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弗並不是傳統意義上傻白甜的富家千金,事實上她很聰明,也很有行動能力,否則的話,也不可能在父親明確反對的情況下堅持與耐特交往這麽久, 除了孩子,連私人避難所都造出來了。


    剛才她和陳穹說了那麽多,一方麵是因為耐特突然死亡讓她大受打擊,發揮有些失常,另一方麵也是陳穹的樣子的確會給人一種安全感——一般來說,雖然fbi在電影裏經常扮演反派角色,不過遇到危險的時候,能有一個穿著fbi背心的人站在自己一邊,大多數人都不會拒絕,尤其是這家夥長得還算養眼的話。


    當然這並不代表珍妮弗會無條件相信陳穹,尤其是在聽陳穹說想帶人跟著她一起上島之後,她立刻就警覺起來,盯著陳穹問道:“你要幹什麽?”


    “我有幾個同伴……朋友。”陳穹一麵開車,一麵說道:“本來人不多,不過你知道,人們也有自己的朋友,所以加在一起人就多了……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們判斷城裏的騷亂不會很快平息,所以約好出城躲避一段時間,但是一直沒想好去哪。”


    陳穹說話的時候,小心駕車繞開了一個茫然站在街道上的人,並沒有直接撞上去,主要是他沒辦法確定這是一個正常人還是正在恢複期的異變體。


    那個人抬頭看了suv一眼,並沒有做任何動作,看起來有點呆,這讓陳穹覺得它應該是個異變體——雖然作為異變體,它的反應太平靜了,但是如果這是一個人,那反應就太平靜了。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願意暫時多幾個鄰居嗎?”他說道:“我們可以守望相助,一起渡過這段艱難的時間。”


    當然這隻是他用來忽悠珍妮弗的說法,事實上他隻是想近距離觀察珍妮弗,確定她到底會不會有發病階段。


    珍妮弗當然不知道陳穹真正的心思,不過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本能地想要拒絕,經驗告訴她,和一群陌生人在一個沒王法的地方一起生活不是個好主意,即使其中有一個fbi探員,即使這個fbi探員還是自己男朋友哥哥的朋友,畢竟他不是自己的朋友。


    最重要的是,她的男朋友死了,一旦發生什麽事,她連個可以依靠的人都沒有。


    不過想到躺在後座上的耐特,珍妮弗沒能直接說出拒絕的話。


    雖然理智告訴她,耐特的死和f先生沒什麽關係,如果耐特不變身的話,f先生的那個手下人也不會開槍,尤其是這個開槍的人也被耐特咬死了,也算冤冤相報了。


    但是珍妮弗仍然忍不住要想,如果f先生不派人來捉她迴去,耐特是不是就不會變異?


    在這種想法加持下,珍妮弗不想迴去向父親求助,同時也想不出這個時候能找誰來幫忙。她的朋友圈不大,絕大多數都是和她一樣的富家千金,她對這些人非常了解,可以相信她們的購物能力,但是不要相信她們的能力。


    所以如果陳穹的朋友們足夠可靠的話,有這樣一群鄰居也不是不行,至少他們可以幫助自己埋葬耐特。


    於是珍妮弗遲疑了一下,開口問道:“你的朋友們都是什麽樣的人?”


    陳穹想了想,搖頭說道:“就像我說的那樣,並不都是我自己的朋友,所以我很難迴答這個問題,不過我可以帶你去看看。”


    艾澤拉斯從公寓先走一步的時候,蓮對陳穹描述過診所的大概位置,陳穹知道是在布朗克斯,離蓮的酒吧不遠,可以到了附近再聯係。


    他先把suv開到東河邊上,在珍妮弗指定下找到她的遊艇,然後陳穹把耐特的屍體搬上去,由珍妮弗駕駛遊艇沿著東河一路北上,很快就從布朗克斯區登陸了。


    和堵得水泄不通的陸地交通不同,紐約東河上的交通相當順暢,災難爆發之後,也不是沒有船隻在河上失控,不過現在這些船要麽已經擱淺在了岸邊,要麽就是順水飄到海裏去了。


    很顯然珍妮弗對布朗克斯地區相當熟悉,她熟練地把遊艇停在一處觀光碼頭上,然後深吸了一口氣,向陳穹說道:“給我一支槍。”


    陳穹對這個要求沒什麽異議,於是從單肩包裏找出一支格洛克十八遞給她,同時問道:“你會用槍嗎?”


    “我可以學。”珍妮弗端詳著手裏的槍說道,相對於她的手掌來說,格洛克十八顯得稍大了一點,不過還可以掌握。


    “我有c級汽車拉力賽車手資格,參加過奧運遊泳和滑雪選拔賽。”


    她看了陳穹一眼,自信地說道:“教練說我的運動神經很發達。”


    “我要是沒認錯的話,你是日裔美國人?”陳穹伸手拿迴手槍,動手給她示意開槍和更換彈匣的要領,然後把槍還給她,讓她上手嚐試。


    珍妮弗果然沒有吹牛,隻看了一遍,她就可以有模有樣地重做一遍,雖然速度不快,但是完全沒有出錯,當然這也是因為這套動作其實沒什麽難度,而且陳穹覺得她從前應該看人用過槍,隻是缺乏實操經驗。


    學著陳穹剛才的樣子比劃了兩次之後,珍妮弗這才收起槍,迴答陳穹剛才的問題。


    “理論上說,我父親才是日裔,我是在美國出生的。”


    她看著陳穹說道:“你呢?你是日裔還是華裔?”


    陳穹沒有迴答這個問題,他問道:“你來過這裏?”


    這其實是明知故問,第一次來蓮的酒吧時,他就在附近的停車場裏見過珍妮弗,那一次珍妮弗的跑車堵住了停車場的通道,最後還是她自己開走的。


    那時候陳穹可沒想到後麵的每一次輪迴裏都有她。


    珍妮弗當然不知道自己和陳穹還有這個緣分,她點頭說道:“準確地說,我昨天才從布朗克斯逃迴曼哈頓。”


    昨天她去布朗克斯參加一個朋友舉辦的派對,因為之前她去賽車場飆摩托車了,所以還得迴家換衣服。雖然美國年輕人的派對對著裝沒什麽要求,但是顯然也不能穿著賽車服過去。


    她當時沒想到會耽擱時間,所以是從家裏直接開著摩托車去賽車場的,就算想在賽車場換衣服也做不到。


    這一套操作下來,珍妮弗趕到舉行派對的停車場時就已經晚了,她匆匆把自己開過去的跑車交給派對的服務生後,剛一走進停車場的天台,就看到異變體在打參加派對的人。


    事實上珍妮弗開著摩托車迴曼哈頓的時候,就已經在街道上遇到過零星的異變體,隻不過當時她趕時間,對紐約街頭的暴力行為又司空見慣,所以並沒有在意。


    珍妮弗說自己運動神經發達不是吹牛,發現不妙之後她立刻躲了起來,根本沒給異變體襲擊她的機會。


    在這段時間裏,有一夥明顯不像好人的人和異變體打了起來,雖然這夥人寡不敵眾,但是因為有槍,所以幹掉了不少異變體,最主要的是拉穩了仇恨。


    趁著混亂,珍妮弗一路躲過遊蕩在停車場裏的異變體跑下樓,卻發現自己的跑車不見了,隻好打電話讓耐特來接她。


    兩個人匯合之後,因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於是一起躲到了東河的遊艇上,晚上就被f先生的人帶走了。


    珍妮弗並沒有詳細講述這段經曆,不過配合陳穹前兩次輪迴中的記憶,倒是不難從她的隻言片語中拚湊出整個行程。


    到了這裏,陳穹就不知道應該怎麽走了,於是他摸出手機給梅琳達打電話,打算問問她們去私人診所的路徑。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陳穹知道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陳穹上岸的地點離診所不遠,隻有三個街區的距離。壞消息是凱瑟琳駕駛的軍車還在布魯克林繞路,她們本來打算沿羅伯特肯尼迪大橋過河,但是梅琳達從街景視頻裏發現這座公路橋也被堵死了,所以她們打算采用陳穹曾經用過的辦法,從羅伯特肯尼迪大橋旁邊的鐵路橋過河。


    說實話,聽陳穹說他已經到達布朗克斯,梅琳達覺得相當驚奇,完全不明白他是怎麽做到的。


    掛斷電話之後,陳穹收拾了一下,把耐特的屍體留在遊艇上,帶著珍妮弗向梅琳達告訴他的診所位置走去。


    在陳穹從前的輪迴當中,他很少在布朗克斯地區活動,所以對這裏的街區分布沒什麽印象,好在珍妮弗可以彌補這個短板,她對這一帶很熟悉,還順手替陳穹指出了她參加派對的停車場所在的方向。


    當時她說的是,“看到那個冒煙的大樓了嗎?我昨天就是從那裏逃出來的。”


    陳穹有些心虛地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才想起來雖然自己的確在停車場放過火,不過和現在已經隔了一次輪迴,好像燒不到現在。


    所以必然還有其他人在那裏放火。


    災難發生一天一夜之後,基本上所有人都已經意識到外麵的世界改變了,沒發病的人這時都躲在家裏,等著災難過去,已經發病的人則正處於恢複期,也沒精力到處晃蕩,所以明明是大白天,布朗克斯的街頭意識空蕩蕩的,要不是偶而有燃燒後的煙燼從頭頂上飄落下來,和美女漫步街頭還是挺愜意的。


    可惜好景不長,陳穹還沒想好,就看到兩個人從前麵的街角轉了出來,兩邊的人打了個照麵,陳穹心中一動,立刻舉槍射擊,轉眼間就把對麵的兩個人打翻在地上。


    珍妮弗吃了一驚,大叫道:“你幹什麽?”


    這個時候,又一個人從街角衝了出來,舉槍向陳穹和珍妮弗射擊,陳穹來不及掉轉槍口,隻好側身撞到珍妮弗身上,兩個人一起摔到在地上的時候,陳穹感覺到腿上一陣熱辣的疼痛。


    開槍的人用的是霰彈槍,發射的也是霰彈,因為打得不夠準,所以陳穹很倒黴地中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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