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著實讓陳之幾人有些吃驚,小櫻看到金三的慘淡模樣,嚇得躲到了董婉身後。


    曲煥然將金三扶穩後問道:“出什麽事了?”


    金三聲音有些顫抖:“今日一早天還沒亮的時候,我聽見門口一陣動靜,等我出門去看時,我哥他渾身是血的躺在門前的石階上。看到我後,他隻說了句去找曲閣主幫忙便暈了過去,曲閣主,你大人大量,求你救救我哥,金三願意做牛做馬,一輩子侍奉左右。”


    曲煥然皺起眉頭道:“他現在一個人在家?”


    金三喘了口氣後迴道:“我家位置不算隱秘,江湖上有很多人都知道在哪裏。我害怕仇家追殺到家裏去,就將我哥帶到我很久之前置辦的一個院子裏去了,那裏很偏僻,在大山裏,一時半會兒不會被人發現。將哥哥安頓好後,我便馬不停蹄地來找你們了,曲閣主,你一定要救救我哥!”


    曲煥然迴頭看向陳之,陳之點了點頭,然後他迴過頭對金三說道:“你帶我們去看看吧,不過我話說到前頭,你哥已經是青天境中境,照你說的他受的傷應該不輕,我不敢保證我一定能救得了他!”


    金三連忙點頭道:“謝謝曲閣主,謝謝陳公子!”


    接連翻過三個山頭,跨過一條小溪後,再往前走三裏多地,陳之幾人終於看到了隱於一片白樺林中那座小院。


    在穿過白樺林時,曲煥然有些不解的問道:“金三,這裏確實夠隱蔽的,你當初怎麽會想著在這個地方置辦一個院子呢?這離最近的飛狐鎮也還有很遠,我看你也不像是喜歡清淨的人啊!”


    金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迴道:“曲閣主,我買這個院子其實並不是為了住的,前些年,城裏管得嚴,大大小小的賭坊都被朝廷封了,我就把這個院子買了下來,那些沒了去處的賭徒就全到我這兒來賭了,這地方隱蔽,官家不容易查到,玩起來比較放心。”


    曲煥然哦了一聲道:“那怎麽沒有一直開著呢?”


    金三歎了口氣道:“最近這四五年,朝廷對賭博一事又管得不嚴了,之前那些關停了的賭坊便死灰複燃了,原來來我這兒的那些個賭徒便去了近處的賭坊,沒人願意翻山越嶺再到這裏來了,唉,你們是沒見,那些賭徒可挑著呢!誰家吃的好喝的好他們就去誰家賭,賭坊一多,這些臭毛病就被慣出來了,想當初就我這一個院子開著時,場子裏可什麽都是我說了算。”


    曲煥然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說話間幾人已經走到了院子前,金三連忙上前打開院門,帶著幾人走了進去。


    金玄灝躺在東廂房兩張賭桌拚成的床上,雙眼緊閉,臉上還有未擦淨的血漬。


    曲煥然上前一番查探後,說道:“心脈寸裂,他完全是靠著頑強的求生意誌才撐到現在,換做別人早已經不行了。”


    金三聞言立馬跪倒在地:“求曲閣主救救我哥,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曲煥然看了一眼金三,微微皺眉道:“照你哥這個情況,要救活他,得耗去我大半修為。”


    金三抬起頭,他沒想到金玄灝受的傷竟然是如此之重,但事關哥哥的性命,他早已放下了自己的尊嚴與臉麵。


    “曲閣主,隻要你救了我哥,金三這條命從今天起就屬於你了,我願為你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青天境大圓滿之境的大半修為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恢複的,短則需要一年半載,長則數年不定。可是自己與金玄灝雖然相識不久,但金玄灝其人坦誠而瀟灑,與自己甚是對味。


    想到這裏,曲煥然微蹙的眉頭再添幾分愁緒。


    “我試試吧!曲兄你是一閣之主,失了修為對聖劍閣不利,我本來就不是固聖國的人,即便是沒了修為也沒什麽,何況又用不了全部修為,跟你比起來,我的事少,時間也多一些,慢慢恢複就好!”


    猜出了曲煥然心中所想,陳之便決定由他出手為金玄灝療傷。


    曲煥然想了想後,覺得這樣也行,於是他走到陳之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兄弟,那就靠你了,你放心,莫說用去大半修為,在這固聖國內,就算你武境修為全失,隻要有我在一天,就一定會護你跟董婉周全!”


    一旁的董婉白了一眼他後說道:“老曲,你烏鴉嘴,什麽武境修為全失,你不要影響陳之的心緒!”


    曲煥然訕訕一笑道:“呸呸呸!我烏鴉嘴,我就是打個比方,打個比方。”


    陳之笑了笑道:“金三,你帶著婉兒跟小櫻去休息,你哥就交給我了!”


    金三又朝陳之磕了兩個頭道:“多謝陳公子,陳公子大恩大德金三沒齒難忘!”


    陳之將金三扶起後,就讓他帶著董婉跟小櫻出去了,曲煥然則留在這裏以防不測。


    將金玄灝從桌子上扶起後,陳之盤腿在他身後坐定,深吸一口氣後,他將自己的雙掌遞向了他的後背。


    陳之的修為化作肉眼可見的淡紫色漣漪湧進金玄灝的體內,源源不斷且毫無保留,周圍空間一陣扭曲,兩人的身影也變得飄忽不定起來。


    一旁的曲煥然見此一幕心中十分震驚,他知道陳之的修為高,但沒想到他的修為竟是如此精純渾厚,這讓他一時間有些自愧不如。


    日落月升,金玄灝的氣色肉眼可見的恢複了許多,曲煥然在傍晚時分出門叮囑金三照顧好董婉跟小櫻後,就又迴到屋裏守著陳之金玄灝兩人。


    整整三天三夜過去,金玄灝的氣色已經恢複如常,氣息也變穩了許多,但仍舊沒有蘇醒的跡象。


    曲煥然不禁暗暗擔心起來,看來金玄灝身上的傷勢比自己預估的還要嚴重一些,反觀陳之,臉色已經變得有些蒼白,莫說是費心救人,就算是什麽都不做,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一般人也是遭不住的。


    又是一天一夜過去,等第五天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縫照進屋裏時,金玄灝終於睜開了眼睛,他吐出一口濁氣後,眼中抹過一絲紫色的光芒。


    與此同時,陳之也撤迴了自己的雙掌,然後斜倚在牆上,長舒一口氣。


    金玄灝起身後,麵朝陳之鞠了一躬。


    “陳公子這份大恩,金某記下了!”


    剛剛出門去看小櫻的曲煥然推門進來,在看了一眼醒過來的金玄灝後,他連忙朝著一臉倦意的陳之走了過去。


    “陳之,你感覺怎麽樣?”


    陳之緩緩從桌子上坐了起來道:“我還好。”


    金玄灝滿眼感激道:“陳公子本來隻需幫我修補心脈保命即可,但陳公子慷慨大義,他直接耗盡一身修為,醫好了我的舊疾新傷,我現在體內有了陳公子充沛而精純的修為,勿需調理就已經恢複如初,甚至比之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曲煥然聞言轉頭看向陳之,陳之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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