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卓是一位53%改造人,也是一個傳奇人物。他畢業於中國上海的一所頂尖科技大學,後來在25歲時跟隨公司訪問團前往地球衛星城頓美。在那裏,他對太空船製造產生了濃厚興趣,並決定留在頓美的馬維埃薩造船公司工作。他同時成家立業,娶妻生子,並在這個人口19萬的工業衛星城定居下來。


    平靜的生活持續了12年,然而有一天,康卓正在工作時接到了妻子和孩子遇難的消息。據說他的妻子和孩子參加了公司安排的家屬旅行,卻遭遇了海盜的襲擊。海盜不僅搶走了他們的財物,還毫不留情地將旅遊船炸毀,奪去了他珍愛的家人的生命。


    深受打擊的康卓不僅辭去了工作,還因為事故而對馬維埃薩公司提起了官司。盡管訴訟持續了數年,最終他還是獲得了勝訴,並收到了賠償金。但當他拿到這筆錢時,康卓決定發誓要報複。因為法律無法製裁這些海盜,他決定親自懲罰他們。


    因此,他花費了所有的積蓄,在廢棄的空間站中找到了一艘海盜船的殘骸,並用了近七年的時間,憑借自己的力量將其重新組裝起來。同時,他還在黑市上購買了一個名聲狼藉的海盜假身份,並通過改變自己的外貌來掩蓋真實身份。


    當所有準備工作完成後,他混入了海盜網絡,並花費了十二年時間繞著彎路,最終成為了那個害死他妻兒的海盜團夥的一員。在一次團體搶劫行動中,康卓率領著大部分海盜船闖入了事先埋伏的海軍包圍圈內。正當海軍準備喊話要求海盜投降時,,康卓打響了反擊的第一炮,也正是這一炮,讓所有進圍的海盜船被海軍全部打爆。


    也許是命運的眷顧,也許是康卓的船本來就是一艘由廢棄部件組裝而成的空殼。在船爆炸的時候,他並沒有喪命,但他的左手和左腿都被炸飛了。當海軍俘獲他的時候氧氣還能堅持十幾秒。


    之後對康卓的審判就顯得格外有意思了,海軍調查他的犯罪記錄發現,他的身份是假的,他過去所犯得罪也是假的,他當海盜的幾年,所招募的船員資料通通都是假的,甚至他作為海盜,打劫的記錄都全是假的。記錄甚至詳細到打劫的船名,被劫殺船員的姓名,以及搶劫所得的金錢物資,如何銷贓都有賬目記錄。


    麵對這些虛無卻又詳細到發指的犯罪記錄,康卓贏得了幽靈船長這個外號。雖然他的一切行為都是為了報仇,但是他在引誘海盜入圍之後,又開炮引海軍擊殺海盜的行為,還是觸犯了法律。他被判到太白衛星城入獄兩年並處罰金十萬星幣。


    康卓出獄後就隱姓埋名在太白的一家機修廠工作,雖然缺胳膊少腿,但是他經驗豐富,要的工資又少,而且24小時住廠裏兼保安,所以老板還是欣然雇傭了他。工作一年後,他攢錢給自己裝了一條機械手臂,但是還不夠錢給自己裝條腿。


    崔警官作為太白的高級警員,是了解康卓真實身份的,當然他的親密戰友沈充也知道康卓就是大名鼎鼎的幽靈船長。這些年沈充有關船隻以及機械的知識也都是跟康卓學的,康卓雖然表麵不苟言笑,但是對沈充這種富有正義感,且熱心善良的年輕人,內心還是很欣賞。於是就在你來我往之間也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誼。


    沈充找康卓主要的原因也是想幫他賺一筆錢,讓他早點可以把缺失的左腿給安裝起來。


    在頓新沙機械廠的車間裏,沈充對康卓述說著具體情況,康卓一邊聽一邊手上還在幹著活。也不知道他聽進去多少。


    當沈充說完之後,康卓才抬起頭來,他看了看元琛,說道:“有金麵佛出馬幫你,其實你用不著再找我了啊。”


    元琛聞言趕忙客套的說道:“康師傅過獎了,我前麵在「自私螳螂」幫機器人修個視覺傳感器都修不好。畢竟我是軍人出生,術業有專攻,這些事還是您來的專業。”


    康卓笑了笑,算是默認了元琛的話,又對沈充說道:“你小子夠機靈夠義氣啊,講價的時候先把自己要價抬高,然後再主動低價幫雇主找其他雇員,雇主為了預算不變,也就依著你了。然後你就想到我們這些缺錢的老夥伴們啊。”


    元琛也附和道:“這小子良心是不錯,不過雇主可是華唐集團的ceo,還能缺這點預算嗎?”


    康卓迴答道:“那不一樣,生意歸生意,有錢人我接觸的不少,越有錢還就越算的精明,你個金麵佛,把握人性還不如沈充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年輕啊。”


    元琛笑著說道:“我要是在社交上圓滑一點,還能混到今天這個地步嗎?”他又轉向沈充對他說道:“不過我也好奇,人家看上你哪點能選中你,據我所知警隊裏優秀的人才比比皆是啊。”


    沈充得意洋洋的迴答道:“選我最重要是因為我自帶錦鯉屬性!基於我過去的履曆,計算出我的運氣比其他所有人都要好20%個百分點。”這裏他顯然吹了牛,其實隻有7%。


    “這點很重要嗎?”康卓疑問道。他自己的成長以及複仇經曆都是一步一個腳印走出來的,從來不賭什麽運氣,除了他活命的那次。


    “那當然,你要知道,有些士兵,平時刻苦訓練。部隊也對其投入了很多資源,結果上戰場第一秒就被流彈給打掛了。你說這樣的人,能力再強又有什麽用呢?”沈充迴答道,他這個人說到激動處,會手舞足蹈起來。


    元琛在旁邊看著覺得好笑,康卓也覺得有趣,說道:“聽你這麽掰扯,還有點道理啊。”說完他放下手中的工具,操作台後麵一蹦一跳的走了出來。他因為隻有一條腿,到哪裏都是把重力裝置根據當地的重力係數調低一半,這樣他的一條腿足夠支撐起全身的重量。而在太白這種有自轉的城市,行動還是挺吃力的。


    沈充看他這個樣子,不由得說道:“幹完這一票,我陪你去廣寒選個好的腿,一定要那種機械生物結合體,順便把你這金屬手也換了。”廣寒是月球衛星軌道上的中國衛星城。上麵有著全星界最大的假體商城。


    康卓捏了捏自己的金屬臂,沒有接下沈充的話題,而是直接問:“那我們現在可以出發了麽?我也沒有別的行李,所有的工具都在這個金屬手臂上。”


    元琛問道:“你不用跟老板請假麽?”


    “我在這上班,月薪8000星幣,現在有4萬一周的工作請我去做,我還請什麽假?直接辭職啊。”康卓迴答道。


    沈充笑著說:“對嘛,男人生來就應該做大事。”


    元琛拍拍他說道:“別沒大沒小,康師傅好歹是你的前輩。”


    沈充吐吐舌頭不說話了。


    康卓問道:“對了,除了我,金麵佛,老處女,小屁孩,還有一個人你打算找誰?”


    沈充說道:“我也苦惱,第五個人找誰,在這裏我知根知底的朋友,也就你們幾個。但是我給別人吹的牛已經吹出去了,所以還在想第五個人找誰充數呢。”


    康卓接話道:“我有個女徒弟,叫季盈,是過去救下的一個戰爭孤兒。後來我幫她改了新的身份。”


    沈充說道:“這是你的強項啊,替人改頭換麵。”


    元琛也問道:“既然是孤兒,幹嘛不索性收為養女,跟你姓康。?。”


    康卓沒有理會二人的話,接著說道:“我送她去極島的海沙軍校上學。畢業後沒有去服役而一直在天狼安保公司當訓練官,如今在太白休假。我想可以叫她一起。”


    極島,是火星北極圈的一坐城市。


    “天狼安保的訓練官?那她本事可不小啊。”元琛說道。


    “正因為如此,你給別人說找五個人,結果人家一看既有殘疾人,又有病鬼,還有老太婆以及弱不禁風的小孩。你讓別人怎麽想?”康卓對著沈充說道:“所以把我徒弟叫上,好歹她有份拿得出手的履曆。正好此刻她有假期,可以幫忙。不是麽?”


    沈充點點頭,覺得康卓的想法確實有道理,元琛此刻卻不樂意了:“你說的殘疾是你自己,病鬼又指的誰呢?老太婆又指的誰?彩波可是基因專家,人家現在看起來不也就三四十歲,你怎麽一口一個老太婆呢?還有我哪裏病鬼了?皮膚顏色不對勁影響我思考了嗎?影響我工作能力了嗎?我的履曆難道就。。。。。”


    沈充沒想到老成持重的元琛盡然急眼,心裏覺著這場麵也太有趣了,趕忙尬笑著製止他說道:“好啦好啦,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康天生就這樣,一張刀子嘴。別較真別較真。”


    康卓看了他一眼,也不去跟他爭論啥,一蹦一跳的往車間外走,對身後拋下一句話:“我去辦離職手續,老板是個印度裔,囉嗦的很。辦完我聯係上季盈就跟你們會和。”


    元琛迴懟道:“徒弟而已,人家未必聽你話,要是不行早點通知我們,我跟阿沈還有時間找別人。”


    話音剛落,康卓已經走出門右轉離開視線了。


    季盈與沈充年齡相仿,身體改造率為17%。雖然康卓在季盈小時候曾救過她,但因自身懷有血海深仇、身份不幹淨,他沒有正式辦理季盈的領養手續,而是直接送她前往火星軍校接受訓練。康卓一次性交清了軍校高昂的學費。


    雖然季盈隻知道康卓要求她稱唿他為師父,他們平時基本不進行視頻通話,但季盈會定時收到師父發來的生活費和額外的學習資料,以便繼續深造。即使康卓在牢中度過了兩年,這種師徒之間的聯係也從未中斷。


    季盈通過勤奮學習,在海沙軍校以優異的成績畢業。然而,由於身世不明,她無法進入地球政府駐軍部門服役。但是,由於季盈的才華,星際知名的安保公司天狼相中了她,並聘請她擔任安保員訓練官。


    工作後,季盈一直想要迴報康卓對她的恩情。但康卓向季盈坦白了自己的一部分過去,並希望她不要與他有太多的接觸,畢竟他一直被海盜內網通緝。兩人仍以師徒的身份相處。


    盡管如此,季盈仍將康卓視為父親,康卓也把她當成女兒。


    這次康卓向沈充推薦季盈,表麵上是他對沈充說的那麽迴事。其實他內在的想法,還是希望給自己這位出色的女兒找一個比安保公司訓練官更好的工作。如今有機會可以親自為華唐這樣的大企業ceo辦事,怎能錯過呢。他自己加入的原因其實多半也是為了季盈,而絕非為了那區區的4萬周薪。這裏確實體現出一位父親為子女籌謀出路的愛。


    季盈接到康卓的電話時,她內心其實並不希望師父去冒險。畢竟,她已經經曆了這麽多事情,更希望看到師父能夠過上平靜的生活。然而,康卓一向是一個執著甚至有些固執的人,這些年來,季盈一直想花錢幫師父修理他的手和腳,但是康卓從不收她給予的任何金錢。季盈為師父買的東西,他也總是轉手賣掉,然後把錢退迴去。因此,在這件事情上,季盈根本無法拗過她的師父,隻能跟著他一起參加冒。


    5月20日晚19點,很快就要到跟李懿約定的時間了。沈充因為收到了七萬星幣的頭款,所以特別豪氣的包了一輛懸浮商務車,挨個把元琛,莫彩波,以及康卓師徒接到。當準備接宗政弘的時候他帶了一個巨大的箱子,連車都塞不進,隻能掛在車後。


    “你腦子壞啦,你整個家的家當是不是都帶上了?上午你還說都不要了。”沈充怒斥道:“一會讓老板看到你帶這麽個箱子,臉都丟光了。我都不知道怎麽解釋。”


    宗政弘一臉無辜的問道:“那怎麽辦?我迴家打包的時候看看這個那個都舍不得扔,所以就。。。”


    沈充心裏明白,他跟宗政弘從小都窮,所以一針一線都是自己奮鬥來的,舍不得扔掉。於是就說道:“拖去物流公司,我花錢給你租個空間存放,等我們辦完這次的事,你定居哪裏就讓物流公司給你發過去就行。”


    “謝謝充哥。”宗政弘高興的說道。


    於是沈充他們繞路去了一趟物流公司,然後來到了一層的塞阿爾船廠。沈充剛下懸浮車,就聽到李懿的聲音:“可以的,比我們約定的時間早了90分鍾。你對時間的概念讓我很滿意。”


    沈充一扭頭,看到李懿正坐在一輛敞篷懸浮車裏跟他說話。車上還坐著另外四個人,正是昨天見麵時那三男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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