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韋州,新任統軍使仁多保忠到來,梁王嵬名安惠和他交換了印信,嵬名安惠說道:仁多將軍此來,本王慚愧的很,還望將軍振作,訓練軍伍,打造一支強軍,克複割踏寨,將軍肩頭可是萬鈞重擔啊!


    仁多保忠笑笑說道:本將不過勉力維持,梁王殿下此去興慶府,還望多多支持我靜塞軍司,本將在此謝過梁王殿下了!


    嵬名安惠笑笑說道:好說,好說!說罷拱拱手,帶著自己的親兵不顧仁多保忠的挽留,打馬離開,直奔興慶府而去了。仁多保忠看著嵬名安惠遠去,才轉過身來,臉上已經是一片寒冰。


    仁多保忠走進統軍使府邸說道:洗忠留下,其他的人先散了吧。一眾將領趕緊溜了。隻剩下仁多洗忠在大堂上,有些畏懼的看著自己的大兄。


    對於自己這個大兄,仁多洗忠是有些畏懼的,從小大兄就承擔起了父親的職責,他第一次騎馬,第一次開弓、第一次揮刀、乃至於第一次殺人,第一次領兵作戰都是自己這個大兄教授的,自己的大兄走之前,囑咐自己一定要守好仁多氏的這份家業。可是如今的靜塞軍司,不但割踏寨被奪,仁多氏和其他部落也損失慘重,可謂傷了元氣,大兄不會放過自己的。


    仁多保忠在帥案前端詳半天,說道:和之前沒有什麽兩樣啊。


    仁多洗忠說道:大兄,,知道你要迴來,小弟按照你之前的布置又重新布置打掃了的。


    仁多保忠點點頭說道:你倒是有心了。說罷在帥位坐下,溫和的說道:你也坐吧,我們兄弟也有兩年沒見了吧!


    仁多洗忠這才戰戰兢兢的坐下說道:大兄,小弟辜負了大兄的囑托,被宋人奪去了割踏寨,部落還損失慘重,大兄想責罰的話,小弟絕沒有二話。


    仁多保忠笑笑說道:我是你大兄,你是我唯一的弟弟,這天地之間,就我們兩兄弟了,責罰不責罰的,不過是做給外人看得。說說吧,這次到底損失了多少。


    仁多洗忠趕緊站起來說道:大兄,這次損失頗大,不光在割踏寨丟了七百人,為了攻取割踏寨,部落折損了五千多青壯, 馬匹也折損了兩千多匹。不過梁王殿下倒是補充了一批甲胄兵器,部落的青壯現在大部分都有甲了。


    仁多保忠眼中閃過一絲失望,自己這個弟弟,打仗也算勇猛,臨陣決斷也算不錯,就是麵對宋軍這些西軍名將,勝負也在五五之間,自己對他本來是寄予了厚望的,希望他能守住這一份家業,可是他拿著部落裏五千多青壯,換了一堆毫無用處的甲胄兵器,要知道,一個青壯從生下來到能開弓射箭,能騎馬上陣,非要十幾年不可,一旦損失了,沒有二十年難以恢複,這些兵器甲胄,隻要有錢,隨時都能買到,就算打造,也花費不了多少時間,而今損失了這麽多青壯,得到這些甲胄兵器又有什麽用呢?


    仁多保忠問道:你也算和宋軍的精銳見過仗了,感覺如何?


    仁多洗忠有些沮喪的說道:大兄,宋軍的刀斧手確是厲害,身著重甲,手持長兵,我箭矢又不能破甲,步卒近戰,我軍刀盾難以抵擋宋軍的長槍大斧,除了用鐵鷂子直接衝陣,小弟確實想不出其他辦法。


    仁多保忠點點頭說道:宋軍步卒本來就遠勝於我,自章楶到陝西以來,宋軍重甲步卒也多起來了,現在神臂弩也多了,還有宋軍的弓力也強於我軍,步卒對抗,我軍本就不是對手,隻是我不明白,你也算與宋軍交手多年了,豈不知宋軍極善守城,割踏寨又是易守難攻,頓大軍於堅城之下,兵家之大忌也!


    仁多洗忠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大兄,剛開始交手,小弟也想適可而止的,但是我看宋軍守城之軍,射術不加,器甲不全,好像不像禁軍,倒像征發而來的鄉兵,故而


    仁多保忠笑著說道:故而你想一鼓作氣,直接登城,押上了全軍,沒想到章楶和王文鬱將刀斧手藏起來,此刻才上城了,是吧?


    仁多洗忠點點頭說道:不光如此,宋軍之中還有兩營射術極佳的士卒,也跟著上城,幾輪箭雨下來,就將我軍上城的士卒全部射殺,連梁王遣鐵鷂子下馬步戰,都被射殺,端的是十分厲害。


    仁多保忠笑笑說道:那是章楶的宣撫司親兵,宋軍的騎兵如何?我聽說這次你們 和白梃兵交上手了。


    仁多洗忠說道:宋軍騎兵也絲毫不遜於我軍,馬術、騎術都不錯,尤其是白梃兵,又著重甲,一般的騎弓難以射透,加之宋軍騎兵馬甲也優於我軍,白梃兵要強於我軍,就算是對上鐵鷂子,勝負也在五五之數,不過宋軍的馬匹不如我軍,倒是難以改變。


    仁多保忠笑道:這是自然,宋軍之前無甚馬匹,現今得了熙河路,可以青唐獲取戰馬,青唐戰馬絲毫不遜色於河套馬,不出幾年,宋軍的騎兵會大有進展的。仁多保忠歎了一口氣說道:小弟啊,此次宋夏和議,恐怕不會有多長時間的,到時候宋軍一定會繼續用兵的。


    仁多洗忠笑道:大兄說的是,宋夏之間,本來就是打打停停的,這百年來不都是這樣的嗎?


    仁多保忠說道:這次不同了,就拿我靜塞軍司來說吧,下次宋軍從割踏寨出兵,直搗韋州,就麻煩了。


    仁多洗忠絲毫不以為意的說道:有大兄坐鎮韋州,諒宋軍不能奈我靜塞軍司何。對於自己的大兄,仁多洗忠充滿信心,他就是當之無愧的西夏第一名將,就算是和野利氏那幾位比起來,也是毫不遜色的,宋軍當年五路伐夏,不也是功敗垂成。


    仁多保忠不這樣想,作為名將,他的洞察力非比尋常,他已經發現了,宋軍的騎兵越來越強,尤其是白梃兵上規模後,沿邊各軍司騎兵對抗已經很難取勝了,再加上現在章楶在陝西威望極高,又是宣撫司,統管諸路,宋軍終於有了統一指揮,不像過去,諸路各行其是,下次對西夏用兵,勝負殊難預判,就算西夏慘勝,又能扛得住宋軍幾次五路伐夏呢?看著對自己一臉信任的小弟,仁多保忠笑了笑說道:我們也幾年沒在一起喝酒了,今日不醉不歸,讓大兄看看你是不是我們黨項男兒裏的雄鷹。


    說罷拉起仁多洗忠去到院裏,吩咐下人準備酒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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