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海峰留下了十艘火龍船救人,帶走了六艘,其中兩艘配備了雙人唧筒和火油。


    此時,海麵上正刮著西北風,這對逆風航行的帆船來說,無疑大大影響了速度。


    可對於以人力為主的火龍船來說,影響就沒那麽大了。


    這種包裹著生牛皮的輕型戰船,分為兩層。上層布有機關,下層是操作倉,兩側有飛輪。


    六艘火龍船,在水手的操縱下,宛若海上的飛魚,在浪花之中穿梭。


    不時的有炮彈在附近砸落,引起的波濤卻絲毫影響不了火龍船的速度。


    擅長海戰的毛海峰,早就讓所有火龍船滅了燈火,使得佛郎機人壓根沒有發現這種隻有七八米的小型戰船。


    在看到受創的福船徹底沉沒後,他們就打算掉頭迴到安全距離後,再折返南下。


    突然間,桅杆上了望的葡萄牙士兵看到海麵上影影綽綽地有東西在靠近,那東西的速度極快,此時距離一條卡拉克帆船不到二十米。


    “敵襲!敵襲!”葡萄牙哨兵終於看清了船的樣貌,用葡萄牙語喊了出來。


    十六世紀的葡萄牙可以稱霸海上,還是有道理的。


    在警報發出的片刻,成排手持火繩槍的士兵就已經在船舷邊開始射擊了。


    火槍的鉛彈猶如冰雹一般,打在火龍船的上層甲板上,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音。


    而此時的六艘火龍船分成兩隊,每隊三艘,其中兩艘從正麵吸引敵方的火力,而裝有唧筒的另一艘卻是繞到了敵船後方。


    “沉住氣!”毛海峰麵容剛毅,不動如山,宛如潛伏在草叢裏的黑豹。


    隨著槍聲的消失,佛郎機戰船上不斷有鉤索拋射出來,巨大的錨鉤才落在甲板上,就有水手抓住纜繩往火龍船滑去。


    卡拉克船要比火龍船高不少,從高往低的跳幫作戰,對於這些海上的強盜來說,簡直不要太簡單。


    刹那功夫,幾十個葡萄牙士兵就手持長劍,登上了正麵的幾艘火龍船。


    上了火龍船甲板的葡萄牙士兵有些懵,他們手持長劍環顧四周,卻沒有看到一個敵人。


    正待有人要去探究甲板的時候,突然密密麻麻的槍尖卻從甲板下“蹭…蹭……”的冒了出來。


    “啊!”士兵們的腳背瞬間被紮穿,那個俯身的葡萄牙士兵更是被槍刺紮穿了喉嚨。


    頓時慘叫連連,登船的葡萄牙人在甲板上倒了一片。


    就在這時,那帶著幽藍寒芒的槍尖卻齊齊地縮了迴去,還沒等葡萄牙士兵反應過來,又紮了出來。


    如此反複幾次,甲板上的士兵被紮得千瘡百孔,沒了生機。


    “開火!”葡萄牙指揮官看到士兵中了埋伏,用葡萄牙語怒吼著下達了射擊命令。


    火槍的呯呯聲再次響了起來。


    此時,所有葡萄牙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正麵的幾艘火龍船上,就連桅杆上的哨兵也忘記了觀察四方。


    “就是現在!”毛海峰宛若夜中潛行的黑豹,靈活地從底層甲板鑽了出來,身後還跟著四五個士兵。


    片刻後,一道刺眼的火焰長龍從無人關注的另一側噴上了卡拉克戰船。


    “來迴劃槳,我要燒死這幫狗娘養的!”毛海峰拿著噴射管,操縱著飛舞翻騰的火龍。


    頃刻間,四十多米的卡拉克帆船從頭到尾,就被火龍覆蓋了一遍。


    “啊……”已經變成火海的甲板上,葡萄牙士兵痛苦地哀嚎、慘叫,宛若人間地獄。


    有的士兵,忙是推翻了裝有水的木桶,想要撲滅甲板上的火焰。


    可奇怪的是,遇水的火焰不僅沒熄滅,反而蹭得一下,燒得更旺了。


    有的士兵身上沾染了一點火焰,趕緊拍打,結果手卻燒著了,刹那間就蔓延到全身。


    “巫火,這是東方巫火!”葡萄牙士兵嗚哩哇啦地慘叫著,往海裏跳。


    本以為跳入海裏可以逃過一劫,結果卻成了火龍船上槍手的活靶子。


    毛海峰殺得興起,燒了船還不盡興,抬起噴火焰的長杆,朝著那些在水麵上翻騰的葡萄牙人噴去。


    “讓你們謀害義父,讓你們殺我落水士兵。”一邊燒,毛海峰還一邊猙獰地罵著。


    刹那間,水麵上一片火海,那些葡萄牙的落水士兵,在火與海的世界裏撲騰,就像是下了沸騰油鍋的泥鰍。


    “將軍,撤吧,火要燒過來了。”宋國的士兵似乎也對這種詭異的火焰有些畏懼,開始勸說。


    此時,唧筒木箱裏的火油已經用盡,毛海峰扔掉手裏的噴杆,哼了一聲:“走,去海麵上搜搜還有沒有落水的兄弟。”


    六艘火龍船快速撤走,留下兩艘卡拉克戰船還在海麵上熊熊燃燒。


    “將軍,這是什麽火焰啊?”毛海峰身邊的親衛,心有餘悸地朝身後看了一眼,哆嗦著問道。


    毛海峰瞥了他一眼,傲氣地說道:


    “這是世子弄出來的三昧真火,就是太上老君煉丹的那種。”


    “啊!”幾個士兵麵麵相覷,不可思議地看向毛海峰:


    “難道世子是仙人轉世?不然怎麽能弄出這仙人才有的火焰。”


    “世子是不是仙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有很多師父都是聖人。”


    “天哪,那世子豈不是聖子?”


    ……


    敖烈號,一間碩大的寢臥內,隨軍大夫正在給汪直清洗傷口。


    此時的汪直還處於昏迷當中,他麵無血色,眉頭緊鎖,身子還在不住地顫抖。


    看著父親滿身的傷口和盤子裏被拔出的帶血碎片,汪修齊心急如焚卻又無計可施。


    醫療他不懂啊,想幫忙也無從下手。


    突然他想到了什麽,衝出寢臥對站立不安的少女喊道:


    “青青,快,去吧純陽子提煉的高度白酒拿來。”


    少女一愣,不知道這個時候要酒做什麽,但還是提著裙擺就往外跑。


    片刻後,在汪修齊強烈地要求下,郎中才不情不願地用高度酒給汪直的傷口又清洗了一遍,才上了藥。


    “大夫,怎麽樣?”看郎中忙完起身,汪修齊才焦急地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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