燕的身上更多體現出的是一種魏淵更為熟悉的現代美。尤其是她身下的一抹殷紅,留下了屬於一名少女的永恆迴憶。


    “不是吧,難道昨天夜裏我和她們兩個都...”


    容不得他多想,門外再次傳來了手下焦急的聲音。


    “大人,傳旨的公公已經到了。”


    不得已,魏淵隻能匆匆起身,換罷朝服之後出門接旨。臨出門時,他忍不住迴頭望了一眼。


    晨光熹微,透過窗欞的陽光淡淡的灑在兩位佳麗的身上,一幅足以令天下任何男人動情的美豔之景就這樣呈現在了他的麵前。想到自己也將開始三妻四妾的生活,魏淵就覺得對月娥很是愧疚,但同時在內心深處,男人特有的征服欲望又讓他對這種“萬惡”的製度燃起了一絲向往之情。


    屋門被輕輕的關上了,臥室之內一片寂靜。徐飛燕臥在床榻之上微微睜開了眼睛,其實剛剛門外手下來報之時她就已經醒了,與魏淵引藥過多不同,昨夜發生的種種依舊曆曆在目。礙於少女初破瓜時的羞澀,徐飛燕隻得繼續裝睡,心情依舊悸動不已。她不知道的是,同樣在裝睡的還有江南名伶陳圓圓...


    在小太監的引領下,魏淵再次進入了紫禁城。當他來到皇極門內的金水橋外時,隻見已有數名身穿繡著仙鶴、錦雞圖案緋色朝服的高官在那裏等候了。魏淵依舊身穿的是亮藍色繡金蟒袍,顯得與在場之人格格不入。


    已經到場的多是內閣輔臣及六部尚書,由於魏淵遲遲未到,他們隻能在此等候,這些資格老、地位高的朝廷重臣們等的時間長了,心裏自然很是不快。無奈如今魏淵在皇帝麵前正是大紅大紫,心裏有氣也隻能生生咽下了。見魏淵終於趕來,這些大臣們一個個表情嚴肅,麵沉似水,一時間魏淵隻覺得很是尷尬。


    負責接待的司禮監太監見人已到齊,便提高了聲音的分貝尖聲喊道:


    “皇上口諭,請諸位大臣們前往乾清宮議政。”


    奉了旨意,一行人跟在這位司禮監太監的身後跨過了金水橋,穿過皇極門、中左門之後,是一條長長的宮道,兩側朱紅的宮牆甚是高大。就在隊伍無聲的行進之時,一名官員悄悄的放慢腳步拖到了隊伍的最後處,與魏淵並肩而行起來,此人正是兵部尚書陳新甲。


    “魏大人,今日皇上匆匆召集禦前會議,你可曾聽到什麽消息嗎?”


    消息?如今魏淵滿腦子還在想著昨天夜裏到底發生了什麽,對於陳新甲的話他完全摸不著頭緒。


    “什麽消息?”


    陳新甲看了看左右,壓低聲音說道:


    “昨天夜裏我聽兵部當值的官員說,有一封未貼黃的緊急軍情自襄陽而來,連夜呈報皇上了。我揣測,今日之會必與那軍情有關。”


    “來自襄陽的緊急軍情?”


    魏淵突然想起了後世關於張獻忠奇襲襄陽的事情來了,可是算算時間好像又並不吻合。曆史上張獻忠奇襲襄陽城發生在1641年也就是崇禎十四年,現在才剛剛崇禎十三年啊?


    看著魏淵一副認真思索的表情,陳新甲也好奇了起來。


    “怎麽,魏大人可曾想到了些什麽?”


    緊急軍情,襄陽,皇帝如此大陣仗的召見重臣...這些信息在魏淵的頭腦中不斷的匯集著,而且最重要的是,按照今日參加禦前會議的各位官員的級別來看,他作為兵部侍郎是沒有資格參加的。但皇帝卻偏偏召他前來,而自己又因為生擒羅汝才而立下戰功,如此推斷,肯定是襄陽方麵流寇有大動作了。想到這魏淵語氣沉重的說:


    “陳尚書,如果在下猜得不錯的話,襄陽城可能危矣。”


    令補丁聽到這個結論,毫無心理準備的陳新甲也不由得大吃了一驚。


    “襄陽城固若金湯,川楚一代也僅剩下張獻忠一支殘部被楊閣老追著打,襄陽城怎麽可能危矣呢?”


    正說著,一行人已經來到了乾清門。兩個高大的鎏金獅子,在宮門外左右分立,陽光之下顯得金光閃爍。


    再往前走便是乾清宮了,魏淵和陳新甲不得不停止談話,隨著眾人靜靜的走了進去。魏淵踏著禦道拾階而上,兩邊是雕刻精致、線條厚重的白玉護欄。兩條禦道中間是一塊巨大的石板,上麵雕刻著雙龍護日,祥雲滿布。


    禦道的盡頭是乾清宮正殿前的平台,即所謂丹墀。丹墀上有鎏金的銅龍、銅龜、銅鶴,成雙配對,東西對峙。香爐寶鼎散發出來的縷縷青煙更是烘托出一種肅穆而莊嚴的氣氛。除了魏淵之外,這些朝臣們一個個低頭急行,大氣兒都不敢喘上一下。此刻,皇帝的威嚴盡顯無疑。


    盡管後世的魏淵曾經也到過乾清宮遊玩,但今日這番莊嚴肅穆的景致絕非旅遊景點那般隨意。一塵不染的大殿、持刀而立的甲士、低眉順目的太監,不自覺中,魏淵也漸漸變得小心謹慎起來。進入乾清宮後,群臣一直走到最裏麵的東暖閣,這才到了皇帝召見他們的地方。


    魏淵遠遠望去,隻見崇禎麵容憔悴,坐在鋪有黃緞褥子的禦榻上顯得有氣無力。等群臣叩首問安之後,崇禎輕輕揮了揮手示意他們起來。緊跟著王承恩便宣讀了昨夜襄陽送來的緊急軍報的內容。


    剛剛讀完,東暖閣內的氣氛瞬間便降到了冰點,現場死一般的安靜。陳新甲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了魏淵一眼,心中震驚之餘,更是深深為魏淵的精準預測而折服。在場的閣老重臣,六部尚書一個個也是心中惴惴不安,唯恐受此事牽連而受到皇帝的怪罪。襄陽失陷,襄王慘遭屠戮,這個責任弄不好可是要掉腦袋的。而內閣首輔周延儒的臉上則半真半假展現出一種憂戚的神情,此刻在他心中,彈劾楊嗣昌的腹稿正在快速的醞釀,他在等待機會對自己這位多年的死敵發出致命的一擊。


    崇禎掃視了一圈殿內的群臣,歎了口氣,神情憂傷地說道:


    “朕繼位十三年來,每日勤政,夙興夜寐,唯恐做的不好對不起列祖列宗。可天不佑朕,十三年來北方各省十年大旱,蝗蟲肆虐,百姓民不聊生,唯有易子而食,析骸而爨。可恨那流賊又趁亂起事,禍亂我大明根基。朕原本想著此番能夠傾盡全國之力而一舉剿滅之,可沒想到...”


    說到這崇禎的眼圈竟然紅了起來,他哽咽著繼續道:


    “可沒想到禍亂愈演愈烈,流賊張獻忠竟然攻陷襄陽,致使襄王遇害。聖人有言:‘親親而仁民,仁民而愛物。’今日朕連太祖子孫都難以保全,此皆為朕一人之過,朕愧對天下蒼生啊!”


    說罷崇禎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悲憤,淚如泉湧,抽泣起來。在場的眾位大臣一見皇帝竟然失聲痛哭了起來,一個個嚇得紛紛再度跪倒在地,個個嘴上高唿著“臣不能為聖上分憂,罪該萬死啊!”


    一時之間東暖閣內哭喊之聲此起彼伏,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崇禎皇帝駕崩了呢。魏淵跪在群臣的最後麵,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真是苦笑不可。堂堂一個帝國的君主,竟然在自己的臣下麵前失聲痛哭了起來。更可笑的是在場的官員,不知進言為皇帝分憂,反而一個個如喪考妣般爭相痛哭起來。他剛想要起身進言勸阻皇帝,跪在身旁正哭的起勁的陳新甲突然伸手拉住了魏淵的衣角,看著他微微搖了搖頭,示意魏淵不要起身。


    盡管對曆史上的陳新甲此人魏淵並不熟悉,但通過最近的幾次接觸,憑借直覺他覺得陳新甲此人對自己並無惡意。相反,魏淵能夠感受到陳新甲主動結交自己的誠意。所謂“聽人勸,吃飽飯。”他聽從了陳新甲的勸阻,繼續跪倒在地上默不作聲起來。


    眾人的痛哭並沒有持續太久,隨著崇禎哭泣的停止,整座東暖閣內仿佛有人指揮一般瞬間便恢複了安靜。


    哭也哭了,喊也喊了。麵子上的事情做完,接下來就要辦正經事了。最先跳出來的是剛剛入閣、狀元出身的魏藻德。他是周延儒一手提拔起來的東林黨嫡係心腹,此刻自然深知首輔大人的心思。


    “陛下,楊閣老已年近六旬。自督師以來唯有在瑪瑙山取得過一次小勝。近來戰況日緊,威勢漸挫。如今更是丟了襄陽大本營,臣下擔心楊閣老身心疲憊,剿賊大計還需另選良將才是。”


    魏藻德出手便是殺人不見血的狠招,以擔心楊嗣昌身體為由建議換帥,實則是將襄陽失陷、陷藩的責任全部歸罪到楊嗣昌一人頭上。如此這般,即使不能致楊嗣昌於死地,也可將他罷官奪權。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明末封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傑木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傑木並收藏明末封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