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飛羽雙目中射出瘋狂之色:“不錯,用的就是他的金丹。唉!隻可惜那枚金丹還沒有完全化嬰,算不得是頂尖的祭品,我隻好又重新血祭了幾次。但是威力依然沒有達到最完美,如若是師祖您這把舊劍,再用頂尖元嬰祭煉,一定可以得到一把絕世神兵。”


    通天海上,卓一凡屈指在重劍劍身“錚!”地一彈,隻聽‘嗡!’地一聲整柄重劍都震動起來。隨著重劍的震動,一圈圈肉眼可見的波紋迅速擴散開去。


    莫飛羽的墨劍堪堪刺出一半,被那一圈圈的漣漪一帶便也跟著重劍的頻率顫動起來。隨著顫動越來越劇烈,劍身中的黑霧竟被一絲絲抖了出來,器靈窮奇獸身上的黑色鎖鏈‘啪!’地一聲繃斷了一根。


    羅浮山頂,莫飛羽臉上浮起一絲紅潤,眼中射出異樣的神采:“師祖不愧為修真界劍修第一人,羽兒劍法與您老相差甚遠甘拜下風!”


    卓一凡咬著牙一字一句道:“掩日劍是道爺我傳給你師父的,如若不出意外的話你師父一定會傳給嘯天。如今我才知道,你師父為何不喜歡你。當年上官氏幾乎被莫如悔屠戮殆盡,他對姓莫的恨是在骨頭裏的。”


    莫飛羽臉現怒色,重重‘哼!’了一聲:“他不配做我師父!我那麽地努力他完全看不見。曆嘯天有什麽?張臨風又有什麽?不就是仗著那一點點資質嗎?神劍峰如若交到曆嘯天的手中能有如今的輝煌嗎?”


    莫飛羽越說越激動,雙眼死死盯著卓一凡抬腿向前邁了一步。‘哢嚓!’一聲輕微的空間碎裂聲自二人身前的虛空中傳出,兩個領域相撞在一起發出尖利的‘吱呀!’聲,聽在耳中讓人牙酸齒寒。


    卓一凡身體挺得筆直,如一柄出鞘的利劍:“小王八蛋,你還真是個畜生呀!”


    通天海的天空之上,莫飛羽胸口黑洞大開,大團大團濃稠如墨的黑霧湧出。莫飛羽隱身在黑霧之中圍著卓一凡上下左右不住兜著圈子,他的速度極快,瞬間天空之中形成了一個巨大無比的黑色霧氣團將卓一凡整個包裹其中。


    卓一凡閉目拄劍而立抱元守一,所有的精氣神和領域的力量都被老劍聖收縮到了極點。黑霧團越來越密越來越厚,如一隻巨大的蠶繭將卓一凡緊緊包裹,黑霧團內部離卓一凡身體僅僅一尺左右的距離了。


    羅浮山頂莫飛羽額頭青筋蹦起,身體裏溢出黑氣緊握雙拳又向前邁出一步。‘哢嚓嚓!’虛空中如同玻璃碎裂的聲音越來越大,漸漸連成一片。


    卓一凡輕輕‘哼!’了一聲,頭頂劍氣衝天,舊劍嗡鳴摩擦著劍鞘不住抖動。卓一凡仍舊沒有動,身上的布衣道袍無聲地破裂成一條一條的布縷,無數細碎的劍氣左衝右突交織成一張大網密密麻麻地橫在莫飛羽的麵前。


    通天海天空中淩空虛立的卓一凡動了。他的動作很慢,左手劍指緩緩指出,右手橫劍當胸慢慢轉了一個半圓,腳下呈弓步,正是辟邪劍法的起手式。


    辟邪劍法是神劍峰最基礎的入門劍法,是每一個神劍峰弟子入門開始修劍的第一步。這套劍法堂堂正正中規中矩,在修真界流傳甚廣。


    不但是神劍峰弟子,整個修真界裏凡是劍修基本上都練習過這套劍法。修真界的劍修們但凡是修煉出現意外,馬上練習辟邪劍法有驅散心魔,使修煉迴歸正軌的效果。


    莫飛羽自然也是練習過辟邪劍法的,後來修習魔功後感覺這套劍法與他的魔功格格不入,怎麽也不能兼容,便不再練習辟邪劍法了。


    莫飛羽從來也沒有見過如卓一凡這樣施展辟邪劍法的。他的動作非常慢,每一寸的移動都重若萬鈞,但分寸卻拿捏得極為精準,幾乎一絲一毫都不差。


    辟邪劍法起手式剛剛成型,天地間的惶惶正氣以卓一凡為中心擴散開來,重劍中隱隱傳出雷鳴之聲。卓一凡緩緩睜開眼睛,口中吐出一口濁氣停頓了一下,時間仿佛在這一瞬間靜止。


    卓一凡雙目中忽然精光一閃:“屠魔!”一道耀眼的雪亮劍光閃過,那黑霧形成的巨大蠶繭被這一劍直接就劃成了兩片。


    黑夜裏這一劍的亮光刺的莫飛羽的眼都快睜不開了,心中大駭之下迅速向後遁去。


    ‘轟!’地一聲以卓一凡為中心的天地正氣如壓縮到極致的氣球突然爆開,四周的黑霧瞬間被驅散一空。


    卓一凡從爆炸的黑霧蠶繭中衝出,由慢到了極致忽然變成快到了極致,真可謂靜若處子動如脫兔。


    手中重劍如一片樹葉般輕靈‘唰!唰!唰!唰!’一連四劍,橫斬斜劈一氣嗬成。


    四道凜冽的劍氣將虛空分割成整整齊齊幾塊,眼前所有景物都發生了輕微的位移,看上去有一種極度的不真實感。


    一襲白衣的莫飛羽也被整齊分割成幾大塊,這一詭異的景象隻持續了不到萬分之一息的時間。被卓一凡重劍斬碎的隻是莫飛羽的殘影,莫飛羽消失不見了。


    卓一凡的麵前空無一物,沒有莫飛羽,似乎他從來就沒有出現在這裏過。這不是瞬移是真的消失了,修真界這個位麵此時根本就沒有莫飛羽這個人。


    羅浮山頂,莫飛羽看著麵前無形劍氣交織成的巨網駐足不前,他不敢再向前走一步。劍聖,修真界劍修第一人實至名歸,單論劍法即使是當年的莫如悔也未必是卓一凡的對手。


    莫飛羽笑了,眼神中露出殘忍之色。他看著卓一凡緩緩搖著頭輕聲道:“師祖,沒用的。”


    卓一凡的臉色一片灰敗。自從出道以來,縱橫修真界千年的卓一凡第一次感到了一陣無力感,英雄遲暮!


    通天海的上空,卓一凡持劍呆呆站在虛空中。慘白的月光下四周一片寂靜,仿佛天地間隻有他一人煢煢而立。一隻手爪從另一個位麵探出,正搭在他的丹田之上。


    卓一凡能夠感覺到那隻手爪冰冷,沒有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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