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微微點頭,深吸一口氣,似是鼓起勇氣,帶著侍書緩緩向天香樓走去。一路上,她心中猶如小鹿亂撞,既懷揣著能在天香樓與弘晝不期而遇,進而改變自身於園中境遇的一絲憧憬,又因這舉動可能引發的種種非議而膽戰心驚,更害怕會招致弘晝的厭棄。她深知身處此園,雖曾妄圖憑依自身的才貌爭得一方天地,可現實卻如同一把無情的利刃,將這份幻想切割得支離破碎。嫡出庶出的身份之別,往昔看似重要無比,如今在這特殊的園子裏雖有所淡化,卻仍似一條若有若無的繩索,羈絆著她的內心。她暗自思忖,自己本是冰清玉潔的閨閣女兒,無奈被困於這園牆之內,未來仿若被重重迷霧所遮掩,混沌不清。若不主動出擊,奮力爭取,恐隻能在這園中的角落被歲月悄然遺忘。那清冷的月色灑落在她的肩頭,映照出她那青春臉龐上寫滿的憂愁與暗藏的希望,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深宮中女子的悲戚與掙紮。


    卻說探春換上盛裝繁花落地衫,與貼身丫鬟侍書傾訴衷腸。


    探春道:“侍書…… 其實今日情妃之意,我雖難以全然洞悉,但心中隱隱擔憂她對我有所企圖。我如今身份僅僅是個姑娘,在這園子裏位份低下,她身為妃子,若果真有所吩咐,我實在難以違抗。猶記當初小月姊姊提及園子裏上位者可隨意差遣下位者,此等規矩仿若一座沉甸甸的大山,沉甸甸地壓在我的心頭。我雖有幾分容貌與才情,可在這園子裏,貌美且有才情的女子恰似繁星,我又怎敢篤定自己能得王爺的垂青?我本以為不論出身嫡庶,總能覓得一線生機,卻未料想仍被情妃的威嚴氣勢所脅迫。我自是極不情願被他人肆意驅使,可我又能怎樣?若忤逆於她,恐將遭遇更多的災厄與禍端,若選擇順從,雖會深感屈辱,卻也期望能借此獲得她的庇護,哪怕隻是極其渺茫的一絲轉機,也好過在這園子裏如無根之萍,默默無聞,任人隨意擺弄。”


    侍書心急如焚,趕忙說道:“姑娘,這如何使得?”


    探春幽幽一歎,滿是哀怨:“我又能有何良策?我不過是個命運多舛的柔弱女子,連最基本的自主之權都被無情剝奪。本滿心期待著能將清白之軀奉獻給主子,祈盼能尋得一個堅實的依靠,卻不想如今這竟成了遙不可及的奢望。我與園中眾女子共處,一同競爭那稀薄的寵愛,可我又有何獨特的優勢?所謂貞操,於我而言珍貴如稀世珍寶,可在這園子裏,在主子的眼中,或許真的輕如鴻毛,轉瞬即逝。我自忖比不得薛、林二位姐姐的滿腹才情,亦不及情妃、鳳姐的萬種風情與八麵玲瓏的手段。我曾天真地以為能衝破這重重困境,卻驚覺自己在這浩瀚天地間是如此的渺小與無力。但我怎甘心就這樣被命運忽視,被他人輕易掩埋?若情妃真有要求於我,我雖滿心不情願,可也唯有硬著頭皮嚐試一番,隻盼能收獲一個稍好的結果,哪怕僅僅是能在這園子裏安穩度日,於我而言亦是一種慰藉。”


    侍書聽得呆愣在原地,半晌無言,眼眶漸漸泛紅,急道:“那姑娘何不向鳳妃求助,讓她為姑娘做主?”


    探春又神色戚戚,緩緩說道:“鳳姐姐…… 我冷眼旁觀,深知亦不能全然依靠於她。鳳姐姐心思縝密深沉,看似對我們姐妹關懷備至,可我能敏銳地察覺到她對我之聰慧心存忌憚。她雖時常送些物件與我,卻從未袒露真心實意,反倒與邢家妹妹和二姐更為親昵。我曾好言勸過二姐,讓她莫要過度依賴鳳妃,我瞧二姐似有難以言說的苦衷。暫且不提此事。倘若情妃今日果真有所授意,我若拒不從命,她若動用權勢相逼,我隻會陷入更為難堪的境地,遭受更深重的屈辱。她話裏話外之意,似乎若我能悉心伺候好她,或許她會對我有所提攜,給予我庇佑。我反複思量,左右都是被困於這園子之中,皆身不由己,若被情妃蓄意刁難,倒不如主動出擊,哪怕受盡委屈,亦當作是為自己探尋一條可能的出路,總歸好過坐以待斃,至少不能事事皆落於人後,被人徹底遺忘。”


    侍書聽得心中淒涼,輕聲問道:“那姑娘你今夜是……?”


    探春微微點頭,又道:“我今日特意挑選這等盛裝前去麵見情妃,便是想借此表明我的心意與態度,哪怕僅有一絲微乎其微的機會,我亦要拚力爭取。侍書,你是我最為貼心的奴兒。我行事之際,總需有人在旁照料服侍。你若肯助我一臂之力,悄悄帶我前往天香樓,明日一早再帶一身素淨衣衫來接我。你我主仆齊心,共同熬過這艱難歲月,或許總能盼來些許轉機。”


    侍書緊咬下唇,嗚咽著說道:“姑娘但有所命,我定當遵從…… 隻是苦了姑娘……”


    探春輕輕點頭,侍書便手提一盞新月黃昏燈籠,趁著夜色,引領探春從小徑直奔天香樓而去……


    待到那天香樓院門,夕陽已然西下,月色漸趨濃鬱,那天香樓院門緊閉。侍書上前叩門,出來的是外門的丫鬟,詢問來者何人。侍書隻讓其前去通傳迴話。片刻之後,裏麵走出一個年幼的丫鬟奴兒,正是瑞珠,見探春身著華服,光彩照人,也不由俏皮地吐了吐舌頭,笑著說道:“妃子請三姑娘進去呢……” 探春微微頷首,衝侍書擺了擺手示意她且先迴去,自己則跟隨瑞珠踏入樓內。


    穿過梨花園,走過邀月池,登上天香樓。探春在情妃閨房外靜靜等候,隻聽得門內傳來一聲悠悠唿喚:“進來吧”。瑞珠淺笑道:“姑娘請自行進去。” 探春深吸一口氣,輕輕推門而入……


    但見屋內彌漫著一股甜香,不知是何種花香與果香交織而成,但見內屋紅燭光閃爍搖曳,略顯昏暗朦朧,定睛細看,隻見有一掛著粉紅色紗帳的精致繡床,可卿已將粉紗簾帳放下,正半臥在繡床上養神,床頭案幾之上擺放著一隻鶴型古鼎,正嫋嫋升騰著香霧,另有一盞星耀燭台,兩支紅燭靜靜燃燒。望向那帳中,紅白相間,影影綽綽。似乎可卿已褪去外衣,僅著一件透紗睡裙。


    探春心下怦怦直跳,強自鎮定,向前幾步,盈盈一福道:“情妃姐姐……”


    可卿在帳中嬌聲笑道:“三妹妹果真是來了……” 探春頓感羞澀難耐,一時竟不知如何迴應,自己身著的這件繁花落地大裙如此豔麗奪目,仿若已將自己的來意展露無遺,隻能含羞低聲應了個是字。


    可卿笑語盈盈:“探春妹妹…… 你切莫要害怕……” 說著,輕輕撩開帳子,起身站定,探春抬眼望去,心中亦不禁微微一動,隻見可卿身姿婀娜,玉骨冰肌在薄紗之下若隱若現,眉梢眼角皆蘊風情。饒是探春一向知禮守節,此時亦覺喉嚨幹澀,心內愈發惶恐不安。她雖已下定決心前來,可畢竟隻是個未經世事的少女,從未經曆過這般情境,更無從知曉女子之間會發生何種事情,亦不知可卿將會如何對待自己。她本以為女子間的情誼不過是尋常的姐妹情分,卻不想如今竟要麵對這般尷尬困窘之境。她目光落在可卿那薄紗籠罩的身形上,愈發慌亂無措。


    可卿款步上前,漸漸靠近,幾乎與探春貼身相近。刹那間,可卿那紗衣的衣袂,輕輕拂過探春的裙擺。兩人氣息相聞,彼此的唿吸清晰可感。


    可卿瞧見探春,隻見她兩道秀眉微微蹙起,一雙杏目之中滿是緊張與惶惶不安,眼眸中閃爍著少女獨有的光亮,此時亦不知是羞怯還是懼怕,眼眶中已然隱隱有淚花閃爍。鼻子小巧而精致,朱唇未施脂粉,卻透著天然的粉嫩色澤。怎麽看都還是一個未經塵世沾染的純真女孩;此時,卻偏偏身著這華麗而又略顯張揚的大裙。真真是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矛盾與獨特之美。而那大裙映襯出的一對尚未完全成熟的肩膀,更讓人不禁心生憐惜之意。


    可卿輕輕握住探春的手,溫柔低語:“三妹妹…… 你真是美若天仙……” 探春不敢不應答,此時隻覺可卿的手柔軟細膩,仿若羊脂玉般溫潤,亦不由心神恍惚,隻得強抑心中的羞慚與屈辱,輕聲說道:“情妃姐姐,才是真正的美人兒……”


    可卿淺笑嫣然,輕輕拍了拍探春的手,繼而說道:“三妹妹…… 你身上的香氣真是宜人……” 說著,目光不自覺地落在探春的唇上,心中竟湧起一絲莫名的衝動,可終究還是克製住了。


    探春心內一陣酸楚,暗自思忖自己的純潔在這一刻仿若被人悄然窺探,隻是園中的規矩便是如此,自己又是主動前來,也唯有默默忍受。


    兩人相對無言,氣氛略顯尷尬凝滯,卻又似有一絲微妙難測的情感在彼此心間悄然流淌。探春心中矛盾糾結,既想著討好可卿,以謀求庇護,又深感羞恥與屈辱;可卿則看著探春,心中似有幾分憐惜,又隱隱帶著一絲得意。


    過了片刻,可卿拉著探春在床邊坐下,輕聲問道:“妹妹,你今日前來,可是有什麽煩心事?” 探春心中陡然一驚,一時竟不知該如何作答,沉思片刻後說道:“姐姐,探春在園中,深感孤單無依,仿若置身於茫茫荒野之中,故想尋姐姐庇佑,隻盼姐姐能垂憐於我。” 可卿微微點頭,說道:“妹妹聰慧過人,又生得這般模樣,姐姐自會多加照看。隻是這園中的日子,終究需得自己慢慢熬過。” 探春心中五味雜陳,感激與無奈相互交織,隻能低聲道:“多謝姐姐。”


    兩人繼而又聊了些園中尋常瑣事,探春的情緒漸漸舒緩放鬆了些許,可卿也越發覺得探春可愛可憐。雖未如原文中有那般越禮的親密舉動,但彼此間的關係卻也在這一番交談中有了些微妙的變化,似多了幾分親近與信任,少了些猜忌與防備。


    兩人正說著話,窗外的月光透過紗簾灑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可卿起身,走到窗前,輕輕推開窗戶,一陣夜風吹了進來,帶著些許涼意,也吹散了屋內那股略顯沉悶的氣息。


    探春也跟著起身,走到可卿身邊。她望著窗外的夜色,心中思緒萬千。這園中的夜景雖美,可她卻無心欣賞,隻想著自己的未來,想著如何在這複雜的環境中生存下去。她暗自歎息,自己的命運就如同這夜色中的園景,看似平靜祥和,實則暗潮湧動,不知何時就會有驚濤駭浪席卷而來。她深知在這園子裏,不能僅僅依靠他人的憐憫與庇護,必須要自己努力尋找出路,可這出路又在何方呢?她滿心迷茫,卻又不甘放棄。


    可卿轉頭看著探春,輕聲說道:“妹妹,你看這夜色,有時靜謐得讓人害怕,可有時又透著一種別樣的安寧。就如同我們在這園子裏的生活,雖有諸多無奈與煩惱,但也總能尋得片刻的慰藉。”


    探春微微點頭,說道:“姐姐說得是。隻是探春心中總是不安,總覺得這平靜的表象下,似乎隱藏著無盡的變數。就像這夜空中的繁星,看似璀璨,實則隨時可能被烏雲遮蔽。” 她心中擔憂,自己在這園子裏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可能萬劫不複。她既害怕得罪了園中的權勢之人,又擔心自己永遠無法得到弘晝的關注,隻能在這園子裏虛度年華,最後落得個淒慘的下場。


    可卿輕輕歎了口氣,說道:“妹妹不必過於憂慮。車到山前必有路,我們且走且看。你有什麽想法,盡可與姐姐說,姐姐能幫的,定會幫你。” 可卿心中也明白,在這園子裏,眾人都是身不由己,相互扶持或許才能走得更遠。她看著探春,就像看到了曾經的自己,初入這園中的惶恐與不安,努力尋找立足之地的艱辛,她都曾經曆過。


    探春心中湧起一股暖意,她看著可卿,眼中多了幾分真誠與感激,說道:“姐姐的好意,探春銘記於心。隻是探春不想總是依賴姐姐,也想為自己尋出一條路來。我不想在這園子裏渾渾噩噩地度過一生,我想要有所作為,哪怕隻是微小的改變。”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堅定的決心,雖然她知道前方困難重重,但她願意去嚐試,去拚搏。


    可卿笑了笑,說道:“妹妹有誌氣,這是好事。隻是這園子裏的事情,複雜得很,你切不可操之過急。欲速則不達,有時候耐心等待,或許會有更好的機會。” 可卿深知這園中的水很深,一步走錯就可能滿盤皆輸,她不希望探春因為急於求成而陷入困境。


    此時,遠處傳來一陣悠揚的笛聲,那笛聲婉轉淒涼,似在訴說著無盡的哀怨。探春和可卿都靜靜地聽著,沉浸在這笛聲營造的氛圍之中。探春心中湧起一股同病相憐之感,她仿佛看到了園子裏那些同樣寂寞無助的女子,都在這高牆之內,苦苦掙紮,為了生存,為了尊嚴,為了那一絲渺茫的希望。


    待笛聲漸歇,探春說道:“姐姐,這笛聲聽起來好似悲傷,也不知是何人所吹。”


    可卿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或許是園子裏哪個寂寞的人兒,借此抒發心中的愁緒吧。在這園子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事,都有自己的無奈。”


    探春心中湧起一股同病相憐之感,說道:“在這園子裏,人人都有自己的苦衷,都在這高牆之內,苦苦掙紮。我們就像被困在籠子裏的鳥兒,看似衣食無憂,實則失去了自由。” 她的話語中充滿了對命運的不甘與抗爭。


    可卿拍了拍探春的肩膀,說道:“所以我們更要相互扶持。妹妹,時候也不早了,你若累了,就在姐姐這兒歇下吧。”


    探春猶豫了一下,說道:“這…… 會不會太打擾姐姐了?”


    可卿笑道:“妹妹說哪裏話。你我姐妹,不必如此見外。在這園子裏,能有個知心人相伴,也是一種難得的慰藉。”


    探春心中感激,便不再推辭。這一夜,探春躺在可卿的床上,心中雖仍有不安,


    身邊的可卿衣衫甚是輕薄簡約,僅一件透紗睡裙,鬆鬆地披在身上。探春小心翼翼地解開那肩上的係繩,睡裙緩緩滑落。隻見可卿內裏是一件鬆鬆的抹胸絲緞粉色平衫,無繩無帶,僅在胸口處用一角係了個精巧的穿花小結。探春輕輕解開小結,那平衫便如一方柔軟的大緞子絲巾般展開,悄然墊在身下。此時的可卿,身姿婀娜盡顯,柔軟的腰肢,修長的玉腿,雖未著過多修飾,卻自有一種天然的嫵媚與體香,讓人不敢逼視。探春心中暗自思忖:“我本以為自己身為閨閣女子,亦有幾分靈秀之姿,可如今見姐姐這等儀態萬方,方知人外有人……”


    但卻也感受到了一絲久違的溫暖與安寧。她望著床頂的紗帳,暗暗發誓,一定要在這園子裏努力生存下去,尋得屬於自己的一片天地。她想著自己的家人,想著自己曾經的夢想,雖然如今身處困境,但她不能放棄。她要為自己的未來努力,哪怕希望渺茫,也要拚盡全力。


    次日清晨,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探春的臉上,她緩緩睜開眼睛,一時間有些恍惚,竟忘了自己身在何處。待想起昨晚的事情,她的臉上泛起一絲紅暈。


    可卿早已起身,正坐在梳妝台前梳妝。見探春醒來,她笑著說道:“妹妹,你醒了。睡得可好?”


    探春起身,說道:“多謝姐姐收留,探春睡得很好。”


    可卿說道:“那就好。妹妹,你今日可有什麽打算?”


    探春思索片刻,說道:“探春想先迴秋爽齋,整理一下思緒,再做打算。我需要好好思考一下自己接下來該怎麽做,不能再這樣迷茫下去了。”


    可卿點頭道:“也好。妹妹若有何事,隨時來找姐姐便是。姐姐會一直在這兒,支持你的。”


    探春向可卿告辭,帶著侍書緩緩離開了天香樓。一路上,她的心情頗為複雜,既有對昨晚與可卿相處的感激與迴味,又有對未來的迷茫與擔憂。但她知道,自己不能退縮,必須勇敢地麵對這一切。她看著園中的景色,心中默默告訴自己,這是一場艱難的戰鬥,但她一定要堅持下去,為了自己,也為了那些關心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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