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彭城安靜得有些過分,大富人家早早的熄了戶前燈籠,唯有縣府依舊燈火通明達官貴人聚於其中,觥籌交錯好不熱鬧,就連負責巡邏的城衛也聚在縣府,整座城宛如死城。


    驛站早早關了大門,負責驛站的小吏將尉繚子帶來的人安頓好後,在桌案上留了這吃食水酒,匆匆退了下去眨眼沒了蹤影。


    尉繚子帶著張皇不安的侍從在驛站大堂招待蒙恬三人。


    “上大夫大人,這彭城為何安靜?我見這城中無一不麵帶懼色?”蒙恬開口向尉繚子問道。


    “賢侄,既然你已經接受了香蓮小姐的定情信物叫我一聲叔父便可。彭城縣令上奏魏王:彭城有河妖為禍。魏王知我是鬼穀門人派我來彭城查明真相。我並不相信是妖禍,多半是人禍。故而隱藏身份扮著商隊。”


    “叔父,莫非認為是有人借妖之名生事?為何就不能是真的妖怪作亂,當初在莫幹山我與香蓮得鬼穀門人徐福相助就曾與虎妖一戰。”


    尉繚子一愣:“鬼穀門人徐福?想來應該是修仙一脈?”


    蒙恬愕然:“叔父,莫不是那徐福乃是誆騙於我,並非鬼穀門人?”


    尉繚子搖頭道:“並非你想的那樣?鬼穀門下弟子若無修仙根基,就會轉修捭闔之術、兵法、相術、占卜、禮法。我最初便是修的相術後來才修的兵法。修仙一脈向來神秘,是由祖師親自傳授法門,除了門主無人知道修仙一脈身在何處,阿房小姐的爺爺便是鬼穀上一任門主,隻是門主死得蹊蹺,修仙一脈的行蹤再無人知曉!”


    一股水腥氣突然彌漫而來,街道上傳來轟隆轟隆的水流聲。


    “有古怪!”尉繚打開驛站大門,侍從則提起劍匣跟了上去,蒙恬卜香蓮對望一眼迴到房間取來幹將莫邪跟了出去。


    街道此刻已是水霧彌漫,丹水迎風見長向著彭城倒灌而來,路上的積水已經過膝,無數的丹水水族跟著河水一道湧入彭城。


    “何方妖孽膽敢犯我大魏!取劍來!”尉繚子一聲暴喝。尉繚子攤開手,侍衛打開劍匣尉繚拔出魏王佩劍朝著地麵紮了下去,河水猶如活了一般向著丹水退了迴去。


    遠處洶湧而來河水戛然而止,水霧中傳來一個聲音:“你從王都而來?彭城之人大肆掠我子孫後輩,難道我不應該替子孫報仇?我勸你少管閑事。”


    一道一道水箭射在尉繚前麵的街麵上,半尺深的石板被水箭炸成粉末。


    蒙恬跟卜香蓮一左一右站在了尉繚子身前:“叔父,退後!交給我跟香蓮。”


    尉繚子推開蒙恬:“無妨,別說是我就連這彭城縣令他都傷不了。你可聽過妖禍時有官吏喪命?官吏歸屬人道王庭自有庇護之力守護,否則以妖族實力天下那裏還有諸侯王!”


    尉繚提劍朝著水霧衝殺過去,隻聽見金戈爭鳴聲,水中露出一尾巨大的魚鰭,震得尉繚子連退幾步。


    “若是周王佩劍我尚且畏懼幾分,諸侯王的佩劍我又何懼之有。”水霧緩緩退去,一道巨大的身影踏浪而來。


    來者全身鱗甲,兩條長長的胡須直垂到地,手中拿一把熒光閃爍的骨刀。


    “原來是鯉魚妖!當年武王伐紂之後天帝便立下天條:人妖殊途,妖族之人不可擅闖人族領地屠殺平民。


    我觀你氣息並無濫殺無辜的怨氣,不妨談談可好!”鯉魚妖心中一驚:“你為何看得出來我不曾濫殺無辜?莫非你是修仙方士?”


    “在下不過鬼穀一尋常門人,學了一些相術罷了!算不得修仙方士!”


    “原來是鼎鼎大名的鬼穀一脈,既然你看得出來本王並無濫殺無辜,又怎會犯了天條?鬼穀門人今日本王倒是會一會你!”


    鯉魚妖說完龐大的身軀就朝尉繚子殺了過來,有魏王佩劍相助倒也能與鯉魚妖鬥得不分上下。


    此時的縣府,縣令向下屬問了一下時辰,按照之中縣令心中不安,此時城中不應該如此安靜才對,想起自己兒子被人打成重傷,此刻還未醒來,縣令心中莫名感到不安。縣令喚來縣尉讓他隨自己一道領兵去城中查探一番,聽聞要去城中查探,城衛畏而不前,如此重的腥味,不用說那妖怪定然到了。


    縣令臉色一寒:“有本縣令在前,本縣令尚且不懼,你們有什麽不敢的。”


    縣令讓城衛帶上弓箭出了縣府,有武藝傍身的縣尉目力極佳雖然是夜裏沒有水霧阻隔一眼就看見了鯉魚妖。


    縣尉將鯉魚妖所在告知縣令,縣令帶著城衛向著鯉魚妖包抄過去,吩咐弓箭手搭箭上弦。


    聽見動靜的蒙恬迴頭就看見密密麻麻的弓箭對準自己等人,心生警覺大喊一聲“小心!”,拉著兩女一頭紮進旁邊房舍。


    此時尉繚子跟鯉魚妖鬥得不分上下,縣令陰險一笑:“既然你要多管閑事那就留不得你了!”


    縣令一聲令下,萬箭如雨射了過來尉繚子的侍從們躲避不及當場被射殺大半,與鯉魚妖打鬥的尉繚察覺到不妙,一邊用劍格擋一邊閃躲,怎奈箭矢過於密集仍然中了幾箭,好在沒有性命之憂。


    一旁的鯉魚妖並沒有兌尉繚未出,它心裏也不願主動製造殺戮,鯉魚妖玩味一笑收了骨刀。


    縣令帶著城衛將受傷的尉繚等人包圍起來,縣尉攔住縣令:“縣令大人,這群勇士明明在與妖怪搏殺,你為何要讓弓箭手射殺他們?”


    尉繚單手撐劍站了起來:“因為這鯉魚妖就是他故意引來的!至於彭城無故消失的人並非鯉魚妖所而是他命人抓去獻祭投河。”


    “上大夫不愧是上大夫,猜得分毫不差!”縣令走上前來輕蔑的看著縣尉:“就算你知道了又如何,射殺上大夫是你的部下你也難逃幹係,大王知道了你也難逃一死!你若是願意聽命於我為我效忠,我倒可以饒你一命,否則我不介意讓你隨上大夫一道下黃泉,我還會向大王上奏你是為了救上大夫而死!”


    縣尉緊緊的捏住拳頭心有不甘的問道:“這麽做你能得到什麽?”


    “能得到什麽?你沒見縣府裏那些富商為了保命不惜將全部身家送給我,上大夫死了,魏王也不敢再派人來,整個彭城便是我囊中之物,我也可以自立為王!”


    縣令話音剛落,縣尉突然拔劍架在縣令頸上:“即便是被魏王處死,我也不願與你同流合汙!你可知你為了一己私欲讓多少平民家破人亡!”


    一些失去親人的城衛聽到縣尉的話,眼眶一紅衝破阻礙站在了縣尉身邊。


    縣令絲毫不在意頸邊利劍:“你莫不是忘了還有鯉魚大王在你可殺不了我!鯉魚大王還請出手!事成之後我選將彭城一半拱手相送!”


    “它可能幫不了你!”蒙恬的聲音從民房中傳來,蒙恬卜香蓮手中的劍已經出鞘,普通人到是沒有感覺到異常,一旁的鯉魚妖身子忍不住顫抖起來,它能感受到兩把劍上傳來的煌煌天威,也不搭理縣令直接顯出圓形遁迴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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