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穿越大清當王爺(118)

    本以為此生無論生死，都必然終老紫禁城，哪知世事無常，自己居然又再迴賈府之日。隻是舊日名園亭台依舊，姑嫂姊妹泯然，卻已是王爺行宮，行淫奴婢，名位規矩、身份道理卻已是恍若隔世了。在雀思門上，那太監卻遛了個無影無蹤，元春才和抱琴兩個人癡癡發呆，裏頭卻是一陣喧嘩，鳳姐一身紫紅色宮裝大裙，領著一眾姐妹，便來迎著自己，此刻也不知怎麽稱唿、也不知是喜是悲，不過是作揖萬福、攜手交肩、悲喜難言。等到和那寶釵、李紈等人一一見過，卻見後頭迎春、探春、惜春三個才哭得擰著手絹上來，四姊妹富貴衰敗、聚散離亂、九死一生之際，此生還能再聚，如何不大哭一場，相擁難過。好一陣，鳳姐才過來，她也不知弘晝會不會封元春位份，也不知該如何稱唿這位昔日裏的 “皇妃”，不過是胡亂以 “姐” 稱之，隻勸道：“姐姐且莫哭了。主子已經叫收拾了蓼風軒，那裏雖比不得大內，也是個幹淨亮堂的所在，清清靜靜一個院子，六七間屋子，兩層小樓，這是主子特指的，迴頭你和抱琴先過去歇息，缺了什麽，和下頭丫鬟太監們說，我那裏立時送來。” 她湊近兩步，反複斟酌著詞句道：“姐姐，太太如今也在園子裏頭，姐姐是個尊貴清潔的人兒，我卻不得不說，這園子裏，是主子五爺的行宮，萬事萬理都要按著主子心意，規矩也多，也有些古怪，今兒一時是說不盡的，迴頭我尋時間和你慢慢講。隻一條，主子定下的尊卑是天，昔日裏的名份是說不得的。主子定的，如今太太隻是下人中的下人，連位份都沒有的。若今兒來迎你，按照規矩，隻能跪在後頭，其實太太是我親姑媽，也是昔日裏我想著，母女至情，不在這上頭，怕太太傷心，所以特特囑咐太太先不要見，稍等等等主子歇完了，有了旨意，我們姐姐、太太再一起喝茶說話可好？” 元春隻那日玉釧兒進宮說話，也曾問起，才知道弘晝在這大觀園裏宣淫，定的一些規矩，她素來聰明，如何不懂鳳姐的意思，此刻和王夫人見麵，連個名份都沒有，也不知弘晝究竟要如何處置自己。不由心下一苦，臉蛋一紅，也隻好斂容道：“一切都聽憑鳳妃安排就是。我如今哪裏還敢求這個要那個的。” 她四周瞧瞧，這一眾抱山銜水、吞雲吐霧、玲瓏琉璃、金碧輝煌、芳蘭楊桂、名株奇蕊、亭台軒榭、樓宇廳堂，正是昔日裏家中最是烈火烹油之時，自己貴為皇妃，賈府為接駕所建之省親別墅，天仙寶境。那一草一木，一泉一石，一樓一亭，一徑一脈，皆是供自己 “偶一賞玩” ，昔年裏自己也曾歎息 “太過奢侈靡費”，哪知如今，自己家中姊妹姑嫂、侄兒媳婦皆圈在這花香柳地裏供王爺奸玩，自己貴為皇妃之尊，連個名份都沒有，偷偷摸摸被人送到園子裏來，等待自己的又不知是何等羞辱折磨。可見天下富貴顯赫，原來盡是皇家之事，待到勢盡衰敗，又迴皇家罷了。她隻是心下淒苦哀傷，卻也知道不是放在臉上的時候，見鳳姐攜著自己的手要送自己去蓼風軒，後頭一眾姊妹都跟著，便無可奈何，勉強支撐著轉頭，對眾人道：“姊妹們是一片真心迎我，怕我傷心。隻是我卻當不起。說到頭，寒門獲罪，皆由我起。如今以主子尊卑為尊卑，我早不是昔日裏的賢德妃，如今隻是個我…… 我也不知自己是個什麽，也不知主子要怎麽處置，各位姊妹太恭敬了，我擔待不起的。” 眾人都是一愣，隻有那迎春最是上心這個事情，已是知道元春言下之意，才要勸慰兩句，哪知小路上一溜小跑，玉釧兒已是緊趕著過來，過來卻先衝鳳姐萬福，又對眾女一一蹲伏，才勉強笑道：“鳳妃，各位小主、小姐、姑娘，主子有話叫我帶來：今兒身上不好，讓鳳丫頭安置元春姑娘休息。過兩日主子得閑了，再來見。” 眾人都是嗟歎，這主子心性不定，按理說，既然巴巴的接元春進園子，定要是奸玩，收為女奴，就該依照園中規矩，封個位份哪怕類同王夫人一般，有意作踐著玩兒，也該要說明 “下下賤奴，沒有位份”，一句話兒不說，這畢竟是昔日裏寧榮兩府最尊貴之人，又叫眾人如何相處才好。


    元春隨著眾人慢慢走向蓼風軒，心中思緒萬千。她看著身邊的姐妹們，有的眼神中帶著同情，有的則是疑惑，她知道自己的到來給這個園子帶來了許多未知。她想著自己曾經在宮中的日子，雖然有勾心鬥角，但至少還有個身份地位，如今卻似無根的浮萍，不知未來會怎樣。她擔心自己會給姐妹們帶來麻煩，又害怕麵對弘晝的羞辱，可她卻無力反抗，隻能在這無奈與絕望中，一步一步地走向那未知的命運。


    話說迴來，畢竟她曾經貴為天家皇妃，元春容貌典雅、身姿窈窕，在那後宮之中，也算得上是出類拔萃了。可雍正皇帝呢，本就是個生性嚴肅、對待感情之事頗為清心寡欲的性子。雖說起初那幾年，也曾與元春相處過，可隨著時間慢慢推移，後宮裏一次次選秀，不斷有年輕貌美的新人入宮，漸漸地，即便元春的位份有所提升，可在情分上，皇帝對她這個有著特殊背景的妃子，卻是日益平淡疏遠了。


    等到後來朝廷掃平八爺黨，圈禁了廉親王，賈府也跟著陷入了艱難的境地，元春在深宮裏的日子愈發不好過了，備受冷落，往昔的榮寵皆如過眼雲煙般消散了。再後來，賈府事敗，給元春安上的頭一條罪名就是懷疑她 “內外勾結，泄露宮禁，詆毀朕躬”，就因為這樣，她被褫奪了封號，一下子從尊貴的賢德妃淪為了宮奴，被發往冷宮安置起來。


    在這紫禁城裏，像這樣曾經風光無限而後又跌落穀底的事兒，實在是屢見不鮮。眼見著曾經尊貴無比的賢德妃如今失勢，那些以前被她壓了一頭的嬪妃們，心裏別提多得意了，一個個都等著看她的笑話呢。而那些宮裏的太監、宮女，大多都是些趨炎附勢之人，見元春失勢了，便開始變著法兒地刁難她，克扣她的用度不說，還時常對她冷言冷語，言語上極盡嘲諷之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