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陸仲亨突然插言。


    “可是啥?咱們也是為了自保,被逼得沒辦法。”朱亮祖以為陸仲亨對聯係北邊的事情有異議,急忙解釋。


    “沒錯,兔子急了還咬人呢,可我要說的不是這個。先前陛下冊封皇子的時候就說諸王將來就藩領兵。這樣的話,咱們手裏可就沒有兵權啦。”陸仲亨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你真是瞎操心。就那幾個毛兒還沒長全的娃娃,他們會打仗?扯淡。”對陸仲亨的擔心,朱亮祖毫不在意。


    陸仲亨不像朱亮祖那樣頭腦簡單,他看向馮宗異,接著說:“不會可以學啊,誰也不是天生就會打仗。一旦他們成年就藩,掌握了兵權,咱們要麽迴家養老,要麽聽他們差遣。那時候,還不是任人宰割啊!”


    陸仲亨這話說得朱亮祖沒詞兒了,這時候他也想明白了,是這麽個道理。


    馮宗異仍是不緊不慢地說:“吉安侯所慮極是。這也是我要說的第二點。封建諸王、就藩領兵是陛下定的規矩,現在木已成舟,無法挽迴。但是別忘了,自從那天起,那群禦史言官們就沒斷過上折子,不停地給陛下陳說利害。而且,他們還時時刻刻盯著幾位年長的親王,想從雞蛋裏挑出骨頭,設法阻止親王就藩。這正好也是我們想看到的結果,所以,這個事兒我們要幫忙。”


    “著啊,馮大哥高見。”陸仲亨不禁讚歎,被馮宗異這麽一提醒,他也反應過來了。


    “所以呢,徐天德和李先生都不肯幫忙,咱們也不用慌。這兩件事就交給你們倆去辦。永嘉侯,你負責聯絡北邊,吉安侯你負責盯著秦、晉、燕三位親王。”


    “沒問題。”陸仲亨和朱亮祖異口同聲地說。


    “另外,想辦法把徐允恭、李景隆弄進親軍都尉府。”馮宗異又吩咐道。


    “這個沒問題。”朱亮祖迴答。之後,馮宗異又給二人交代了一些細節,三人密談了兩個時辰才散去。


    對於馮宗異他們的心思,朱標雖有已有準備,但是事關者大,沒有確鑿的證據哪敢亂說,還是先閉嘴,走一步看一步的好。


    第二日,朱標在華蓋殿召見了文原吉、鄭士元和道同,安排去臨濠查證的事兒。基本的調子皇帝已經定了,他隻是說了一些之前去臨濠祭祖時候的見聞。叮囑他們三人,除了仔細調查民變的原委,還要體察民情,了解民意,看看是否有亟待解決的民生問題。


    三人欣然領命,決定明日就出發,以期盡快完成任務,給此事畫上一個句號。


    在朱標看來,臨濠民變這件事兒不算複雜,並沒有牽扯到什麽高官顯貴,不過是手下的人壓榨過甚,工匠們不堪受辱,奮起反抗。派這三人前去,一是表明朝廷的態度,二是朱標有意讓鄭士元和道同出去曆練、見識一下。他想好了,等鄭、道二人迴來,就找個機會外放他們到地方去做官。


    這三人動作還挺迅速的,趕在年底之前返迴,匯報了調查結果。民變事件的直接原因是宋國公府的管家以及工部的溫良,二人貪得無厭,拖欠工錢,再加上欺辱工匠。文原吉一行到了臨濠,得到了知府丁宇的大力支持,再加上宋國公和工部方麵都為各自找好了替罪羊,趁著欽差到了,正好送出去,雙方各取所需。


    調查三人組,在這個事件上也沒有更多的進展,從其他參與者口中得知的情況與朱來財所述基本相符,再尋根溯源也沒有牽扯出更多的人。他們也沒有忘記臨行前朱標的交代,在走訪工匠的過程中,還順便了解了一下其他情況。


    管理中都工程的工部官員,欺壓工匠的情況確實存在,特別是以工抵罪的人,手段更甚。另外,竟然發現有工部的官員倒買倒賣建築材料或者以次充好,中飽私囊。雖然大規模的中都營建已經停止,但是後續擴建龍興寺和皇陵,同樣不能輕視。所以,三人將所見所聞都整理成奏折,迴到京師向皇帝稟報。


    本來這事兒,應該由三人一起,至少也是侍禦史文原吉祥向朱元璋匯報請示,結果老朱直接傳下口諭讓他們去找太子。


    朱標聽完匯報,對三人說:“在外奔波多日,三位大人,辛苦了。臨濠的事兒,你們調查得很清楚,孤非常滿意。那些貪官汙吏幹的汙糟事,孤會向陛下請旨。”


    “臣職責所在,不敢言苦。”三人一同迴答。


    到此,臨濠民變的事,對朝廷、百姓也算是有個交代,朱標想起來對鄭、道二人的安排,開口道:“此事就這樣吧,文禦史,你先迴去。鄭士元和道同留下。”


    “臣告退。”文原吉施了一禮,快走幾步,出了華蓋殿。鄭士元和道同二人麵麵相覷,有些緊張。他們倆官職低微(一個從八品,一個正九品),又都在清水衙門,要不是這次出公差,連太子的麵兒都沒見過,實在想到太子留他們作甚。


    朱標微笑著說:“把兩位留下,是孤有幾句話說。此次臨濠調查,讓你倆協同前往,主要是接觸一下地方官員,了解百姓的生活。”


    他倆還是有點兒懵。與地方官員打交道,體察民情,說實在的跟他們的官職沒多大關係。他們之前還猜測,之所以選擇他們倆協同文原吉,就是因為他們官職低,衙門清閑,與地方沒有牽扯。怎麽經太子一說,像是特意讓他們與地方產生聯係似的。


    “這是陛下的意思,鍛煉新人嘛。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領風騷數百年。老臣固然經驗豐富,但是過於圓滑,魄力不足。所以呢,孤舉薦了你們兩個”


    話說到這裏,鄭士元和道同如何不明白,他們算是走了大運了,一展才華的機會就在眼前。二人同時跪地,異口同聲地說:“謝殿下。”


    朱標示意他們起身,繼續說:“你們是有能力的,事兒辦得也不錯。孤有話就直說了。年後打算外放到地方做官。大概兩個選擇,第一,各縣知縣,第二,按察使司經曆。想問問你們的意思?”


    他二人都聽傻了,不知該如何迴答。知縣、按察使司經曆,都是正七品,比他們高了三四級。雖然知縣在最低級別的行政單位(皇權不下縣),但那也是手握實權的父母官。按察使經曆司,掌收納文書與勘察刑名,也是有實權的。


    “怎麽不說話?不滿意嗎?”朱標仍舊笑嘻嘻的。


    “臣不敢。臣資曆淺薄,恐不堪重任。”鄭士元率先開口,他是洪武四年的進士,當這個翰林典籍也才一年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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